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既见公子
是要撞死她家郡主,又顺便扒了一大堆端容蓄意迫害雪娥郡主的小肠。
细细数来,端容的恶行简直是罄竹难书。
而且每一条罪状,那都是实打实的,半点不掺冤情。
惠安大长公主虽然是端容公主的亲姨母,却到底这么多年,为了端容也擦了不少次屁股,俩个人来往稀薄,并不亲近。
恰逢寿宴被人如此搅局,实在心中不悦,也觉得端容荒唐至极。
然后便申斥了一番端容公主,让她在寿宴之上极其没脸。
之后的剧情,那自然就是端容被唯一还算敬重的长辈申斥,心中委屈难过一齐涌了上来,自然是更恨雪娥郡主。
再然后自然又是一番无底线无下限的“恶毒”作派,但是恶毒女配,那肯定要偷鸡不成蚀把米。
最终端容在这一场寿宴之上可没少遭罪,还啥也没干成。
哎。
甘琼英想到这里,有点心疼。
她心疼端容,明明就不是个阴沉邪佞的性子,偏偏将自己逼成了那样,也是无奈之举。
否则皇族这群狼环伺各自为营的状态之中,她又如何能强行撑到国破家亡,还当真把弟弟弄出了皇宫呢?
只可惜最后剧情里甘霖也没能活。
甘琼英迅速在脑中梳理了一下这段剧情,对她不去撞女主角,剧情就来让女主角撞她的事情非常无语。
但见雪娥郡主也正走到自己面前,被她的婢女们扶着,正要说话,立即先发制人道:“雪娥郡主,你我无冤无仇,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你何故要害我夫君啊!”
第48章 “你……你血口喷人!”
温雪玲原本被撞了一下,翻到山沟里面滚了好几圈,小腿还隐隐作痛,本就极其倒霉了。
她都不知道好好的马行着路为什么突然惊了,身边的小丫鬟琉璃刚才贴着她耳边描述,说端容公主车驾在他们之前,他们的马匹刚才已经查看过,那折了腿的辕马蹄子上分明踩了钉子。
鉴于端容公主前科累累的迫害,这一次说不定也是端容公主蓄意谋害。
温雪玲原本气势汹涌是来找茬的,但是没等她开口,先被甘琼英质问了一番。
简直倒打一耙!
“大路朝天各走半边,你们不好好行车,在道上乱逛什么呢?”
甘琼英说,“方才撞车,将我夫君脑袋撞得头破血流,你说说吧,你到底是何居心?”
温雪玲死鱼一样瞪圆了眼珠子,似是要好好见识一下,这世上怎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她开口正要辩解,却未能说出一个字,甘琼英又给她扣了顶大帽子。
“你……莫不是还在记恨那天宴饮结束,我的马惊了不慎将你撞下河里的事情?”
“那次实属意外!”甘琼英说,“我当时便诚心致歉,还送上了干爽的衣物,是你自己不要,负气离开,我以为你是大人大量,没想到你竟是在这里等着要害我啊!”
“你……你血口喷人!”
温雪玲面容涨得通红,瘸着腿朝前走了一步,原本秀美端庄的小脸,被气得扭曲。她本就对婢女说的深信不疑,毕竟端容公主害她可不是一两次了, 但是过来也不是要直接指责,只是试探,被甘琼英这样一激,立刻口不择言。
“你的车架在我之前,我们本来走得好好的,马突然惊了,是因为踩到了钉子,焉知不是你让人放下的!”
满月闻言正要上前一步,她最擅长嘴炮,甘琼英没见过比她还能把黑说成白的人。
她出面,就算是端容真的扔了劳什子的钉子,也能颠倒黑白。
但是现在还不到她出场的时候。
这种小场面,甘琼英只要不用顾忌什么人设,自己就能干翻他们。
因此她一把揪住了满月的后领子,拉着她后退,上前一步问温雪玲:
“你看见我扔了?”
“你哪只眼睛看见了,我怎么扔的?那么巧就扔在你马蹄子底下了?”
“你车驾惊了撞着我的,把我的驸马都撞伤了,你不道歉,现在反过来怪我的车驾走在前面害了你。”
“雪娥郡主,就凭你这句话,本宫便能治你个污蔑皇亲的重罪!”
甘琼英直接把雪娥说的“你让人扔的”变成了“你扔的”,反口就给她扣了个污蔑的大锅。
一顿大炮把温雪玲喷迷糊了,才又问:“再说我扔钉子?这话谁跟你说的?”
温雪玲下意识朝着身边的琉璃看了一眼,琉璃跟在温雪玲身边多年,是和她一起长大的,两人情同姐妹,在荆西那天高皇帝远的地方,也养了一身野蛮性子,更是护主得很。
见自家郡主申辩不过,立刻上前道:“端容公主此言差矣,公主的车驾在前,确实……”
“这是哪来的不懂规矩的野鸡,聒噪!”甘琼英指着温雪玲的婢女道,“满月,教教她规矩。”
满月像头被主人松开绳子的藏獒,冲上去就是“啪啪啪啪”四个巴掌,直接把温雪玲的婢女抽得跌坐在地上。
“大胆贱婢!主子们说话岂有你这贱婢插嘴的份!”
满月是抡圆了膀子扇的巴掌,眼见着琉璃的两腮便红肿起来,她捂着脸都被打傻了,眼泪不受控制涌了出来,对上满月意犹未尽的视线惊恐地一蹬腿,哭着叫了一声:“郡主!”
