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墨子哲
只瞥一眼,她便被烫到似的,猛地合上了册子,对房事,她始终一知半解,洞房花烛时,顾邵屿几乎吻遍她全身,那晚,他们还不得已换了干净床单,她理所当然地以为他们圆房了。
“你监视我?”她不悦的声音,拉回了他的思绪。
顾邵屿偏头看她,她板着脸,秀眉微蹙,显然有些不悦,顾邵屿解释了一句,“没有,我回来的早,听到了青玥的话。”
谢芷澜愣了愣,清楚他不屑撒谎,她脸色才好看一些。
顾邵屿的手,仍搭在她小腹上,他的手有些凉,哪怕隔着衣衫,也能感受到他手上的力量,谢芷澜还以为他想要孩子,忍不住嘀咕了一句,“还得一个月才能知道呢,没那么快。”
记忆中,她始终冷静聪慧,如今这副模样却透着一股子天真,可爱至极,顾邵屿又好笑又心酸,想到她兴许在期待着孩子的到来,他心中说不上什么滋味,他可以给她一切,唯独没办法给她一个孩子。
顾邵屿胸腔涨得满满的,一时竟不知如何面对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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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心心,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6章
◎刺痛◎
这一晚, 谢芷澜不知何时睡着的,醒来时,天还未亮, 身侧早已没了他的身影, 书案上有一张他留下的信,上面写着, 接下来京城不会太平,让她一切小心,出门时务必带着护卫。
他的字龙飞凤舞的, 说不出的好看,谢芷澜将信收了起来,用完早膳, 便回了京城, 街上很热闹, 又到了赶庙会的时间, 街上行人很多, 马车走得很慢。
谢芷澜干脆也下了马车, 过段时间是表妹的生辰礼, 她最喜欢街边的小玩意,谢芷澜打算给她挑选一个生辰礼。
街边卖什么的都有,小商贩们都在讨论新入宫的美人, 谢芷澜也听了一耳朵。
昨日美人们入京时, 一个顽皮的小孩追着自己的蹴鞠, 跑到了道路中央,车夫险些撞到他, 猛地拉了一下缰绳, 车内的美人猝不及防撞到了车厢里, 额头肿了起来。
这些美人明日便要入宫,车里那位还是最美的一位,有望被皇上一眼瞧中,官差一路上都小心伺候着,发现她受伤后,官差心中恼火,抽了小孩一鞭子。谁料这位美人,竟是不顾自己的伤,赶忙下了马车,不仅替小孩求了情,还给了他父母一块碎银子,让他们给小孩看伤。
如今街上的百姓都在夸她人美心善,其中一位老伯几乎将她吹上了天,有年轻人起哄,问究竟有多美,老伯没多少学问,哪懂什么华丽的辞藻,只会说美,天仙似的,正不知如何形容,他一眼瞥见了不远处的谢芷澜,激动地指着她说,“和这位仙子不相上下,都美极了。”
谢芷澜的母亲便有京城第一美人之称,她的相貌更是出类拔萃,眉若远山含黛,唇不点而珠,骨相也是一等一的美。
真应了那句倾国倾城。
众人循着他的目光朝谢芷澜看了过去,一个个都看痴了。
谢芷澜还是头一次逛庙会,根本没料到众人会突然将话题,扯到她身上,她有些不自在,若无其事走开了,接下来也没再逛。
她走后众人还在猜测她的身份,最后还真被大家猜了出来,“她梳的是妇人髻,看来已嫁人,瞧着又如此年轻,莫非是韩王妃?”
甚至有年轻人追问那位老者,“昨日那位美人,真的能与韩王妃相提并论。”
老者卖起了关子,大家等得不耐时,才笑道:“以我看,若这世上,能有人与韩王妃媲美,也唯有她了。”
被众人议论的美人,此刻正在练习跳舞,她身姿高挑,肤白如雪,眸色偏茶色,有种脆弱的美感,一举一动都撩人心扉。
谢芷澜的美是艳压群芳,名动京城,如花中之王的牡丹,一绽放便能引起所有人的瞩目,她的美则是媚态横生,像花形妩媚的芍药,富丽妖娆。
一曲结束,她才停下,身边的丫鬟走了过来,拿起帕子给她擦了擦汗,“小姐,还是歇歇吧,不急于一时。”
她撞伤的地方本来有些红,过了一晚,透着乌青,也不知何时能好,丫鬟有些担心,拿起一瓶药膏,小心翼翼道:“此举太冒险了,万一皇上瞧见您的伤,反而留下不好的印象就遭了,主子还是上上药吧。”
方昕摇头,“不必上药,我心中有数,可打听到王爷的消息了?”
丫鬟欲言又止,对上她严肃的目光后,回道:“王爷昨日早上离开的京城,已经走了。”
方昕眸色一暗。
丫鬟咬了咬唇,不吐不快,“落子无悔,主子既选了这条路,就不能再惦记王爷了,否则您必将万劫不复。”
方昕呼吸一窒,“谁说我惦记他?”
