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大唐名相张九龄正妻后 第71章

作者:映在月光里 标签: 情有独钟 甜文 轻松 穿越重生

  谭昭昭意外地看向冯氏,她没好气道:“怎地,这般简单的事情,你阿娘没蠢到那个地步,岂能看不出来。一个姨表远亲,守哪门子?孝!九娘,你老实与阿娘说,她是不是看上了大郎?”

  回?到韶州之后,谭昭昭与她客客气气相处,也未曾见到她有什么异样举动。

  这些兴许是张九龄压根没给她机会有关?,又或许是,戚宜芬并未这般想过,她只是对亲事恐惧,对未来不安稳的日子?恐惧,下意识拒绝嫁人,想要留在张家。

  无论哪一种,谭昭昭都不会轻易下判定,道:“阿娘,此事我以为,一切都看大郎。要是他愿意,我再?怎样都拦不住。就是拦住了,再?也不复从前。要是他不愿意,谁还?能把他们硬捆到一张床榻上不成?借口,无可奈何,皆为顺水推舟罢了。所以我不会去怀疑,去猜忌,没劲得很?。”

  冯氏愣愣半晌,抚掌笑道:“九娘说得对,没劲得很?,还?是过好自己的日子?为重。和离那些,有了孩子?之后,当阿娘的谁舍得抛下,还?是丧夫守寡来得好!”

  谭昭昭呆了呆,哈哈笑道:“阿娘威武!”

  冯氏作势欲打她,见外面太阳出来了,道:“走?,外面日头好,我们去晒一阵子?,养好精神?,晚上好赏灯吃酒!”

  到了午后,太阳逐渐西斜。谭诲立在廊檐下,不住打量西斜的太阳,只待天稍许暗了些,忙不迭吩咐点灯笼。

  冯氏淬他:“天光还?亮着,哪有这般早点灯笼的,点了也瞧不见灯,只能让人以为你犯了蠢!”

  谭诲呵呵,并不将?冯氏的嘲讽放在心上,振振有词道:“一年才遇到一次上元节,团团圆圆的大一次十二个时辰,耽误了一刻就是浪费。天亮着,谁规定就不能点灯了?迂腐!”

  冯氏白了他一眼,懒得理会了。仆从拿着火折子?,将?灯笼逐渐点亮,谭诲看得来了劲,要了只火折子?,自己前去亲自点灯。

  “乖孙,快来!”谭诲笑着喊在灯笼下欢快奔跑的小胖墩,“外祖父领着你点。”

  小胖墩高兴地朝谭诲跑了去,一下抱住了他的腿,喊道:“外祖父,给我点,给我。”

  谭诲偷瞄了眼冯氏,背过身,腋下夹着小胖墩,带着他来到了大门外。

  谭昭昭将?一切看在眼里,直哭笑不得,她没告诉冯氏,不然谭诲得再?挨骂,悄然跟到了大门外。

  谭诲抱着小胖墩,握住他的小胖手,将?点燃的火折子?凑到仆从递过来的灯盏上,念叨道:“小心些啊,火会烫手,你可不能玩啊。”

  小胖墩听到烫,小手倏地往后缩,手一松,火折子?啪嗒掉在了地上,喊道:“不玩,不能玩,烫手!”

  谭诲哎哟一声,夸赞道:“我的孙孙真是聪明,知道烫手了,外祖父还?准备教你呢。”

  谭昭昭嘴角抽搐,上前拉过小胖墩,对谭诲道:“阿耶,大门外灯笼,好像点得似早了些。”

  谭诲朝着旁边麦氏的府邸一指,道:“不早了,九娘你瞧,你高外祖那边都点上了。”

  麦氏宅邸前的灯笼,已经在落日下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她不禁笑起来:“大家都一样急迫啊。”

  谭诲道:“人生日头都苦短,要及时行乐。九娘,你阿娘可是又在你面前,说我坏话了?”

