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旧画册
“二哥,不如我们来个新的玩法?”胤祚漆黑的眼珠子一转,立刻有了新的注意。
“咱们来下五子棋,五颗子连成线,谁的棋子没了谁就输了。”胤祚简单说了下规则,抢先在正中放下一颗黑子。
第一局结束的很快,胤祚兴奋的收着白子,嘚瑟道:“哈哈哈,二哥你不行了,这么快就输了。”
胤礽但笑不语,但胤祚的笑容把他心里的阴霾驱散了不少,果然还是弟弟最贴心。
“继续。”
他们连着下了好几盘,胤祚从最开始的赢到后来的一直输,胤礽就像个十分耐心的猎人,把猎物一点点围了起来,最后一招致胜。
“还能这么玩吗?”胤祚趴在棋盘上,就看着胤礽一直在收黑棋,忍不住发出一声哀嚎。
胤礽弯了弯嘴角,瞥见进来的李胜,眼底的笑意消散不少,一双黑眸盯的李胜只发抖。
“怎么了?”胤祚也发现了李胜。
李胜连忙道:“太子妃派人来问殿下什么时候回去?”
“不回去了,你让人回去告诉我二嫂,今天我跟二哥有事谈,二哥就在我这歇着了。”胤祚朝他摆手。
李胜很快就出了正院去回话。
胤礽收棋的动作一滞,抬头看向正打着哈欠的弟弟,“小六为何不让我回去?”
“我看二哥不想回去,不想回去就不回去,反正皇宫这么大,二哥想住哪里都可以。”胤祚托着下巴道。
“不过,二哥不会真的和二嫂吵架了吧?你和二嫂的感情不是一向很好吗?很少见你们闹矛盾。”
胤礽闻言微微一怔,他们还不如吵架,瓜尔佳氏连大声跟他说话都不敢,更别说是吵架了。
“没有,只是遇到了一些烦心事,你二嫂是个贤淑的女人,她只是被逼的太紧了,我会找她好好谈谈的。”平静下来的胤礽终究觉得一直这般僵持也不是什么办法,等过几日两人开诚布公的好好谈谈。
胤祚下了榻,走到胤祚身边抱住他,青年消瘦的肩硌的他胸口有些难受,胤祚抬手拍了拍他的背,轻声道:“二哥别伤心了,还有我一直陪在你身边,以后要是不想回去,都可以住在我这。”
“行啊,我可只住你这间寝室。”胤礽轻笑道。
胤祚松开他,朝玳瑁喊道:“玳瑁快收拾床铺,以后这间就是我二哥的寝室。”
玳瑁应声进来了,身后还带着两个小宫女,三人开始忙碌着铺床,往床上多加了床被褥。
睡到半夜,胤礽又被一阵重物压醒,不似胤祚幼时睡在他身上,已经十五岁的胤祚,半边身子压在他身上,嘴角还残留着口水,像是长大了又像没长大。
胤礽小心移开胤祚的胳膊和腿,又替他掖好被子,忙完这些他已经热出了一身汗。
“李胜,什么时辰了?”胤礽蹑手蹑脚起身坐在床边,小声叫醒了门外的李胜。
李胜使劲眨了眨眼,“这会应该是寅时了。”
“回毓庆宫,孤要沐浴。”胤礽伸出手,任由李胜替他穿衣。
李胜道:“回毓庆宫得一刻钟,夜里风大殿下不如就在贝勒爷院里洗吧。”
“这院里才多大,来来回回的人多了容易惊醒小六,他白天本来就累。”胤礽边说边往外走。
李胜只好提着灯笼往毓庆宫去,心中却道,担心惊醒荣贝勒,却丝毫不担心这么早回去会惊醒太子妃。
胤礽还未到毓庆宫,他要回去的消息早就传到了太子妃耳里,她刚小睡了一会,听见青菊的话立刻让人服侍她起床。
胤礽刚进正院,就看见从里屋出来穿戴整齐的太子妃,她接过小宫女手里的活,替胤礽宽衣解带。
“是不是吵醒你了?”胤礽沉着声问道。
太子妃手上的动作没断,“刚好还没睡,宫里的事多,一不小心就忘了时间。”
“毓庆宫就这些人,主子就我们两个,什么事能累得你一个太子妃做到半夜,孤倒是要问问那群尸位素餐的奴才。”胤礽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怒意。
太子妃忙安抚了他几句,这要是真的去查,不是显得她这个东宫女主人没有御下的能力。
“太子爷怎么这会回来了?是不是六弟吵着您了?”太子妃随口问了一句,说出口才意思到自己说错了话,急忙找补了几句,“妾身不是那个意思,六弟正是爱玩的年纪,贪玩些也是正常的。”
“嗯,你先去歇着,孤去沐浴,待会直接去上朝。”胤礽绕过她直接去了偏殿。
太子妃看着自己被推开的手微愣,想要追进偏殿去问问胤礽是不是生气了,自小的教养却不允许她这般做。
“扶我回去歇着。”太子妃使劲抓住青菊的手。
红杏细心的察觉出了太子妃的不对,忙安抚道:“主子别多想,太子爷只是不小心碰着您了,太子爷多温和的人,怎么会因为一句话就生气。”
太子妃点了点头,她有些草木皆兵了,但凡牵扯到胤祚的事,她总觉得太子会怪罪自己。
更让她头疼的是,汗阿玛给她的期限只有一个月,光靠劝说是根本劝不了太子同意纳妾,她了解太子的脾气,但她实在是害怕。
“你说,一个月后若太子爷还没纳妾,汗阿玛会不会废了我的太子妃之位?”她抓住红杏的手,期盼着从她眼里看出答案。
第九十七章
