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的心上人回来后 第69章

作者:宇宙第一红 标签: 天作之合 甜文 轻松 穿越重生

  石清莲便又起身去了前厅。

  前厅内,沈蕴玉已坐在了客位上,正是上一次他来的那个客位,他手中拿着茶杯,正垂眸啜饮,神色淡然,看不出在想什么。

  石清叶还亲手扶着一个满身都是伤的大臣坐下,一边一脸感激的道:“二位大人真是

  辛苦,深更半夜还要查案。”

  他旁边的何采与他低声说什么话,石清叶便赶紧回答,而一旁的沈蕴玉只是神态冷淡的坐着,石清莲在他身前不远处站定,他连一个目光都没有斜过去看。

  石清莲惴惴的向前行了几步,石清叶正好回头,连忙招呼她过来,道:“清莲,来见过两位大人,这位是此次主办假铜币案的何大人,来与大人见礼。”

  石清莲的目光在何采与沈蕴玉身上划过,她不认识何采,只以为这个人是刑部的人,只是觉得奇怪,她看见何采身上都是伤,身上还有浓重的药味儿,脸也苍白的厉害,看上去像是很容易一口气儿背过去一般。

  说话间,石清叶又回过头,与何采道:“这便是舍妹,应是与大人初次见面吧。”

  石清莲便与何采行礼,她不知何采是女子,行的是莲花礼,何采也不纠正,只受了她的礼。

  石清叶又拉着石清莲走到沈蕴玉面前,道:“这位是北典府司指挥使沈蕴玉沈大人,大人有几句话要问过你,来,见过沈大人。”

  石清莲硬着头皮行了一个莲花礼。

  石清叶怕石清莲害怕沈蕴玉,还特意补了一句:“清莲,别怕,沈大人只是瞧着冷些,实际上很好说话,从不与人争执的。”

  石清莲暗暗咬牙。

  是,他不与人争执,与他争执的人都死了。

  石清叶复而又与沈蕴玉情真意切道:“沈大人,舍妹恪守礼节,温顺胆小,岁数不大,也不常与外男见面,今日也是头一回见锦衣卫、与您说话,劳您担待一二。”

  恪守礼节。

  温顺胆小。

  不常与外男见面。

  今日也是头一回见锦衣卫、与您说话。

  这些字加在一起,噼里啪啦的打在石清莲的头上,让石清莲头晕目眩,每一个字落下,都能让石清莲想起来她过去挂了无数个夜晚的灯笼。

  她跟沈蕴玉,早都把“恪守礼节”这几个字嚼碎了、含在口里,喂对方吃下去了,现下一听见她二哥这般说,只觉得后背都窜起一股痒意,将石清莲本人烧的站立不住。

  石清莲忍不住抬眸看向沈蕴玉。

  她恰好看见捧着杯盏的沈蕴玉目光沉沉的在她身上

  刮过,听着石清叶说话的时候,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意味不明的用手指摩擦过了自己腰侧的刀柄。

  石清莲自然明白他这动作是什么意思,沈蕴玉每次吃不饱的时候,都会用他这只手捏点什么东西,刀也好,人也好,在过去无数个夜里,他都是用那只手——

  她只觉得面上烧起来了,眼前一阵发黑,石清叶在旁边说的话让她头皮都跟着一阵阵发麻。

  别再说了,二哥。

  想跳河了。

  石清莲那张明媚娇艳的芙蓉面羞臊的扭头转向一旁的时候,沈蕴玉也不着痕迹的在她身上搜刮。

  几日未见,石清莲似是比原先更嫩了,被人舔一下都能哭着发颤。

  他原先因为石清莲不喜爱他而失态,但回头冷却了几天后,便能将那些一时的羞耻全都压在最底下,又变成了那个八方不动的沈蕴玉,可一见了她,他就又想到了那日他们的争执,想到了石清莲贴在他身上时的乖巧,想到了这个女人一转头就跟别人相识结伴。

  之前一大堆事压在身上,看不见她的时候还好,现在一瞧见了,沈蕴玉就觉得之前压下去的那些欲念又开始翻滚着往上顶。

  他想要,却又因为之前的误会而强绷着一张脸不承认,满身的反骨都硬绷起来了,一瞧见石清莲,便像是杆标枪一般直挺挺的戳着,别扭的不肯低头向下看,反复在自己的情绪中被拉扯,偏偏,石清莲还闷头往他手里撞。

  像是根越绷越紧的弦,不知道什么时候,“啪”一下就扯断了。

  而这时,一旁的何采开了口,她道:“烦请江夫人,将那一日被骗的事情与我们仔细说一下。”!

第57章 查案(一)

  一声“江夫人”,喊的屋内的三个人都是动作一顿。

  石清莲第一反应便是扫了一眼沈蕴玉,沈蕴玉依旧神色平静、单手捏盏,坐的端正挺拔,像是没听见一般,倒是一旁的石清叶摆了摆手,道:“何大人事忙,有所不知,我妹妹已与江逾白绝情了,你唤她石三姑娘便是。”

  顿了顿,石清叶又开始说那一日木材换铜币的事,他条理清晰,三两句便将事情全都交代过了,何采想了片刻,问道:“那么多铜币,你们便都换了吗?”

