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南苇
……
如意赌坊是京中最大的赌坊,上下两层楼,无论什么时候都是灯光通明,极是气派。
每天这里都上演着无数的悲欢离合。
明明是输多赢少,可是,还是有人鬼迷心窍般的往里面送钱,钱输光了就卖房、卖地、卖妻儿,甚至最后输了自己的命!
无数人被如意赌坊害得家破人亡,不是没有人对如意赌坊恨之入骨,只是他们惹不起如意赌坊背后的主人,当今圣上的五皇子。
可是,突然有一天,京城的百姓发现京中最大的如意赌坊竟然被包围了,而且,包围他们的居然是黑甲卫。一时间,那些曾被如意赌坊坑害过的百姓对如意赌坊的恨完全压过了他们对黑甲卫的惧。
见如意赌坊被围,他们不但没有散开,反倒里三圈外三圈的围在那儿看,人人都是一脸兴奋的样子。
“是谁这么大胆,竟然敢围如意赌坊?!”
人群中有人奇怪地问道。
“还能有谁?!黑甲卫啊!那肯定是东平王啊!”
另一人激动地回道。
有黑甲卫在,那还用问吗?
肯定是东平王萧峄啊!
除了他,谁敢动皇子?!
“真的是东平王吗?”
人群中顿时爆发出小小的一阵惊呼,声音里带着无法自仰的激动。
“你们快看!”
“真的是东平王!”
“太好了!”
“终于有人要收拾如意赌坊了!”
围观的人群在远远看到东平王萧峄骑王缓缓而来,人群瞬间沸腾了。
与围观百姓心情截然不同的是如意赌坊老板蔡江沉重的心情。
黑甲卫上门,不是抄家,就是灭门。
没想到,他居然也有被黑甲卫抄家上门的一天。
黑甲卫属于东平王萧峄!
他带黑甲卫上门如意赌坊,肯定不是好事,他今天怕是要大难临头了,“看派人通知五皇子,东平王带兵来抄如意赌坊了!”,如意赌坊的老板蔡江连怕对身边赌坊的人吩咐道。
他身为赌坊老板,谁都能跑得了,他也是跑不了的。
“老板,不行啊!”
“五皇子在温泉行宫呢,不在京城啊!”
现在是夜间,城门早就已经落了锁了,他们出不了城啊,只能等明天早上城门开了,他们才能出去,可等到那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如意赌坊的下人急着说道。
如意赌坊的老板蔡江闻言,这才想起来三皇子、五皇子都随皇上去温泉行宫了,他前几天就已经发现他们赌坊似是被黑甲卫盯上了,周围总是有黑甲卫的便衣,也将消息传过去给了五皇子,可一直也没等到五皇子的指示。
现在,五皇子的反应没等来,倒是把东平王这个煞星给等来了。
吾命休矣!
“那也得去!”
“你今晚就去门口守着,明天一大早儿,城门只要一开,你便速速往温泉行宫去,务必要把消息告之五皇子。”
“快去!”
也不等手下的人再说什么,如意赌坊的老板蔡江将心腹推走,这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来到如意赌坊门口,与东平王萧峄一人马上一人马下,遥遥对峙。
“东平王,我如意赌坊一向奉公守法,如今您带着黑甲卫将我赌坊团团围住,所意为何?”
“难道,您不知道这是五皇子的产业吗?!”
如意赌坊奉公守法,这简直是百姓们今年听到的最大的笑话。
这如意赌坊仗着有五皇子撑腰,不知道害得多少人家破人忘,他还有脸叫屈?!
所有百姓的目光都看向了东平王萧峄,想要看看东平王萧峄会如何回答。
“哦……也没什么……”
“就是本王收到线报,说当初刺杀本王的那些倭人的漏网之鱼藏身在这如意赌坊……蔡老板,我给五皇子面子,你把人交出来就好……”
东平王萧峄笑得既温柔又和善,连说话都是客客气气的。
可如意赌坊的老板蔡江却在心里只想骂娘。
青梅坞刺客一事儿,那明明是四皇子指使的,再说那些倭人刺客不都已经被你抓起来了吗?他这里哪里会有什么倭人刺客?!
