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旧画册
胤祚歪在软榻上悠哉的看话本,一旁的舒窈则忙的团团转,没多久就要搬到宫外的贝勒府里,她闲来无事就开始收拾东西。
“先把库房里的大件都打包好,贝勒爷跟我房里的东西等着搬家的时候再动。”舒窈一边吩咐暮云,一边翻动着小案几上的账本。
丑时一刻,胤祚迷迷糊糊听见外面传来的喧闹声,身侧的舒窈小心翼翼下了床,轻声叫了守夜的暮云进来。
“外面发生什么事了?这么吵?”舒窈轻声问道。
暮云凑到舒窈耳边低语了几句,舒窈脸色瞬间变了,神色逐渐焦急了起来。
“发生了什么事?”床上传来闷声闷气的问话声。
舒窈猛地一惊,转身看向已经坐起来的胤祚,“暮云说是汗阿玛突发高烧,因为汗阿玛宿在后宫,这会整个后宫都惊醒了。”
胤祚忽然站起来,随手拿了件衣服穿上,一边嘱咐舒窈先歇着,一边往外走。
“何柱!何柱!”胤祚边往外走边喊着何柱的名字。
不一会,何柱小跑着从外面进来,气都还没喘匀,“贝勒…贝勒爷,万岁爷这会高烧不退,贵妃娘娘派人来叫您过去,禛贝勒住在宫外怕是进不了宫。”
“阿玛好好的怎么就高烧不退了?请太医了吗?”胤祚又问道。
话刚说完,余光就瞥见追出来的舒窈,顿了顿还是没有赶她回去。
一行人急急忙忙往后宫去,路上胤祚才从何柱嘴里得知事情的始末,白日里康熙逛到梅园,瞧见梅园里茵常在正在翩翩起舞,一时看的有些痴迷了。
等茵常在跳完舞冻的有些发抖,康熙怜惜美人,就将自己的大氅披在了茵常在身上,二人又在御花园逛了起来。
跟着康熙身后的就一个小太监,等他回去取了新的大氅回来,早就不见康熙二人的身影。
小太监再找到康熙后已经是两刻钟后的事,原以为只有两刻钟的时间也不会有什么大事,谁料到在半夜里就烧了起来。
“阿玛都多大了,自己身子都不照顾好,那个茵常在…算了,她也是个无辜的。”胤祚叹了口气。
在这深宫大院里,谁敢忤逆康熙的话,茵常在刚入宫两年,好不容易偶遇了康熙,怎么会惹怒康熙。
偏殿的暖阁里跪着两个女人,年轻些的哭的梨花带雨,一个劲的说她什么也不知情,另一个年长的妃嫔脸色苍白,目光一直关注着内寝的方向。
“额娘,阿玛怎么样了?”胤祚问向一直冷着脸的乌雅氏。
乌雅氏的目光触及到胤祚才柔和了下来,“太医和你二哥在里面照顾你汗阿玛。”
胤祚微微颔首,视线扫过暖阁里的依旧跪着的二人,“额娘,我进去看看阿玛。”
进了内寝,胤祚第一眼就看见躺在床上面色潮红的康熙,太医正在给康熙施针,而胤礽忙着帮康熙擦拭额头。
屋里充斥着一股酒精味,胤祚半蹲在哥哥身边,轻声问道:“二哥,阿玛没事吧?”
“太医说寒毒入体,又引发了汗阿玛身上的旧伤才高热不退,这会病情已经稳定下来了,小六,你去让人准备一个担架,把汗阿玛带回乾清宫去,才利于汗阿玛继续养病。”胤礽吩咐了弟弟几句,才继续手里的动作。
辰初,刚退烧的康熙脸色又变得潮红,胤祚伸出手探了探康熙额头的温度,灼热的温度烫的他有些不知所措。
“太医,快叫太医。”胤祚猛地起身叫人。
昨晚折腾了一晚上,他二哥天刚亮才去歇着,胤祚又劝走了他额娘和钮祜禄贵妃,自己守在康熙的床前。
太医步履匆匆赶了过来,昨夜为了方便他直接歇在了偏殿,放下手里的药箱,太医连忙拿出银针。
施完针,太医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这一晚上可把他折腾的够呛,要是万岁爷真出点什么事,他也跑不了。
“贝勒爷记得把药喂给万岁爷。”太医临走前又嘱咐了一句。
正巧小宫女端着汤药进来了,胤祚直接让她把药给自己,然后让人扶起康熙,自己端着药碗小心翼翼的给康熙喂药。
康熙醒来已经到夜里,一转头就看见一个圆溜溜的脑袋,趴在床边的胤祚正打着小鼾,康熙动了动手,下一秒浑身就传来酸痛感。
“小…小六…”只短短说了三个字,康熙就累的直喘气。
屋里安静了好一会,外面才响起一阵脚步声,进来的人是胤礽,他身后还跟着太医。
胤礽的目光落在已经苏醒的康熙身上,脸色浮现一抹担忧,快步走到床边,十分焦急的问:“汗阿玛,您终于醒了。”
“水…”康熙声音有些嘶哑道。
胤礽连忙让人倒了杯温水过来,然后扶着康熙,把茶盏递到他嘴边。
歇了片刻,康熙的视线在屋里转了一圈,才道:“就你们两个吗?其他人呢?”