这话也就能自欺欺人,丫鬟在心中叹了口气,听到她喃喃道:“我只是好奇,他为何突然舍弃我,选了谢小姐。”
*
谢芷澜直接去了长公主府,她过来时,长公主正在花园里给花儿修剪枝叶,院子里的花争奇斗艳的,一朵比一朵娇艳。
谢芷澜也让丫鬟给她拿了一把剪刀,帮着修剪了一下,长公主笑道:“你送来的香丸,很管用。没想到,你竟然还擅长调香,若是早知道,前段时间就管你要了,这两日我难得好眠。”
谢芷澜有些惊喜,笑道:“管用就行,那我回府后,给您多做些。”
长公主含笑应了下来,“那就辛苦澜澜了。”
她喊澜澜时语气慢悠悠的,和夏芸晞很像,谢芷澜又想起了娘亲,脸上的笑都多了些,她陪长公主用了午膳,才回府,回去后听说一个消息,表哥入了翰林,楚嘉安则成了地方官,被调到清涧县成了县令。
楚嘉安是同进士,被调去外地倒也正常。
这段时间,谢芷澜一直让人盯着他,并未发现异常,他甚少出门,人际关系也很简单,有时候,谢芷澜都有些怀疑,是不是误会他了,如今他一走,几年内都很难回京。
青祤道:“他这两日便会动身去清涧县,还让人继续盯着吗?”
清涧县距离京城并不近,单路上都需要好几日的时间。
谢芷澜并未彻底打消疑虑,道:“换一个人继续盯吧,小心些,别被发现了。”
青祤颔首,他退下后,谢芷澜便让青黛出府采买了一些沉香、乳香、白芷、艾蒿等材料,下午她便调制了一批香丸。
正忙碌着,有丫鬟通报说赵夕瑶求见,赵夕瑶昨日就收到了谢芷澜的信,她当时就想过来,奈何谢芷澜去了庄子上,得知她回来后,她直接杀了过来。
谢芷澜学调香时,几个丫鬟也跟着学了些,青栀是最有天赋的一个,谢芷澜将后面一点交给了她,自己招待了一下赵夕瑶。
赵夕瑶过来是想具体询问一下顾邵屿对沈亦辰的评价,谢芷澜亲自给她沏了壶茶,不紧不慢道:“他说他挺仗义,之前也没喜欢的姑娘,我觉得能得他认可,并与之成为朋友,沈公子的品行应该不会差。”
赵夕瑶没觉得哪里不对,听完,微微松口气。
谢芷澜自己却愣住了,自己内心对他的评价竟如此高,明明梦中,他选择了谋逆,可心中又有一个声音在说,当今圣上算不得明君,他之所以谋逆,定是被逼到了绝境。
虽然她的梦并不完整,也不清楚,皇上究竟做过什么。
她始终觉得,顾邵屿很重情。旁的不提,他对长公主其实很孝顺,长公主和当今圣上又是一母同胞的兄妹,若非走到了绝境,以他的性子不可能让长公主伤心。
谢芷澜揉了揉太阳穴,没让自己继续往下想。
赵夕瑶道:“后日我就要与沈亦辰相看了,若是能成,我们的亲事,估计很快就定下来了。”
谢芷澜笑道:“沈府只有沈亦辰一个嫡子,沈夫人又是个和善性子,嫁给他的话,你既不用担心婆母刁难,也不必发愁妯娌之间的关系,若能成,倒也算一桩好姻缘。”
赵夕瑶单手托腮,明亮的杏眸里满是惊叹,“这番话,和我娘亲说的一模一样,她一直觉得我没心眼,唯恐我嫁进狼窝里,你是不知道,她一早就盯上了沈府,费了不少心思才和沈夫人成为好友。”
说到这里,她才皱了皱鼻子,有些闷闷的,“就好似,她不努力,我就嫁不好一样。在她眼中,我一直不够出色。”
谢芷澜拿起一枚乌梅,塞入了她口中,“孙姨哪是嫌弃你不好,她不过是爱之深,才想替你做好安排。少胡思乱想,出嫁后,你想让她多管你,她都未必能管了,珍惜最后的时间吧。”
赵夕瑶笑了笑,她最喜欢跟谢芷澜聊天,不是没有道理,她太通透了,也很会开解人。
赵夕瑶离开后,谢芷澜又派丫鬟往安国公府走了一趟,仔细询问了一下祖母的状况,这两日她一直在施针,头疼的症状倒是缓解了。
接下来一段时间,谢芷澜一直密切关注着祖母的身体,她始终记得梦中祖母生病的日子,这一日,她早早就回了安国公府一趟,许是近来一直在扎针的缘故,本该生病的她并未晕厥过去,只是隐隐有些头疼。
谢芷澜放心不下,不仅将国医堂的大夫喊了过来,还特意喊了太医,让他们共同为祖母诊治了一番,好在问题不大,继续施针即可。扎完针,祖母舒服很多。
谢芷澜一颗心,彻底放了下来,回到王府时,就听青玥道:“王妃,赵小姐和沈公子的婚期定了下来,就在八月初八。”
赵夕瑶和沈亦辰的婚事还算顺利,相看过后,沈府便让人提了亲,如今婚期都定下了,谢芷澜挺为她高兴,她让青玥将如玉阁的秦师傅喊了过来,打算让秦师傅亲自给她打一套头面。她将大致想法,给秦师傅说了一下,秦师傅离开后,青祤又带来一个好消息。
消息跟秦挚有关,他派去绥远县的人已经回来了,还真探听到一些重要消息,秦父的死,只怕跟镇国公府脱不了干系。
青祤道:“秦挚之所以调查镇国公府,应该是为了报仇。”
谢芷澜心中不由一动,道:“秦挚现在如何了?”
