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晓云
贤妃越听越怒,“不管你说什么,这门亲事母妃反对到底!”
面对贤妃这样决绝的态度,萧臣自感无力。
他不知道该如何与母妃说清楚,一味退让他不是没做过,结果并不好。
就在母子僵持之际,外面有宫女进来禀报,说是宸贵妃驾到。
贤妃哪怕再生气,尊卑之分拎的清楚。
可就是这般,她也没让萧臣站起来。
院外,贤妃迎上温若萱,“臣妾不知贵妃驾临,未曾远迎,还望贵妃恕罪。”
温若萱是多聪明的人,她自回宫便吩咐秋晴注意着,只要萧臣入宫便支会她一声。
以她对贤妃的了解,萧臣这会儿入宫指不定要被骂成什么样。
果不其然,温若萱走进厅里便见萧臣跪在地上。
她瞥了一眼。
“魏王殿下这是惹贤妃不开心了?”温若萱行至主位坐下来,抬头看向贤妃,清丽绝艳的容颜上露出亲和淡雅的微笑。
贤妃恭敬立在下位,“回贵妃娘娘,孩子不听话,不懂事,该罚。”
温若萱瞧贤妃脸色略白,“清芙,扶你家娘娘坐下,都不是外人。”
不想清芙上前,却被贤妃以眼神逼退,“贵妃娘娘在,臣妾还是站着比较好。”
温若萱听出贤妃语气里带着火气,也不强求。
换作别的宫殿,有人敢在她面前摆脸色,她立时就能把脸色摆回去,可看在萧臣的面子上,温若萱忍了。
“贤妃既是站着,那本宫也陪你站着罢。”温若萱缓缓起身,走到萧臣旁边,“魏王殿下是做了什么事惹贤妃不开心了?”
萧臣垂首,“为人子者,惹母妃不悦便是罪。”
温若萱‘哦’了一声,转而走到贤妃身侧,拉过她的手,“说起来,本宫也是过来赔罪的,圣旨赐婚之事本宫该早些与贤妃商量,可又怕贤妃瞧不上本宫的侄女,所以就偷个懒,先斩后奏,贤妃不会怪本宫吧?”
贤妃被温若萱问住,能不怪?
她根本不同意这门亲事!
“是臣儿高攀。”贤妃由着温若萱拉到旁边贵妃椅上,一并坐下。
温若萱笑了,“贤妃这话谦虚,眼下这皇城谁不知道魏王殿下在皇子里出类拔萃,若非真喜欢,本宫也不会把自己当命根子护着的侄女远嫁。”
“远嫁?”贤妃狐疑开口。
“咳……”温若萱故意看了眼萧臣,“魏王殿下也别跪着了,本宫与你母妃有事相商,你先退罢。”
萧臣没敢动,看向贤妃。
贤妃终是舒出一口气,“今日有宸贵妃给你求情,不然你别想起来。”
“多谢宸贵妃,儿臣告退。”萧臣这方起身,朝温若萱拱手之后离开正厅。
待清芙送萧臣离开,秋晴亦得主子眼神暗示出去。
厅门闭阖,贤妃不禁看向温若萱,“贵妃刚刚说远嫁?”
“贤妃啊,不是本宫说你,你性子好,为人低调这没错,你爱子,为其计深远也没错,可计深远不是无作为,你在宫里一味退让,叫那些妃嫔眼中无你也就罢了,如何能叫魏王在外面也与你一般低调隐忍。”
温若萱没有松开贤妃的手,拉的更紧,“咱们没有夺嫡之心,得有自保之力!他朝谁能继承大统咱们不管,可不管谁继承大统,都别想轻易动咱们。”
贤妃未料温若萱与她说这些话,一时不知如何反驳。
“这里没有别人,本宫不妨与贤妃说句真话,若魏王殿下真有那方面的心思,本宫倒未必会将宛儿许配过去,毕竟御南侯府从未想趟那趟浑水。”
温若萱松开贤妃,身体前倾倒了两杯茶,将其中一杯递过去,“贤妃也不用担心魏王娶了宛儿之后皇上会有猜忌的心思,过段时间本宫自会求皇上给魏王赐封地,叫魏王远离皇城,这是是非非的也就跟咱们都没有关系。”
贤妃动心了。
她终其半生唯一的想法就是希望自己的儿子能离开皇城。
只要离开,哪里不是生路!
“臣妾只怕皇上不会应允封地的事。”贤妃心性沉下来,忧心道。
温若萱不以为然,“皇上对魏王的态度多半人都看在眼里,对御南侯府也是没少操心,只要魏王能心甘情愿去封地,皇上有什么理由硬要把他留在权力中心?”
“再者,我们将宛儿嫁给没有任何野心的魏王,皇上对御南侯府也能少操些心,一举两得的事皇上没道理拒绝。”温若萱最后说一句,“无论如何他们是两情相悦,我们做长辈的唯有祝福。”
贤妃虽然心里惶惶,可也希望事情真能如宸贵妃所说,“那封地的事就拜托贵妃娘娘,你也知道,皇上不会见臣妾。”
“贤妃言重,利人利已,本宫自会不遗余力。”
温若萱总算说服贤妃,便试探着问了一句,“都这么多年了,贤妃不去试一次?”
