作者:曲奇小饼
林姨颤抖着声音问:“你……你们找谁?”
“权小姐在吗?”乔杨开门见山的问道。
“她……她……哎,你们怎么进来了?”
客厅狼藉凌乱,碎裂的瓷器散落了一地,那本来是件名贵的青花瓷瓶被权铭开枪击碎,碎片割裂权凝月的手臂,逼得她无法再同权铭做抗争。
“我们夫人现在联系不上,失踪前和权小姐有过往来。”乔杨沉着声音问道:“有些事情,我们希望和权小姐沟通清楚。”
此刻乔杨还维持着绅士的态度。
林姨有点害怕,她下意识朝后退去,缩着脖子说:“我不知道,我也是刚来!”
“权凝月人呢?”容琛终于发话,那声音冷漠的如同三九天的寒冰,顿时让人脊背划过一阵寒凉。
“小姐她……你们不能上去!”
林姨慌忙跑上去阻拦:“小姐生病昏迷中,现在不能被打扰!”
容琛可没这么多耐心和她周旋,他也没有任何体恤的心,他只知道自己有很多办法弄醒一个昏迷的人,以及如何撬开别人的嘴。这是他所擅长的,也是他一向不暴露的另一面。
他可从来不是个良善的人。
乔杨在房门口停下来说:“我们只想知道夫人的行踪。”
言下之意,就是你要是不老实交待,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房门打开的时候,里面传来虚弱咳嗽的声音。即便处于昏迷中权凝月的听力还是很好的,她听到容琛问她:“曲汐人呢?”
权凝月微微抬手,她说不出话来。
但是她最后的记忆是权铭把曲汐带走了,她不知道权铭要把曲汐带去哪里。
没等她说话。
乔杨看了眼手机上的视频文件说:“Boss,权铭也来过这里,不过没有拍到他离开的记录!”
容琛瞄了一眼手机问道:“权铭现在在哪?”
“我不知道……”权凝月勉强发出几个音节:“他带走了曲汐!”
容琛垂眸,手指骨骼发出清脆声音。
车内气压很低。
容琛一句话没说。
乔杨也不知道该将车子朝哪里开,只得安慰道:“权铭到底也是权家的人,知道分寸,不会乱来。”
如果有过节或者私人恩怨的话,凭着权容两家的交情,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容琛手指屈起,敲了敲平板吩咐道:“去总统府!”
——
耳边一片嘈杂声。
脚步声还有重物起落的声音。
此刻曲汐已经没有太多的力气,药物作用愈发明显。
她在脑海里面快速思考,按照计划来看,权铭是要将她送去北欧,这是他一开始的计划,他在外面打电话的时候,曲汐还听到了很多关键词。
权铭在与对方谈论曲青禾。
提到了有关秘密基因文件的事情。
曲汐听了个大概,虽然不了解具体详情,但是却也知道,当初何教授是被迫离开华国,那时候她前途一片光明,但是却被安全局调查,理由就是泄露机密。
为此她不得已离开。
这么些年来,即便她在国外成就颇高,但在国内她的名字不被任何主流媒体提及,甚至处于一种查无此人的状态,圈内盛赞她是不出世的天才,可是却连她的基本资料都难以获得。
这么些年来,曲青禾一直背负着如此沉重的罪名。
昨晚她却清楚的听到权铭说:“这是她背叛您的下场!”
这其中难道还另有隐情?
曲汐脑袋嗡嗡响着。
不知道是注射了药物的原因。
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她的心跳也开始加速,
曲汐辨别不清楚自己现在身处何方,头顶昏昏沉沉,周边呼吸也不顺畅,有种缺氧的窒息感,她大口大口呼吸着稀薄的空气,随即用手拼命拍打着周围的泡沫。
很快她听到沉重的脚步声,头顶传来些许的亮光,随之响起的还有男人的声音,他说的是英文。
曲汐强撑着最后一口气向上望过去,对上的是一双湛蓝的眼眸。
船上灯光昏黄,她视力受到阻碍看不清楚眼前的人,只觉得他轮廓深邃,不似东方人,那种熟悉感迎面而来,曲汐一瞬间想到了一个人,但此时却无法确认。
她口腔中发出模糊的音节:“救……我!”
