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晓云
区区一个于阗公主,算什么!
“斐公子若入画堂,必是第一把交椅。”萧桓宇一是收揽,二是向公孙斐传达自己想要除掉温弦的意愿。
司南卿自然是听明白了,不由看向公孙斐。
“不瞒两位,斐某之所以心甘情愿站在温姑娘背后,为她保驾护航,只因斐某与其父是故交。”公孙斐认真道。
司南卿听过这个,“斐公子与温姑娘的事我们听说了一些。”
都知道!
说点儿不知道的!
“温姑娘的父亲是于阗国主寒羽。”公孙斐一语,司南卿陡然一震!
所以,温弦是于阗公主?
可于阗……于阗此前派了一个寒棋公主过来与萧臣议亲,这会儿又把公孙斐派过来支持温弦?
呵!
鸡蛋抛在两个篮子里的道理被他们玩明白了。
萧桓宇神情并没有太多变化,“原来如此。”
他很想与公孙斐说,就算温弦父亲是寒羽,可温弦是个见不得光的公主,他是个即将登基的太子,该选哪一个,该舍弃哪一个你自己不会选么!
“斐某受过寒羽庇佑,而今得他旨意护着温姑娘自然是不遗余力,权力于斐某无关紧要,毕竟斐某的财富不在某一处,说句托大的话,中原五国皆亡,斐某财富不亡,斐某只关心温姑娘的安危。”
司南卿闻言,心中生骇。
以前小巧了公孙斐!
萧桓宇则摆出一副为难神情,“眼下大理寺抓走温姑娘,还不知道要朝她身上硬扣什么样的罪名,本太子自会全力救她,但斐公子也清楚,大理寺是宋相言的地盘,而我与宋相言现在的关系……”
“殿下。”公孙斐打断萧桓宇,“少一个朋友没什么,毕竟谁也不是唯一存在,每个人皆可替代,但你少的这个朋友若刚好是魏王殿下多的朋友,这就很麻烦了。”
赤果果的威胁!
司南卿一时噎喉,小心翼翼看向萧桓宇。
萧桓宇脸色骤变,须臾掩去那抹寒戾,“斐公子放心,太子府定会竭尽全力救温姑娘……”
“告辞。”公孙斐没给萧桓宇把话说完的机会,转身离开。
房间里,司南卿无比尴尬站在原地。
人还杀不杀了?
“走!”萧桓宇忽然起身,大步走出后堂。
司南卿紧随其后,“太子殿下,我们这是去……”
“鸿寿寺!”
酉时,护国寺。
萧冥河独自站在禅房里,静静看着墙壁上的观音图,图下有诗。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背后传来启门声,萧冥河转身,双手合十施礼,“大师。”
忘忧颔首,“坐。”
见忘忧盘膝到禅炕上,萧冥河也学着他的样子坐到禅桌对面。
他看向那幅观音图,“那个是什么意思?”
忘忧跟着看过去,数息回头,“四大皆空。”
呵!
萧冥河忍不住笑了。
“人在俗世,如何四大皆空?”
“身在红尘,心披袈裟。”忘忧淡然道。
萧冥河真是搞不懂这些和尚,人生在世也就几十年,且等作古自是四大皆空,何必着急。
“大师受伤了?”
感受忘忧气息不稳,萧冥河略微惊讶,“被谁伤的?”
“萧臣。”
第一千七百九十一章 佛度有缘人
忘忧对萧臣来过之事并未隐瞒,想到桑山石巅一战,他心中对那位大周的魏王殿下倒有些刮目相看。
“我与他,谁强?”萧冥河有兴趣知道。
忘忧看向萧冥河,“各有千秋。”
萧冥河笑了,“大师说话从来不会厚此薄彼。”
“他来做什么?”
