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清新六月
南嫣被这人吻的脖子发痒,她一边往后躲着,一边伸手推搡着他的肩膀,脸庞有些红扑扑地道,“好了好了,我错了还不成吗?你这人怎么这样?我才说一句话,你就一段一段的砸过来了,每个字都让我无法反驳。”
她揪着这人的脸皮,立马反客为主,委屈又幽怨地扯了两下,“谁说你死板又无趣了,你明明有趣的很,也不知道是从哪儿学来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花样姿势?你还好意说自己无趣!你说,你是不是从前一直跟那些乱七八糟的女子厮混来的,所以那晚操作才那么熟练?”
赵修言听了这话瞬间有些不自在了。
他那晚压抑自己只想取悦于她,哪里还能顾得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怕自己遭人嫌弃,只是没想到这人什么都不会,所以极尽卖力,把自己无意间在一本避火图上瞧见的手段,几乎是绞尽脑汁全都使上了,就怕她会不满意,没想到自己表现得太好了么?
想到此处,赵修言脸庞瞬间有些微红,手上动作也不自觉停下了,结果瞧人一眼,见对方还真狐疑不信地打量着他。
那张脸上露出气恼的神色,皱着眉头盯着他,“你怎么还露出这种怪异的表情了?而且脸都红了,快说,是不是心虚了?是不是真跟别的女子……”
话还没说完,赵修言只觉得清白之身不保,一时间只觉得脸庞更红了,赶紧忍不住凑过去轻咬了一口,“胡思乱想什么呢?这种事情怎么能乱说?我从未跟旁的女子厮混过,这种事情,男子……本就与生俱来。”
南嫣能信他才怪,得理不饶人,非要胡搅蛮缠欺负人,“我不信,你老实交代。”
赵修言顿时明白不解释清楚以后都只怕没好日子过了,只能把从前师兄们愚弄人的事情老实说了,“我说还不行吗?你别胡思乱想了,你也知道习武之人五感最是灵敏,对于功法招式记得最深。”
“从前师兄们给过我一本春宫图……”
说到这里,师兄小哥的脸庞顿时更红了。
给了春宫图也就罢了,偏偏那群家伙仗着当时他年纪小不懂事,还糊弄他说是新得的一本绝世内功心法,让他好好学着。
他那时不明白,还真以为是什么稀世奇学,当晚就举着灯火仔细研读了一遍,看完之后可想而知,一整晚都没睡好,而那些乱七八糟的样式已经记在脑子里了,本来不去想它也无事,偏偏那晚跟嫣嫣……
他颔着首,声音低低的有些沙哑,偏又温柔至极,“这下你明白了吧,没跟旁人乱来过,这种事情,如果不是跟心上人一起,我又怎么会那般欢喜。”
南嫣瞧着这人眼底浮现的一丝情愫,这才环着他的脖子笑了,然后把脑袋埋进他的颈窝里,在他耳畔大发慈悲地说着,她大人有大量,这次就不跟他计较了。
听了这话的赵师兄心头顿时一阵轻松。
不过片刻之后就缓过神来了,仔细想想似乎哪里有些不对劲?
尤其是她这倒打一耙的模样不禁让赵修言有些疑惑,明明今晚是他心情不好,想要问她跟师弟的事情来着,怎么到后来就变成自己认错了?
