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大唐名相张九龄正妻后 第73章

作者:映在月光里 标签: 情有独钟 甜文 轻松 穿越重生

  张九龄皱眉,见谭昭昭去吃煮栗子,就未做声,将鱼肉挑着吃了?。

  饭后,小胖墩吃完奶又困了?,乳母将他送了?来,谭昭昭哄睡他,躺在榻上盖上被?褥,终于长长舒了?口气。

  张九龄将小胖墩挪到最外面,在她身边躺下?来。

  谭昭昭侧头看了?眼,闭上了?眼睛。

  身边一阵窸窸窣窣,带起阵阵的风,张九龄似乎在折腾被?褥。

  反正两人各自盖了?一床,谭昭昭闭着眼一动不动,任由他折腾。

  直到身下?一凉,接着是一热,张九龄掀开她的被?褥,紧贴了?过来。

  “昭昭,我们不要再争执了?。”

  仔细算起来,这是他们第一次比较大?的争吵。

  夫妻之间?肯定会有口角,不过张九龄内里虽骄傲,到底是端方君子,谭昭昭以为,他们这辈子都不大?会黑脸呢。

  因为一个梦而吵起来,谭昭昭也觉得可笑。另一世如何,往事实在不可追,这辈子才最重要。

  谭昭昭歇息下?来,那股气早就散了?,便嗯了?一声:“好。”

  张九龄明显呼出一口气,不过,他安静了?片刻,道:“昭昭,阿娘那里,让你受委屈了?。你嫌弃我也是应当,不过昭昭,我会尽力护着你。”

  只要不涉及到原则问题,谭昭昭早就决定,婆媳问题,把他推到前面去解决。

  谭昭昭笑道:“你这般想就好。”

  张九龄亲着她,道:“昭昭,下?一辈子,我们还?在一起。”

  谭昭昭见他没完没了?,道:“好啊,下?一辈子,你做女,我为男。”

  张九龄顿了?下?,爽快地应了?好:“我占了?身为男子的便宜,下?辈子还?给昭昭。”

  虽然没保证,谭昭昭听?他能理解,一口答应了?,还?是止不住欣慰,道:“小胖墩说想外祖了?,我打算过几日,这里彻底安顿了?。写?信给阿娘,让她过来住上些时日。反正大?兄要过来坐买卖,大?嫂也带着侄儿侄女一并过来,小胖墩也有个玩伴,等?到大?娘子成亲了?,阿娘要去吃喜酒,到时候我们一起回始兴,大?郎觉着这样?可妥当?”

  张九龄笑道:“都依昭昭的办,后宅有好几间?院子,就是你那几个玩得好的雪奴她们来,也住得下?。”

  谭昭昭听?到雪奴,一下?惆怅起来,道:“不知雪奴她们可好,我写?了?信回长安,不知她可有收到。”

  张九龄沉默了?下?,道:“长安那边的形势不大?好,韦皇后,安乐公主与太子斗得很是厉害。端看朝廷提拔的官员就能看出一二。我估计,太平不了?多久。”

  两虎相斗,必有一死?。离得远能避开纷争,但?又不能完全避开,一个大?浪潮卷来,谁都逃不过。

  谭昭昭想的是高力士,不知道李三郎什么?时候回回到长安。有他与太平公主这个黄雀在后,韦皇后她们根基与手腕都远不能与之相比,迟早会落败。

  李氏皇室的斗争,从来都伴随着刀光剑影。谭昭昭暗自祈盼,高力士与雪奴他们都能毫发无伤。

  张九龄道:“民夫尚在修平坦的路,正式开山估计要到九月了?,在大?余还?会住上一些时日,昭昭可以写?信到长安,以后让雪奴她们将回信寄到此处就是。”

  谭昭昭说好,她想起冯氏说起十一十二她们亲事的事情,便问了?:“阿耶与你可有提过?”

  张九龄:“在吃酒时,丈人跟我提过一两句。我当时仔细想了?下?,身边着实没有合适的郎君,就如实告知了?丈人。丈人听?了?,没再提此事,昭昭问及,可是不同意?”