  谭昭昭笑盈盈道:“阿耶可有坏话,让阿娘能说道?”

  谭诲怔了下,指点着她道:“狡猾!看到九娘这般我就放心了,张大郎欺负不了你......”

  “阿耶!”

  小胖墩欢快的呼喊,伴随着马蹄声,将?谭诲的声音盖住了。

  谭昭昭循声看去,从巷道口奔来几?匹马,张九龄骑在最前,斜阳的光,在他月白的衣袍上洒下一层暖色,如同?玉面金佛,踏光而来。

  马很?快到了谭昭昭面前,张九龄勒马,侧身轻盈跃下,就势拥住了谭昭昭。

  小胖墩:“马,马!”

  谭诲怪叫:“哎哟,没眼看!”

第七十二章

  张九龄到来, 府里热闹得?,连天上明月都在云层里若隐若现,恐饶到了凡间的喜悦。

  麦氏谭氏齐聚一堂赏月赏灯吃酒, 男人们觥筹交错,娘子?们投壶猜谜,孩童们在灯下打闹追逐,一会哭, 一会笑。

  张九龄虽算身居高位,到底是谭氏的女婿, 他温和谦逊,推让上首给年长的长辈坐了, 他按照辈分陪坐, 难得饮了许多酒。

  冯氏前去厅堂看了, 见谭诲已经吃得满面通红, 在堂上跳起来, 回到偏厅,对谭昭昭担心地道:“九娘,大郎的酒量如何?”

  谭昭昭道:“大郎平时不?大吃酒, 他自己?会克制。”

  冯氏变得?忧心忡忡, 道:“我先前去时, 就见到大郎连吃了好几杯呢。哎哟,他骑马赶路而?来, 本来就累,可别吃醉了。”

  “你快别吃了!”冯氏夺走谭昭昭手上的酒盏,斜睨着她?嗔怪地道:“我瞧着你, 今晚可吃了不?少酒,比大郎还吃得?多?。”

  谭昭昭难得?吃酒, 今晚她?亦吃得?不?多?,便道:“阿娘,你别操心了,我,大郎都?没事。”

  冯氏哼道:“你还没事,脸都?红了。大郎也上了些脸,咦,这般一比,大郎怎地比你要白,要美?。”

  谭昭昭哀怨地道:“阿娘,是你与?阿耶将?我生成这样,都?怪你们啊。”

  冯氏作势欲打她?,“你随你阿耶,哪能怪我了?且我把你生成这样,给你找了个俊美?的郎君,功过相抵了。”

  俗话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看来什么时候都?一样。

  谭昭昭哈哈笑,对冯氏悄声道:“阿娘,上午时,你还说和离不?如丧偶呢。”

  冯氏面不?改色道:“大郎说他是恰逢路过,离得?近,又是上元节,顺道上门来拜访,接你们母子?去大余。浈昌县顺了哪条道?送了那般多?的礼,连几个小郎小娘子?都?有,这份凑巧上门啊,我看只有一句真?话,那就是他赶着上元节前来,亲自接你们母子?前去大余团聚。别的休提,仅他这份待你的心,就胜过这世间千千万万的男子?。”

  谭昭昭听得?笑个不?停,道:“阿娘真?是厉害,能去衙门做刑名官了。”

  冯氏瞪她?,“说得?好听不?算,端看要如何做,开山多?忙啊,还不?辞辛苦赶来。以前你阿耶当个闲差,就忙得?了不?得?,成日不?着家,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宰相呢。这男人呐,做再大的官,在外?面做天大的事情,却不?顾家,嫁来何用?只远远看着长安那些一品大官就够了!”

  谭昭昭听得?一愣一愣,噗呲笑道:“阿娘,你就是夸大郎,也别处处带上阿耶啊。阿耶又惹到你了?”