贤妃明白温若萱所指,苦笑,“不了。”
见贤妃没有忆往昔的意思,温若萱自是起身离开昭纯宫。
只是聪明如温若萱并不知道,她以为的理所当然,也仅仅是她以为而已……
第三百六十四章 有鱼咬钩
皇宫,御书房。
周公公将一碗醒神汤从小太监提在手间的食盒里端出来,之后给小太监递了眼色过去。
小太监是个机灵的,得着暗示退离,且将房门带紧。
周公公转身,小心翼翼绕到龙案后面,“皇上,到休息时候了。”
龙椅上,一身明黄色龙袍的周帝搁下手中狼毫。
周公公将汤盅上面的瓷盖揭开,双手奉上。
“朕放了十八年的长线,终于有鱼要咬钩子了。”
浑厚的声音带着一股深沉冷幽的气息,自周帝口中缓缓溢出,周公公屈身拱手,“皇上怀疑温御,是得密令者之一?”
御书房一片寂静,唯有金匙搅动汤水不时与玉白瓷盅碰撞的声音发出来。
格外清晰……
打从御南侯府回来,宋相言一头栽到床上躺到下午都没起来,不管前堂发生什么要紧的事,他都命人交给戚枫,更是将本该提审的案子推到明日。
这时房门响起,宋相言十分不耐烦,直接拽出枕头叩到脸上,“不是告诉你们,不管什么事都去找戚枫,找他找他找他!”
“我就是戚枫。”外面,戚枫试着推了推门,没插。
待戚枫走进来,宋相言丝毫起身的意思也没有,双手死死扯住锦枕。
戚枫抬手,试着拽了拽枕头,没拽开。
“小王爷没事吧?”戚枫担心宋相言出事,忧心问道。
宋相言捂着脸,“头疼。”
“再捂一会儿小王爷不但头疼,还会觉得呼吸困难。”戚枫瞧了瞧挺尸在床上的宋相言,“小王爷是因为温县主与魏王订亲之事才头疼的?”
床榻上,宋相言突然抱着枕头坐起来,“老侯爷都已经拒绝魏王了,偏偏宸贵妃从皇上那里求了道赐婚的圣旨,这门亲事居然成了!”
看着宋相言那张不可思议的脸,戚枫挑动眉梢,“小王爷不想这门亲事成?”
“不想。”宋相言毫不迟疑。
“因为……温宛?”戚枫狐疑问道。
“是啊,温宛与魏王订亲这件事,怎么看都没有好处。”宋相言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看向戚枫,“你想想,温宛前脚才在朱雀大街开问尘赌庄,后脚就与魏王订亲,这会让人怀疑魏王订亲的动机!”
戚枫听的有些糊涂,“所以小王爷更应该担心魏王,而不是温县主。”
“这种情况下,温宛很容易会被别人觉得她是个傻子!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宋相梗起脖子,恨恨道。
“那与小王爷有什么关系?”戚枫头一次,听不懂宋相言的逻辑。
宋相言用力甩开手里锦枕,“本小王的朋友被别人认为是傻子,这是能忍的事?”
戚枫,“……好像外面也有很多人说我是傻子,小王爷怎么就能忍了?”
“你跟温宛不一样。”
宋相言十分理直气壮道,“你是本小王的男朋友!”
戚枫已经不想再继续对话,听不懂。
“小王爷不必头疼,温县主与魏王只是订亲,距离大婚至少也要五年,什么都来得及。”戚枫丢下这句话,转身离开。
这回轮到宋相言一脸懵逼,“哎!你回来,你把话说清楚再走!”
戚枫是叫不回来了,就在宋相言还想倒在床上休息一会儿的时候,忽然发现,头好像不那么疼了……
大周朝皇城素来藏不住秘密,更何况是从宫里传出来的圣旨。
温弦在得知温宛与萧臣订亲之后,即刻离开宰相府去了东篱茶庄。
东方隐知道温弦会来,却没想到来的这样快。
此时茶室里,温弦质问东方隐于阗国的长公主到底何时会来!
“二姑娘少安毋躁,长公主已经离开于阗,只是先去了高昌,且等从高昌办完事,自然就会来大周。”
以往温弦出现在茶室,桌上总会摆着各种茶具,经过这两次之后东方隐聪明了,桌上只有一杯,一个沏好茶水的紫砂壶。
东方隐连自己的茶杯都没准备。
东西不在贵贱,摔了心疼。
“去高昌做什么?”温弦挑眉,狐疑问道。
东方隐提壶斟茶,恭敬奉到对面,“事关机密,并非我等有资格知晓。”
温弦冷眼看向东方隐,“东方先生,有句话本姑娘说在前头,当初是你跟我保证那位长公主一定会嫁给萧臣,所以我才心甘情愿嫁给魏思源,留在宰相府替你们办事,如今圣旨已下,温宛跟萧臣的亲事板上钉钉,我倒要看看你们怎么把长公主硬塞给萧臣!”
“关于这点二姑娘不必操心,答应你的事,上面那位定能办成。”东方隐想了想,“只是,若温宛愿意为妾的话……”
“呵!为妾好啊!”
温弦美眸微微眯起,幸灾乐祸,“叫整个大周皇城的人都瞧瞧,堂堂御南侯府温县主,自甘堕落,与人为妾!届时本姑娘倒要看看温御那个老东西的面子朝哪儿搁!”
东方隐越发觉得温弦恨意扭曲,但也是好事。
以温弦的身份,念及亲情反而麻烦。
“听说魏沉央将伯乐坊两成纯利近百万金转到宰相府的账簿上,可有此事?”东方隐转了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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