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长安开食肆 第26章

作者:盘歌 标签: 因缘邂逅 美食 爽文 轻松 穿越重生

  是了, 即便昨天是在露天、空旷的院子里烤肉, 但是连吃带烤站在炉子?边一个多小时,人早就泡入味了呀。

  她对头发和昨日的裙衫颇有点嫌弃,连忙唤来阿田煮热水,打算从头洗到脚,彻底清洗一次。萧懿现在的头发又长又浓密,完全不是以前掉一根头发都心疼的秃头少女了。

  但缺点也是有的——萧懿根本无法独立完成洗头发这件事?儿?。

  两人一顿忙活, 从洗净到烘干, 用了大半个上午的时间。但干完这件事?,萧懿整个人都无比舒畅, 看吴三都觉得他?眉清目秀哩。

  这么一高兴呐, 她决定把昨日未做成的菌菇牛肉酱给收尾掉。放在井水里面保鲜的牛肉遇冷已经定了型, 很容易就被切成了丁儿?。

  因为本朝还没有成熟的菌菇养殖技术, 平日里吃的菌子?都是老?百姓在山里捡来的野生菌, 集市里有没有得买纯靠运气。所以萧懿让吴三逛市集的时,只要碰到菌子?便收拢回家, 晾晒成干保存。

  从储物袋里抓几?把菌菇干, 在开水中搅拌, 粗略洗去?表面的灰尘。然后重新倒入开水,浸泡一刻钟。这些菇奇奇怪怪的, 种类很杂乱,反正她是识不?清的。只知道没有毒, 能吃!

  泡好的菌子?攥出水分,保持半干不?干的状态就行。接着去?除根部, 改刀切成比牛肉小点的丁儿?。

  另外准备几?头蒜和一大块姜,捣成细碎末末。接下来到了最难的备菜环节——切胡葱,切着切着萧懿就哭了,眼角殷红,泫然欲泪,好不?可怜。

  炒酱最重要的是火候,全程中火,防止糊底。起锅烧热油,先放入蒜末、姜末,炸出香味。再倒入胡葱碎,当它边角开始卷起、泛黄时,便可加入菌菇丁儿?。将菌菇丁均匀地在锅中铺开,使其受热均匀、水分蒸发,这个时候不?大用翻动?。

  牛肉一旦和菌菇相遇,立即碰撞出巨大的香味。这种香味,非常类似东北菜里的小鸡炖蘑菇,据科学解释,这是两种氨基酸在发生作用。

  萧懿不?停歇地翻炒,直至牛肉的表面焦化,便倒入豆酱、酱油、盐、胡椒等。经过长时间的炒制,油酱会开始分离,最后把泡菌子?的水倾入,将鲜味牢牢锁住。

  将近七八斤的牛肉摇身一变,成了六罐菌菇牛肉酱。罐子?顶部用活木塞严实地隔绝空气,至少可以保存一个月之久。

  有了这罐新鲜的牛肉酱,萧懿怎么也要做份拌面尝尝吧,正好可以当做店员们的午餐。手擀面加盐煮熟,为保持劲道的口感需过遍凉水。沥干水分的面条加两大勺牛肉酱,拌匀开来。整个流程不?会超过十分钟,简直不?要太简单!

  微黄的、弹牙爽口的面在满满的牛肉酱里打了好几?个滚,这碗根根分明的拌面是每位食客不?忍拒绝的碳水炸弹。

  菌菇酱咸淡适中,不?会很重口味,虽没有辣椒的刺激,但是黄豆、胡葱、菌子?的各种香气杂糅在一起,有滋有味的。而且里面真的有大块的牛肉粒,怎么也比陶妈妈辣酱强啊!

  阿宇吸溜一口面,嘴边沾满了酱汁:“索饼太好了吃了!”

  “哪里是索饼好吃,明明是女郎做的酱好吃哩。”程娘子?表示不?同意,配上这酱吃什么不?美?味?

  要是萧懿能听到程娘子?的心里话,她大概会补充一句,蘸鞋底都好吃!

