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清新六月
贺冕厌恶至极,冷冷嘲讽,“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分明有足够的能力解决这次麻烦,却选择了最无耻的一种,可你难道看不出来吗?嫣嫣她根本就不喜欢你!”
钟岭冷静地看他,“这次不一样,嫣嫣已经答应跟我订婚了。”
贺冕听到这句话后,脸上血色瞬间尽失。
第207章 207
“订婚?”
话一出口,他才惊觉自己的声音已经沙哑了,喉间干涩得像是吞下了一把沙砾。
听到这个消息,贺冕浑身忽然一阵冰凉,原本的愤怒跟怨恨好似被人用一桶冰水从头浇下似的,彻底冷却了。
他后退了一步,松开了一直抓着钟岭衣襟的手。
他觉得自己的胸口好像被一块巨石重重地压住了一般,呼吸艰难。一时之间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的大脑此刻更是一片空白,从一团乱麻到变得混沌模糊。
贺冕心中原本还有无数谴责怒骂对方的话,可在听到他说的那句,“嫣嫣已经答应了跟他订婚”的话之后,他发现那些谴责的话全都被堵在了喉咙里,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一刻,就算他再懊悔否认,再自欺欺人,他也该知道,他到底是错过了什么。他从一开始就漫不经心,因为从小到大得到的喜欢跟赞誉太多了,那点喜欢对他来说太过于寻常了,因为那份喜欢来得太轻易了。
轻易的唾手可得,他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就能得到对方从一开始就全心全意的在意跟爱慕。
可太过轻易得到的东西,总是会让人下意识地忽略她的难得跟重要性。
他一直以为自己只是玩玩而已,可明明从一开始就认真喜欢的人也是他,到这一刻,就算他再迟钝蠢笨,他也早该明白了自己分明从一开始就对她抱有好感。
或许早就明白了,只是他心底一直口是心非不愿意承认,非要在这上面压她一头而已,要是不在意,怎么会从一开始就跟对方在一起,他分明是在意的,可是却因为一场误会将人越推越远。
他那天说的真的只是一时气话,他没有瞧不上她,也没有觉得她廉价,他只是太生气了,口不择言,选择用最蠢的办法去发泄心头的气愤,他真的没想到她会出来找他。
贺冕脸色越来越白,连带着唇色也渐渐失去了血色,他在心底想着,如果他去道歉,如果他知道错了,她愿不愿意再给他一次重新开始的机会,他什么都不在意的。
一旁的钟岭看着他那副失魂落魄的状态不自觉地皱了眉,他不想再多说什么了,有些话,说一两遍就足够了,更何况他们早就分手了,而且嫣嫣已经答应嫁他了。
他不想再让贺冕跟嫣嫣有任何多余的接触,他知道这次发生的事情是意外,但嫣嫣心底对这人明显还有些在意。
倘若两人都不介意这次的事情,并且借这次事情解开双方之间的误会跟心结,最后感情死灰复燃那就麻烦了。
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嫣嫣的性子其实比他想象中要固执,倘若她真的铁了心的要跟贺冕在一起,就算是他也没办法阻拦。
唯一的转机是他现在跟嫣嫣阴差阳错的发生了性关系,这在现在其实不算什么,但这确实又是情侣之间最亲密的事情,也是促进双方关系与感情的某种亲近。
不管是男人女人,对自己的第一个异性,总归会有种莫名的深刻印象。好在他经营的不算差,现在的局面对他来说不算坏。
钟岭将心底的那丝异样压下去,抬手整理了一下胸口被揪出来的褶皱折痕,想到嫣嫣还在屋内,他又抬眸看了一眼对面那个已经沉默下来的人,干脆转身直接离开了。
他还要去给她拿些早饭,他们今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他不想再把时间花费在这些无关紧要的人跟事情上了。
等到钟岭离开后,贺冕也终于缓过神。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待在这里还有什么意思,但他还是不甘心就这么放弃,明明他们之间的误会全都可以解释清楚的,那些对她来说的不安跟难堪他全都可以说明白的。
他知道现在的状况,双方再见面只会徒增难堪跟为难而已,但他还是忍不住,在自己终于意识到那份感情是不可或缺的之后,他心中有种难以忍受的后悔跟难过。
他想着,不论最后的结果如何,起码要将自己心底真正的想法跟她说清楚,他从来没有瞧不上她,那些话全都是一时冲动。
而在另一边,已经洗漱完,换好衣服的南嫣正坐在床边,百无聊赖地翻着钟岭手机里的相册,不翻不知道,她没想到这狗男人还有窥频的爱好呢?
她从前发在朋友圈的照片全都被这人保存下来了,都是一些常见的生活照,被单独保存在一个文件夹了。
南嫣往下翻翻,还有一些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拍下来的照片,拍得还挺好看的,有种安静温柔的氛围感,不过也有某种死亡角度的,还有一次是他送她回家,在他车上打瞌睡的照片,南嫣是真的没想到啊。
这难道不是某种痴汉行为吗?她没想到看似清冷禁欲的钟老板还有这离谱的特质!
