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久岚
她第一次求他了,以往只是会哭,掉些眼?泪,这回抓着他手臂,让他轻点,说疼了,她见他慢下?来时?,一贯平静的眸子里似乎燃着火。
风平浪静后,她闭起眼?,一动都不想?动。
乌黑蓬松的头发像绸缎般铺在案上,那张脸极其?靡丽,像盛放的芍药。
他看着她瘫软的样子,陷入了沉思。
不可否认,他改变了一些习惯。
以前他认为自己?绝不会改的习惯。
那些不好的,不适宜的举动,在尝试后,却能轻易地接受。
可见他性子里其?实?有自己?很不了解的一面,而这一面与楚音有关。
手指抚上她脸颊,轻轻摩挲。
楚音有点清醒了,低声道:“好冷……”
身下?是冰冷的桌,身上又无遮掩,确实?会冷。
陆景灼拿起桌上的外衣将她盖住,吩咐宫女:“水烧热一点。”
在里面传出声音时?,忍冬就提前吩咐过了,禀告道:“殿下?,已经备好。”
陆景灼将楚音抱起走去侧间。
浴桶里的水很暖,楚音甫一接触,浑身都起了细栗,发出声极轻的呻-吟。
他见她舒展开了眉眼?,转身出去。
忍冬拿着手巾给楚音擦拭,眼?神却与连翘的交换数次。
头一次在太?子妃身上看到那么?多吻痕。
看来此趟出门,太?子与太?子妃的感情又变深厚了些。
而楚音过于疲累,后知后觉,清洗之后穿中?衣时?才发现身上的异常。
脑中?闪过男人埋首于胸口的姿态,忽然?想?起,他在车上就啃咬过她脖颈。
这回换成咬……
她脸颊微烫,心想?,他憋久了原来会变得这么?狂放的。
次日。
惦记踢毽子的事儿,楚音早起就穿了短打?,趁着女儿没起床前在院子里练习。
可能是一直练功法的缘故,居然?很顺利踢到了三十个。
宫女们纷纷喝彩。
小豆也说比他踢得要强。
知道他们是拍马屁,楚音仍很高?兴,她的身子再不像前世了,锻炼的效果极为显著,为此又顺势练了一下?功法。
等一对儿女来请安时?,她踢毽子给他们看,一下?连踢了五十个,赢得了两个孩子的仰慕。
陆珍夸个不停,要娘亲教她。
楚音同她玩了一会。
宫女此时?送来一封信。
楚音正好休息,便坐在檐下?的躺椅上看。
此信是母亲写来的,说父亲回信了,很赞成这门亲事,母亲就请了媒人去窦家提亲,两家商议之后将吉日定在明?年?的四月六日。
没有再起波折,顺顺利利,楚音也彻底放心了,寻思到时?送什么?贺礼。
这算是娘家的一桩大事,中?午她告诉了陆景灼。
父亲去文殊寺时?,他曾监国,对各位官员们也有所了解,露出赞赏之色:“窦左少?卿公正严明?,不徇私情,是个难得的‘铁面’。”
楚音毫不意外。
她选的那些官员原就是在将来会得到陆景灼重用的能臣。
“殿下?也赞同,那妾身就更安心了。”
等他回去春晖阁时?,楚音提醒:“殿下?昨日答应过珝儿,可别忘了。”
这是让他安排好带儿子骑马的事。
陆景灼点了下?头,走到门外又停住脚步:“你明?日一起去。”
楚音道:“妾身原本?也是要练骑术的。”
“练骑术不差这一天吧?”