  “程娘子?说的极是,蒸几?个饼子?或拌上米饭,味道绝对不?会差到哪里去?。”自从店肆不?经营朝食了,孙媪和程娘子?会轮流给自家几?人准备早餐。现在有了牛肉酱,总算不?用费心思琢磨吃什么了。

  孙媪宝贝地看着六罐牛肉酱,恨不?得立即把它们搬到厨房柜子?里藏起来。

  “阿姆,给儿?留两罐。上次张郎君帮忙,免去?店里纠纷,牛肉酱当做谢礼赠与他?如何?”萧懿之前打听到,张武即将在九月初八离开长安。两罐酱刚好留给他?在返程路上就干粮吃,也算是嘴里添个味儿?。

  “甚好,我帮女郎收齐。”孙媪挑出两罐最满的放一边。

  “差些忘记了!”回厨房穿好围兜、准备迎接午食订单的吴三突然探头,“女郎,早晨吴老?丈送来许多石螺,某见?你在忙炒酱,便放在水盆里养着呢。”

  萧懿顺着吴三的手指指向?看去?,石螺堆成了小山包,怎么也有个十来斤。“阿方去?称重,按照三钱一斤算,明日补上银钱托老?丈带回给两姊妹吧。”

  两个小孩真能干,一天就捯饬出这么多螺蛳,她还挺吃惊的。今夜的大排档菜单又要上新了!

  萧懿非常喜欢嗦螺,因此一看到石螺就说要买下。有民谚云“啄螺蛳过酒,强盗赶来勿肯走”,想象一群饮酒啄螺的人,肯定悠哉悠哉享受十足。

  中国?人吃螺蛳的历史非常悠久,甚至在石器时代的墓葬群里就发现螺蛳壳。但很长一段时间,螺肉都只是平民吃不?上肉的第二选择,所以被打上“贱物”的标签。到了南北朝时期,螺蛳才被文人雅士正视,有了第一句诗句记录。

  “这绝对不?是福寿螺!”萧懿自言自语。她想起原来做美?食博主?时,只要是螺蛳相关的视频,必有弹幕吐槽“福寿螺不?能吃”。作为吃螺二十多年的资深吃货,难道还能认错不?成?

  “女郎,什么福寿螺?盆里的是池塘里的石螺。”方大一边读识称上的数,“十二斤,三十六钱。”

  萧懿笑而不?语,开心自己摆脱“福寿螺们”嘛,毕竟福寿螺是二十世纪的入侵物种。现在她只须想一件事?,那就是螺蛳怎么吃呢?

  各地吃法?完全不?同,比如辣炒螺蛳是湖南江西?老?表兄弟的最爱,据说可以争一争“省菜”的名头。而广西?经常将螺肉挖出,填上豕肉变成“螺蛳酿”。姑苏一带则很有文艺青年的雅致,用咸肉、春笋和皮蛋为螺蛳当绿叶,成就一碗上汤螺蛳。

  要萧懿选,那绝对是辣炒!没辣椒也没关系,用茱萸来充数。既然是大排档了,就要接地气,就要“嗦嗦”不?绝于耳。

  对于怎么做才好吃,她是有充分实战经验的。第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洗螺!完美?的炒螺蛳必须颗颗干净,毫无沉沙。有些店铺洗的环节没到位,后面酱汁调配得再鲜都是白瞎。萧懿也吃到过有沙的螺,第一颗嘬下去?就兴致全无。

  去?除沙子?,有人会介绍秘诀——放油或盐让螺吐沙三日。在萧懿看来,方法?可行但没必要。

  她至小就喜欢炒螺,为了让妈妈不?嫌麻烦、愿意做这道菜,她早早揽下家里洗螺的活儿?。所谓吃螺二十五年,洗螺二十三年,要是有洗螺工这个工种,她绝对是人资姐姐们的最爱哩。

  首先去?除螺蛳的尾部,用萧懿家乡话这叫做“剪屁股”。剪屁股不?仅为杂质漏出提供通道,也方便吸螺肉。紧接着找两个盆,一个漏盆一个漏不?漏都无所谓的。

  漏盆装上半盆螺蛳,再扣上另一个盆,将螺蛳封锁在两盆中间。然后使上吃奶的力气,双手紧握两盆边缘,上下摇晃、震荡,如此摇晃二十下。将漏盆浸入水中,脏污立刻析入清水里。

  萧懿小时候就是重复上述动?作,一直到漏盆浸入水中,水仍然清澈,才能达到妈妈的验收标准。现在有店员帮忙,事?半功倍!