他拿什么交人?!
他根本就交不出来!
而且,就算他交出人来,那他还能有好吗?!
那还不得把他们五皇子也卷进当初的刺杀一事儿?!
这个东平王根本就没安心,看他态度良好,似是顾忌五皇子似的,实际上这不就给他挖了个大坑吗?!
这就是一个送命题!
无论他是答还是不答,都不会有好下场。
如意赌坊老板蔡江脸色阴沉得吓人,腮边肌肉抖了抖,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东平王说笑了……我们赌坊是开门做生意的,哪里来的什么倭人刺客?!”
“看样蔡老板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啊!”
“那就别怪本王不给五皇子面子了!”
明明刚刚还态度和善的萧峄陡然变了脸,眼神如狼般阴鸷冷酷。
“将所有人给我抓起来!”
“搜!”
黑甲卫们如狼似虎的冲进了如意赌坊,将赌坊里的人吓得鬼哭狼嚎,赌徒们连桌子上的赌资都来不及收的就往外冲……
如意赌坊顿时乱成一团儿。
老板蔡江自然是第一个被黑甲卫抓起来的,他手下的那群伙计还想要冲上来把人救下来,可惜又哪里是训练有素的黑甲卫的对手,几个回合下来,就都被绑了起来。
“东平王,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你嚣张跋扈、结党营私、诬陷他人……你会遭报应的!你一定会遭报应的!”
“唔~”
如意赌坊的老板蔡江在黑甲卫手里破口大骂,黑甲卫首领陈仓狞笑着一刀柄砸在了蔡江的嘴上,直砸得他痛苦失声,满嘴血水,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你们抓我做什么?!我只是来玩两把的!”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快把我放了!”
“否则,你们就要倒大霉了!”
突然,一道狂妄恣意的声音响起。
一个锦衣年轻人被扭到了东平王萧峄的面前。
东平王萧峄定睛一看,乐了。
“这不是丁御史的公子吗?!”
“也是来玩的?!”
身边有黑甲卫递上了一叠东西,分别是银票、田庄和铺子的地契,其中更有一张是御史丁大人家的祖宅,价值好几万两。
“啧啧~”
“玩得挺大啊!”
“你父亲知道你把你们家的祖宅都拿出来赌了吗?!”
锦衣年轻人见自己偷拿来的赌资都在东平王萧峄的手上,顿时慌了起来,直嚷嚷着让东平王萧峄还他东西。
东平王萧峄十分‘好心’地将东西都交给了一个黑甲卫,“去!将这些连同丁御史家的公子一并送回丁府。记住,这些一定要亲手交到丁御史的手上!”
丁御史那个老匹夫,整日里盯着他叽叽歪歪,无论是封王还是赐婚,他都是第一个跳出来反对的。
虽然,无论是封王还是赐婚,萧峄都不怎么在乎。
但是,丁御史老和他唱反调,他就不怎么开心了。
现在这个匹夫自己帷薄不修,教子不严,让他儿子把自祖宅地契都偷出来赌了,他就把人连地契都给他送回去,看他日后还有何面目立于朝堂之上?!
“不要!不要!”
“东平王,我错了!我不该和您大呼小叫……您千万不要把我送到我爹手上……”
锦衣公子再不敢狂妄,吓得涕泪横流,惨叫连连。
他是家里最小的,母亲和祖母溺爱得厉害,虽然他染上了赌博的毛病,可是,家里母亲和祖母打掩护,他爹根本就不知道。
若是他爹知道了,一定会打死他的!
可他的哭求并不能改变萧峄的心,很快他就被人拖了下去,哭声渐去渐远。
“王爷!找到了!”
一名黑甲卫小跑着来报。
找到了?!
萧峄长眉微挑,翻身下马,快步走进如意赌坊。
如意赌坊此时已被清空。
无论是如意赌坊的人还是赌徒都被黑甲卫带到了外面看管起来,诺大的赌场空荡荡的,只剩下满地的狼藉和赌桌横七竖八撒落的可哪儿都是的赌资。
金银、首饰、珠宝、古董、银票、房产田庄铺子的地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