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晓云
厅门被鹤杨氏带紧,里面就只剩下鹤柄轩跟苏玄璟两人。
外面月光皎白,厅内烛火通透,本是静谧悠然的氛围,可对鹤柄轩来说却是煎熬。
苏玄璟低头用膳的时候,他目光不自觉瞥过去,眼中陡然闪出一抹寒意。
当初行事的人手脚太不利索!
若然能斩草除根,今日他也不必这样焦虑忧心。
苏玄璟似有所感,不由抬头。
“老夫昨日入宫,皇上与我说了些有关贤妃案的事。”鹤柄轩倏然敛眸,温和开口。
苏玄璟点头,“鹤相指教。”
“这里没有外人,老夫与你托个底,若非皇上授意,以老夫的脾气秉性,就算真知道贤妃如何,也不可能闹到大理寺公堂。”
许是没想到鹤柄轩说的这样直白,苏玄璟微微愣住。
鹤柄轩亲自给苏玄璟夹了块鱼肉,他真的,好想毒死眼前这个眼中钉,“皇上早不叫晚不叫,偏偏现在这个节骨眼儿叫老夫把贤妃的丑事公之于世,用心良苦啊!”
“皇上是为……太子?”苏玄璟问了战幕一直想让他问的问题。
鹤柄轩见苏玄璟一脸疑惑看过来,原想搪塞点头,可转念一想,他得让苏玄璟跟太子府出现一些裂痕。
如此,他朝苏玄璟被自己弄死,太子府也不会揪着不放,“皇上为谁老夫就算不说,玄璟你也应该能看明白一些了。”
没有回答,就是最好的回答。
苏玄璟终于明白战幕的猜测,当今皇上眼里是连太子也没有了。
这个皇上奇怪啊!
若没有太子, 何致于将战幕给了太子?
就是,就是想借太子之力打倒所有觊觎太子之位的皇子,再弄死太子,这是什么道理?
难不成当今皇上是找到了什么长生不老的秘诀,想永永远远把皇位坐下去,为免膝下皇子们按捺不住,亦或坚持不住,便先可年长的调教,让他们自相残害,且等年少的长大,继续挑拨,边生边杀?
边杀边生?
苏玄璟看似淡然的神情下,对周帝这种做法实在难以理解,“多谢鹤相提点。”
鹤柄轩哪里知道苏玄璟所想,继续道,“不瞒你,皇上与老夫提到,太子府画堂的人已经接触到贤案一些相关且重要的证人,足以证明贤妃的确与那秦致有染。”
鹤柄轩把话说到这里,停下来。
他觉得接下来该换苏玄璟与他说,说说战幕的想法,什么时候把那些证人交到自己手里,也好让他在公堂上将萧臣一棒子打死。
再者,他也很希望苏玄璟能亲自审判了萧臣。
然而苏玄璟却是蹙眉,“有这样的事?”
鹤柄轩,“……”当然有这样的事!
“玄璟不知?”鹤柄轩诧异之余,他根本不相信苏玄璟不知道,他霍然想到白天苏玄璟才与萧臣一起吃过饭,二人密谋什么他多半猜得到。
要么是他,要么是天杼图。
苏玄璟摇头,“我不知。”
“那这件事……”依周帝之意,证人必须得让太子府的人揪出来,才能叫太子府跟萧臣真正敌对。
苏玄璟有所意会,“我稍后便走一趟太子府。”
鹤柄轩对此十分满意,“好……也好。”
见苏玄璟低头喝汤,鹤柄轩心底生出凛冽寒意。
苏玄璟该如何死?
萧臣又该如何死?
是个问题……
后院厨房,鹤杨氏吩咐丫鬟将炖好的补品端出去,正待女儿也要出去的时候被却她拦下来。
池塘假山处,鹤杨氏拉着女儿的手,“玉婉,苏玄璟虽好,可他大婚那日也的的确确抛下你……”
哪怕鹤柄轩希望女儿继续与苏玄璟保持暧昧不清的关系,为日后万一做万全的准备,鹤杨氏 却不希望女儿走那一步。
“那是因为他有亲人要救,女儿不怪他。”鹤玉婉无比坚定道。
“母亲知道他有不得已的苦衷,可你们到底没有拜堂,眼下看他也没有把婚事补上的意思,尤其这几日他与那个温县主走的……”
“母亲!”鹤玉婉突然呵斥道。
鹤杨氏微怔时鹤玉婉板起脸,无比严肃道,“女儿相信玄璟,他既说过喜欢我,想要娶我,便不会再与温宛旧情复燃!”