也就在她静静看着手机的时候——
房门忽然被人敲响了。
南嫣转过头看了一眼,稍微有些惊讶,不过很快她就猜到敲门的人是谁了,钟老板估计是不会敲门的,他会直接开门进来,毕竟以两人现在的关系,钟老板目前总有一种自己已经是登堂入室的主夫荣誉感。
所以外面的人应该是贺冕。
这就让南嫣更惊讶了,他还嫌不够难堪吗?她原本以为,以钟老板的战斗力,贺冕应该不会再来找她的了,毕竟他们俩已经分手了,而且昨晚发生的事情已经让两人之间彻底断了最后的一丝联系。
但是没想到对方还是过来了,于是南嫣就从床上坐起来,装模作样地问了声:
“是谁?”
她一边说着话,一边打开门。
门刚打开一道缝,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贺冕,那么高的个子站在她面前,从前身上的那种气势跟压迫感已经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的沉寂,安静的气息。
这样的贺冕倒跟以往那副张扬的模样有些不一样了。
他脸上的情绪已经收敛干净,只是面色仍有些发白,唇色也淡薄得厉害,眉眼间的冲击力也比以往寡淡了不少。
两人视线对上,双方都有些微顿。
南嫣似乎没想到他会站在门口,她的脸上慢慢浮现出了一丝不自在,她抿着唇,微微又低下了头,稍微移开了目光,那只捏在门把手上的手指也不自觉地收紧了。
空气中有一瞬间的沉默,双方一开始都没有说话,最后还是南嫣忍不住先开了口,“你怎么过来了?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这还是自那天分手之后,嫣嫣头一次这么心平气和的跟他说话,明明曾经那么亲密的人,到现在仿佛成了陌生人一般。
其实,他倒宁愿她怨他恨他,跟他发脾气,生气,打他也没关系,可她这副平平淡淡的态度,反倒让贺冕胸口那股酸涩的情绪又涌出来了,他这才开口,声音低哑:
“昨晚,我接到电话的那一刻就赶过来了,我没有拖延时间,我找了你很久……你昨天有没有受什么伤?”贺冕沉默了一瞬,还是忍不住问了句关心的话。
提到昨晚的事情,南嫣的眼眸微垂,长密的睫毛遮住了眼里难堪后怕的神色,但脸上还是显露出了分毫,等到她情绪终于平复了一点的时候,她才抿着唇摇了摇头。
“我昨晚是找不到能救我的人,所以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你,只是我忘了我们已经分手了,你不用觉得歉疚。而且,钟岭来得及时,我其实没怎么受伤,就是受了些惊吓。”
贺冕再次听到她说的两人已经分手的话,恍惚间,胸口又是一股沉闷涩意。
他点了点头,“嗯”了一声,“那就好。”
两人之间似乎无话可说了,不知道为什么,在他们之间似乎隔了一层薄膜,将原本亲密无间的一对情侣变成了这副陌生的状态,甚至连话题都变得这么寥寥无几。
南嫣明显也感受到了这种沉重不自在的气氛,她抠着手指,似乎想离开这里去找钟岭,但她刚走过去一步,对方忽然就抓住了她的手腕,也没抓得很紧,然后说了句:
“对不起……我来晚了。”
南嫣的身体僵硬了下,低着头,没有说话。
贺冕抓着她手腕的力道慢慢收紧了一些,那双温热的手掌贴着她腕骨的肌肤。
南嫣几乎可以感受到那掌心明显的温度,还没等她挣开对方的手掌,便又听到他继续说了句。
“还有上次在会所发生的事情,我真的只是一时气话,我气你跟我说分手,气我自己忙活了一整天,最后连戒指都没机会亲手送给你。”
他发现自己还是不喜欢这种压抑生疏的态度,他知道自己做错了一件事情,所以想道歉,想弥补,“我没嫌弃过你,也没有瞧不起你,嫣嫣……你能,原谅我吗?”
贺冕说这话的时候,嗓音压得有些低。
南嫣听到这句话一怔,转过头看着他,看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掌,沉默了好一会儿,她还是使力轻轻挣扎了一下,但没有挣开,只不过这样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
南嫣摇了摇头,抿着唇说了句,“我没怪你,我自己本身也有很多问题,我不应该对你要求那么高,而且,过去的事情早就……”
她话还没说完,对方又突然出声打断了她,“如果我说,我不在意呢。我不在意所有的事情,只要你愿意原谅我,我们俩就像从前那样,我可以带你离开这个城市。”
贺冕说着忽然就抬起了头,他有些紧张且不安地开口,按道理,他这个时候应该有很多话要说的,但现在,所有的话都汇聚成了那一句,
“嫣嫣,我什么都不在意,只要你还愿意给我这次机会,我们重新开始,可以吗?”