  距离暮食生意开张还有一个时辰,经过午歇,大家的精神格外饱满。水缸旁边很快响起了“哐啷哐啷”的洗螺声,阿宇蹲在地上笑嘻嘻地瞅着。

  “阿宇,你也要学一学,以后这个活说不?定交给你了呢。”程娘子?逗小孩。

  “欸,真的吗?”阿宇被唬得一愣一愣的,“我会好好学的。”

  洗配菜的萧懿“......”也不?是不?可以,反正她也是这般年纪接下家里洗螺蛳的重任的。

  炒螺除了葱姜蒜等必备作料,萧懿还喜欢放——紫苏,没有紫苏的炒螺是没有灵魂的!紫苏在本朝叫做桂荏或苏麻,时下人喜欢盐渍或是和酸梅卤渍后当作佐菜,也会在暑夏月份里煮熟冲汤。

  热锅冷油,下入大量的姜蒜炒香,再搲入半碗豆酱和菌菇牛肉酱,增加螺蛳的底味。萧懿将十几?斤的螺一口气倒入大锅中。

  去?除泥沙后的石螺显出青色的壳,边角由于强力碰撞现出白色的划痕。翻动?十几?下,螺的青白色很快消失,一一裹上褐色的酱汁。

  沿着锅边一圈浇上大量黄酒减少螺的土腥味,随后加适量热水、糖和茱萸,焖煮至少一刻钟。时间越久,螺肉越入味。锅中汤汁沸腾,不?断咕嘟咕嘟地吐出泡泡,让香味从锅盖缝挤了出来。

  打开锅盖,酒香肉鲜的水汽往人脸上扑,好一会儿?才看清锅中颜色变深的螺蛳。铲起几?颗螺,看到螺蛳壳外挂满汤汁,甚至掀开螺盖帽流向?了螺肉。萧懿开始添加盐和酱油调味。

  由于还没到开张时间,这口大锅就持续熬煮螺肉。等有食客点单时,吴三和方大另起小锅,取部分螺蛳加入紫苏叶和葱段爆炒收汁。如此一来,出餐速度不?仅快,还能保障紫苏和葱的新鲜度。

  萧懿在众人面前演示了一遍,炒出的螺也分予大家。

  入夜,有间食肆的第一位食客在门口就听到“嘬嘬”声不?绝,刚跨进门槛就和萧懿打听:“店家,哪来的怪异声,不?会是墙角藏着黄鼬——”

  “咳咳咳。”食客把剩下的“吧”字咽回去?,讪讪然顾盼左右,假装无事?发生。

第39章 远行

  阿田和阿宇, 一个在吧台,一个在小饭桌前,抬着两双童真困惑的眼眸望来, 手里正捏着一颗螺送入嘴边猛嗦着。

  “不是黄鼬, 是两只掉进油缸的耗子。”萧懿缓解食客的尴尬情绪。

  “哈哈哈,小娘子说得对极。”食客跟着调侃。

  食客几天没来的,没想到暮食菜式又丰富了,有炒河粉还有炒螺,快速瞥了眼小孩吃的那份,香味异常刺激。本就饥肠辘辘的他哪还受得了, 迅速点?上一壶浊酒、一盘炒粉、一碗炒螺, 搓搓小手手,坐等开吃!