晨光熹微,一个身影偷偷溜进太和殿的偏殿,遮住脸混在一众大臣里,看着一个个哥哥进入偏殿,胤祚跟着大臣行礼问安。
胤礽一眼就认出了人群里低着头的胤祚,朝他招了招手,“小六,过来。”
胤祚低着头躲在人群里,脚步一点点往外挪,刚挪两步,就发现身边的人群散开了,一双绣着青竹的黑靴停在他面前。
“二哥。”胤祚抬头讨好的看向胤礽,余光瞥见他身后黑着脸的胤禛,胤祚的笑容僵在脸上。
“四哥,好巧啊,这里不是上书房啊?我可能没睡醒走错路了。”
胤祚说着就要溜走,外面响起了太监的宣上朝的声音,胤礽一把抓住胤祚的手,把人带到了正殿。
“既然来了,就跟那些人好好辩上一辩。”
胤祚见二哥没有怪他的意思,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
康熙刚落座就看见站在人群里异常兴奋的儿子,抬头看了一眼梁福安,梁福安苦着脸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荣贝勒为什么会来朝堂上。
康熙十分小心盯着自家不省心的儿子,生怕他跳出来捣乱,幸好早朝过了一半,胤祚都一直安安静静站在几个哥哥身后打瞌睡。
正当梁福安要宣布退朝时,胤礽站了出来,对康熙道:“昨日早朝有御史弹劾荣贝勒,今日儿臣正好把荣贝勒带了过来,汗阿玛,不然让他们当面辩上一辩,总得让小六知道自己究竟犯了什么错。”
康熙嘴角微微抽动,只顾着防着小六,忘了胤礽也是个不省心的主,再把视线挪到胤祚身上,少年正满脸期待的看着他,浑身上下写满了“阿玛看我”几个字。
“咳…既然荣贝勒在这,那就让他们辩一辩。”
说完,胤祚从几个哥哥身后跳了出来,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在文官群里扫视,下巴微微上扬,“昨天谁弹劾小爷?敢不敢出来跟小爷对质?”
………
………
朝堂上一时陷入了寂静之中,谁不知道荣贝勒是最混不吝的,朝廷大臣说打就打,身后还有康熙太子护着,这会跳出来不就是挨打嘛。
“是臣弹劾的荣贝勒!”
文臣队伍里传出一道坚定的声音,一个四十多岁的臣子走了出来,朝康熙行礼后道:“昨日臣弹劾了荣贝勒,荣贝勒在京郊外仗势欺人,毁坏百姓田地,玷污朝臣女眷的清誉。”
胤祚跟看傻子一样看着他,“你有证据吗?你去调查过吗?什么都不知道就在这信口开河,要是大清的官员都是你这样,还不知道有多少冤假错案。”
“这事传的有鼻子有眼,那京郊外地里被毁的庄稼这会还摆在那,户部郎中钮祜禄大人家的两位小姐都因为荣贝勒受到非议,荣贝勒您就说这些是不是跟您有关系?”御史说的义愤填膺。
胤祚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当时在官道上的可是有不少人,那田地究竟是不是小爷毁的,随意找一个人就能问出来,至于钮祜禄家两位小姐因我受到非议?简直是无稽之谈,阿玛,您大可派人去查,原本就是件小事,他们一个个不去干正事,成天盯着皇家的一亩三分地,可笑至极。”
“还望万岁爷给百姓做主,荣贝勒此举是让您直接失去民心啊,您必须严惩荣贝勒。”御史跪在地上声嘶力竭的喊着。
胤祚蹲在他面前,用一副看智障的眼神盯着他,问道:“你不会就听了个流言就直接弹劾我吧?那日看见的人虽然不多,但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你不妨派人去问问,毁坏田地的人是谁?若真要把这些人全都揪出来,你…可就成了他们最痛恨的人了。”
朝堂上一片鸦雀无声,几个同他关系尚可的大臣盯着脚尖,压根不想掺和此事,其他人更是如此。
胤禛站出来不慌不忙道:“汗阿玛,儿臣几人当时也在现场,两家马车堵了官道,便有人从官道旁的田地里绕道,是小六让人拦了,才没造成更大的损失,至于邹御史说的钮祜禄家的两位小姐,其中一位不甚落了水,是儿臣的福晋借与了衣服给她。”
康熙昨日就让人去查了此事,只能说同胤祚有关,却又不是因他惹的祸,不过是个意外罢了,就被人抓住大肆宣扬了一番。
“这事孤也在场,邹御史不如好好跟孤说一声是谁告诉你这些的?”胤礽居高临下盯着他,漆黑的眸子没有一丝波动。
邹御史不过是听了一耳朵,又是关于荣贝勒的,荣贝勒一向恃宠而骄,这些年也没少被弹劾,他就逮住了此次机会,联系了几个同僚一起弹劾荣贝勒。
“京中传的有鼻子有眼的,难不成还冤枉了荣贝勒?”邹御史梗着脖子反驳,余光却一直瞥着一旁的几个同僚,希望有人来支持他一番,可惜他的愿望落空了,那几人缩在队伍后面一声不肯。
一直观战的胤禔忽然动了,挡在邹御史面前,笑眯眯的跟胤礽道:“二弟也别太生气了,邹御史不过是个老顽固,听风就是雨,小六不也没什么事,汗阿玛都会查清的,你就别吓他了。”
胤礽不可置信:你疯了?