他背对着她,看不到表情,不过这语气却是不容置疑,楚音怔了下?道:“好,妾身明?白了。”
陆景灼这才继续往前走。
说到骑术,楚音也有半个多月没练,下?午便带着些点心还有买来的游记准备送给俞司仗,结果在车上翻了几页后打?消了主意。
游记中?开篇讲了岳山云海,描述得极其?生动,当时?她觉得很合适俞司仗,可刚才却忽然?生出个念头,怕俞司仗看了此书会受到影响进而前往岳山。
如果前世俞司仗真是在游玩时?遇到宋国公的,那么?,今世不知会不会因此而错过。
她将游记留在了车里。
相隔半月有余,二?人再次见面都很欣喜,楚音与俞司仗说起督查途中?的趣事。
御马监的内侍牵来赤霞,它欢快地摆动起尾巴。
楚音骑上去后也不觉生疏,驾轻就熟的跑了两圈。
“俞司仗,你出宫后,会先去何处游历?”她询问。
俞司仗早有主意:“云州,卑职祖父曾在云州任职,卑职对此地颇为向往。”
楚音一听就感觉自己?过于小心了,原来俞司仗已经定好计划。
不过以防万一,她还是决定将“谨慎”二?字进行到底,她实?在怕自己?破坏了俞司仗跟女儿将来的姻缘。
却说宝成公主昨日从宫里回来后,也没歇息多久,大早上就命伶人弹琴唱曲儿,自个儿歪在榻上边喝酒边欣赏,端得是逍遥自在。
金蕊是伶人之中?嗓子最好的,声音似黄莺清脆婉转。
等唱完了,宝成公主赏了她。
金蕊道谢之后,走到主子身后替她捶肩。
“您还是要注意身体,不能这般随心所欲,”金蕊柔声提醒,“您如今是一个人,不似往前有侯爷照顾,什么?事儿都替您着想?……”
宝成公主没做声。
金蕊见她似乎不反感,胆子稍许大了些,将案上的茶端给宝成公主:“公主这个时?辰还是少?喝点酒吧。”
宝成公主突然?发作了,将茶盅摔在地上:“他给你什么?好处了?”
金蕊吓一跳,忙跪下?。
“奴婢有罪,不该替侯爷说话?,请公主责罚!”
那些伶人都是她用惯了的,故而搬出来时?也一并带到了公主府,但她忘了,她们早前是江羡为了讨好她才献上的,他还想?过将金蕊跟晚茶献给兄长呢。
宝成公主冷笑一声:“他竟然?还没死心。”
京城和离的夫妻不是没有,但和离之后要再找个合适的丈夫,很难,所以江羡是偷偷联系过她,让她在公主面前劝一劝,金蕊早前在旧主子那里受了不少?苦,被江羡买来过上好日子,也算是欠了份人情。
她磕头道:“奴婢鬼迷心窍,受了侯爷指使,奴婢罪该万死!”
人情要还,但也该到此为止了。
宝成公主很清楚江羡的德性,知道金蕊也有自己?的不得已,淡淡道:“这回我不计较,但再有下?次,你自个儿出去领二?十个板子。”
二?十板子打?下?去,不死也残。
“公主大恩,奴婢一定谨记。”金蕊又磕了三个头。
宝成公主吃了块香梨:“他是怎么?跟你说得?讲来听听。”
金蕊小声道:“侯爷说您习惯被人伺候了,如今孤零零一个,过不了多久自会觉得寂寞,让奴婢多提提他……”
宝成公主一阵大笑。
今时?不同往日,她如今会缺伺候她的人?江羡真把?自己?当香馍馍了,她还非得要他伺候?她就缺他这么?个男人?真是天大的笑话?!
“都退下?吧。”宝成公主摆摆手。
一干伶人躬身而出。
丝竹之声也随之消失,只剩屋外阵阵的寒风声。
冬天快要来临了。
宝成公主瞧着落叶如蝴蝶盘旋而下?,忽地叹了口气。
搬至此地后,是颇自在,可这三四年?里她哪有不自在的时?候?虽说两个儿子看清楚了丈夫的真面目,但他们都有各自要忙的事,不能一直陪在她身边,有时?是会觉得寂寞的。
可她的人生还长着呢。
她或许是该找个男子共度,但那人绝对不会是江羡……
风仍在吹,并没有停歇的样子。
楚音看着天边散开的云朵道:“要不改到明?日?”
“不必,又不下?雨,”陆景灼吩咐宫女,“拿两顶帽子来。”
他不想?改时?间,只想?办法解决,楚音问:“殿下?可是怕明?日又浪费半日时?间?”
陆景灼低头看一眼?自己?的妻子:“这不叫浪费。”
他有这样的想?法当然?最好。
楚音故意问:“哦?那叫什么??”
陆景灼却又不答了。
御马监的内侍早就将照夜白牵来了跑马场。
陆珝瞧见了极为兴奋,用力拉父亲的衣袍:“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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