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王妃想和离 第26章

作者:墨子哲 标签: 天作之合 重生 甜文 复仇虐渣 轻松 穿越重生

  谢颉让人接进了府里。

  苏娴是被李嬷嬷接回来的,她脸上生了脓疮,精神都有些恍惚,出来后,才知道娘亲被人刺杀了,她惶惶不安,吓得缩在了李嬷嬷身后,模样好不狼狈。

  花房内,一袭锦衣的男子,仍旧在修剪枝叶,其中一人跪了下来,道:“主子,夏芸菲已死,被抓的那个死侍也毒发身亡了,谢颉怀疑不到咱们身上,他将苏娴赎了回去,应该没怀疑她的身世。”

  男人将修剪掉的花枝,丢到了花篮里,漫不经心道:“还是要谨慎为妙,这段时间不要接触苏娴,事后我自有安排。”

  “是。就是可惜了夏芸菲,本以为她能帮上大忙。”

  “不过一颗小棋子,还胆敢背主,死不足惜。”

  跪下的这人,后背渗出一层冷汗,再也不敢揣度他的心思。

  *

  灵昕堂内,青玥有些愤愤不平,忍了又忍,终究没能忍住,“她那样害主子,国公爷竟还是将她捞了出来,小姐不气吗?”

  苏娴背后有人的事,不宜声张,谢芷澜并未告诉她,将苏娴捞出来,另有其意,她道:“出来就出来吧,来日方长。”

  她面容平静,只是判她几年,太便宜她了,以苏娴的性子,出来后,势必不甘心,她要让她不得好死。

  青玥不好再多说什么。

  接下来一段时间,谢芷澜都不曾出府,苏娴也没露过头,她倒是让丫鬟请过两个大夫为她诊治,据说效果并不好,脸上只怕会留疤。

  应天府李大人心情也不佳,他顺着好心人提供的线索,追查到一个寨子里,可惜里面的匪徒像是一夜之间蒸发了,又成了一个悬案,夏芸菲的死,也没查出个所以然,他已将案子移交到刑部,如今是刑部负责这两个案子。

  心情同样糟糕的,还有武安侯府的众人,武安侯谋杀韩王,证据确凿,已被下旨秋后问斩,刺杀王爷乃重罪,皇上虽不想重罚,也不好过于偏颇武安侯府,便剥夺了武安侯的爵位,子孙虽逃过一死,却没了爵位。

  今年第一场雪来得很晚,直到除夕夜这晚,雪花才姗姗来迟,雪下得大,宫宴也取消了。谢芷澜一家人倒是像往常一样,吃了个团圆饭。

  过完年,时间一下就过得快了起来,天气也在逐渐变暖,一直到三月份,韩王才从行宫回来,他回来那日,动静闹得不算小,一回京就跟皇后娘娘的侄子起了冲突,具体因为什么,谢芷澜没关注,只听说周小少爷被他吓得不轻,回府后,还请道士入府做了一场法事。

  谢芷澜一颗心都扑在会试上,为了给表哥鼓劲儿,还特意送了他一块鱼跃龙门的摆台。她即将出嫁,不便出门,摆台都是青黛帮她买的。将摆台送出后,她又绣了绣嫁衣。

  放榜那日,夏玉勋果真金榜在名,名次还很靠前,仅次于杭州一位中年人,会试过后,还有殿试,是以夏府并未大摆宴席,只一家人聚了聚,一起用了顿饭。

  谢芷澜也来了夏府,吃完饭,是夏玉勋送的她,路上,他又提起了楚嘉安,“他也上了榜,挂了个末尾。”

  跟他之前分析的差不多,楚嘉安才学还算不错,只可惜每个地方都有文采斐然的年轻人,他的成绩其实很危险,能不能中,都说不好,这也是夏玉勋和谢芷澜会怀疑他的原因。

  他若考不中,日后想出头并不容易,他虽是长子,却是庶出,楚大人不可能将所有的资源,都拿来培养他。

  谢芷澜一直让人留意着楚嘉安,他腿断后,便没再往国子监跑,一直在家温书,也不曾与旁人联系过,直到考试才出府。

  谢芷澜道:“再多盯一断时间吧,如果他图谋不轨,狐狸尾巴总会露出来。”