南嫣听后,也总算是抬起了头,她眼里的情绪也有些复杂,但最后还是垂眸说了声,“可我已经答应别人了。”
贺冕听到这句话,隐隐觉得胸口那股酸楚难受的情绪快要溢出来了,他的眼眶有种酸胀的感觉,目光里透露出一种从未有过的神情,他看着嫣嫣,但嫣嫣却没有看他。
贺冕唇色发白,他的手掌始终不肯松开,就这么纠缠着,到最后还是忍不住问了句:“……真的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吗?”
闻言,南嫣又看向了他的脸,她的眉头不知何时皱了起来,又缓缓松开,最终沉默一瞬,摇了摇头,轻声道,
“可我已经答应要跟钟岭订婚了。
话刚说完,她便感觉到那只原本握在手腕上的手指猛地一颤,仿佛再也抓不住了似的,无力松开了。
贺冕低着头,他的脸上没什么太大的表情,但在她说出那句话的一刻,忽然就感觉自己的胸口莫名地灌进去了一阵寒冷冻人的凛风,这股冷风仿佛冰霜似的,越来越冷,冷到最后,他手指都有些僵硬了。
尤其是看着嫣嫣那样平静的眼神,贺冕忽然就有种承受不住似的,下意识地偏移了自己的视线。
嫣嫣似乎真的已经不在意他了,相比较他们因误会而分手,他发觉自己更难接受的是这一点,嫣嫣已经不喜欢他了,那双眼里曾经有过的爱慕甚至都消失不见了。
贺冕忽然有些匆忙仓促地摸了摸自己的衣服,最后从裤子口袋里摸出来一枚银色的戒指,他抓起南嫣的手掌,不由分说地便将那枚戒指塞进了她的手心里,语无伦次地说了句,“老早就想给你的,我挑选了很久,可能有些不合适了,但还是你的,不管你是收起来还是扔掉,都是你的东西……”
贺冕说完这句话后,也不给她反驳推辞的机会了,他转身迈开长腿就朝外面走,甚至连南嫣最后说了一句什么话也顾不上了,整个人颇有种落荒而逃时的狼狈感。
他真的感觉自己在这里待不下去了,此刻脑中只剩下唯一的念头,那就是离得远远的,只要走远一些,只要他看不见这些事情,他胸口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而等贺冕离开以后,南嫣这才收敛了脸上的表情,抬手打了个呵欠,又低头看向手心里的这枚戒指。这还是上次贺冕准备的那对情侣对戒,精致小巧的女款,至于男款的那一枚,估计是在他自己手里吧。
她捏着戒指仔仔细细地瞧了一圈,果然看到戒指的内侧还印着她名字的三个首字母缩写,想来这人也是费了不少心思的,这就没办法了,谁让他自己不懂得珍惜,被她抓到了小把柄呢?
嗯,还不知道钟老板的把柄是什么?
就在南嫣低头瞧着手心里的那枚戒指时,钟岭也刚好从外面进来了,他手上还拿了一份打包好的早餐,看到那枚在灯光下的照射下一闪而过的,略微有些刺眼的戒指。
钟岭目光闪了下,心底也划过一丝异样,他可以确定昨晚嫣嫣手上是没有任何装饰戒指的,现在有了,很明显是刚才有人趁着他不在的时候送过来的。
想到这点,钟岭不自觉地皱了下眉,很快又松开,不过他也没立刻走过去,而是贴心的将打包好的早饭一样样地摆好到桌上。
事情做好之后,钟岭这才朝着南嫣走过去了。
她好像故作镇定地在看手机,先前那枚戒指也被她捏在了手心里,大概是怕被他发现了,钟岭忽然有些好笑,难道在她眼里,他看上去就是那么小气的一个人吗?
更何况,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钟岭心里其实没什么生气的情绪,说介意可能是有点,但还不至于到生气的程度,那毕竟是前任留下来的东西,真要准确来算的话,那可能还是她的初恋。
这么一想的话,钟老板表情就顿了下,忽然觉得原本没那么介意的情绪都变得有些在意了,胸口还有股莫名的酸气。
都说初恋是最难以忘怀的,她还是在那样的情况下跟贺冕相遇的,要她那么快的忘记对方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但钟岭觉得自己作为一个成年人了,他知道该怎么样去调节和控制自己的情绪,何况他现在更在意的是眼前这个人。
他还没那么重要的份量能跟她曾经喜欢过的初恋相比较,虽然这么说可能是有些看轻自己,但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
于是钟岭走过去,抬手伸到她面前,“能给我看看吗?刚进门就被它闪到眼了。”
“你说什么,我没听懂。”
南嫣眼神下意识地躲闪了一下。
钟岭这下没忍住捏了捏她的脸,大概是有些无奈,“这么瞧不起我呢?我在你眼里就这么小气吗?昨晚摸遍全身也没摸到一样首饰,那枚戒指难道不是贺冕刚给你的吗?”
南嫣被这话说得没忍住瞪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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