Ranger借着夜灯看清楚面前的人,他的眼神瞬间发生了变化,他视力极好,认出了这意外落入到箱子里面的小猫咪是个女孩,而这女孩不是别人,正是曲汐。
他的目光朝着港口望过去,将眼眸中的意外收敛起来。
湛蓝色的眼眸变得比海水还要深。充满着探究意味。
不远处那边传来船员的声音。
在询问他是否有有异常情况。
Ranger收回表情,将集装箱的盒子盖上,若无其事走过去,对着海员说:“确认无误,时间到了就起航!”
第410章 决裂
深夜的总统府灯火通明!
权佑刚处理完文件,接到内阁秘书长的汇报,说是容琛来了。
容琛前来一般会提前预约,现在突然没有任何征兆就跑来?
此时已经是凌晨一点,权佑刚准备休息,得知后还是戴上眼镜对着内阁秘书长招手:“让他进来!”
昏黄的灯光下,权佑发顶隐隐有白发格外刺眼。
下午的时候医院和他汇报,说曲青禾的情况不容乐观,没有合适的医疗条件和方案,她的生命也难以维持。
权佑先前就已经知道情况,他想着自己大风大浪四十多年也就这么过来了,也不至于失态,可是当医生亲口告诉他这个消息的时候,他整个人靠在墙边久久没有说话。
他自然不会暴戾到要求医生一定要百分百治疗成功,他只是说:“做你们该做的!”之后便不再多言。
破天荒的,这一次曲青禾没有再赶他走。
他买了一束铃兰去了她的病房,曲青禾看起来心情很好,用小小的蓝牙音箱播放着音乐,见到他过来表情也只是很淡很淡,那时候是下午,夕阳落在她的脸上催生出了一种透明感。
音乐很老,是上世纪的一首歌。
随时有块玻璃破碎堕地
勉强下去我会憎你
只差那一口气
不信眼泪能令失乐的你爱下去
难收的覆水将感情漫漫荡开去
见到权佑进来她起身将蓝牙音箱关上,随手将头发挽起。
两人沉默了一阵子,权佑开始找起了话题:“医生说特效药正在抓紧研究,我会让人加快审批,之后还有遗传科的专家飞来,没有什么大碍。”
他明显是骗她的。
曲青禾勾唇淡淡道:“你撒谎的时候,眼睛都不敢看我的。”
她的目光盯着权佑,让他无所遁形,时隔多年两人身份似乎转变了,当年权佑也喜欢直视着她的眼睛,逼着她承认喜欢他,那会儿他压根不敢看他,接触到他目光的时候也总是习惯性地闪躲。
权佑转过脸去:“我没骗你!”
曲青禾像是个孩子般说:“你骗了我,骗了我好多次。”
权佑语塞,为了不让自己尴尬,权佑倒了一杯水,递到她手边的时候,她忽然笑了下说:“你要不喝喝看?烫不烫?”
他的手受过伤,因而对温度的感知没那么敏感,听闻这话愣了下,随即收回手说:“抱歉抱歉!”等水凉了会,他又重新端起来递给她。
曲青禾喝了口水说:“这么多年还是不会照顾人!”
权佑尴尬。
这等于是给他公开处刑,他挠了挠头说:“一个人习惯了!”
大约觉得自己也没有多少时间了,曲青禾心态变得倒是好了起来,还同他开了玩笑:“也没想着再找?”
“没时间。”权佑说:“也没合适的,不想耽误人。”
“你可是树立了个极其反面的婚恋案例!”
“那也没办法。”权佑顺着她的话下去:“一颗心都在工作上了。”
他倒是比从前老实些,若换做以前指不定该怎么油嘴滑舌。
曲青禾瘦削了很多,容颜素净寡淡,她靠在枕头上,默默听着权佑说话,听到他说明年退休的时候,坐直了身体,有些不敢置信。
权佑是个事业心极重的男人,他想要的有很多,也是慢慢蛰伏最终走上了高峰。
“你这个位置才坐几年啊,这么快想要退?退下去做什么?”
“养老!”权佑说:“我买了块地盖了层小别墅,带了个很大的院子,以后可以养鸡种花。”
“买在哪?”
“江南!”
曲青禾:“……”
那是她的故乡!
曲青禾在外漂泊将近二十年,终究还是要回来。
她也买好了房子做好了在江南养老的打算。
“没准咱们还是邻居!”权佑说:“打麻将可以叫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