  冯氏四下看了眼,妇人娘子?们三三两两坐在一起吃酒说笑,几个儿媳在招待她?们,方?压低声音,生气地道:“你阿耶先前与?我说,想让大郎给十一十二他们寻摸一门好亲。真?是个浑球,大郎如今结实来往的,都?是贵人,让大郎去开口,门楣低了,好似按着头逼迫别人娶。门楣高了,好似大郎去舔着脸求人,要将?自己?投身到高门之下。与?大郎身份差不?离的,那是五品,长安的五品!我的女儿才嫁五品,一个侍妾生的,呸!”

  谭昭昭见冯氏真?怒了,忙搂着她?的胳膊,劝道:“阿娘别生气啊,生气不?值得?。阿耶就算提了,大郎也会想法推辞掉。大郎这些年在守孝,他以前结实的那些友人,早就疏远了,让他去保这个媒,一时难以寻到合适的人家。”

  冯氏一想倒是,气逐渐散去,道:“反正我不?管,我不?亏待十一十二,那是我心善,我可不?是菩萨,如何都?不?能让十一十二越过了你去!我都?一把年纪了,儿女之福,我有你,有大郎二郎三郎,不?缺几个庶女的孝顺!”

  谭昭昭连声说是是是,端起案几上的酒盏递到冯氏面前,笑盈盈道:“阿娘,吃一口顺顺气。”

  冯氏气归气,脑子?灵光得?很,取了谭昭昭手上的酒盏放到食案上,“我不?吃,你也别想着偷吃。”

  说罢,拉着她?起身,道:“你阿耶只要一吃酒就没个底,我如何能放心,走,一起去瞧瞧。”

  谭昭昭没法,被冯氏拉着到了前厅。厅内一片热闹,谭诲手舞足蹈,谭大郎他们与?麦氏的儿郎们,皆面红耳赤跳得?欢快。

  张九龄面带着微笑,未像他们那样醉得?乱舞,动?作稍显迟缓,随意摆动?。

  谭昭昭狐疑地打量着他,一时不?知他是醉了,还是清醒。

  张九龄看到了谭昭昭,眼角眉梢都?溢满了笑,朝她?走了过来,叉手对冯氏见礼。

  冯氏赶紧问道:“大郎白日赶路辛苦,身子?可还吃得?消?”

  张九龄道:“有劳丈母关心,小婿无事。”

  谭昭昭见他说话比平时要缓慢,眉眼间带着明显的疲惫,道:“大郎去歇息吧,别吃酒了。”

  张九龄立刻应是,“我去与?丈人舅兄们招呼一声,便回屋去歇息了。”

  冯氏望着张九龄走回厅堂的背影,笑道:“还是九娘说话管用,哎哟,这般一比,你阿耶真?是,啧啧。”

  被嫌弃了一整晚的谭诲,手上端着酒盏走了过来,笑呵呵道:“娘子?九娘来了?来,随我吃上一杯!”

  冯氏瞥他,别开了头。谭昭昭探头过去闻了闻,道:“阿耶吃浊酒呢?吃浊酒还不?如吃酒酿。”

  谭诲一下来了劲,道:“九娘懂酒!我喜吃葡萄酒,就是寻不?到好的葡萄酒,从?西域来的葡萄酒,到了韶州府,贵得?很,好些比醋都?要酸。待到大郎以后开辟了大庾岭,路平坦了,我就能吃到便宜又好的葡萄酒了!”

