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晓云
“你还在甘泉宫?”郁玺良颇为诧异。
“宫女,文杏。”花拂柳报出自己在宫里的身份。
郁玺良,“……现在这么执着,当初为什么要走?”
“当初年少。”花拂柳一本正经道。
郁玺良只道这是借口,只有花拂柳自己知道,真是因为年少,差两年……
是狗改不了吃屎。
清晨温宛得到消息,说是温弦回府带走了李氏。
温宛当即叫徐福驾车赶去东市。
楚倦手巧,做定制金银首饰玉器的生意,来皇城后很快在东市怀德坊租了一间商铺,铺子不大,装修算不上奢华,里面摆放的都是楚倦亲手做的首饰,小到耳环、花丝,大到发簪、玉带、甚至是凤冠都有。
东市多珠宝商铺,楚倦比不得那些珠宝楼奢侈华丽,只靠手艺赚钱,而且价格较低,东市虽都是有钱人,可有钱人的世界里也分三六九等,一些不想花大价钱又想凸显自己高贵的女子就会把目光锁到这种‘有特色’的商铺里。
楚倦初来时生意不多,这两日才刚刚有零星人到铺子里闲逛。
偏巧今日他染风寒,原本没想打开铺子做生意,未料有人敲门过来定制。
这是楚倦自入皇城接的第一单生意。
东市大街,温弦拉着李氏的手,显得十分亲昵。
“母亲不知,这段时间为了父亲的案子我东奔西跑求了不少人,管是有用没用,现在父亲官复原职,我也放心了。”
李氏起初见温弦时心里不舒服,那日温弦离开头也没回,之后更是有将近一个月没来看她,这会儿听温弦逐一解释她才打开心结,“之前赵府老太太见了我还说什么,不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就是差一截,我可没听她乱嚼舌根,我养大的女儿,管是从谁身上掉的肉,那也是我的女儿!”
温弦听罢,心里传出一声冷笑。
若非李氏说了什么,赵府老太太能无缘无故说出那种安慰她的话?
“弦儿当然是母亲的女儿。”温弦越发亲昵拉住李氏的手,眸子瞥了眼跟在后面的冬香。
冬香这种事做的顺手,“二姑娘你看,前面围了一群人!”
温弦佯装不知看过去,“如珍如宝?”
“奴婢过去看看!”
冬香正要跑过去时温弦拦住她,“一个小小的定制铺子能有什么好成色的东西,我要给母亲买东市最好的祖母绿的金簪,钱我不在乎。”
但凡一个母亲,哪怕李氏这样的也舍不得子女把辛苦赚来的钱花到自己身上,“母亲要那么好的做什么,普普通通就行,只要是你买的母亲都喜欢。”
温弦想法素来与众不同,李氏每每说出这种话,她都觉得是敷衍。
“那怎么行,母亲放心,女儿现在有钱。”温弦故意拉扯李氏,阻止她朝那边走。
李氏看到那块牌匾,“弦儿你看那牌匾,有个珍字,冲这个字咱们也得过去看一眼。”
“奴婢觉得也是,夫人名字里就有一个‘珍’,还挺巧的。”冬香附和道。
温弦一副拗不过的样子松开手,撅起嘴,“看可以,不许买。”
见李氏与冬香转身走去铺子,温弦眼底闪过一道冰冷幽光。
有句话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她是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竟然比上一世早三个月遇到楚倦,这个心里装着李氏的男人。
不得不说,多俗气的女人都有人喜欢。
要不是经历过一世,温弦也想不到眼前那个叫楚倦的男人最后居然会以死证明他与李氏清白。
可惜就是他这个举动才真正伤了温谨儒的心。
一个可以为李氏死的男人,谁敢说他没爱过……
第七百八十一章 老奴不敢看
不远处的茶楼里,温宛直接登上三楼,选择临窗一间雅室坐下来。
她缓缓打开窗户,透过半掩窗棂看向斜对面那间‘如珍如宝’的铺子。
铺子前的确围了一群人,楚倦接到一单大生意,做金簪,大致过程就是把客人拿来的旧饰熔掉,之后重新拉丝造型,做成更为精致且是时下流行的款式。
为免被客人怀疑有暗手,楚倦会选择在铺子里制作,且把整个制作过程暴露在客人眼皮子底下,他赚的是手工钱,短斤少两的事他从来不做。
这会儿冬香替李氏挤出一点空间,“夫人,这里!”