  石清叶道:“近日南方水祸频繁,京城那些生意人手底下的现钱都被压在货上,一时酬不出银钱,以货抵钱的都有,拿库存的铜钱交易更是正常,且那位钱老板是在木材行挂了号的正经商人,有商引的,那假铜币也确实以假乱真,我等才未曾多想。”

  一定要说的话,也有石清叶和石清莲着急脱手的原因,那木材是个“时货”,过了水患这一波时间,木材就不值钱了,所以他们才急着卖,人一急,脑子也就没那么灵光了。

  何采又道:“那便劳烦石姑娘与我们走一趟,带我们去现场、指认。”

  石清叶立刻道:“我去吧,我妹妹一介女子,夜间出行有违礼制。”

  虽说大奉民风开放,但石清叶还是不愿意让石清莲跟锦衣卫、刑部的人在夜间混在一起。

  “石大人。”何采只摇头,道:“此为查案,我们要带受害人一起去,这种时候讲不得什么礼数了,况且,我们都是当朝为官的人,必不会冒犯石三姑娘,你为刑部官员,不可于我的案子过问太多,还是石三姑娘与我们去吧。”

  一涉及到案子,同僚皆避。

  石清叶干巴巴地张了张嘴,继而发觉何采说的都对,只能扭过头看向石清莲,道:“三妹,那你只能自己去了。”

  石清莲眼前发黑。

  石清叶大概也看出了石清莲的不安,他果断的握着石清莲的手腕,来到了沈蕴玉面前。

  其实比起来沈蕴玉,何采看起来更可靠些,但是石清叶一直记得自己之前有一次被陷害入狱的事,他暗地里查到与何采有些许关联,他没有证据,便未曾表露出来,但对此人颇有些警惕,所以两害相遇选其轻,沈蕴玉

  虽然心冷手黑,但比何采还更安全些,最起码沈蕴玉没证据也不会假做证据冤枉人。

  而且,沈蕴玉这人对女人没兴趣,据小道消息说,沈蕴玉以前被仇家给把下头阉了,把石清莲放沈蕴玉边上,石清叶才能放心。

  “三妹,一会儿去查案时,你便紧跟着沈大人。”石清叶为了让沈蕴玉照顾石清莲些,大力吹捧沈蕴玉道:“沈大人办案如神,且刚正不阿,你尚且不知吧,之前我因一个案件误入过北典府司牢狱,沈大人当晚便查清哥哥的冤屈,将哥哥送出来了!当真是大奉第一好人!”

  一旁正在饮茶的何采一口呛到,听的直咳。

  石清莲不知道沈蕴玉是什么想法,她只知道她今晚是抬不起头来了,但石清叶滚热的爱妹之心亮堂堂的杵在这里,为了让沈蕴玉照顾她,还睁着眼睛说瞎话,夸赞沈蕴玉是“大奉第一好人”,她哥哥都牺牲至此了,她只能硬着头皮道:“清莲知晓了,清莲定会紧跟着沈大人的。”

  一直端坐在椅子上的沈蕴玉听到石清莲开口,终于撩起眼皮,如海东青羽翼掠过云端般冷冽抬眸,掠了石清莲一眼。

  “石大人的要求,沈某知道了。”他语气轻,但每一个字都压在石清莲的身上,他道:“查案期间,石姑娘,定不会离开沈某周遭三步。”

  石清叶如释重负。

  石清莲口里发干。

  说话间,沈蕴玉放下了茶盏,道:“案情紧急,走吧。”

  何采撑着桌椅站起身来,石清叶便一步步的跟着送,送到石家门口后,还干巴巴地抻着脖子看。

  石清莲一直跟在沈蕴玉身后,待到骑马时,北典府司那高头大马杀气腾腾的往她身前一站,打个响鼻、一昂脖子,一张马脸上都写满了桀骜不驯,大有一种石清莲一上马,它就要把人摔下去的架势,用沈蕴玉的话说,这畜生横骨都往天上扬了,要把它捏下来才行,但她捏不到,她爬上去都费劲。

  她有心想要上轿子,但是北典府司的轿子也很小,只一人位,就四人抬,何采一人坐在里面正好,转个身都都费劲,她再挤进去,只能坐何采腿上了。

  石清莲只好用眼角余光去瞟沈蕴玉。

  沈蕴玉当时正飞身上马,大红色的衣摆在马背上荡过一圈弧

  度,他挺身立与马上,器宇轩昂,目不下视。

  月光洒在他身上,因着他那身泠泠的冷白皮,四周的物件便也都模糊的被衬上了一层晕光,他没看石清莲,只是在策马时飞奔时,一抬手,从腰间抽下了骨鞭。

  骨鞭有两人长,黑漆漆的,月光下闪着锋锐的光泽,直接卷过来将石清莲拽飞到马上,她咬着牙关没发声,倒是把石清叶惊的“啊”了一声喊,后方的锦衣卫也跟着紧了一下心。

  他们以为指挥使要把那美娇娘随手甩到他们马上呢,这要是接不稳,回去定要挨十五鞭,但他们谁都没想到,指挥使竟将那石家三姑娘拎到了自己马上了。

  嚯!