赵修言摸了摸心上人的纤腰,看着心上人在怀里眉眼含笑的模样,他心想算了,认错就认错吧,跟她认错又不是一次两次了,反正只要她欢喜,让他怎么样都行。
……
第二日,七月十九。
赵修言早早便出门了,他去了一趟城里最大的那间成衣铺子,先前他找绣娘定做的嫁衣应当也已经缝制好了。
两人的婚事,其实他从回来那天就已经在着手准备了,尤其是跟林翩然的婚事退掉之后,他如今已经可以名正言顺的跟嫣嫣在一起了。
赵修言先前一直觉得亏欠,没有让她在新婚之夜与他行夫妻之礼,与她的初次是在一间并不宽敞的小院子里,他知道世间女子大多在意这种事情,他的嫣嫣虽然从未说过,但心中应当也是十分在意的。
所以趁着七夕灯会过后,他就让城里手艺最好的绣娘赶制了一套嫁衣,只等成婚那日亲手为她穿上。
这场喜宴兴许没有多少宾客参加,也没有多少人为他们真心祝贺恭喜,就连族中长辈也不同意,但没关系,往后一切有他就足够了,他不会让她再受其他委屈。
赵修言进了店铺,老板连忙笑着迎了上来,然后让活计将那套好几个绣娘连夜缝制好的嫁衣拿了出来,“公子可算来了,这嫁衣是您千叮咛万嘱咐才让绣娘赶制好的,样式都是按照您要求的那样做出来的,您瞧着还满意吧?话说回来了,您未婚妻有您这么个贴心的丈夫,往后的日子可算是圆满喽。”
店铺老板捋着胡子说了不少好听的话,赵修言脸上也多了几分温和的笑,白皙的指节映衬着鲜红的嫁衣,他修长的手指轻抚着嫁衣,那上头绣得是一对交颈缠绵的金色鸳鸯,愿日后两人能够夫妻恩爱。
“多谢。”
赵修言朝着老板颔首道谢,然后将剩下的银子全部结清,最后才将嫁衣小心抚平叠好,最后才提着包裹出门了。
他特意叮嘱店铺不用送上门,就是为了自己亲自过来取走,然后亲手递给嫣嫣时,她眼中露出的惊讶与欢喜。
赵修言想了很多她拿到嫁衣时会露出的欣喜之色,她可能会迫不及待的换上,也可能会扑进他的怀里,然后问他好不好看?
他想了很多,唯独没想到在回去的路上会遇见御流云,更没想到那人简直跟疯了一样,浑身上下充满杀气,见面之后更是二话不说,直接冲上来就打,招招凌厉凶狠,尤其看他那眼神,仿佛充满刻骨仇恨。
赵修言一开始没反应过来,护着怀里的嫁衣小心避让,最后却一不留神被他猛地击中胸口,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后退几步,重重撞上了身后的石墩,这一撞胸口血气翻涌,后背跟脑袋都磕在了身后的石墩上,痛得他不自觉地皱眉,抬头冷眼瞧着那人。
“御流云,你到底要做什么?”
赵修言捂紧胸口,用力压下喉咙里翻涌而上的一股血气。
他看到对面那人猛地冲了过来,眼神怨毒至极,气势骇人,眼底的杀意几乎凝出实质,“畜牲!你还有脸问我要做什么?你对嫣嫣做出的事情,足够本座将你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几乎抑制不住满腔的杀意与愤怒,只要一想到那天,那天嫣嫣绝望地哭泣哀求着求他的场景,御流云便觉得整个人濒临失控边缘,他怎么敢的?
御流云的胸口起伏,眼睛死死盯着他。
他抬手便用力揪住他胸前的包裹,用力一扯,原本包裹的整整齐齐的火红嫁衣瞬间被扯得四分五裂,艳红的衣料扬扬洒洒碎了一地,就这样的人还妄图与嫣嫣成亲?
……他休想!
嫁衣碎裂的那一瞬间,赵修言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眸色也彻底冷了下来,抬手便开始反击。
两人缠斗起来,御流云的眼神怨毒晦涩至极,招招致命,出手之狠让赵修言不自觉皱了皱眉,两人都是重伤未愈,过招之间真气犹如利刃一般横扫而过,真气凛冽,划破衣裳割破皮肉,有鲜血渗出,不到片刻,两人身上具是血迹斑斑,双方对击一掌后各自倒退了好几步,口中各是溢出一丝血来。
再这样打下去,还是两败俱伤。
赵修言抬眸盯着眼前这人,眼神变得愈发冰冷,“你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说这样的话,在你丢弃她,不要她,将她赶出去的那一刻,你就再也没有资格说这种话。”
提到这事,慕容拓眼中怨恨更甚,目光犹如淬血的刀锋,阴沉沉地盯着眼前这人,“我从来没有让人将她赶走,是你们,是你们抢走了她,倘若不是你们哄骗于她欺瞒于我、对我下药,我又如何会彻底失控,从头到尾都是你们,是你们害得我失去了她!”