  谭昭昭叹了?口气,道:“我也并非不同意,能有合适的人家,大?郎可以私下?里提一句,别出面去保这个媒。”

  张九龄想得深远一些,道:“昭昭说得对,出仕为官当以贤才为上,因着关系举荐,拉帮结派,不免有庸才,品行败坏人混入,久而久之,终会酿成大?祸。这个面,我就不出了?。对了?,昭昭可还?记得,我们前去长安应考时,在路上遇到被?流放的张道济张说?”

  岳母岳父这个称呼的来源,就是因为张说将自己的女婿塞进了?李隆基泰山参禅的队伍中。其女婿贪婪无能,被?官员参奏,张说在李隆基面前狡辩而来。

  谭昭昭点?头,她当然记得张说,不过这世已经?改变巨大?,张说估计不会再成为提拔张九龄的恩人。

  张九龄道:“张道济被?陛下?召回了?长安,任兵部员外郎。”

  谭昭昭感慨地道:“能活着走到岭南,再活着回到长安,实属不易。”

  张九龄唉了?一声,道:“时辰不早了?,不提那些事情了?,昭昭早些歇息吧。”

  谭昭昭说好,“不过张大?郎,你的手往哪里放呢?”

  张九龄轻笑,道:“手冷,要暖一暖......哎,昭昭别掐啊!”

  一夜春暖。

  翌日谭昭昭睡到日上三竿,眉豆送了?信进屋。

  信是雪奴送来,谭昭昭迫不及待展信一看,顿时大?叫起来,在被?褥里直打滚。

第七十四章

  张九龄出去忙碌了, 谭昭昭怀着愉快的心情起床洗漱,灶房送来了杏酪,一叠干果, 一叠新鲜的梨。

  眉豆道:“九娘,大郎吩咐了,说是九娘起得晚,让我们皆不要吵到九娘。略微用些填补肚皮, 切莫错过了午食。大郎去了修路的地方,待到晚间才回来。”

  谭昭昭吃着香浓的杏酪, 唔了声,高兴地道:“雪奴过几日就要到大余, 你去收拾一间院子。算了, 等我用过饭之后, 一起去看看。”

  眉豆惊喜地道:“雪奴要来?”

  除了雪奴要来, 李隆基李三郎回了京城, 高力士也回来了。雪奴说高力士给谭昭昭带了消息,写信不便?,待她来时亲自转达。

  谭昭昭估计是消息机密, 涉及到朝廷的争斗, 写信着实不便?。

  事关朝廷, 肯定是韦氏安乐公主与太子的争斗了。

  谭昭昭将其放在了一边,用完之后走出了屋, 站在廊檐下,望着太阳高悬明媚的天?空,一股春凉直扑面而来, 舒服得伸着懒腰直喟叹。

  小胖墩蹲在角落,拿着草枝逗蚂蚁玩, 见谭昭昭出来,咧嘴笑道:“阿娘睡着不起来,羞羞!”

  谭昭昭哈哈大笑,小胖墩哪里懂得,能?轻松睡到自然醒的快活。

  小胖墩扔掉草枝,朝着谭昭昭奔来,扭住她道:“阿娘陪我玩。”

  谭昭昭牵着他,道:“走,阿娘带你去看我们的新宅。”

  小胖墩乐颠颠跟在了谭昭昭身边,到处走动?,不住转头好?奇打量。

  长安的宅邸宽敞高大,韶州府的亦一样,大余的这间庄子,有过之而无?不及。

  昨晚谭昭昭就发现?,除了卧房略微狭窄,厅堂皆比寻常屋子要宽敞一二。屋内摆了胡床胡塌几案之后,半点都?不见拥挤,很是疏阔。

  前院与后宅,中间穿堂甬道相?连,影壁练台齐备。后宅的东西?两侧,各自连着两间单独的跨院。

  从后院的偏门?出去,则是宽敞的花园,园子清澈的溪流穿过,种满了花草与果木。

  樱花桃李的未盛开,露出针尖大的花苞,缝隙里钻出嫩绿淡黄的新芽,春意无?处不在。

  远山如黛,飘荡着淡淡的烟云。谭昭昭立在那里远眺,深深呼吸着清甜的空气,心旷神怡。

  除了冷清,极少见到人,一切都?堪称完美。

  谭昭昭以为,此处不算大隐隐于市,也不算是远离红尘,适合老了之后,在此安享晚年。

  不过,雪奴要来了,还有冯氏,很快就不会寂寞了。

  雪奴喜欢水,谭昭昭给她选了有溪流穿流而过的院落,冯氏住在她的隔壁院子。

  两人都?爽朗,谭昭昭相?信,她们很快就能?成?为无?话不谈的友人。

  雪奴带了酒来,天?气好?起来,在大好?的春光中吃酒,沉醉,只一想到,就美好?得不太真实。

  到了傍晚时,张九龄骑马回来了,谭昭昭带着小胖墩在马厩边看驴子,见他身上难得沾满了草屑泥土,忍不住问道:“大郎可是摔了?”

