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晓云
萧臣乘胜追击,墨鲲横斩,速度之快,剑气逼近瞬间划破罗生衣裳。
第三招!
萧臣悄然祭出黑色小剑。
剑身漆黑,在夜色中浮动如魅,直指罗生背心。
咻—
感受到背后凉意,罗生瞳孔剧烈收缩,身形侧转之际,锋利短剑擦颈而过。
脖颈微痛,渗出血迹。
罗生退至安全距离,单手抹过脖颈,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鲜血味道。
难以形容的感觉,仿佛沉睡猛虎嗅到血腥后的兴奋。
罗生手执紫剑,朝萧臣看过去,“魏王殿下远比老夫想象中强大,让你三招,是老夫托大了。”
“谬赞。”萧臣漠然开口。
罗生看出萧臣眼中敌意,也难怪,他们都知道为什么。
“接下来,老奴可不会客气!”
紫剑忽闪!
一道如紫色弯月般的冷弧在黑夜中骤然闪亮!
速度之快,眨眼划到萧臣胸前。
萧臣以墨鲲回挡。
两剑相撞,一股沉闷声响乍响!
太过强悍的内力,萧臣身形不稳,整个人随墨鲲倒飞出去。
罗生眼中闪动兴奋光芒,身形忽卷,与紫剑融成一道虎啸飓风朝萧臣直冲过来。
萧臣不敢怠慢,墨鲲回旋间弹出三尺剑身!
看着即将斩至的紫色漩涡,萧臣狠厉出剑。
剑气化形,一道银白屏障犹如滔天巨浪翻滚而去。
轰—
两道劲气撞击瞬间,漩涡跟海浪瞬间激碎!
紫光与银白浪花漫天绽放,仿若烟火,绝美中蕴含嗜血杀机。
第一千九百二十章 险废臂
罗生跟萧臣皆倒退数步,彼此执剑而立,酝酿杀招。
萧臣面色无波,虎口却裂出缝隙,鲜血浸染墨鲲剑柄。
另一处,罗生握着紫剑的手有些发抖,他暗暗收紧力道,心中感叹萧臣竟然有如此深厚的功底。
他为鹰卫,武功本就上乘,不管当年追随萧魂还是在跟从尊守义之后,他从未懈怠功夫,毫不夸张说,如今这大周皇城能打过他的人,应该找不到了。
然而事实是,他想赢眼前这位魏王,似乎不容易。
剑势再起,罗生索性使出最强杀招,一声厉啸从他口中猛然喝出。
面对紫色光罩般袭过来的剑势,萧臣目色陡厉,墨鲲剑起,刺出笔直一剑。
剑身狂击,力量层层迸发。
黑色夜幕下,银白剑光仿佛银河一泻千里,生生刺进紫色光圈。
紫色剑光瞬间化作坚不可摧的牢笼,硬是将墨鲲包裹其间,一道道紫色藤蔓顺势蔓延,朝萧臣执剑右臂疯狂卷缠。
藤蔓上甚至绽放些许紫色冥花。
萧臣临危不惧,任由紫藤缠上自己手臂。
罗生大喜,有生之年,还没有人能从他的紫冥斩中逃脱,纵然不死,也要留下一条胳膊!
萧臣若断臂,他便再没资格继承大统。
咔嚓!
就在罗生那张苍老容颜露出因为兴奋而显得狰狞的表情时,藤蔓伸展的根源突然裂出一道缝隙。
不是一道……
唰!
一道银白光芒忽闪,紧接着第二道,第三道!
糟了!
罗生拼命全部内力,只差一点他就能废了萧臣胳膊。
可是来不及了。
紫色剑气包裹下的墨鲲仿若破茧成蝶,道道银光自内绽放,硬是将紫藤斩成无数残破不堪的藤段。
光芒大盛间,整个暗夜刹那被点亮,美而无言。
猛烈撞击之后,萧臣跟罗生又皆后退。
这一次,罗生没有再出招,“殿下实力着实令老奴佩服。”
“你武功不弱,能被选入鹰卫确是因为本事了得。”萧臣亦赞道。
罗生哑然失笑,“殿下有所不知,鹰卫九人,老奴排在第九。”
“本王知鹰卫九人,有三人死在九冥阵,除了你还有五人,那五个人在哪里?”