康熙只知道自己睡了许久,耳边从一开始的絮絮叨叨的声音,到最后是一片寂静,刚醒来时,并未在寝宫里发现其他妃嫔和阿哥的身影。
“昨夜里贵妃她们折腾了一夜,白日里几个弟弟都来看过您,天黑了儿子才让他们回去,小六是自己执意要待着这的。”胤礽解释道。
第一百三十四章
康熙醒来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后宫,各宫妃嫔也顾不得宫门已经落锁,都急匆匆赶去了乾清宫。
胤祚醒来时,康熙的寝宫里围了不少关怀康熙的妃嫔和阿哥公主,整个寝宫犹如菜市场一般吵闹。
“二哥。”胤祚从一旁的软榻上爬起来,不耐其烦的推开几个嘲笑他的弟弟,一个健步冲到胤礽身边。
“二哥,怎么这么多人?”
胤礽气定神闲的坐着喝茶,这会倒是不担心康熙寻他,几个妃嫔你一言我一语就足以吵的康熙头疼。
“汗阿玛醒了,众位妃嫔担忧汗阿玛,我就让她们都过来瞧瞧。”
胤祚看向被围在中间的康熙,露出了一丝心疼的表情,还没恢复过来的康熙,耳边全是一群人叽叽喳喳的声音。
还没到一炷香的时间,康熙就皱眉把一众妃嫔和儿女赶了出去,再待下去,康熙觉得自己能再晕一次。
最后只留下的胤礽和胤祚兄弟俩守夜,胤祚服侍完康熙喝药,才接着躺在软榻上睡觉。
修养了好几日,康熙的病情才好转,他养病的这些日子都是胤礽上朝处理朝政,每日都在乾清宫书房批阅奏折。
康熙踱步到书房时,胤礽还在埋头批阅奏折,旁边矮一点的桌子上趴了个呼呼大睡的人,脸上还盖着一本黄色的奏折。
“汗阿玛?”胤礽余光注意到一个黄色的身影,立即起身扶着康熙坐下,“儿子把这几日的奏折都批完了,想着等一会送去给您看。”
康熙随手翻了两本奏折,不得不说胤礽的能力一点也不差,他竟从中挑不出一丝错来,只能把视线转到胤祚身上。
“他来了朕这就是为了睡觉?”康熙眉头一皱。
胤礽脸上也露出了异样的神色,语气有些迟疑,“小六想来帮儿子,只是春天快到了,难免有些春困。”
康熙自然不信这话,一年春夏秋冬哪天不见他偷懒,康熙自认十几个儿子都十分优秀,偏偏里面出了这么个奇葩。
别人读书他偷懒,别人为朝廷做事他也偷懒。
“朕想去行宫待几日,正好小六闲着就让他陪着朕,你就在宫里处理政务。”康熙眼皮也不抬一下,直接叫来两个侍卫抬着胤祚就往外走。
胤礽眼睁睁看着父子二人离开,他又低头看了一眼桌上还剩一半没批阅的奏折,抬手揉了揉眉心,自家儿子才两岁多,他得等多久才能把这个苦差事交出去。
“去把弘晳抱来。”胤礽对李胜道。
李胜似是猜到了什么,对于即将要过来的大阿哥怀着一丝怜悯之心,这还没到启蒙的年纪啊。
而另一边,刚出乾清宫,胤祚被一阵冷风吹了个激灵,一睁眼就看见万里无云的蓝天,而旁边是两个侍卫抬着他屁股底下的太师椅。
“阿玛,您要带我去哪?”胤祚紧紧抓着扶手不敢乱动。
“出宫!”康熙丢下两个字大步流星朝着宫门走去。
胤祚稀里糊涂就跟着康熙出了宫,康熙不打算招摇,只带了梁福安和两队侍卫出来,一路上还算安稳。
离行宫还有半个时辰的路时,天上忽降大雨,电闪雷鸣风雨交加,原本湛蓝的天空瞬间阴沉了下来。
“万岁爷,雨太大了,侍卫长在前面发现了一个破庙,咱们先去躲躲雨。”梁福安的声音夹杂着潮湿的空气进入了车厢。
康熙眉头微蹙,自己身子刚痊愈,不敢冒险继续往前走,康熙惜命的很,不知道是不是年纪大了的缘故,这次生病后他总觉得浑身哪里都不舒服,所以才想着去行宫修养段时间。
马车改变了方向,朝着路边破庙的方向驶去,一炷香后,马车停在了破庙前,先来的侍卫已经将里面简单收拾了一下。
胤祚刚下马车就看见破庙门外站了一个衣衫褴褛的男人,男人虽然衣服破旧,一举一动却不像是个普通人。