  怀疑归怀疑,得知他榜上有名后,谢芷澜还是让人送了一份贺礼,她哪里知道,她这边刚送了贺礼,韩王那边就得了消息。

  她回府后,绣娘捧着喜服走了进来,笑道:“小姐试试吧,看看可有不妥之处。”

  嫁衣已改过两次,倒不是尺寸问题,而是老太太精益求精,她一直盼着小孙女能风风光光地出嫁,上次瞧完嫁衣,仍觉得不够华丽,将自己珍藏的珍珠,一股脑全拿了出来,让绣娘一颗颗缀在了嫁衣上。

  红色嫁衣以金线锁边,用的是最上等的料子,花纹繁复,上缀明珠,瞧着流光溢彩的,再奢华不过,老太太瞧完,这才满意,让丫鬟给她拿了过来。

  谢芷澜拧眉,“尺寸不都是量好的,不用试,大小也合适吧?”

  青玥已经接住了喜服,笑道:“哪有新娘子不试喜服的,小姐快穿穿看,让奴婢也长长见识。”

  她已经欢快地抱着喜服进了里间,一双眼睛也亮晶晶的,谢芷澜拿她没办法,她揉了揉额头,“行了,你先下去,我自己换。”

  青玥嘿嘿笑,“嫁衣没那么好穿,奴婢服侍您。”

  谢芷澜一脸麻木,“下去。”

  每次青玥伺候她穿衣时,她都有种这小丫头是色鬼转世的错觉。

  青栀将青玥拽下去后,谢芷澜才脱掉外衣。

  韩王过来时,里面传出了衣物摩挲声,青黛给她扣上了盘扣,又理了一下衣袖,目中满是惊叹,“小姐,您真适合穿红衣。”

  谢芷澜脑海中,却浮现出韩王红衣飞扬,俊美无俦的模样,下意识回了一句,“分明是那人更合适。”

  他狭长的眉微微一挑,不知道她口中的那人是何人。他向来不知“规矩”二字怎么写,抬脚走了进去,“哪个?”

  作者有话说:

  太抱歉了,这两天一直失眠,睡不着,脑子不会转圈,欠大家的更新,等我状态好时,会补上,明天见,比心

第30章

  ◎册子◎

  谢芷澜扭头朝他看去。太阳刚刚下山, 橙色的光顺着屋檐倾斜进室内,他颀长的身体半靠在屏风上,漆黑的眸子黑压压的, 比砚台上研磨好的墨汁还要暗上几分。

  他也正看着她。

  她身着大红牡丹纹对襟袖衫, 佩戴宝蓝色革带,里面是红色长裙, 裙摆堆积在地,璀璨的明珠缀在其上,像开了一朵朵白色的花骨朵, 衣衫再华美,也不及她半分光彩。

  她本就冰肌玉骨,明眸皓齿, 原本她眉眼间还有一丝稚嫩, 不过三个月不见, 她便彻底长开了, 如彻底绽放的牡丹, 只余明艳娇丽。

  瞧见他, 她并不高兴, 唇角都抿直了几分,越发衬得红唇娇媚。他喉结发紧,头一次发觉, 女人的美也是一种武器, 能直击神魂。

  “王爷怎地又来了?”

  他略站直了身体, 狭长的凤眸微微上挑,语气仍不紧不慢的, “不欢迎?”

  谢芷澜抿唇, 比起不欢迎, 她更头疼的是安国公府的防卫,怕背后之人对她下手,这段时间,她特意跟陈嵘说过,让他务必加强防备,在这种情况下,他还能悄无声息地闯进来,若背后之人……

  他像是能猜透她的心思,不疾不徐道:“安国公府的防卫确实很严,换个人未必能闯进来。”

  他之所以能混进来,不仅仅是因为轻功卓绝,还借助了一只小猫。

  他的目光仍落在她身上,一寸寸划过她挺巧的鼻,樱桃似的唇,修长白皙的脖颈。谢芷澜被他看得有些不适,微微扬起下巴,不自在地解释了一句,“是绣娘说我理应试穿一下,怕哪里不妥,我才试的。”

  她像是做错事,被长辈抓包的小孩,带着一丝窘迫,脸红的模样格外动人,顾邵屿那点无缘由的烦闷散了大半,眼底不由浮现起一丝笑,“没人不准你穿,很美。”

  他不夸还好,一夸,谢芷澜更别扭了,总觉得这不像他会说出的话,眸中也带了一丝警惕,“王爷此番前来是为何事?”