“他的案子已经审理完毕,他不仅害您落水,还畏罪潜逃,被判了八年,如今正在牢里服刑,他背后的主子应该对他挺失望,没派人救他的意思,小的买通了狱卒,一直盯着他,他在牢里的这段时间,没人接触过他。”
谢芷澜点头,她思忖了片刻,道:“你安排一下,明日我去牢里一趟。”
青祤有些迟疑,“狱中潮湿阴暗,里面关的什么人都有,那等腌臜之地,不若小的代您走一趟?”
谢芷澜道:“秦挚这人城府很深,你去未必能行,我亲自走一趟,不必担心。”
青祤没有再劝,恭敬地退了下去。
谢芷澜是韩王妃,又是落水事件的受害者,想见秦挚并不难,第二日她便在狱卒的带领下,来到了关押秦挚的地方。
地牢里光线很暗,越往里,臭味越重。
狱卒提着一盏灯,在前面开道,他态度很是恭敬,“王妃来的正是时候,过两日他便要被拉到采石场服徭役了,这个就是关押他的地方,小的再去旁的地方瞧瞧,王妃有需要再喊我。”
谢芷澜点头,他一眼就瞧见了秦挚,他穿着白色囚衣,长发披在身后,早没了当初的风光霁月,瞧着瘦削不少。
秦挚似是没料到她会来,神情怔愣了片刻,不知为何,瞧见她时,心口忽地抽疼了一下,脑海中竟无端闪现出了两人成亲拜堂的场景。
他下意识捂了一下刺痛的心口。
作者有话说:
明晚见,下章跳跃时间,
第47章
◎疑惑◎
秦挚神情有些恍惚, 直到瞧见她在自己牢门前停下,才回过神来,她一袭海棠色襦裙, 肤色雪白, 气质出众,她一出现, 地牢都好似变得富丽堂皇起来。
被囚禁的这段时间,他不曾有半分局促,这一刻, 无端拘谨了两分。秦挚无意识理了一下衣摆。说起来,他这辈子唯一亏欠的便是她,为了自己的私欲, 不惜害她落水, 毁她名声, 幸亏没有酿成大错。
连他自己都奇怪脑海中为何会显现出两人拜堂的场景, 心口仍一阵抽疼, 像是丢掉了最重要的东西, 秦挚神情复杂, 望着她看了会儿,才低声道:“抱歉。”
谢芷澜的手指无意识攥紧了衣衫,他与她的婚姻仅维持了两个月, 她就死在了那场刺杀中, 青黛、青玥, 无一逃脱,他欠她的又岂止一句道歉, 能算得清的?
谢芷澜今日来, 不是听他忏悔的, 比起让他不得好死,她更想揪出他背后的主子,她冷声道:“我知道你背后有人,他们答应了你什么?事后帮你父亲翻案?”
听到最后一句话,秦挚瞳孔不由一缩,猛地看向了谢芷澜,“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秦挚,不,我应该称呼你秦时才对。”
秦挚眸色暗沉,思绪也被拉到了几年前,他确实叫秦时,这几年,他已经鲜少回忆起这个名字了。父亲在世时,最喜欢唤他阿时。
父亲因贪污被处死时,他才十七岁,为了斩草除根,对方甚至想杀死他。是阿福扮做他的样子,做了替死鬼,他才侥幸捡回一条命。从那日起,世上便没了秦时。他母亲同样死了,随着他一道入京的,其实是他的姨母。
真正的秦挚是族叔和姨母的孩子,是他的嫡亲表哥,表哥自幼聪慧,父母对他的期望一直很大,他考了两次秀才,都没过,去湖边散心时,失足落入了湖中,被淹死后,没来及上报官府,秦时悄悄找到了他们,这才有了他顶替表哥一事。
自打那日起,他便成了秦挚,也只能是秦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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