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晓云
彼时客栈,萧臣出来时正见温宛,便将战幕之事告知。
亦是萧臣将她送到这里。
萧臣没有进来,藏翁怀松跟狄翼的地方只有他知道,而且温御跟一经他们也都在那里,他须尽快告之。
“他们说……”
“管他们说什么。”宋相言何等聪明,自战幕从他面前倒下那一刻,他就知道此事不能善了,加上司南卿一遍一遍提醒自己,他想独善其身不可能了。
但在温宛面前,他强作镇定,甚至在看到温宛气息微喘时有些心疼,“你跑什么呢,我给你倒杯水。”
“我没事……”
宋相言不等温宛拒绝,绕身走到桌边倒杯温水递过来。
床榻前,李舆已将自己所有珍存的药丸全都喂到战幕嘴里,再把脉,脉象并无好转迹象。
他不敢耽搁,起转身形看向宋相言。
“我家军师如何?”司南卿急忙上前询问。
李舆没有答他,而是看向宋相言。
“但说无妨。”宋相言话音刚落,李舆却是一把拉住宋相言手腕将其拽到门外。
只留下厢房里的温宛跟司南卿。
司南卿不去瞧床榻上的战幕,却是看向温宛,“宋小王爷伤了我家军师,这笔帐我们太子府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温宛看着眼神发狠的司南卿,“你家军师叫你呢。”
司南卿猛然回头,却见战幕仍然双目紧闭躺在那里,再回头时见温宛眼中流露出讥讽神情。
他知自己急了。
当下这种情况,他该担心战幕更胜追责。
只是这事儿换成谁谁不着急?
战幕之死哪里是宋相言所为,多半是死在自己手里。
司南卿也是强装镇定,转身走去榻上,“军师……”
厢房外,一直神情淡然的李舆突然变脸,煞白脸色跟颤抖的身子把宋相言都给整不会了。
“你没事吧?”
“下官没事,有事的是小王爷!”
李舆双手抓住宋相言,声音都跟着打颤,“战幕快死了。”
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雳乍响。
宋相言定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小王爷?”李舆着急唤道。
“怎么可能?我看你刚刚在里面很镇定,而且也给战幕喂了药,怎么就……”宋相言眼底微红。
他虽与战幕无多交集,但尊其对大周的贡献,一直心存敬佩。
“那不是因为司南卿在里面么!”李舆也算城府深,“他一口一句是小王爷伤的战幕,我就算拼了家底不要也不能叫战幕死在大理寺,届时更说不清楚了!”
宋相言怎么都没想到战幕只是倒下去……
“小王爷,这事儿马虎不得,战幕是谁你我都清楚啊!若是跟他的死沾边儿,后果……”李舆是真心为宋相言着想,“不若赶紧把人送去皇宫,御医院里宝贝多,兴许能吊住命,下官随行,若然真死在半路,那也下官用药不当……”
“你说的什么胡话!”
宋相言听出李舆言外之意,“这事跟你没关系!”
就在李舆还想再劝的时候,余光瞄到一抹熟悉的身影,确切说是两道身影。
宋相言亦听到脚步声,回头便见太子萧桓宇带着御医院院令李显出现在视线里。
“师兄!"李显看到李舆,拎着药箱快走几步。
李舆见状心道不妙,但此刻也顾不得许多,看了宋相言一眼之后快步拉着李显走进厢房。
这还是萧桓宇第一次踏进大理寺,宋相言于情于都要迎过去。
不想他拱手时,萧桓宇直接无视他的存在,大步迈进厢房。
宋相言从来也不是卑躬屈膝的人,他该行的礼数已经行过了。
“老师如何?”
厢房里,萧桓宇径直走到床榻前,旁侧司南卿急急凑过来,“太子殿下明鉴,今日军师入平雍坊办事,不想与宋小王爷吵起来,宋小王爷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军师他……”
榻侧,李显可不如李舆心眼儿多,这会儿替战幕把完脉,脸色煞白如纸,“太子殿下……”
“这里的人,都该知道老师状况。”萧桓宇目冷。
“军师脉息近无,气若游丝,微臣怕是无力回天!”
第一千七百四十六章 给军师吃药!
