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晓云
不等擦净身上污秽,温宛整个身子靠向车帘方向,耳朵竖起来,眼睛瞪成铜铃那么大。
“本官与苏大人情投意合,两情相悦!我们情比金坚,作古不变!”宋相言扯着嗓子表达自己与苏玄璟之间子虚乌有的关系,说的那叫一个情真意切,恨不得当场洒下两滴毛毛雨。
人群死寂无声,所有人心里的震撼无法用言词形容。
邢栋欺女霸男哪能跟宋相言口中的香艳事比?
真正过来起哄看热闹的百姓瞬间竖起耳朵,藏在中间的聪明人知道,完了。
宋相言越说越来劲儿,将本就有所传闻事情坐实。
“外面说本官在金禧楼强亲了苏大人,强亲怎么了?苏大人报官了吗?没有说明他乐意!他说不要就是要!”宋相言这番自贬连上官宇都给惊到了。
倒是宋相言,越说越来劲儿,有的没的说一通之后这才抖了抖身上袍子,“都散了罢!”
百姓顿作鸟兽散。
人群散去,一身狼狈,额头还渗着血的邢栋走到宋相言面前,拱手俯身,感激至极,“邢某,多谢小王爷……”
“邢大人客气,这些都是本官分内之事。”宋相言看向不远处的管家,“还不带你家大人回府包扎。”
管家急匆过来,宋相言抬手还礼,“邢大人,告辞。”
邢栋颔首以示敬意。
待宋相言走上马车,邢栋这方转身回了府里。
巷口处,司马瑜看到邢栋化险为夷这才松了口气,待转身,杨曼枝已然不见……
车厢里,温宛再没敢喝银耳羹,她怕浪费。
眼见温宛眼睛时不时瞄过来,宋相言知道她想问什么,“我真亲了苏玄璟。”
温宛脑子里顿时浮现出宋相言跟苏玄璟抱在一起的画面!
她记得上辈子不管苏玄璟还是宋相言都没有关于这方面的谣言传出来。
他们两个到底是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你在想什么?”宋相言一对黑眼珠儿如同两只小蝌蚪游向温宛,阴恻恻开口。
温宛立时打断思绪,睁起无辜的大眼睛,闭紧嘴,摇摇头。
数息后,某位鲜主实在忍不住,“小王爷为什么要亲他?”
“当然是因为我被绊倒了扑在他身上,磕到牙!不然你以为我喜欢男人?”宋相言瞪了温宛一眼,“本小王不知道有多正常!”
“哦哦。”温宛放心了。
“你放心,有本小王跟苏玄璟的绯闻挡在前面,杨氏再耍花样也要有人愿意听才行。”
让一个桃色谣言销声匿迹的,永远是另一个桃色谣言。
果然,也就半天时间,宋相言跟苏玄璟的香艳事很快盖过邢栋‘霸占’司马瑜的传言,传遍大街小巷……
太子府内,战幕叫人去请佐轶。
自那日桂花林一别,战幕表面上将对付萧臣一干人的事交给苏玄璟,苏玄璟也没闲着,怂恿杨氏坏邢栋名声。
暗中,战幕也不是没有防备。
片刻之后,一身着深褐色儒袍的佐轶推门而入。
“佐轶拜见军师。”
战幕抬头,入眼一位四十出头的中年男子。
男子瘦削身材,举止文雅,气度从容淡泊,掺杂着白丝的头发盘结成髻,用一根玳瑁发簪紧紧固定。
男子,佐轶。
第一千七百零七章 并非老夫不想留你
厅内,战幕叫佐轶坐下。
“老夫对不起你。”战幕开口。
佐轶不由抬头,温和看过去,有礼道,“魏王殿下那边看似毫无助力,可隐藏的帮手何止一二,敌暗我明,军师早做准备,实乃明智之举。”
“老夫所言,并非是指把你有儿子的事透露出去,请君入瓮。”战幕解释道。
佐轶微愣,没有妄加猜测。
战幕深深叹息,“这些年画堂里的人换了一拨又一拨,唯元湛跟你一直帮我。”
“军师言重。”
战幕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元湛受过老夫恩惠,他选择留在太子府帮老夫,帮太子也是出于自愿,是以老夫对他,未曾有过亏欠的心。”
“喝茶。”
战幕指了指佐轶面前的茶盏,“可你不同。”
佐轶性子稳且从容,在别人没有讲完话之前,他从不插嘴。
“当年老夫回蜀中办事,偶见你简简单单几句话便替店中掌柜解了围,又祸水东引,将闹事的人引到始作俑者面前大打出手,十分赞赏。”
提到当年旧事,佐轶神色略有动容,“那已经是二十年前的事了。”
“是啊!”战幕颔首,微微叹息,“时间不饶人,你来皇城已有二十载。”
战幕正要提壶时,佐轶起身走过去,“我来。”
茶水氤氲的雾气扑在佐轶脸上,战幕近距离看向那张脸,曾经也是风度翩翩的少年,如今脸上已经布满岁月的痕迹,“当年你答应与老夫回皇城,是因为老夫先答应你,定会找到名医,替你天宗治好眼疾。”
佐轶搁下茶壶,微俯身施礼后坐回来,“军师的确尽力了。”
“当初老夫敢说那句话,是因为前御医院令翁怀松还没有死。”战幕只道造化弄人,“没想到你我才入皇城,便得到他告老还乡,途中身染恶疾,不治而亡的消息。”
“可能是天宗没有那个命。”佐轶毕恭毕敬道。
许是怕战幕误会,佐轶补充道,“我从未因此埋怨过军师。”
“我知你从未埋怨我,但我亦知天宗是你心里最大的遗憾,而我在这个时候把你有儿子的消息放出去,除了请君入瓮,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引蛇出洞。”战幕言归正传。
佐轶不解,“蛇是谁?”