“老爷和公子也是来避雨的?”男人慢悠悠朝着站在屋檐下的康熙靠近,虽然被侍卫拦住了,他却没有丝毫惧意,面色如常的跟康熙搭起了话。
“这雨下的突然,贫道同二人相遇也是一种缘分。”
贫道二字一出,康熙才抬眼看向了他,仔细打量了一下男人身上的蓝灰色的衣服,虽然有些破旧,却还是能看出来男人穿的是道袍。
“这位道长是哪座道观的?”胤祚忽然插了一句。
对面的男人神色微变,很快就反应过来,脸上依旧是温和的笑意,“贫道自幼被师父抚养长大,师父在哪,那里就是我们师徒二人的道观。”
“你们师徒倒是洒脱。”胤祚感叹了一句。
一旁康熙的神色也柔和了不少,低声嘱咐梁福安道:“放他进来躲雨。”
康熙对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道士没什么警惕心,别说身边有几十个侍卫,就是只有他一人也能将道士斩杀了。
破庙里的神像有些破旧不堪,神像前的供台已经落满了厚厚的灰尘,探路的侍卫已经在供台上点了几根蜡烛。
胤祚围着火堆烤侍卫打的野鸡,野鸡是处理好的,胤祚把串在树枝上的野鸡架在火上,不一会油脂掉落进火里,发出滋啦滋啦的声响,伴随着油脂独特的香气,勾的人忍不住探头去看。
胤祚边烤边往上抹调料,等烤的两面金黄,肉香味顿时弥漫着小小的破庙之中。
一刻钟后,胤祚把烤好的野鸡分了几份,鸡腿加鸡胸肉给了康熙,还分了梁福安一份,鸡翅留给了自己。
一口下去香甜的汁水在口中炸开,胤祚有些后悔没带蜂蜜,烤鸡表面再涂上蜂蜜,更加香甜焦脆。
这边热火朝天的享用着晚餐,孤单一人缩在角落的道士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他贪婪的目光在康熙胤祚父子俩身上打转。
看这穿着打扮非富即贵,且年轻的那位公子看着就像是家中保护的很好的小公子,而年长的父亲不怒自威,看着就不大好接近。
男人起身朝康熙走近了几步,在侍卫拦住他之前停下了脚步,拱手道:“这位老爷,贫道因路上不甚丢失了干粮,可否借些干粮,日后贫道定会返还。”
康熙并未搭理,看了一眼还在啃鸡翅的胤祚,示意他来解决此事。
胤祚眨了眨眼,让何柱拿了些吃的给男人,又见他实在可怜让他暂时去了侍卫旁边取暖。
外面的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丝毫没有减小的意思,而此时从行宫回来的侍卫带着大包小包进来了,寻了块挡风的地方开始搭建床铺。
别说没什么见识的男人,胤祚都有点吃惊,他阿玛什么时候这么娇贵了,以前行军打仗的时候露天里都睡过。
“带的有姜吗?这会寒气重,熬点姜汤给我阿玛。”胤祚起身走到正在铺床的梁福安身边问道。
梁福安动作一滞,随即露出懊恼的神色,“瞧奴才这记性,派人去的时候嘱咐了好几遍,这会倒是忘了,还麻烦公子给老爷熬些姜汤。”
胤祚点了点头,从侍卫手里拿到了生姜,拍碎后放进了陶罐里,加入清水后放在火堆上熬。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姜汤的辛辣味就充斥着整个破庙,再熬了有一炷香的时间,胤祚盛了两碗出来,一碗给了康熙一碗给了梁福安。
梁福安端着姜汤感动的热泪盈眶,他着实没想到荣贝勒还能惦记着自己,“贝…奴才何德何能跟老爷用一样的东西?”
康熙笑骂了一句,“我儿子亲手熬的姜汤也是你能嫌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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