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晓云
回礼部的马车里,苗四郎一副欲言又止模样。
沈宁见状,以为苗四郎还是介意自己与宋相言见面,于是道,“你若不喜欢我来大理寺……”
“温县主双亲似乎死在那场瘟疫里。”
经苗四郎提醒,沈宁也恍然想到那件事,再加上刚刚在大理寺雅室里看到的卷宗,眉宇微蹙,“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苗四郎遂将自己曾翻阅过那场瘟疫记录典籍的事和盘托出,尤其指出瘟疫变种的节骨眼上,慕展歌已然配出药方却仍死在瘟疫里的事。
这也是萧冥河希望他能查清楚的事。
沈宁越听越觉得哪里不对,于是朝车夫吩咐了一句,“掉头,回大理寺!”
听到这句话,苗四郎暗暗松了一口气。
调查瘟疫之事非他一人可为,若有大理寺相助,事半功倍……
天近暮色,转眼酉时。
花拂柳走进甘泉宫时温若萱正在嗑瓜子,托盘上摆着‘顾蓉’二字。
“事情办妥了?”温若萱抬头时,花拂柳在矮几旁边坐下来。
“办妥了。”
花拂柳不解,“你想让顾蓉觉得自己染上瘟疫我能理解,为何彩碧也要?她可没有顾蓉的城府,我只怕她掩藏不住,坏了大事。”
温若萱将手里剥好的瓜子仁全都给了花拂柳,“有没有城府,跟她能不能守住自己染上‘瘟疫’这个秘密没有任何关系,再者,但凡透露出去一个字她的下场顾蓉会告诉她。”
花拂柳点了点头,“你说的对,那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
温若萱瞧了眼被她摆在矮几中间的药方,美眸深寒,“顾蓉为什么会写这个药方,可能我们很快就能猜到了。”
“按道理,她前日知你染了瘟疫,很清楚自己未必能幸免,原该找人救命,可凤仪殿一点动静都没有,怕是你猜对了,她在等那个能救她命的人。”花拂柳认同温若萱的分析。
“我也在等那个人。”
温若萱拿起那张药方,“顾蓉也就会些深宫不入流的把戏,她的本事可害不了展歌,我倒要看看跟她勾结的那个人是谁。”
“那人应该极通医术。”花拂柳猜测道。
“你怕我应付不了?”温若萱挑眉。
花拂柳笑了笑,“这世上,我还没看过有你应付不了的人物。”
“对了。”
花拂柳想到白天的事,“萧臣派郁玺良到我这里探口风了。”
“你怎么说?”
“我当然没跟他说真话。”花拂柳想了想,“为什么不叫他们帮忙?人多力量大。”
这也是郁玺良的提议。
温若萱收起那张药方,“大周皇城刚刚经历一场劫难,不说百废待兴,至少朝局不能再乱下去,此事没有公仇只有私怨,我只想找顾蓉讨个公道,没必要将所有人都拉进来。”
“你想的周到。”
夜深人静,温若萱起身走向内室。
花拂柳自然而然想要退出去,“你去哪里,本宫就寝你不打算留下来伺候?”
听到声音,花拂柳扭回头,一脸懵。
眼见温若萱走进内室,花拂柳挣扎之后乖乖跟进来,又乖乖把门带紧。
烛光闪动,落在温若萱洁白如雪的肌肤上散着淡淡的光。
花拂柳惊在原地不敢动弹,哪怕在城郊别苑他与温若萱都是分房睡的。
温若萱褪了外面繁复华贵的衣裳,浅步行到榻上,转身倚在床栏边,媚眼如丝,“好看么?”
花拂柳猛的一惊,当即背转身形。
温若萱皱了下眉,“不好看?”
“不是……”花拂柳身体僵直站在那里,哑着声音回答。
“不是你转什么身!”温若萱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宫女’,“过来,伺候本宫宽衣。”
花拂柳以为自己听错了,一动都不敢动。
“你杵在那里做什么,莫不是在等本宫伺候你宽衣?”温若萱扬了扬眉梢。
花拂柳低着头,默默转身走向软榻。
温若萱瞧着停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心中感慨万端,几经生死,他们已经蹉跎了太多岁月。
余生不确定,她不想等了。
“动手。”温若萱声音透着一股麻酥入骨的魅惑。
花拂柳哪里不知道温若萱的意思,他在心里想了无数回,梦里也演练了无数回,可到真到这个节骨眼儿,他承认他怂了。
花拂柳不敢看温若萱的眼睛,像是犯了错的孩子把头埋在胸口。
温若萱笑了,“那我先动手?”