赵修言只觉得可笑至极,惯常温润平和的面容染上一丝冰冷的嘲讽,“简直可笑!”
“明明是你自己放不下心中的仇恨,与翩然纠缠不休,你仗着嫣嫣一心一意爱你的时候肆意妄为,这一切都是你自己导致的结果!是你自己被仇恨蒙蔽了双眼,被嫉恨冲昏了头脑,伤害她最深的人明明是你。”
“是你让她被最亲最爱的丈夫毫不留情地赶出去,一路上差点被人践踏欺辱!在她最需要你的时候却不能守在她身边。这一切的所作所为都是因你而起,是你自己放弃了她,从头到尾都是你自己的选择,没有人逼迫过你,更怪不了任何一个人!”
那张清冷如玉的面庞上好似结了一层寒冰,冷冽的眼眸直直望着他。
这番话他很早就想对他说了,为人丈夫,没有尽到半点做丈夫的责任,这样的人有何资格站在嫣嫣身旁?
等他说完这番话后,再去看对方的反应,却见御流云的眼中陡然晦暗不少,大概他也确实被这番话戳中了痛处,手背青筋浮现,眼中杀意越发浓烈。
但猛然间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眼中忽然闪露一丝诡异笑意,他抬眸,二人视线在空中交汇,气氛顿时焦灼得可怕。
“不错,你说的对。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所以这苦果本座自己承受!可你呢?本座如今也要给你两个选择。”
御流云抬起指腹轻轻擦拭了一下嘴角的血迹,苍白的手背跟殷红的血液映衬,愈发显露出一种诡异的气氛中。
他说,“我曾经说过,任何伤害过我妻子的人,本座都会千倍百倍的、不择手段的报复回去!赵修言,你辱我妻子,所以本座也给你准备了一份大礼,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御流云脸上露出一丝冷笑,“护城河中心那艘画舫之上,你的未婚妻,本座喂了她几粒跟你当初中的效果差不多的药。”
“算算时间,如今药效差不多也应该开始了,你只有一柱香的时间去救她,倘若你不去救她,她就会跟嫣嫣那天一样,失去清白,可倘若你去救她,本座便会趁机带走嫣嫣,从今往后,再不许你接近她一步。”
御流云撩了撩眼皮,眼底宛如深潭,语气冰冷毫无一丝情绪,后面那句话说出来的时候,声音更是冷冽无比,“所以你呢,要怎么选?是选你那被你牵连至此的未婚妻,还是不管不顾地带着嫣嫣一起走呢?”
听到这话,赵修言面色一变,知道他说的那话是什么意思之后,原本握着的拳头猛地攥紧,那双原本淡然的眼眸也瞬间染上阴翳,抿唇死死盯着眼前的人。
“御流云,你简直无耻。”
赵修言从喉咙中挤出这样一句话。
御流云嘴角扯出一丝冷笑,他如今情绪已经平复下来了,目光直直望着对面脸色阴沉如水的人,毫无愧疚地说道,“是又如何,本座早就说过了,我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你伤害了我的妻子,我自然是要一报还一报的。但你要知道,你的未婚妻如今所遭受的一切全都是因为你,是因为你强迫了嫣嫣,因为被你牵连,所以我才会报复她,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你!”
御流云抿唇轻笑,俊美苍白的面容在光影交错中显得有几分诡异,“但本座又没那么绝情,我如今不是把消息告诉你了么,全看你如何去选?”
他说着这话又忍不住冷嘲一声。
赵修言的眼神骤然晦涩,他的拳头越攥越紧,此刻心绪混乱不堪,他从没有做过这样的选择,这让他怎么去选?
退婚一事已经是他对不起林家,倘若翩然这辈子再因他被毁,他要如何去面对她,倘若她真的被人……他这辈子如何能原谅自己,他这辈子恐怕都不得安宁了。
可是嫣嫣怎么办?他又怎么可能看着嫣嫣再次被他抢走?
不行……不行!