“他对贫僧论禅一事,颇有疑惑。”忘忧知道,萧臣是来阻止他与一经论禅的。
萧冥河心思略动,“他怕一经会着了大师您的道。”
忘忧不禁抬头。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但凡了解大师的人多半知道,只要与大师论禅,基本不会有好下场。”萧冥河其实也不理解,一个看起来那么慈祥的老和尚,对同行下手那叫一个心狠毒辣。
被他论禅的和尚,死的都很曲折。
得说当年有人追杀你,不是没有道理。
忘忧淡然抿唇,“施主只看到表相,未究其理。”
“不想究。”
萧冥河才不想被洗脑,而且如他这般注定与佛无缘的人,实在不想看破红尘。
他喜欢这个无情又冷血的红尘,每走一步,每经历一天,都有莫大收获。
痛跟仇恨,让他变得鲜活。
他过的很开心,“大师当真想与一经论禅?”
忘忧抬头。
“我有一个方法,也有一个条件。”萧冥河即刻解释,“这是第三件事。”
见忘忧没说话,萧冥河继续道,“战幕身中奇毒,毒性已入肺腑,哪怕再厉害的神医,若不知药引,根本无解。”
萧冥河知道忘忧不问世俗,于是将‘战幕是谁’与他说个清楚。
那是一个,一经拼死都会救的人。
“我有解药。”萧冥河将彼时苗四郎给他的解药搁到禅桌上,“解药是两枚药丸,大师可走一趟大理寺,为那战幕念个经,倘若一经想要战幕活过来,与你论禅,自然可得剩下一枚解药。”
忘忧陷入沉思。
“大师可能不太了解一经的为人,他虽是个和尚,但潇洒自由的很,你若以护国寺住持之职威胁,他还真没看在眼里。”
“战幕的毒,是你下的?”
被忘忧这样问,萧冥河有些好奇,“大师在乎这个?”
忘忧沉默一阵,“这是贫僧答应你的,最后一件事。”
“三件事,皆是助人,我亦没有食言。”萧冥河又看了眼那张观音图,“都说佛祖普度众生,缘何不度我?”
“佛度施主,施主可愿意被度?”
听到忘忧这样说,萧冥河笑了,“所以就算是佛祖,也要双向奔赴才有意义。”
忘忧以为如此。
“那一个人的爱跟执着,是什么?”萧冥河忽然很想知道答案。
忘忧看过来,“遗憾。”
“是么。”
萧冥河想到母亲所作的万千画卷,幽幽的道,“那真是太遗憾了。”
在忘忧答应会走一趟大理寺后,萧冥河没有立时离开,而是在暗处角落,静静看着禅房里的周帝。
他就盘膝坐在那里,学着和尚的样子在那儿嘀嘀咕咕念着经文。
天晓得那样子有多滑稽!
萧启衡,你死定了……
入夜,天牢。
温弦自被侍卫拉进天牢之后甚至没被关进牢房,直接拽到刑室绑在刑架上,嚎叫哭喊一个时辰,嗓子也哑了,力气也没了。
刑室的门终于开启,温宛跟上官宇走进来,后面跟着李显跟李舆。
“温宛……温宛你放开我!”温弦看到来人,心中滔天恨意瞬间暴涨,拼命挣扎时锁链哗啦作响。
温宛走到刑案后面坐下来,桌上动刑的家伙什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之前她还没太在意,这会儿拿起一个带着倒刺的钩子 ,皱了下眉,“上官大人,这个是不是有点残忍了?”
“能入天牢的嫌犯都是恶徒,用刑须得费心。”上官于恭敬道。
温宛点点头,“只是这钩子上有铁锈,直接钩在肉上会不会不好?”
见温宛看过来,李舆拱手,“会引发痉症,恐有性命之忧。”
温宛恍然般‘哦’了一声,起身走到火架上,将钩子放到燃烧的炭火盆里。
“温宛……你要干什么?”温弦挣扎几下,愤怒变成惊恐,寒声质问。
温宛扭头,看向上官宇。
“温弦,吾等自你府中搜查出来两个瓷瓶,其中之一装有鸩石剧毒,另一个瓷瓶里装的是解药,你作何解释?”上官宇寒声质问。
温弦在刑室里边嚎时也想过这种可能,心里早就有了算计,尤其李舆跟李显都在,她想说那东西不是剧毒不可能了,“那东西不是我的!”
是剧毒没错,但不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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