  顾邵屿看了眼青黛,以为他有事要说,谢芷澜冲青黛点了点头。

  青黛规矩地退下后,他似笑非笑道:“还真将楚嘉安当成恩人了?”

  没见着多防备,送贺礼反倒挺积极。

  谢芷澜没料到他会为这事而来,道:“我送贺礼,不过是想降低他的警惕,备考前他不曾出过府,连他身边的小厮,都没有异常,我想看看,等他放松警惕后,会不会继续行动。”

  如果他的目的,真是为了阻止她和韩王的婚事,成亲前他再次动手的几率会很大。

  顾邵屿一听便笑了,这个笑没有半分愉悦,反而显得有些危险,“你想拿自己做诱饵?”

  谢芷澜沉默了一瞬,无论如何,她都要揪出背后之人,不仅要为自己报仇,更要为祖母、青黛等人报仇,哪怕冒险也无妨。

  顾邵屿深深望了她一眼,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她时,她明亮璀璨的眸,哪怕她看着乖巧,又长了张不谙世事的白嫩脸蛋,身上那股子不服输的韧劲儿,也没能藏住。

  顾邵屿早知道她有多倔,也没指望三言两语能劝服她。回府后,他便拿了库房钥匙,进自己的私库逛了一圈,足足挑出六十六件宝贝,随后又喊来了秦管事,让他寻了六十六个人。

  王府内下人不多,为了凑齐这些人,秦管事还跑去长公主府,借了十人,第二日,这些小厮便穿上了干净整齐的衣服,一人捧着一个红色托盘,端着礼物去了安国公府。

  这六十六人按高低个依次排开,捧着托盘走的极稳,上面的礼物没有收入宝盒中,街上的行人瞧得一清二楚,有千金难求的端溪名砚,有罕见的南海珍珠,奇珍异宝,应有尽有,平日一件都难寻,如今竟是齐集六十六件。

  街上的百姓全都看花了眼,心中像被猫儿抓了一般,不知道是哪府的人又在发疯,常言道财不外露,他们竟如此展示珍宝,也不怕蹦出个盗贼,惦记上吗?

  人群里议论纷纷,有眼尖的认出了秦管事,跟身边的人连忙道:“最前面的那个是韩王府的秦管事,乖乖,难怪这么多无价之宝,弄半天是韩王的珍藏。”

  得知是韩王府的人,大家才不再觉得奇怪,好像多惊世骇俗的事由他来做,都没那么匪夷所思了。越来越多的人好奇他们的目的,忍不住跟了上去。最后心满意足地瞧见,他们将礼物送到了安国公府。

  人群里发出一声惊叹,“之前还有人说韩王对这桩亲事不满意,我就说是假的,谢小姐蕙质兰心,又素有第一美人的称呼,王爷怎么可能不喜,瞧,谣言不攻自破了吧?”

  “确实,若非爱慕已久,王爷又岂会这般高调示爱。”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听说狩猎时谢小姐的马儿发了狂,楚大少爷为了寻她摔伤了腿,昨日楚少爷高中,谢小姐送了贺礼,王爷定是不痛快了,高调示威呢。”

  书房内,一身锦衣的男人,正在吩咐接下来的事,他时常一心二用,右手仍握着画笔,边吩咐,边画着海棠,画卷上一支海棠刚画了一半,枝头上是漂亮的花骨朵,再往下是七朵已然绽放的花瓣,花瓣呈卵形,纹路清晰,似女子醉言残妆,瑰丽妩媚。

  这时,一人匆匆走了进来,飞快将街上的事,禀告了一下。

  男子听到这话,手中的画笔一顿,花瓣上添了浓墨一笔,他将画笔丢到了书桌上,眉头也蹙了起来。

  他动作大,画笔落下时,溅出几滴墨,另一人赶紧拿起干净帕子,擦了擦桌子,见主子神情不愉,他低声道:“韩王不是并不在乎她?此举未必有深意,应该不影响主子的计划。”