  一双双眼绕着石清莲与沈蕴玉的身上转了一瞬,又悄无声息的挪开,不敢多看,只是心里的算盘全都噼里啪啦的敲起来,暗地里盘算石清莲与沈蕴玉的关系。

  石清莲坐在马背上,后背根本没碰到沈蕴玉的胸膛,只虚虚的坐在前方,沈蕴玉也不扶着她,只单手握着马缰,任她自己在马背上被颠,石清莲心知,沈蕴玉这是恨上她之前撇清关系翻脸无情,所以现下待她有点刻意的磋磨,给她点小苦头吃。

  她还不至于吃不得这么点苦,她也心知沈蕴玉不会真的把她颠到马下去,所以握紧了马鞍前头的抓手,咬着牙坐着。

  为了十万贯,沈蕴玉的冷待,清莲能忍!

  马匹从內京往外跑,夜晚的街巷人少,宵夜摊贩也就只有那么一两家,锦衣卫的马跑的势如破竹,直出了內京,途径外京,奔向郊区。

  外京比內京热闹,外京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夜市塞满了一些特定的街巷,锦衣卫打马而来,马速不减,大有谁敢拦路便踏在谁的脑袋上的架势,街巷上的人便匆匆避开。

  石清莲还是头一回夜间打马出行,她没有握着马缰,也控不了马,只是在马蹄险些踩到一位妇人的时候惊慌的喊了一声“大人”,沈蕴玉没停,待到马蹄踏翻了一个来不及躲避的小摊贩的摊位时,她才有些微恼的又喊了一声“大人”。

  官差出行,生民当避,但也不必如此横冲直撞。

  “石三姑娘恼什么?”沈蕴玉根本不控马速,只在她头顶后方语气冷淡的道:“先瞧瞧他们卖的是什么,再来责难沈某吧。

  “

  石清莲眼力一般,又是夜色下,马速又快,一眼掠过去什么都没看清,便听沈蕴玉又道:“白日里摆摊,做的是正经生意,夜间摆摊,卖的都是见不得光的物品,大户人家偷出来的物件,杀人抢劫得来的赃物,没瞧见这夜市连个灯都不肯点吗?收收你的烂好心,别瞧见些事,就觉得是沈某的错。”

  说话间,他又冷笑了一声:“想来,沈某是不如顾公子体恤下民、纯善温和,碍了石姑娘的眼了。”

  石清莲叫他说的恼了,她以前只觉得沈蕴玉是个闷口瓶子,坏只坏在里面,外面看不出来,没想到这人竟然还能给瓶子开口,一堆话啪啪啪直对着她的脸倒下来,一点小事也要对她夹枪带棒的教训。

  这张毒嘴,一天吃几斤砒.霜啊!

  她被他激的生了点脾气来,恰好这马奔的快,她整个人向后一颠,抓马鞍抓的手疼的要命,干脆把自己往后一放,“砰”的一下撞进了沈蕴玉的怀里。

  她身量轻,也不疼,但就是撞的沈蕴玉心口一紧,闭口不言了。

  石清莲又泄愤似的撞了他两下,消气了,才往前坐了些,又跟他拉开了些距离。

  沈蕴玉一双眼愠怒的在她身上划过,继而收回,冷冷的扫了一眼四周。

  他总是在她身上克制不住脾气,石清莲自己也不知收敛,或者说,收了,但没完全收住。

  石清莲以前还怕他些,后来察觉到他对她的情谊、见过沈蕴玉失态后,石清莲面上不提,胆子却飘了,根本不怕他,有点理不直气也壮的意思。

  沈蕴玉沉下脸,石清莲是半点不怕,还敢回头咬人,石清莲咬人,沈蕴玉反而会微妙的更纵容些,仿佛石清莲对他耍脾气,就证明了石清莲待他不同,不再像是之前那般冰冷无情、离他很远,不肯见他似的。

  她和沈蕴玉两人都没觉察到那点变化,只把旁边的锦衣卫看的咋舌。

  总之是有点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趋势,现在沈蕴玉把她扔到北典府司牢狱里的铁床上,她往上面一躺,保不齐比沈蕴玉还横,她笃定沈蕴玉不会给她行冰谷之刑,她拿到了一把盾,对别人没效果,但专克沈蕴玉。

  她不怕,沈蕴玉威胁不动,便只能转而去盯别人泄愤。

  四周

  的锦衣卫眼观鼻鼻观心,没人敢乱瞟一眼。

  指挥使与这位石三姑娘的姿态、对话,怎么瞧着都不一般,但没有一个人敢出去说,今日这事要是不烂在他们肚子里,明日烂的就是他们的肚子,只有人隐隐腹诽,他们指挥使竟叫一小丫头骑到脑袋上去了。

  骑马行了两刻钟,终于到了之前存放木材,现在存放假铜币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