  张九龄将马缰扔给千山,手指抵住扑上来的小胖墩额头,笑道:“我没摔,路上杂草树木多,我与工匠们前去看过,沾到衣衫上摘不完,等下我去换一身。”

  小胖墩见张九龄不搭理他,一扭身就朝千山跑去:“千山,我要骑马!”

  张九龄追上去,一抄手,将小胖墩提溜起来,道:“天?黑了,不能?骑马,待到阿耶白日得空,教你骑驴。”

  小胖墩不依,双腿乱蹬,双手乱舞,大喊道:“我要骑马,放我下来,我要骑马。”

  张九龄见他扭得厉害,恐摔下地,忙将他放下。

  小胖墩身子灵活得很,一扭身就闷头朝马跑去。

  张九龄气笑了,一个箭步上前抓住他的后衣襟,小胖墩往后仰,脸都?涨红了,拼命往前拽。

  谭昭昭见状,不紧不慢道:“让他去吧,我们进去享用可口的美食。”

  小胖墩愣住,马上不挣扎了,转身跟着他们回后远,小短腿蹬得飞快,欢呼道:“我要吃糖,要吃肉肉!”

  张九龄看得眼疼,嫌弃地道:“真是淘气贪嘴。”

  谭昭昭好?奇地道:“难道大郎像他这般大时,成?日也斯斯文文,挑食?”

  张九龄面不改色地道:“我是懂事守礼,并?非挑食,而是讲究用饭的礼仪。”

  谭昭昭一听就知道,张九龄肯定是自小就难伺候,听他替自己辩解,忍俊不禁道:“是是是,大郎这脸皮啊,是愈发厚了。”

  张九龄原本在笑,笑着笑着,察觉到了不对劲,神色若有所?思。

  以前他骄傲,性情?冷淡刚直,让人不可接近。有利亦有弊。

  与谭昭昭在一起久了,他依旧是原来的他,只比以前更加委婉。

  如此一来,他自己活得轻盈,今日他听到匠人在背后悄声议论?“张侍郎虽年轻,却不好?糊弄。待人亦如沐春风”。

  谭昭昭看到张九龄沉默,狐疑地看去,问道:“大郎怎地了?”

  张九龄朝她缓缓笑起来,道:“没事,我想到了先前的自己,可是令人生厌。”

  谭昭昭取笑道:“大郎生得美,就凭着这张脸,就让人厌不起来。”

  张九龄看谭昭昭,再低头看自己,悻悻道:“若不是我身上脏,定会要狠狠收拾昭昭。”

  谭昭昭笑个不停,拉拢衣襟朝前跑去:“大郎,小胖墩身上也脏得很,我给他穿深色衣衫,便?是如此。”

  张九龄看向身上的衣衫,果真,在腰间留了两只黑乎乎的手印,气道:“这个混小子!”

  谭昭昭回头朝他招手道:“大郎快一些,外面冷了。”

  张九龄大步追上,问道:“昭昭,你老实交待,可是看到我生得俊美,才心悦我?”

  谭昭昭干脆利落回道:“那是当然,你若生得丑,脾气又坏,我又不是傻!”

  张九龄脸色一黑,不过旋即又笑了起来,慢悠悠道:“脾气坏可以改正,脸生得好?坏,想要改变就难了。”

  谭昭昭顿了下,哈哈大笑起来,道:“大郎真是自信!”

  小胖墩在咚咚咚跑来跑去,谭昭昭在笑,抱住他亲昵地头碰头,母子俩亲密无?间。

  夜色昏昏,院子灯笼照拂下,温馨又安宁。

  张九龄眼里笑意止不住往外飞溅,大步跟了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