  炒螺上菜很快, 新鲜的苏麻和小葱经过猛火爆炒, 紫色、绿色尤其鲜艳, 独特的植物香飕飕散发开来。碗里的螺蛳大小均匀, 横七竖八的躺在姜蒜之间, 遍身都沾染上浓稠的酱汁。

  食客吃螺也很有一套,单手用筷, 稳稳夹起一颗螺靠近嘴唇。手臂半悬空中两三秒, 在“嘬”的指令声后?又放下?, 此时螺蛳壳内只剩半截不能?吃的部分了。

  石螺肉不大,但比田螺肉要“灵活”。螺肉混合香烫热辣的汁水一同进入口腔, 嚼上几口螺肉,甘美甜鲜, 后?味无穷。食客着了迷,接二连三“嘬嘬嘬”, 螺壳在桌上越堆越高。

  暮色渐浓,三三两两人群结伴而来,吃着螺蛳配上小酒,沉醉于嘬出的美味,不时吮指吸汁,毫无形象的束缚。劳累一天的疲乏终于消散在夜晚中,小老百姓的怡然?自?得竟是如?此简单。

  在喧闹的市井气中,走进了一白?面书生,萧懿印象里从没见?过他。他举止文雅、清清秀秀的样子,和店里敞怀喝酒的人格格不入。

  “小娘子,店里可有吃的?”书生可能?是不习惯太?过热闹,面色紧绷,手指紧掐着袖口。

  “郎君是第一次到店吗?近日店里有新菜式,炒粉和炒螺,您可以尝试一下?。”萧懿诚恳推荐,只是不知道书生会不会喜欢这类有损吃相的小吃。

  “好,就按照小娘子说的来。”书生对推荐菜毫无异议。他目不斜视,快速走到一人食餐桌的最角落,一堵墙横亘在面前能?让他感觉安心许多?。

  原本萧懿还担心书生对于市井小吃看不上,没想到上菜后?他吃得津津有味。先?半盘子炒粉下?肚填腹,然?后?停下?来专心嗦螺。他对于吸螺是没有什么经验,吸了三四五下?,仍然?不见?螺肉,脸颊都憋红了。

  萧懿在柜台险些笑出声。她从新的炊帚上折了根竹签递过去?,教他偷懒吃螺的方法。将签字子插入螺肉并轻松扒拉出时,书生的崇拜之色都溢了出来。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又有两位熟客,一位姓胡一位姓王,搭肩走进了店里,方进门就热情地和萧懿打招呼:“小娘子,我们又——”

  “咦,那不是付小三吗?”王郎君眼睛很利,一下?子就捕捉到面壁坐在角落里的书生。他很惊讶在此地见?到付三,音量无法抑制地放大,迅速走到书生背后?猛然?一拍。

  书生,也就是付三,毫无防备地见?到两位朋友,嘴边的螺肉混着辛辣汁水直接入喉:“咳咳咳,水水水——”

  王郎君连忙端起桌板上的水杯放付三手里,无奈帮付三顺背,只是拍得有点?重:“小心点?,怎么和三岁小孩一样,吃东西还呛着呢。”

  “你们、你们怎么来了?午间你们不是说要去?买纸墨吗?”付三连灌一杯水,满眼不可思议。

  “嘿嘿,是去?买纸墨。”胡郎君将手中的物品晃了几晃,而后?又得意洋洋地说:“钱资有剩,正好来吃饭。”

  “对了,现在不是问我们的时候。你怎么来店里了?好呀你个付三,吃好吃的不叫上我们。”王郎君步步紧逼。

  “偶然?间走到了这,又饿了......”付三怯懦的回?了一句,底气不是很足。

  “之前屡次邀你来店肆一品美食,是谁说君子不能?重口腹之欲推却的。哪知道,现在居然?背着我们偷偷一个人来享受美味。”王郎君和胡郎君愤愤不平。

  付三也感觉自?己理亏,连忙拱手道歉:“唉!你们知道的,我害怕人多?。”

  “饶过你这回?。有我们俩在,还能?让你吃了亏去??多?走出宅门和书院,肯定能?习惯。山长也说,读书不能?闭门造车哩。”胡郎君拿书院里老师的话当令牌,拍得胸脯当当响,好一幅大哥罩小弟的气派。