“翁怀松。”
那日桂花林,他以一顿火锅引温御跟一经说真话, 那二人一唱一和屁都没放一个真的出来,可当他提到翁怀松时,两个人的状态明显有问题。
哪怕二人掩饰的极好,战幕还是看出端倪。
加上他自认还没有老到老眼昏花的地步。
虽说他与翁怀松交情没有温御一经深,可他在宫中看到最多的,就是翁怀松的背影。
这么说,他要看到翁怀松的脸未必认得出来,背影就绝对不会错!
太像!
佐轶终于不淡定,“翁院令,他不是已经故去了吗?”
“老夫也不确定,但若他活着,就一定能医好天宗。”战幕笃定道。
佐轶脑子一时转不过来,“我不是很明白,军师的意思是……翁怀松不仅活着,还很有可能在帮魏王殿下?”
放眼整个皇城,在乎他有弱点的人只会是太子府的对手。
对手,即萧臣。
战幕没有证据,但他相信那道背影出现在贤妃案最后一日,绝对不是巧合。
“但凡有一丝可能,我们都要试一试。”战幕认真道。
佐轶颔首,沉默数息后看向战幕,“我已经将手里相关的事交给元湛,还有一些更为要紧的事……”
佐轶再度站起身,自怀里取出一本小册子,走到战幕面前恭敬呈递。
战幕知道佐轶的用意,但却没有拒绝。
他接过小册子,“并非老夫不留你。”
“军师知我。”佐轶俯身时眼眶微红,他为人不求功名利禄,不求富贵荣华,只求子能康健,若能携子远离皇城纷争,自在逍遥的活着,那便此生无憾。
“你下去罢。”战幕淡淡道。
佐轶拱手,退离。
厅门闭阖,战幕温和慈祥的面容渐渐失了刚刚的光彩,沉冷如冰。
倘若翁怀松还活着,他为何装死?
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
杨曼枝死了。
自缢。
宋相言在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派戚枫到事发地点调查取证,且派上官宇到兵部拿人,不成想戚枫到时刑部的人也在那里,幸亏他去的及时,刑部想要勘验现场的几个仵作跟捕快被他拦下来,为免夜长梦多,他直接叫李舆带人先步抢占了现场。
但上官宇就没有那么好运气,他去时,邢栋已经被刑部的人带走了。
宋相言得上官宇回禀,直接带队到地牢抢人。
刑部尚书关裕早料到宋相言会来,亲自坐镇,结果被宋相言给打了。
地牢里,关裕怒视骑在自己身上的宋相言,“杨曼枝就是个布衣老百姓,这案子宋大人为何要插手!”
宋相言单手叩住关裕背束的双手,另一只手搥在某位刑部尚书的后脑勺,“你踏马还好意思问本官?你自己抓了谁不知道么!”
关裕认打不认骂,“宋大人为何说话如此粗鲁!宋真大人就是这样的家教?”
啊—
凄厉声音陡然响起,关裕背在身后的手指头被宋相言给掰折了。
在感觉到自己另外一根手指也在朝异样扭曲的弧度弯折时,关裕投降,“宋大人还是骂我几句吧!”
宋相言可没这闲工夫,在上官宇把人抢走之后直接从关裕身上迈下来,转身离开。
回到大理寺,宋相言叫来戚枫复命。
根据戚枫所言,现场并无打斗挣扎的痕迹,看上去倒很像是自缢,而且桌案上留有一封遗书。
内容是,她看破红尘……
皇宫,御书房。
上一篇:被娇宠后她好孕连连
下一篇:流放,神医小娇妻救了国公府满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