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能有什么坏心思 第156章

作者:清新六月 标签: 情有独钟 女配 东方玄幻 穿越重生

“刚知道不久,还没来得及告诉你。”

南嫣忽然忍不住笑了,眼泪无声无息地顺着脸庞滑落,不小心滴在他的手背上,滚烫的温度烫的他手指甚至有些发颤。

“果然啊,所有人都知道,就只有我被蒙在鼓里,真可笑。”

靳厌离的心脏也跟着微微轻颤了起来。

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她,就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他突然就听到她轻轻地说了一声,

“对不起啊,靳厌离。”

“原来我一直都不知道,被人欺骗的感觉竟是这样的,真是既痛苦又恶心。”

她面色苍白的近乎透明,发丝凌乱着,整个人仿佛下一瞬就要支撑不住了似的,目光怔怔地望着他,

“从前你知道我骗你的时候也一定很难受吧,兴许比我现在感受到的程度还要恶心百倍,因为我甚至还哄骗着你成功地跟我定下了婚约,那时的你应该比我要更恶心吧?”

她说着这话,忽然转过头来望着他,眼里忽然露出一种极致的心酸与委屈,声音哽咽着道,“你说这是不是就是报应?”

“因为我从前欺骗了你,所以老天爷要来惩罚我,所以就安排了另一个人来欺骗我?让我也尝尝这种被人欺骗的滋味,可是为什么是他呢?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呢?”

靳厌离下意识抓住了她的手腕,他的眼睛也微微有些泛酸了。

他想说不是的,不一样的,他们怎么能一样呢?他这样的人是罪有应得啊!

明明从一开始就是他自己的错,是他自己不长眼睛认错了人,仅凭一块玉佩就主动接近她,照拂她,引着她一点一点地对自己动了心,最后更是在后山那片桃林里主动吻了她……明明从一开始就没有明确的问过她,甚至在她不明所以的时候主动为她寻找借口,以为是她为了维护名节故意装作不认识他!一直到定婚之后,他才察觉到不对劲的,之后更是将她伤得遍体鳞伤,他怎么能跟她是一样的呢?

靳厌离用力握住她的手掌,然后贴在胸口的位置,目光愧疚又心疼地望着她,“不一样的,嫣嫣,别这样说自己,恶心的人是我,是我眼瞎分不清自己喜欢的人是谁,也分不清自己的救命恩人是谁?是我胡乱地把所有的事情造成今天这样的局面,是我该死!倘若不是我,他不会有机会伤害你的,一开始就是我欺负了你,是我让你退婚沦为所有人的笑柄,从始至终都是我的错!”

“你不需要自责的,你对我从来都不需要自责的,即便你是故意的,我都不会怪你,何况我伤你那么深,别哭了,求求你了?”

南嫣怔怔望着他,泪水几乎将整个视线都模糊了。

靳厌离见状便又伸手去擦拭她的眼泪,他动作小心翼翼的,眼神中忽然带了几分祈求与试探的意味,“嫣嫣,忘了他好吗?我们重新开始,我会带你离开这里,我们找个没有是非的地方,过从前那种平淡的日子好不好?这一次,我一定会好好守着你的,不会让任何人再欺负你,好不好?”

但南嫣却别过了脸,她眼圈通红的,然后伸手拨开了他的手,

“不行的,我忘不了他的……”

不仅如此,她往他心口狠狠插了一刀,让他再无翻身的机会,永远就只能凝望着她的背影追悔莫及。

“对不起,我跟你之间早就已经回不到过去了。往后,不管我跟萧非鹤之间会变成什么样,我跟你依旧是永远都不可能的了。”

她抬眸看着他,语气说的那样肯定。

听到这句话时,靳厌离的手指都僵住了,他嘴唇颤抖着,眼眶里的眼珠子因为过度的绝望而微微抖动着。

这一瞬间,他忽然觉得自己好绝望啊。

像是被困在了一望无际的海中央,到处都是冰冷苦涩的海水,将他整个人一点一点的湮没了,浑身冷到发颤。

而说完这句话后,南嫣整个人面色更加苍白了,她伸手拂开挡在身前的这人,想要往前走去,但身子忽然不受控制地一软,整个人仿佛再也承受不住了,彻底失去了意识。

而靳厌离甚至还来不及为方才的回答而伤心难过,身体下意识地就做出了反应,直接将对面陷入昏迷的人抱进怀里。

“嫣嫣!你怎么了?”

他手指几乎下意识地去探她的鼻息,脸上神情因为过度慌乱而紧绷着,在确定对方只是因为遭受的刺激过重而陷入了昏迷之后,靳厌离这才松了口气。

随后便是将怀中昏睡的人搂得更紧,拥住的那一瞬间,他胸口又酸又胀,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他真的已经好久没有这样抱着她了,她也很久没有这样乖顺地靠在他怀里了。

曾几何时,他只要一伸手就能拥抱她的,可如今,居然沦落到只能趁着她昏迷不醒的时候才能这样触碰她。

靳厌离想到这些,胸口又不受控制地翻涌起了某种苦涩难言的情绪。

他直接抱着昏睡的南嫣回了靳府。

他已经不想把嫣嫣留在李府了,把她留在那里只会遭受无尽的议论与风波,还有众人的追问与打扰,他不想让她再遭受任何的打击了,在事情没有尘埃落定之前,他都不会再让萧非鹤接近她的了。

……

而在另一边的李府,突如其来的取消婚约的消息让李府上下都有些懵。

众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为什么大小姐明明答应了的婚事突然又后悔了?