提到鹰卫,罗生脸色微变,“这不是老奴该多嘴的事。”
“他们也都如你一般,背叛皇祖父了吗?”萧臣冷声再问。
这一句,惹恼了罗生。
感受到紫剑剑气再度膨胀,萧臣也不带怕的。
打到这个份儿上,他也起了杀意。
然而下一刻,罗生生生压下剑气,身形缓缓后退。
萧臣则屹立不动,冷冷看向罗生。
“告辞。”罗生拱手,转身没入夜色。
萧臣仍然不动,在确定人已走远时胸口一滞,血箭喷涌。
哪怕是一招,他也接不住了。
萧臣以墨鲲抵住地面,望向罗生消失的方向,神色微寒。
尊守义派他来杀自己?
不应该……
夜已深,鸿寿寺。
寒棋知道温宛会来找她,是以当温宛出现在自己寝殿的时候她没表现出意外。
房间里,她命落汐沏茶。
苦丁茶。
“公主殿下好久不喝这个茶了。”温宛并没有防备,大方饮茶。
寒棋一早想过该与温宛如何解释,只是面对真人,她又不知如何开口,“县主此番来若是想与我结束一切生意上的往来,我无异议,如何分配也由你说了算。”
“结束与否,只看我们是否还是朋友。”
温宛不会虚伪的告诉寒棋,尊守义的出现她不在意,但她愿意给寒棋一个解释的机会。
寒棋喝了一口苦丁茶,熟悉的味道,却是她最不喜欢的味道。
“我去见过义父了。”寒棋不打算隐瞒,将自己因何来大周的事和盘托出,包括当时突然转嫁萧臣,也是尊守义的意思。
原本温宛还不理解,当时萧臣并未展露头角,即便贤妃去皇上那里求,寒棋若不同意也不会成了那桩婚事。
“义父的意思,我与温弦身处不同阵营,他朝不管谁赢谁输,于阗都不会失去大周庇佑。”寒棋对于尊守义的说辞,深信不疑。
温宛知内情,便知尊守义说的这些话不过是欺骗。
“你知道尊守义的身份吗?”温宛看向寒棋,认真开口。
“在此之前我只知义父是大周人,此番他来这里,我才知道他竟然是大周先帝萧魂身边的鹰卫之首。”
寒棋看向温宛,“义父已然去信于阗,辞去国师一职。”
还没等温宛犹豫要不要在寒棋面前揭开尊守义的真面目,以及他的狼子野心,寒棋又道,“义父决计站在周帝身边,他朝不管是周帝赢,太子赢,亦或魏王殿下赢,于阗都是稳的。”
“如果真是这样……”
“就是这样,温宛,我可以保证一直不遗余力拼尽自己所能做的一切帮你,帮魏王,亦不会与义父或者温弦再有来往,但我有一件事想求你。”
“什么事?”
“他朝若魏王赢了这场棋局,可否饶我义父一命?”寒棋近乎乞求道。
面对寒棋无比真诚的目光,温宛不知道该说什么,“倘若他赢,会饶你一命吗?”
“倘若义父赢,我会拼了自己的命保你跟魏王无恙,若有万一,我愿与你们同生共死。”
“那我也答应公主殿下,倘若他能放过萧臣,我便也放过他。”温宛知道,尊守义此番来皇城的目的,就是要萧臣的命。
他朝生死对决,谁又会对谁手软。
只是现在她不想让寒棋太难过。
有些事,有些人,只有自己认清才会令人大彻大悟……
鸿寿寺,另一处。
苗四郎终于体会到什么叫万蚁啃噬之痛。
漆黑房间里,他整个人蜷缩在地上,双手紧紧握住桌腿,牙齿咬在手腕上,渗出鲜血。
然而不管他想要如何转移疼痛,胸口的疼都那么清晰,令他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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