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雁九
邓健望向徒三,道:“若不是看你面上,五爷早就收陵水……你既得了楚州,不缺陵水一地,陵水当归滁州!”
他这不是询问,而是肯定句。
场上一肃。
众人都望向徒三。
霍宝明白,邓健此时说这个,虽有“趁火打劫”之嫌,却是最好的机会。
要不然拖下去,还不知何时能提此事。
可是有今日变故在前,陵水县在外,变数太大。
只亳州军肆意过境之事,就让人无法容忍,尤其是对滁州威胁甚大。
滁州都尉王伍自身关系最大,带了几分紧张,等徒三的回复。
徒三先是愣住,随即苦笑道:“是我不对,让姐夫为难了!”
霍五连克四州府十几个县,却没有碰近在咫尺的陵水县,不是顾着他还是什么?
他当初收了姐夫的八千人马,才有了如今的局面。
早该想着回报,而不是等人提醒。
陵水那边,虽说还有五千人马,可是谁晓得柳二会使什么手段。
根据韩坤所说,柳二也带了十尊火炮。
不管是强攻,还是使手段夺城,陵水都凶多吉少。
亳州军先是伤亡,后是溃散,只剩下三千多人。
都是疲兵,想要赶回去陵水,也是不容易。
难道还能白请邓健出力,夺回陵水,自己再讨回来?
就算自己有那么厚的面皮,与邓健也没那个交情。
想到这里,他点点头,道:“好,陵水,就拜托给邓爷了!”
第230章 神秘的陵水
柳彪与韩喜山都变了脸色。
柳彪不知前因,不解邓健的理直气壮,也不明白徒三的退让。
陵水县是滁州治下不假,可是却是亳州军先占下,是韩将军带着亳州白衫军打下来地盘。
如今,就这样轻飘飘一句话,陵水县这样归滁州了?
陵水县如今有五千亳州军,徒三麾下两个千户与柳、韩两姓族亲留守,就算对上柳二,也不是没有一战之力。
未必就要出动滁州军,才能对抗柳二。
只是再质疑,他也没有说话。
自柳元帅病故,亳州军就姓徒,不再姓柳。
或者更早,在柳元帅丢了亳州,龟缩陵水,徒三却选择打盱眙时,亳州军就有了新的主事人。
韩喜山则是不甘中带了无奈。
韩家选择依附徒三,就是将陵水县双手奉上,哪里有质疑的余地?
他望向地上狼狈不堪的韩坤,这就是他的亲堂侄,杀死韩城的凶手。
很是无力。
这算什么?
韩家人自相残杀?
还是韩、柳两家真的不死不休?
没有不死不休了!
柳元帅只剩一子柳虢,在徒三、滁州军眼中,已经是必死之人。
水进听着大家说话,迫不及待,道:“邓爷,属下请战!”
邓健轻哼一声,倒是没有拒绝。
六千步卒,一百弩车,五十骑,呼啸而来,呼啸而去。
新增的,除了水进,还有徒三,与郑季率领的几十亲兵,还有几架完好的炮车。
剩下马寨主、霍宝,带了六千疲兵就地休整。
柳元帅还没营葬,他们还需观礼。
另外就是,徒三临行前,将女眷暂时托给马寨主,等柳元帅下葬,马寨主要带柳氏等人去滁州暂做安置。
柳彪主丧,则是带了几个族人、族兄弟,为柳元帅点穴营葬。
南坡数百坑穴,已经填平,埋葬了两千多尸骸,已经是凶地,不能用。
北坡之前选定的地方,被火炮炸得坑坑洼洼。
反而是唐光墓离山林远,在火炮射程外,周遭土地得已保全。
柳彪很是知趣了,知会过马寨主后,才在唐光墓五丈外点穴。
三千多亳州军,先是被炮轰,后见识了滁州军的强弩与悍卒,一个个安静如鸡,很是乖巧老实的挖坑。
除了挖坑还能干什么?