不仅取消了婚事,甚至连萧世子的面都不肯再见了,最重要的是,大小姐还住进了靳府,这些消息还都是靳府的下人过来通知的,这都是什么事啊?

好端端的为什么又弄成这副模样了?

李夫人听到这个消息时,真是气得恨不得把那个臭丫头片子抓回来好好教训一顿。

这样糟蹋自个儿的名声,她那破破烂烂的清白名节到底还要不要了?

她亲自带着丫鬟婆子去靳府接人,却被靳府的下人的拦住了,说是李小姐病得很厉害了,大夫说了,这会儿不宜吹风、也不宜走动,还是让大小姐先把病养好再回李府去吧。

李夫人原本还不相信,以为是那应靳的找的借口,故意把她家女儿扣住了,可等她真看到那屋内烧得面颊通红,昏迷之中还不停流泪的女儿时,那颗心顿时就软成了一团发面团,现在她相信了,自家女儿肯定是受欺负了,否则不可能病成这个样子,还坚定的要退婚的!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夫人带着外套风风火火的就赶回了李府,将女儿的贴身丫鬟招来一问,

问那天在院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个萧世子到底做了什么惹大小姐伤心的事情?为什么大小姐病成那个样子都没人知道?还有你是大小姐的贴身丫鬟,你说,把那天后花园发生的事情一桩一件地给本夫人说清楚!

丫鬟战战兢兢地都不敢抬头,心里怕得要死,后来还是哭丧着脸说道,那天在后花园中看到了二小姐跟萧世子抱在一起了。

两人之间似乎很亲密的样子,说了好些亲近的话,最后这场面竟被大小姐当场撞见了,然后吵了几句,之后的事情她就不知道了。

听到这个消息时,李夫人当场心凉了半截,拍在桌面上的力度重的让府中所有在场的下人都吓了一跳,最后李夫人面色沉下来了,然后让人去将二小姐请过来。

等到李清柔进入堂厅,看到主位之上的父亲母亲,周遭除了一些贴身伺候的丫鬟下人就再无旁的下人时,她便知道这二人是要三堂会审,替李南嫣讨回公道了。

李清柔心中只觉得一阵讽刺,在堂前站得身姿挺直,心中半分惧意与悔意也无,她就是要李南嫣也跟她一样痛苦。

等到李清柔刚刚站定时,李夫人手上的那个茶杯就毫不犹豫地朝她砸了过去。

没砸到人,但是砸到了脚边,里头的茶水瞬间泼了出来,浇湿了她的鞋面。

李清柔的眼睫颤动了一下,表情仍是未变。

李夫人眼睛通红地盯着她,“说,你那天在后花园到底都做了什么?”

与李夫人盛怒的状态不同,李清柔不怒不恼,她也抬眸直直地朝主位上的父亲母亲望了过去,然后冷静地回答道,

“清柔那天只是想帮姐姐试探一下萧世子的为人而已。”

她面色平静地看着两人,似乎早就想好了说辞,“我早就听外头传言,那萧世子是个游手好闲、不三不四且花天酒地的纨绔子弟,所以就想帮姐姐验证一番而已。”

她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毫不心虚,“结果我那天不过就挑逗着说了几句话而已,那萧世子就冲过来紧紧抱住了我,要不是姐姐当场撞见,只怕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呢。”

李清柔说到这里,眉间微微蹙着,脸上似乎还露出了些许嫌弃后怕的神情,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继续说道,

“如今来看,那萧世子在李府,当着众多下人的面,都敢对我这个姨妹肆意欺辱调戏,由此可见,这人绝对不是良配。”

说到最后,李清柔又对上李夫人的眼睛,毫无愧疚与心虚地说道,

“我这样以身犯险,帮姐姐看清了此人的品性,母亲为何要这样生气呢?难道母亲也希望姐姐嫁给那种不正经的浪荡子吗?”

“呸,你给我住口!”

李夫人脸色涨红,渐而发青,整个人被气到浑身发抖,“你简直就是伶牙俐齿、满口胡言!”

那张白皙的富贵面容几乎要扭曲了,

“若真是按照你说的那样,那萧世子是个色/欲熏心的浪荡子弟,他从小到大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怎么可能会在李府如此不顾脸面地轻薄于你?”

“你把他当什么了?你又把我们当什么人了?连你使的这点下作的手段都看不明白的话,本夫人这么些年的家都白当了。”

“你这个混账玩意儿!”李夫人越说越气,那一瞬间,这么些年积压的李夫人胸口怒气瞬间就如火山一样爆发了,“你从小就是这样,从小就是这个样子!”