胤禔眼神依旧懒散:这不就是最好的时机。
“汗阿玛,儿臣觉得邹御史虽冤枉了小六,但他一把年纪还敢在汗阿玛面前痛斥我们兄弟几个,看来他对汗阿玛的忠心日月可鉴。”胤禔继续火上浇油。
胤礽脸色瞬间沉了下去,“大哥这是什么意思?若往后他们都同今日一样颠倒是非黑白,难不成汗阿玛不仅不用怪罪他们还得嘉奖了?”
“太子这话就难听了,汗阿玛如此圣明,怎会被他们小小的招数给迷惑,况且汗阿玛还未说什么,太子这么急着逼问他幕后之人做什么?”胤礽周身懒散的气息尽数消散,愈发咄咄逼人起来。
群臣:哦豁!
康熙:哦豁!
二人的争吵仿佛让众人回到十年前,太子和大阿哥针锋相对的日子,康熙原本懒散的坐姿瞬间坐直,一双眸子紧紧盯着二人。
“大哥这么护着他,难不成这是大哥做的?怕邹御史供出大哥来?”胤禛黑着脸质问道。
胤禔直跳脚,“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我不过是替邹御史说了句话,老四你竟这般疑心我?我往日对你们兄弟二人不好吗?你们成日只晓得跟在太子屁股后面,眼里可还有我这位大哥?”
三人脸上的笑容都消失了,一动不动地瞪着对方,仿佛随时会厮打起来。
“大哥二哥四哥,你们怎么吵了起来?”胤祚手足无措的在他们身边转悠,这会他早就顾不上跟御史辩论了,“大哥,你想原谅他就原谅,你别说这些话气二哥和四哥,二哥四哥,大哥也不是故意的。”
“小六说的对,咱们都是兄弟有什么话好好说。”胤祺也跟着劝了起来。
落单的胤祉狐疑的目光扫过三人,心中的心思转了一圈,依旧没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只好跟着劝解了几句。
胤祚急得都快哭了,要不是他惹了这事,几个哥哥也不会吵起来,他挡在几个哥哥面前,带着哭腔劝了好几遍。
“大哥,二哥,四哥,都是我的错,你们要骂就骂我,你们不要吵了好不好?”
胤礽狠狠瞪了胤禔一眼,把胤祚拉到了一边,轻声哄着,“不吵了,不吵了,待会二哥带你回宫去玩。”
坐在龙椅上的康熙清了清嗓子,把众人的注意力拉回到自己身上,随后才缓缓开口,“太子和直贝勒的话都有道理,邹…御史虽未查明真相就弹劾荣贝勒,但他不畏强权确实难得,这次的事便罢了,若下次谁还敢再没查清楚就乱弹劾,朕就不会再姑息了,退朝!”
康熙心中的天平倾斜到胤禔身上了,几乎是没有任何惩罚就轻轻放过了邹御史,惹得胤礽胤禛脸色难看极了。
出了太和殿,原本一直走在一起的几兄弟分成了几派,胤禔大马金刀走在最前面,中间是一头雾水的老三和老五,剩下的胤礽和胤禛哄着心情依旧不好的胤祚。
“这事是你大哥欠考虑,不是你的错,我都同他说了此事我会安排,非要自作主张,惹得小六伤心他才开心吗?”胤礽忍不住抱怨了几句。
胤禛有些懵,一张俊脸上罕见的露出了茫然的神情,“这事不是二哥做的?”
几人已经上了停在宫门口的马车上,放下车帘隔绝了外面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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