赵修言的身体越来越僵硬,这一瞬愤怒、愧疚、恐慌混乱交织,让他的脑子里仿佛有无数根血管在不停叫嚣着。
他感觉自己的大脑好像被人硬生生撕裂成了两半,一半让他赶紧去救人,再不去救人的话,翩然这辈子就毁了,另一半让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弃嫣嫣,可是……可是他混乱到了极致,根本就做不出选择。
赵修言的眼珠隐隐有些发红,此刻已经愤怒到了极致,完全控制不住自己,抬手便朝着对面的御流云攻击了过去。
都是他,是他的无耻之举才会害得所有人都这般痛苦绝望,赵修言用力朝他攻击了过去。
但此刻他情绪波动太大,心神不稳,满脑子都是南嫣跟翩然的身影,一不留神便被对方用力一掌击中胸口,整个身体便如断了线的风筝似的,重重撞在了身后那一排竹架之上,疼得整个脑海里全是空白一片,茫然到了极致。
偏偏对面那人薄唇轻启,嘴里又毫不留情地吐出几个冰冷的字眼,“对了,差点忘记告诉你了,那艘画舫之上还有不少男人的,如果你再耽误时间,去晚了,可能真的会来不及的。”
轻飘飘的语气,冷漠得近乎残忍。
那一瞬间,赵修言整个大脑好似被人重重敲了一棍子,一阵钝痛袭来,他的手指都在颤抖,胸口血气翻涌,因刚才那一掌毫不留情的攻击,口中不受控制地吐出一口血来。
“咳……御流云,你简直无耻至极。”
他显然有些难以控制气息,咳嗽地厉害,猝不及防听到这一句诛心之语,赵修言又惊又怒,只觉得胸口的刺痛感愈发汹涌猛烈,心中怒气节节攀升,仿佛升到了极致。
最后,赵修言闭了闭眼,手掌用力捏紧,紧得指甲几乎陷进了皮肉里。
他的心脏几乎都在颤抖,嘴唇哆嗦着,眼眶中甚至弥漫了一层狰狞的血丝,纠结挣扎一瞬,最终艰难做出了一个决定。
嫣嫣……对、对不起。
你等着我,等我回来,我一定回来带你走,我绝对不会……不会丢下你的。
再睁眼时,那双漆黑的眼眸仿佛染了一层翳云,他抬起袖子,用力擦了一把唇上的血迹,然后转身飞快地朝着他说的护城河的方向赶去。
赵修言脸色苍白,胸口莫名有种心悸恐慌之感,他不知道自己在恐慌什么?
他知道,这次是他连累了林翩然,是他不小心招惹到了御流云那个疯子,惹来了报复,欠了她的,他必须得还!他救她这一次,从今往后,他们之间彻底两清。
从今往后,他这条命就是属于嫣嫣的。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心底的恐慌竟然会有越来越扩大的趋势,好像……好像错过了这次,他这辈子真的再也无法触碰嫣嫣了一样。
想到此处,赵修言又用力将心头的那些恐慌不适强行压进心底深处。
不会的,他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等他救出林翩然以后,此生他人如何,与他再不相关,他这辈子都只会在意嫣嫣一人。
赵修言飞快朝着护城河的方向赶去,一柱香的时间,倘若林翩然真的被人……他这辈子与嫣嫣之间就再无可能了。
他要如何才能偿还因他牵连而被毁掉一生的女子?
那个混账,与疯子有什么区别?有什么仇恨明明可以直接冲着他来,他宁愿那人将所有的仇恨都堆积宣泄到他一人身上,也不愿意她人遭受这种牵连,导致这种结果。
赵修言剧烈喘息起来。
因为速度过快,整个人呼吸愈发急促,他终于在半刻钟赶到了护城河边上,远远的就瞧见那湖中心漂浮着一只朱红色的画舫,四角垂着流苏,被风吹着不停摇摆。
兴许是距离隔的远,赵修言听不见那上头有任何一丝的动静。
但此刻他也来不及思考其他了,借着码头不远处那艘乌篷船,他转身抄起一支船桨扔进湖中,然后提气运力,一脚踩上漂浮的船桨,直接飞身跃上了那艘画舫。
等上了那艘画舫,他终于听到屋内的动静了,有人在用力撞门的声音。
赵修言心中的火气与愤怒蹭蹭的往上涌,但想到什么,紧接着便是更大的愤怒,因为怒火,脖子上的青筋都隐隐浮现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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