  说话间,也不再等付三的回?答,胡郎君和王郎君一人一盘,端走了桌案上的菜。他们另寻了一张方桌坐下?,还额外?点?了烤鱼、小酒。

  “店里其他菜,也是一绝!”说罢,胡郎君压低声音:“吃酒的事?儿,我们三人谁都不要和爷娘提。尤其是付三,你阿娘要是知道我带你饮酒,绝对来我家告状,阿耶肯定罚我抄书哩。”

  剩下?两人郑重点?头,付三的脸都烧红了。他家对他看管很严,平日里就把他关在书房里读书,尤其不喜欢他和街坊邻里的孩子玩耍,生怕宝贝儿子被带坏。因此造成他很不擅长与人打交道的性格。

  其实胡、王二位同学,十?分热心,为人坦率,从不因他孤僻而远离。付三很想和他们深交,又担心嘴舌笨拙惹人烦,才偷偷一个人来店肆。

  萧懿观察三位同学很久,年龄差不多?和现代高中生一样。付三嘛,妥妥的社恐人士。社恐在古代是很难见?到的,因为封建社会主要以集体经济为主,合作?才能?生存。小书生应该是被家里人保护得太?好了。

  三人年纪不大,但心里还是有成算的,绝对没有醉酒。结账时,他们虽皮肤泛红,但眼睛清明、步履轻松,可能?他们也怕爷娘混合双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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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如?同奔腾到海的流水,让人挽留不及。对于张武来说,更是深有体会。八年在外?的兵戎生涯,才换来十?天和亲属相聚的日子。一恍惚,探亲假来到了最后?一天。唉,下?次相见?又该是多?少年后?呢?

  堂屋里,张武的阿娘左看看、右摸摸,替儿子收拾返蜀地的行李,带有哽咽后?的哀戚:“二郎,你阿嫂纳的新鞋和阿娘制的新衣,都在包袱里。这包是胡饼,路上垫吧肚子。你再好好看看,还缺些啥?”

  老妪擤去?鼻涕,突然?想起什么,起身出去?带回?两个沉甸甸的坛子,“酱菜带去?路上吃吧。有胡瓜和蔓菁,小时候你最爱吃阿娘做的腌菜了。”

  张武忍住泪意,接过一个坛子:“阿娘,我带一坛去?。山高路远,包袱太?重不便赶路。”

  老妪还欲劝些什么,但被一旁沉默良久的老叟沙哑地阻止了:“就按二郎说得来。”

  说罢,屋里一片寂静,离别最是伤感。

  外?头阿兄急促的叫喊打破安静:“二弟,有间食肆差人来家里送东西来了,你快出来待客——”

  张武暂时压下?悲伤,有些疑惑地去?了院子。只见?食肆见?过的年轻郎君,手里推搡着两个木罐给阿兄,阿兄实在推辞不过。

  “张郎君,我家店家知道您即将返蜀地,特意遣我送两罐菌菇肉酱来。”方二瞧张武来了,连忙解释缘由。

  “店家太?多?礼了。这怎么好意思?方郎君带回?去?吧,店家心意某心领了。”张武一想,肯定是特地感谢上次出手的。但上次店家都已?免去?餐食费用,很不必再客套。

  方大听人家要拒收立马急了,关键时刻颇有急智。他弯腰将两罐酱扔在张家院门前,随即撒腿跑远,一边跑还一边解释:“您不收下?,我交不了差哩。”

  “......”张家两兄弟对着两罐肉酱懵了。张武还能?说什么呢?人家送上门的心意,那收着呗。

  因为张武第二日一早离家远行,张武老娘晚上特意做了蒜泥豕肉和蒸饼子,相比平日算非常豪华的餐食了。席间张大谈及有间食肆送酱的事?儿,又把上次阿弟一招儿收服酗酒男的英姿宣扬一番。尽管张家人早已?从邻里嘴里听过无数次,但依旧捧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