“你被你那个亲娘教坏了,你不尊嫡母,不近嫡姐,成日里勾心斗角耍尽手段,一副小家子气的做派,你以为那些人不清楚吗?那些夫人长辈们心里清楚得很,任你再低三下四地讨好,她们都不可能聘你这种拉踩自家姐妹的人回去做当家主母!”

李夫人的怒气节节攀升,“你以为所有人都欠你的,你从小就要跟嫣嫣争,什么都要跟她一样,她有的你也要有,你没有的,你就要想尽办法毁了她的才肯甘心。”

“从小到大,你明里暗里的不知道欺过她多少次了?事事都要压她一头,名声要比她好听,才情要比她出众,这些小打小闹,本夫人今天都不想再计较了。”

“可如今她好不容易才相中的婚事,你为什么又要去掺合一脚啊?”

“你分明就是在报复,你报复她早前因为玉佩的事情欺瞒了你,你嫉恨她如今比你过得好,可是你是不是忘记了,她也被退过婚了啊,她也受到惩罚了,当初她那么伤心的时候你可曾有来看过她一次,都这样了,你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她啊?”

李夫人字字泣血,句句诛心,说到最后连眼泪都忍不住出来了。

身旁的李大人看着自家夫人那副伤心欲绝的模样,也忍不住从怀里掏出一块帕子递过去,却被夫人一巴掌拍开。

李大人摸了摸发疼的手,转头又看向堂中的二女儿,顿时又叹了一声,无能为力。

李夫人的这番话,几乎是将两人之间的最后一块遮羞布都扯得一干二净。

李清柔的眼睛也忍不住红了,她用力攥紧了手指,抬眸怨恨地盯着两人,一直以来压抑的情绪也终于爆发了,

“是,母亲说的是,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那我也不必再遮遮掩掩了。”

“我就是在报复,我怨恨你们,为什么同为父亲的女儿,我从小就不如李南嫣受宠?所有人都爱她比爱我多,祖母是这样,父亲也是这样,还有你更是这样!”

“我就是不甘心,我就是怨恨她,为什么她什么都不用做,不用努力就能轻而易举地得到所有人的喜欢?为什么我样样比她出色,什么都做的比她好,可是父亲疼爱她永远都比疼爱我多?”

李清柔眼睛通红地盯着两人,眼里的怨气几乎要凝出实质,“难道就因为我这个庶女的身份吗?就因为我的母亲是个丫鬟吗?所以不管我多努力,永远都比不上李南嫣那个嫡女的身份吗?凭什么,嫡庶差别真就这么大吗?可我也是父亲的女儿啊,我就是不甘心,我就是要怨恨她,我要让她跟我一样痛苦难受。”

这番话说完之后,空气中忽然静默了。

连李大人都有些哑口无言,张了张嘴,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真的从不知道,这个女儿对自己、对主母、对嫡姐的怨恨竟然这般大?

他们到底做错什么了?好吃好喝地供着她,难道还养出仇人来了吗?

李夫人忽然无力地往椅子上一靠,整个人变得异常的冷静清醒,她看着堂下那个庶女道,冷笑了一声道,“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你最该怨恨的应该是你那个亲娘。”

李清柔下意识地睁大了眼,眼泪滞在了眼眶,仿佛被这句话怔住了,和她娘有什么关系,她为什么要怨恨她娘?

李夫人冷冷嗤笑了一声,“你怨恨我的女儿分走了原本属于你的疼爱,那本夫人又该怨恨谁呢?”

李夫人冷静又漠然地望着堂下的庶女,“当初你那个亲娘趁着本夫人怀孕时爬上老爷的床,你可知我又该去怨恨谁呢?”

李夫人冷笑着呵了一声,“你母亲原本作为我的丫鬟,一直尽心尽力地服侍我,我没有半分苛待于她,甚至因为她的尽心而给她找了一户老实忠厚的平头百姓作为依靠,只等她卖身期限满了就放她回去成亲嫁人,结果我把这事告诉她之后,她转个身就爬上了老爷的床,你说这事我又该怨恨谁呢?”

“我知道我的丈夫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可你母亲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呢?”

李大人听到这话时顿时有些羞愧难当,拿着袖子遮脸,这些个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怎么能在儿女们的面前说呢,实在是难堪。

李夫人的声音更冷了,“你娘抢走了我的丈夫,她的女儿出身以后还要分走我女儿的疼爱,我这个当主母的不仅不能生气,还要对那个孩子一视同仁。”

“你说,本夫人又该去怨恨谁呢?”

李清柔张了张嘴,嘴唇轻颤着,她似乎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样复杂的过程,她娘亲从来没有跟她说过这些事情。

她娘只说了,在这世上,你想得到一些东西就必须自己努力去争取,不去争取,就永远也得不到。

她娘说自己从小过惯了苦日子来的,她祖上也曾阔过,还是书香门第,可是到了她父亲那一代,家中早已穷得叮当响了,每日穷的连三餐都吃不饱,她父亲替人抄书谋生,她从小就跟着一起挣钱,小小的手连笔杆子都握不住,那样的日子实在太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