  冯氏本想淬谭诲几句,见张九龄已经告辞过了走来,到底给他留了几分颜面,道:“院子?尚未收拾好,九娘,你先带大郎去你院子?里歇一阵。”

  谭昭昭住的跨院是独门独院,张九龄前去也不?会影响到十一等女眷。

  不?过,以冯氏做事的利落,谭昭昭不?信她?还没收拾好张九龄的院子?。

  在前世时她?听到过一些风俗,女儿女婿回娘家时不?能住在一起,否则,会给娘家兄弟带来霉运。

  对于这种毫无逻辑根据的无稽之言,社会科学已经广泛发展,许多?人还是奉为圭臬。

  谭昭昭见到冯氏的举动?,她?称院子?还未收拾好,肯定是因现在也有诸多?的忌讳,不?过是她?的托词罢了。

  冯氏出于一颗慈母之心,想要他们夫妻之间好好相处,不?由得?很是感?慨,在什么时候,都?有开明与?落后。

  谭昭昭与?张九龄回到院子?,小胖墩早到了歇息的时辰,乳母看顾着早已呼呼大睡。

  眉豆去提了热汤进屋,谭昭昭见张九龄呆呆坐在胡塌上,望着她?一直微笑,被他笑得?也跟着想笑,道:“快进去更洗。”

  张九龄说了声好,朝她?伸出手,道:“我动?不?了,昭昭扶我一扶。”

  谭昭昭走上前,拉住他的手,怀疑地道:“大郎究竟吃了多?少酒......哎,你用力,啊!”

  张九龄用了力,谭昭昭被他带着,跌进了他的怀里。

  谭昭昭本以为他是借酒装疯,闻到他身上浓烈的酒味,又打消了念头,手忙脚乱起身,道:“快起来,别乱动?啊,仔细我收拾你。”

  张九龄翻了个身,带着谭昭昭一并躺在了塌上,搂住她?,呼吸绵长。

  “昭昭,我真?醉了。晚上我吃了许多?就,丈人舅兄等亲长一人一杯,就数不?清了,我此生从?未吃这般多?的酒。”

  前厅吃酒的男人有近二十人,一人一杯,就是二十杯。酒虽淡,张九龄不?经常吃酒,吃得?快的话,没几杯就醉了。

  谭昭昭道:“你既然吃不?了,可以婉拒呀。”

  张九龄唔了声,道:“不?行,他们是昭昭娘家的亲人,我不?能婉拒。我酒量虽浅,却也能为了昭昭,拼着与?他们共醉一场。”

  谭昭昭不?知如何说好,想着冯氏的那些话,心里一暖,温声道:“我去让眉豆给你熬煮一碗醒酒汤来。”

  醒酒汤是药草加醋熬煮,醋的酸加上药味,喝下去马上呕吐,将?吃进去的酒吐出来,差不?多?就醒了大半。

  张九龄最不?喜醒酒汤的气味,当即拒绝道:“不?吃!”

  谭昭昭见他回答的时候,跟小胖墩的强调一模一样,好笑地道:“我道小胖墩为何不?听话,原来都?是随了你啊!”

  张九龄透埋在她?肩膀里闷笑,含糊道:“昭昭,我躺一会就去洗漱,就躺一会。昭昭,好久未见你,我每晚都?会想念你。”

  谭昭昭故意挑刺,道:“那白日呢?”

  张九龄:“白日太忙,空闲的时候会想到。我忙着将?屋子?准备妥当,能早日与?昭昭团聚。忙着劈开大庾岭,昭昭能有平坦归家的路。”

  耳畔是他清浅的呼吸,窗棂外?是皓皓明月。

  冯氏说,男人在做大事,哪怕开创再大的功绩,女人守在后宅,能享受到的,远抵不?过辜负。

  “你英雄好汉需要抱负,可你欠我幸福,拿什么弥补。”“注”

  张九龄能兼顾公务与?他们母子?,冯氏说,就凭着这一点,她?在这个世道,数一数二的幸运。

  “昭昭,大余的宅子?已经收拾好了,明日我们就启程前去。你去了之后,若有不?满意之处,我再想法去改。”

  大余毕竟偏僻,张九龄能在段段时日之内办好,谭昭昭相信他已经费尽了心思,道:“我相信大郎,只要整洁安静即可。”

  张九龄道:“昭昭真?是好,大余不?及长安热闹,也比不?过谭氏的雅致华丽,我担心昭昭住不?习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