厢房里死寂无声,所有人都被李显的这句话震到了。
哪怕司南卿早就知道结果,如今被李显说出来心也是咯噔一下。
到底在太子府呆了整十年,期间受战幕多番照拂,如今战幕命在旦夕,纵然不是自己动的手他亦难过,更何况是他动的手。
萧桓宇乍听,人如雕塑般静止不动,心却狂跳不止。
前日他偷偷朝战幕喝的茶里下毒,便知战幕会出事,可依温弦之意,战幕只会昏迷,断不该有性命之忧!
另一处,温宛闻声脸上也如纸一般苍白无色,满目震惊,不可置信。
她自担心战幕,可她更担心宋相言!
外面皆传是宋相言与战幕起了争执,才致战幕倒在平雍坊,可也就是摔了一跤,怎么就性命垂危?
温宛一时无法接受,走到宋相言身边。
“没事。”宋相言扭头,朝温宛送去一个坚定的眼神。
李显身后,李舆恨不能一脚把自己师弟踹上西天,“李院令说的什么胡话!军师尚有气息,你竟说无回天之力,你那药箱子里的药都还没用!是何居心!”
李显一脸茫然看向李舆,“师兄……”
“药!给军师吃药!”李舆气急败坏。
被李舆提醒,李显恍然大悟。
战幕是谁?
国之栋梁,如同先帝那般,是千古一遇的相才。
纵然他一生未入仕途,可任谁都知道,在先帝哪怕整个大周人眼里,战幕就是大周的宰相。
整个大周,唯有他的话可以左右先帝,这样的人,怎可轻易死!
也就片刻,李显立时打开药箱,将里面所有珍贵药丸全都拿出来,一把一把朝战幕嘴里塞。
厢房里气氛压抑,看到这样的场景,大家心里也都了然。
医者讲究对症下药,眼下身为御医院院令的李显如此作法已然昭示一切。
战幕恐怕是不行了。
果然。
不管李舆跟李显或喂药或施针,都无法将战幕从鬼门关里拉出来。
看着战幕唇角渗出的黑血,众人一时心痛。
“宋相言!”司南卿最先转身,怒声咆哮。
“太子殿下,军师是被宋相言害死的!”
温宛当然不认,“你别血口喷人!当时大街上那么多人看着……”
宋相言拉过为他辩解的温宛,面向司南卿,“你有证据?”
“军师躺在这里就是证据!”司南卿心里很清楚,他一定要拽住这个替罪羊,否则战幕死的毫无价值。
而且他已经反应过来,萧冥河的这个局,就是针对宋相言!
榻前,萧桓宇眼睁睁看着战幕唇角黑血止不住外溢,双目漆黑,心如刀绞。
他恨温弦骗他,更恨战幕不识时务。
若一心为他,又岂会落到这般田地!
“李院令。”萧桓宇强逼自己镇定,转过身,看向宋相言。
李显明白萧桓宇的意思,拱手回话,“军师的确中了见血封喉的剧毒,确切说是毒液,若微臣没猜错,当是沙尾蛛的毒液。”
李舆没有反驳,刚刚他来不及与宋相言细说,这种毒液并不罕见,一般杀手或者死士嘴里咬的毒嚢最主要的成分就是沙尾蛛的毒液。
一滴足以要命,战幕中量绝非一滴。
“宋相言,你可否解释一下?”萧桓宇含怒开口。
宋相言停直胸膛,“本小王有什么好与你解释的?”
“是你下毒害我家军师!”司南卿尖戾低吼。
温宛再欲上前却还是被宋相言拦下来,这时在外办案的戚枫急匆而入。
宋相言看了眼戚枫,“把温县主带出去,这里没有她的事。”
得说宋相言身为大理寺卿,神经敏锐程度非一般人可比。
虽然他没有证据,但整件事明显是个阴谋,他应该是跳进某人为他挖的陷阱了。
戚枫虽不知情,但见榻上战幕唇角溢血便知不妙,“温县主,请。”
温宛哪里肯走!
宋相言若非帮她,岂会与战幕对上!
“小王爷冤枉,我可为他作证!”温宛执意不走,今日若有人须为此事负责,她也决计不能让宋相言背这个黑锅。
萧桓宇看向李显,面色冷如“沙尾蛛是何物, 倘若老师中毒是有人以沙尾蛛下毒,单单接触如何下毒?”
李显拱手,刚要开口时被李舆挪动的椅子撞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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