  他并未开口,阳光打在他脸上,衬得他如玉似的脸,透出一丝阴霾来,“他做事看似随心所欲,实则城府很深,若不是将人放在了心上,不会这么大张旗鼓的送东西,此举无非是在宣誓主权,看来狩猎时,他还是对谢芷澜动了心思。”

  韩王确实是这个意思。他在敲打背后之人,谢芷澜他护下了,若敢动她,他不会善罢甘休。按照他以往的脾气,他本不会管这事,她既然做了安排,就说明她能解决,可他总能想起,狩猎时得知她的马儿发狂时的心情,心脏似被密密麻麻的线裹了起来,压得人呼吸不畅,他一向随心所欲惯了,自然不想让自己憋屈,干脆还是插手了,哪怕她不高兴,他也认了。

  男人将画卷揉成一团,丢到了废纸篓里,道:“将人撤回来,暂停行动,这个时候,没必要跟一个疯子对上。”

  *

  安国公府,青玥第一时间得了这个消息,她一路小跑,进了院子后,开心地要飞起来,她一口气将事情说了一遍,脸颊都憋红了,还不忘嘿嘿笑,“小姐,足足六十六件珍宝,王爷可真重视您。”

  谢芷澜怔了一下,红唇抿起。重视是假,是怕她万一出事,无法准时完婚吧?

  为了引出背后之人,她跟陈嵘讨论过好几次这事,还花重金悄悄聘请了一个顶尖高手,想趁机抓出那人,他这么一弄,对方势必会忌惮几分。

  这事闹得大,长公主也得知了消息,她自然了解自家儿子,见状,眼中露出一抹笑,“这小子,一回来就给本宫惹事,想护人也不是这么个护法。”

  突然搞出这么大的阵仗,也不怕引起那位的警惕。

  她叹口气,“备车,我入宫一趟。”

  宫里这会儿也得了消息,成公公清楚皇上有多忌惮韩王,他的消息,往往都是第一时间禀告,他进来时,书房内还有一人。

  美人正坐在皇上腿上,她媚眼如丝,衣衫退至肩头,白皙的肩上齿痕明显,龙案上的糕点早已凉透,皇上却没吃,对他来说,自然是怀中的美人更可口一些。

  两人在书房内已荒唐过一次,室内有一股挥不去的味道,与龙涎香混在一起,谈不上好闻,成公公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瞧见成公公,美人拢了拢衣衫,本想站起来,皇上却按住了她的臀,不轻不重地捏了她一下,“跑什么?”

  她身子一软,又依偎到了皇上怀中。

  成公公早已司空见惯,只将脑袋垂得更低了些,将事情叙述了一遍,皇上闻言,蹙了蹙眉,“他不是刚回京,好端端的怎么突然送了这么多东西?”

  他心中又生了疑窦,不等他将韩王喊入皇宫,问个究竟,就听内侍进来通报,说长公主求见。他这个妹妹一向深居简出,自打母后去世后,她入宫的次数也少得可怜,闻言,他方拍了拍美人的屁股,让她退了下去。

  成公公忙打开窗户,散了散味,饶是如此,长公主进来时,书房内还有一丝难闻的味道,她也屏住了呼吸,率先行了一礼,皇上亲手将她扶了起来,“皇妹同朕客气什么?此刻又没外人。”

  他说完,便让成公公给长公主搬了椅子。

  长公主坐下后,美艳的脸上,才露出一丝尴尬,“今日来,是替我那不孝子向皇上请罪来了,他这混账东西,前几日还嚷着不想成婚,得知谢小姐给楚公子送了东西后,便觉得颜面受损,刻意敲打人去了。人家谢小姐和楚公子分明清清白白,他这么一闹,这不是想逼人退婚吗?”

  她秀眉紧锁,叹口气,才不好意思道:“明日上朝后,皇兄可得帮皇妹安抚一下安国公,好不容易才盼来成亲的日子,若又惹恼了澜丫头,可如何是好?”

  原来竟是在羞辱人,这么混账的事,倒像是他做出来的。皇上不由想笑,心中的疑虑也散了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