温雪玲见状立刻顾不得什么形象,尖声道:“端容公主,你不要欺人太甚!”
甘琼英看着温雪玲冲上前来,又被她身边的婢女挡住,温雪玲的侍从们也都上前,两边人一时间剑拔弩张。
甘琼英拨开人群,看着温雪玲,声音突然又放缓了,甚至带着点笑意道:“我怎么欺负人了?”
“雪娥郡主讲讲道理。”
“你自己的马惊了,撞了我的车,伤了我的人,却听信这贱婢的唆使,上前便不分青红皂白地污蔑我的清白。”
“我尚且未曾追究你,只是为自己分辨几句。”
甘琼英说:“结果这贱婢冲上来冒犯了我,怎么,我堂堂公主还处置不得一个奴婢吗?”
“满月,冒犯公主的奴婢,一般怎么处置啊?”甘琼英轻声细语地问。
甘琼英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走什么谨小慎微的路子。
她可是端容公主,是那个桀骜恣睢骂名满身的恶毒女配,她突然吃斋念佛了,谁信啊?
剧情显然也不允许啊。
要不然怎么她都没去撞人,这剧情还能拐着弯地把脏水泼回她身上呢。
只是她绝不会像真的端容一样,刚烈直肠,被旁人掌控失去主动权。
她要积极发疯,绝不内耗,反正无论出了什么事儿,根本不可能是她的错。
“回公主,”满月也算是被甘琼英给洗脑调教出来了,声音尖细,和她一唱一和,听着都瘆人:“冒犯皇亲,那自然是要杖毙!”
满月是紧紧盯着那个婢女说的,那婢女被她的恶意给激得浑身一哆嗦,哭得更凶了。
剧情里,端容被惠安大长公主申斥,坏事儿的就是那个“冒死苦诉雪娥郡主多次遭受迫害”的奴婢,这奴婢一冲出来,甘琼英猜测就是她。
既然如此,那就少不了要好好地吓唬她们主仆一番,顺便让这个奴婢在大长公主的面前,说不出话来便是。
于是甘琼英轻飘飘道:“此处没有趁手的卷铁灌沙杖,打死太费力了,把人拖远点勒死吧。”
眼见着温雪玲的表情变得越惨白,立刻去拉琉璃的手臂,却被甘琼英身边的婢女硬给拖走了。
而琉璃被架着手臂拉起来,吓得发出了撕心裂肺的猪叫:“郡主救我,郡主救我啊——”
“啊——饶命啊!”
甘琼英心想,该,我吓不死你们两个小二黑!
她当然不可能真的把这个婢女勒死,她又不是什么魔鬼。
可官大一级压死人。
她只是领会一下这身份的好处。
她可是公主啊,她这身份,能操作的空间可太多了。
第49章 六千两,不能再少了,六六大顺啊!
眼见着贴身婢女要被人拉走勒死,而温雪玲一腔恼怒无处可发,更不敢对着甘琼英再说任何不敬的话。
她瞪着甘琼英剧烈地喘息着,向来千娇百宠长大的明珠,何时受过这等委屈?
一肚子的狠话都汇聚到了喉咙,一张嘴就能吐出来一串“你不得好死”!
只可惜她把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也没敢吐出一个字来。
论身份甘琼英到底是个公主,哪怕她只是个权势倾轧之上的孤寡公主,朝中无权势依仗,更没有长辈做靠山,任谁都明白她的处境有多么摇摇欲坠。
皇帝再怎么纵容又如何?皇帝自己都是个傀儡!
甘琼英比温雪玲高一些,看着她一张小脸白白红红,最后变为泛青,从她怒意勃发的眼睛,就能看出她在心里肯定在骂自己妈。
但是她眉梢微挑,一双凤眸因为笑意弯起的弧度,狐媚惑人,又实在邪佞狡诈。
坏得流于表面,比真正的端容干坏事,还要带上三分无赖的气质。
就差把“你能奈我何”写在脸上了。
甘琼英何尝不知道自己的处境?
可只要南召大厦未倾,在这殷都皇城,脆皮做的公主,也比荆西土皇帝荆西王的宝贝郡主要金贵得多。
温雪玲的婢女杀猪一样的哀叫还在持续,她涕泗横流,从求温雪玲救命,变成了求端容公主饶命。
声音实在凄厉,惊起林中飞鸟冲破树丛而飞。
终于,短暂的对峙中温雪玲先撑不住了,琉璃真的在她身边伺候太久了,熟知她的一切喜好,真的换了人,她绝对会不习惯。
温雪玲咬着牙,上前一步,拖着她摔伤的瘸腿,给甘琼英规规矩矩地施礼,压着火迅速道:“是我言行无状冒犯公主,公主大人大量,切莫与我一般见识。”
“烦请公主饶了我这婢子一命,她自小在我身边伺候,乃是我母亲拨给我的贴身婢女……”
琉璃已经没音儿了,温雪玲浑身僵硬不敢回头去看,她不是没有见过生死,只是没有见过与自己如此亲近的人惨死。
她以为琉璃已经在她犹豫之间,被甘琼英的婢女勒死了,因为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没有底气……
她和端容公主也有过几次“交手”,对方行事向来狠辣至极,她的琉璃今日肯定是要折在这里了。
温雪玲垂着头站在甘琼英的面前,看似温顺驯服,实则内心暗自发狠,日后一定要让端容公主为此付出代价!
然而她根本不知道,甘琼英就在这里等着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