有滁州军做对比,他们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白衫军了。
这些工具,还是滁州临时送来。
数千兵卒轮流,一刻不停。
日暮时分,一个长一丈,宽六尺,深一丈的墓穴就挖成。
在这墓穴右手边,是一个略小些的墓穴,是给柳虓准备的。
柳虓未成丁,又是横死,不宜治丧。
柳彪就安排人往滁州去,置办了两口棺材,一口给堂弟,一口是给韩城的。
至于韩城后事,自是韩喜山这个亲叔叔做主。
韩喜山想起瘫在床上的兄长,横死尸骨未寒的大侄儿,恨不得今天死的是自己。
好好的孩子带出来,就这样没了,如何面对胞兄?
柳虓能简丧,丧在其父身边,也算合适,韩城却不能如此。
他父母还在陵水,怎么也得见儿最后一面。
两人只有两子,长子已丧,这唯一的骨肉又没了……
之前昏厥的韩夫人已醒,她直接奔到韩喜山面前:“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动的手?我说过,我身边只有这一子,谁若有人伤他,我灭他满门,韩家亦不例外!”说到最后,已是歇斯底里。
韩喜山冷笑:“灭呀!凶手就在那里!你尽管灭他满门,别他娘的说话不算话!”
他是指着韩坤说的。
韩夫人看着韩坤怔住。
韩坤眼泪都出来,带了哀求:“姑母,侄儿不知呀,谁想会伤了三表弟,是表哥让侄儿放的炮!”
韩喜山“哈哈”大笑:“灭呀!你灭那畜生满门呀!他满门就剩下你、你闺女、你孙女,你一个也别剩下,都灭了吧!”
韩夫人神色狰狞,瞪着韩坤道:“真是柳虢?你发誓,若是扯谎,刀斧加身,不得好死!”
韩坤带了哭腔道:“侄儿发誓,真真是二表哥下的令!这领头的都是二表哥的心腹,不是二表哥下令,他们怎么敢对着营地放炮!”
这不是寻常队伍,这是送殡队伍,里面有柳元帅的家人,柳二的至亲。
火炮伏击的后果,谁都晓得。
韩夫人的腰弯了下去。
柳二娘在旁,已经花容失色:“娘,娘,儿怕,儿怕……”
她躲在韩夫人身后,脸上带了惊惧:“他们,他们都不是好的……徒三领了滁州军去陵水杀二哥去了!”
韩夫人之前昏厥,不知前情,柳二娘却是看在眼中。
是不是杀了二哥,就该来害她?
韩夫人后知后觉,才发现徒三确实不在,望向柳氏,动了动嘴,没有说什么。
柳氏顾不上嫡母,神色带了担心,四下眺望:“元娘呢?”
小韩氏在旁,指了不远处:“在那呢!”
小小身影,哆哆嗦嗦,在尸体中探看。
柳氏面上带了怜悯,走了过去:“元娘!”
柳元娘站在一处,身体摇摇欲坠。
一个孝服女子,被几个兵卒压在身下,腿脚怪异的扭着,身下红彤彤一片。
柳氏捂着嘴巴,眼泪汹涌而出……
柳元帅的墓穴附近,又添了新坑。
柳大的墓地在亳州,日后少不得也要迁葬回来。
卑不动尊,本该柳大之妻停灵,然后移灵过去与丈夫安葬。
眼前又不同,柳元帅埋身之处,算是柳家新的福地。
柳大迁坟,依父而丧,也是应当。
可眼前没有富裕的棺木,等到往返滁州城再买棺木,不知耽搁到什么时候。
实在是众人心神俱疲,没有力气熬到第二日再下葬。
最后还是韩喜山让出侄儿的棺木,先让柳大之妻安葬。
上一篇:冷冰冰的残疾大佬站起来亲了我
下一篇:退婚后我嫁给了年代文大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