第一千五百六十三章 游术第一
皇城百里之外,荒林。
温御一经靠在参天古树下嚼着从地洞里挖出来的青蛇,蛇皮被他二人硬生剥下去。
这几日习惯吃生食,二人也不觉得腥味难忍,能果腹即可。
此刻靠在树干上,两个人几乎没有交流,眼神都懒得对一对。
也难怪,就算他二人是再响当当的人物,被人没日没夜追杀也撑不下去了。
自葵郡跑出来,他二人又与四个瘟神碰过两次面,过程惊险自不必提,能活下来全都是先帝在天之灵保佑。
禹辰被砍出一个缺口,佛莲丢了一枚珠子。
他二人身上早先的伤口已经结疤,前日被砍的伤口刚刚开始愈合。
温御越想越气,狠咬蛇肉,“他们是怎么追踪到你我的?”
一经也想不明白,他们必然是甩开过那四个人,可每次不过半日,那四人必能寻着他们,“还是气味儿。”
“我们都换了衣裳了,还在河里洗了好几遍,什么气味儿洗不没?”温御恨的咬牙,前日大战,一人拳头砸在他左颚处,没了颗牙。
一经说话有气无力,显然已经疲累到极点,“只能说明你我身上的气味儿应该很重。”
“会不会是……他们剑锋上有什么东西,划伤我们之后在伤口处留下气味儿?”温御一脸忧心看过去。
温御挪蹭着身子坐过来,“又或者是你身上的檀香味儿太大?”
“你如何不说是你身上的鸭屎味儿?”一经皱眉。
看着一经那张落魄的祸国妖僧的脸,温御沉默一会儿,破天荒没有把话怼回去,“也有可能是鸭屎味儿……不管什么味道,咱们总得弄干净了……莫不如……”
一经搭眼看过去,便听到温御出了一个好主意。
“用开水冲!”
比起开水,温御已经过够了当流窜犯的日子。
一经沉默,静静看向温御。
莫不是剑气伤到脑子了。
“罢了!反正东西已经到手,还脱了手,咱们索性跟他们一次拼个痛快!”温御实在承受不住每日东躲西藏的日子,他活大半辈子,就没这么憋屈过。
“那你去吧。”
一经眼睛朝来时路上瞥过去,“不过半个时辰,他们一定到。”
“你不去?”温御狐疑看向一经。
“你我若以这般姿态与先帝团聚,只怕先帝会再把你我踢回来。”一经看着胸前挂珠。
十八枚玉珠,现如今丢了一枚不说,剩下十七枚皆有裂痕,“贫僧记得,温侯不会游泳?”
“会啊!本侯游术天下第一!”温御表示,这得感谢当年他在汜水一役时喝过的那些水。
说到这里,温御恍然,“我们……”
“前面不远便是泾河,我们顺河而下,最远到哪里?”一经问道。
温御早年行兵打仗也算踏过大周朝万里河山,他仔细辨认周围,想起一些,“朔城。”
“那就往朔城游。”
泡在水里,便无法追踪味道。
“我们为何不逆流而上,往回游?”温御忽然就想到这个问题了。
一经愣住,既然都是游,自然是回皇城要紧!
二人最终决定往回游,然而在温御下河先灌两口水之后一经毅然决定游朔城……
贤妃案如期升堂。
值得一提的是,当初周帝下令要老皇叔萧彦跟宋相言一起审桃芯跟纪郎中被杀一案,老皇叔跃跃欲试,结果案子未审先结,只道是江湖仇斗。
老皇叔不开心呐!
有种钱,叫没捡就是丢。
于是在萧彦入了一次宫之后,他便成了贤妃案陪审。
不管周帝还是鹤柄轩,谁也没将萧彦放在心上。
然而堂审并不顺利,苏玄璟在鹤柄轩跟萧臣入公堂后没多久,昏厥。
是的,又昏过去了。
此事叫鹤柄轩十分郁卒,但也无计可施……
夜里,大理寺后院。
涕泪横流的李显看着床榻上缓缓睁开眼睛的李舆,哭的越发凶猛,一度让李舆以为自己是灵魂离体。
直到李显一句‘师兄你终于醒了’,才将他唤回现实。
啪——
李舆狠拍李显脑袋,“我还以为我死了!”
“师兄……”李显抹掉眼泪,“你莫不如死了!”
啪——
又被揍了一下的李显眼中悲伤,“那晚我说把棺材藏到别处,你偏要搬进大理寺,搬到自己屋里,说什么最危险的地方就最安全的地方,现在好了,你那屋子烧成灰,我都不敢声张,不敢过去把师傅的骨灰扒拉出来!”
李舆之前气到急火攻心,此刻被李显提醒登时坐起来想要下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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