李氏顺着冬香指引走进来,视线里,一个低着头的男人正在缠绕金丝。
她没注意那男人身材长相,只道那双手真是灵巧,金丝穿玉珠,两端又同时穿入金簪孔里,再取金丝将花托跟簪子固定摆出好看的样式。
旁边不时传来惊叹声,多是夸赞。
楚倦一心一意掐捏金丝,很快一只飞凤出现在簪头,栩栩如生。
“这位贵人,您的发簪好了。”楚倦抬起头,将做好的金簪交给站在熔具正前方的妇人,浅声开口。
一眼,万年。
哪怕只是余光瞄到,楚倦瞬间认出李氏,他眼睛转过去,深深盯住那抹已经染上岁月风霜的容颜,身形在这一刻僵成雕塑。
李氏眼睛全都在那只金色簪上,金簪样式她喜欢,她看着身边妇人将簪子别在发髻上,出奇的好看。
妇人一时高兴,将一个银锭子搁到楚倦停滞在半空的掌心,银锭子掉到地上,楚倦浑然不知。
李氏难得好心把银锭子捡起来,“小伙子手艺不错,我也……”
四目相视间,李氏认出楚倦了。
难以形容的感觉,就像被雷劈中一样浑身都不自在。
李氏猛然转身离开,却在下一秒想到手里的银锭子。
她匆匆回头将银锭子搁回楚倦手里,之后头也不回的冲出人群。
楚倦猛然起身,目光追着李氏身影而去。
冬香没走,“夫人!”
“她是哪家的夫人?”楚倦狠狠抓住佯装离开的冬香,眼眶微红,声音沙哑。
冬香等的就是这句话,“我们家夫人是御南侯府的夫人,大学士温谨儒的发妻。”
因为温侯案,皇城里近段时间都在传温谨儒的身世,没有任何丑化,多半说的传奇。
“温谨儒……发妻。”
冬香见楚倦紧抓着自己手腕不放,可劲儿挣脱跑出人群。
楚倦站在原地,神情瞬息呆滞,眼睛里溢出泪光。
“楚师傅,我想定制手链得多少银子?”
“我家有一个旧的金镯,做一个像刚刚那样的金簪够不够?”
“你这里几点关门,我这就回家取……”
周围妇人找楚倦定制首饰,他听不到,整个身体僵在那里,手脚都跟着发凉。
砰-
楚倦身体后仰,昏厥倒地。
人群外面,李氏拉着温弦急匆离开,却在听到背后骚乱时骤然止步。
她回头时冬香刚好赶回来。
“那边怎么了?”温弦狐疑问道。
“回二姑娘,那个工匠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突然晕倒了。”冬香实话实说。
冬香音落一刻温弦明显感觉到李氏握着她的手倏的一紧,“怎么会,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李氏沉默片刻,“不去了罢,别人的事。”
温弦犹豫一下,“也好,到底是不相干的人,再说铺子里围了那么多人总有人能搭把手,母亲我们往前走,前面那家珠宝楼是新开的,我在那里给您订了一块祖母绿的金簪。”
“不去了,我有些头疼。”李氏以手抚额,表情极不自然。
温弦见状,眼底闪过一丝冷傲跟不屑。
上辈子她是从苏玄璟口中得知李氏竟然也有姘头,千载难逢的时机她当然没有浪费,她悄咪咪的把事情捅出来,让温谨儒捉奸,又反诬温宛告密,惹得温谨儒夫妻生出嫌隙,李氏对温宛更是恨之入骨。
如今再活一世,这事儿她得做的更绝一些,毕竟上辈子温谨儒没有真的捉奸在床,又有楚倦死证清白,温谨儒没能休了李氏。
她得弥补这个遗憾。
窗内,温宛冷眼看着温弦带李氏跟冬香离开,皓齿狠咬,美眸含冰。
‘姐姐一向待弦儿不薄,玄璟你纵不能保姐姐万全,可否留下姐姐一样东西好让弦儿时时系念?’
‘何物?’
‘一双眼睛。’
眼睛忽然有些疼,温宛握着酒杯的手猛然上抬,将杯重重摔到地上。
温弦竟也是重生!
难怪她会说该来的总会来,说御南侯府满门抄斩!
“温弦……”
温宛双手攥拳,额头青筋鼓胀,眼中迸射绝顶寒意,“上一世的孽,我要你这辈子连本带利还给我!”
这一世,换我留下你一双眼睛……
夏日午后,阳光正烈。
贤王萧彦正在府内一座大凉亭里乘凉。
当初因为人多,好好的三开门大瓦房被压成一堆废墟。
萧彦请旨,周帝从国库调拨银两为其修葺,结果修葺到一半的时候某位老王爷觉得在没盖完的框架里乘凉刚刚好,遂果断命人将原本应该盖成三开门的大瓦房直接改成大凉亭。
这样一来他就没有住的地方了,于是贤王又把工部派过来盖房子的人撵到后院湖对面,重新挖地基,重新盖。
大凉亭里,萧彦闭着眼睛,坐在摇椅上伴着吹进来的风一摇一摇。
嘴里刁着一根藤管,一吸一吸,藤管很长,另一端扎在旁边石台上的果饮琉璃杯里。
吸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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