还没等花拂柳意会出这句话的意思,温若萱已然起身,与之站在一处,距离不足半臂,“要本宫看看,先从哪里动手好呢?”
花拂柳惊诧抬头瞬间,温若萱的手已经移到他腰间系带。
金丝结扣难解,温若萱拽了半天给系成了死扣。
她失了耐性可劲儿一扯,花拂柳一个没站稳身体前倾,两人顺势倒在软榻上。
“你……不后悔?”
“或许……”
温若萱话没说完,花拂柳声音沙哑道,“迟了!”
在心爱的女人面前,哪个男人不是畜牲。
这一夜风很安静,院中紫藤花串随风摆动,在月光的映衬下莹莹闪闪,美而无言。
翌日清晨,凤仪殿内传出一阵尖叫……
第二千零四十六章 速来
啊—
一直胆战心惊,两夜没睡好的顾蓉昨夜才浑浑噩噩睡着,今晨便收到一份惊喜。
床榻上,顾蓉看着十个泛黑的指甲,恐惧跟愤怒犹如毒蛇蔓延。
她仓皇下床跑到梳妆台前,除了脸,脖颈以下全都长满了红色疹子,镜子里呈现出的所有症状都与十年前那场瘟疫一模一样!
“娘娘!”
厅外,彩碧听到声音急忙推门进来。
看到眼前场景,彩碧整个人如同木雕站在那里,“娘娘……您这是……奴婢这就去叫御医!”
“回来!”顾蓉一声厉喝。
彩碧茫然回身时,余光瞄到顾蓉的指甲。
她十三岁入宫,到如今十年过去了,这十年里,她唯一不能忘记的事便是入宫那年的瘟疫。
那场瘟疫甚至蔓延到宫里,宫中也不管是嫔妃宫女还是太监,活活烧死的举不胜举,那场面到现在她都记忆犹新。
红疹,黑甲是那场瘟疫的症状。
彩碧猛然后退,眼中露出惊恐神情。
就在她本能转身想逃之际,顾蓉寒声叫住她,“本宫叫你走了?”
彩碧闻声扑通跪在门口,退的不能再退,身子抖动不休,还没说话,眼泪就跟豆大的珠子似的往下滚。
顾蓉凤幽戾,“哭什么!”
“娘娘……”彩碧惊恐蜷缩在门口,泣不成声。
生死面前谁也做不到视死如归。
“给本宫过来!”顾蓉沉声道。
“娘娘饶命!”彩碧再蠢也明白瘟疫是传染的。
顾蓉见彩碧如此,眸下愈黑,“你要不想死就给本宫过来!”
彩碧颤抖着站起身,却始终不敢往前走一步。
“你别忘了你家中还有父母,兄妹!”
顾蓉的话犹如一把利刃刺进彩碧胸口,她艰难迈步走向顾蓉,眼泪扑簌簌的掉下来。
行至近前,彩碧扑通跪地叩首,“娘娘饶命!”
“起来说话!”顾蓉低喝。
彩碧不敢不从,站起来时眸子不由自主落到顾蓉身上,她见过那场瘟疫,症状就是这般。
“哭什么,本宫还没死呢!”顾蓉呵斥。
“娘娘……”
“你给本宫听好了,这件事不许外传。”顾蓉看回铜镜里的自己,咬了咬牙,“也绝对不能让人看到本宫现在的样子!”
“可是……瘟疫是会死人的!”
“本宫用得着你教!”
顾蓉沉默片刻,“取纸笔。”
彩碧知道自己逃不掉,且在一瞬间反应过来,当年那场瘟疫不是没有解药!
她重燃希望,当即到北面桌案取来纸笔,铺平纸张,将蘸好墨水的狼毫恭敬递给顾蓉。
顾蓉握住笔,犹豫半天终是落笔。
‘速来!’
只两个字,彩碧一时不解。
她以为自家主子要写的是当年医治瘟疫的药方,转念想想,那药方应该在御医院,自家主子怎么会知道,再见字笺上的字起了好奇的心,“娘娘,这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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