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晓云
这会儿,我都由你!
“宛儿你……何必破费。”
温宛浅笑,“婶婶喜欢就好。”
身侧,温弦暗暗松了一口气,心底窃喜。
今日收获颇多,既叫温宛认识了楚倦,又让李氏知道温宛认识了楚倦,那接下来的事可好办得多。
温宛没有在李氏房间里呆多久,离开后直接出府,差人把沈宁跟戚沫曦一起约出来喝酒。
对于温弦也是重生这件事,她直到现在还很难消化。
前世今生在温宛心里固然有着不能割断的因果,可温弦重生让这种因果变得越发真实,那仿佛不是前世,而是当年。
没有玉布衣在的金禧楼,由掌柜殷荀暂代。
温宛到时沈宁竟然比她还要早,天字号雅室里,殷荀早就备好饭菜,十全宴。
这是温宛特别吩咐的。
自温侯案结束,温宛一直忙于手头上的事没有特别找时间感谢沈宁跟戚沫曦,当日若非沈宁暗中控制,甄泽没那么容易伏法,戚沫曦的神策军在正东门官道上阻止秦熙两营大军暴乱是真,混淆秦熙视听也是真。
她今生有幸得此姐妹,也算无憾。
最后一道菜上来,戚沫曦就跟踩着点儿一样迈进雅室,“好香的酒,五十年竹叶青!”
温宛与沈宁相视,不由的笑出声。
“我就说咱们三姐一定能闻出是竹叶青。”沈宁笑言。
温宛点头,“我也说三姐一定能猜到竹叶青的年份。”
这两句话若别人说或许有揶揄的意思,温宛跟沈宁则不同算是诚心称赞了。
戚沫曦大大咧咧坐下来,手指毫不客气指向对面如今在这大周朝已经算是举足轻重的两位女子,“你们两个,不要轻易暴露我的实力。”
温宛与沈宁相视一乐。
“酒先倒上!”
戚沫曦这几日心情不错,拿起酒壶倒满,“我先干为敬!”
待其把酒喝个干净,不由看过来,“你们两个不喝。”
沈宁破天荒没有推辞,亦倒满杯,温宛也是一样。
两人随后饮尽。
酒是个好东西,悲愁喜乐仿佛都跟酒有着不解之缘。
酒能共喜,能忘悲,能解千愁。
沈宁喝的这杯酒,醇绵香甜,她还记得第一次见到端荣公主时是在萧尧与七时的大婚宴上,那样高贵的人,笑起来温柔可敬。
世人只道端荣公主嚣张跋扈,风风火火,却不知殿下饱读诗书,可论古今,可谈天下,每每与之畅谈都让沈宁自惭形秽。
随着她入公主府次数越来越多,她与公主殿下谈论的焦点渐渐变成宋相言,儿时的宋相言不爱读书,公主殿下就将他扔到小金库里搬金砖,一天三千砖,搬完了爱去哪儿玩去哪儿玩,第二天宋相言就爱上读书了。
视钱财如粪土的理解,怕也是那时候留下的……
第七百八十八章 那便一醉方休
儿时的宋相言不喜欢习武,公主殿下直接在家门口导了一出流寇打杀抢劫的戏码,原是想激发宋相言埋藏在心底的江湖义气,没想到这小家伙一口气跑到大理寺敲了法鼓。
江湖义气没激发出来,反倒把律法大于天的种子播种到宋相言幼小的心灵深处。
诸如宋相言的趣事,公主殿下与她讲了许多。
沈宁这杯酒喝的满是喜庆。
她深知端荣公主与她说这些的用意,她从不拒绝,因为那样一个风华无双,光芒万丈的少年在她心里如同宝藏。
若有幸嫁给宋相言,是她毕生所愿。
戚沫曦喝的这杯酒似烈焰入喉,哗啦一下冲散她心尖上好似被蜘蛛网裹缠的乱糟糟的愁丝百结,那个明目张胆看他洗澡的男人竟然主动送上门来挑衅。
那丫满口都在说狼王齿对他无比重要所以才会冒犯,可转个身就把狼王齿交到她手里?!
说给人就给人,哪里重要了?!
这种人要不给他点儿颜色看看,他永远都不知道女人如水是什么意思。
是好欺负吗?
并不是,遇冰成冰,遇火沸腾!
早晚送你到奈何桥,边喝孟婆汤边赏那边花好月圆!
当然这只是戚沫曦最初的想法,叫卓幽在她面前哭爹喊娘叫苦天,然而事情发展远不如她想象。
她发现她的狗赢不了卓幽,闹心死了。
温宛的酒,是悲。
随着温弦重生被证实,前世种种浮至心头,只要想到那一世所有悲剧的根源来源于又愚蠢又可笑的自己,她便觉心痛到无法呼吸。
她恨苏玄璟,恨温弦,最恨的是她自己!
梦里悲伤又绝望的撕心裂肺并不能被醒来时的庆幸治愈,她也根本不能得到解脱。
“来!”戚沫曦倒了第二杯酒。
温宛跟沈宁谁也没怂,杯盏撞击声清脆悦耳,三人看似谈天说地,心里却带着各自的喜怒悲欢。
难得一醉方休,那便一醉方休……
御南侯府,锦堂。
郁玺良终在蛊人出现的第三日晚找到温御,两人不约而同提起这个案子。
温御的意思是,制造舆论,天下易主。
“你把蛊患案嫁祸给太子府,再把谣言散布出去,引皇上猜忌萧桓宇,叫他们父子反目成仇。”温御边抠咸鸭蛋,边喝竹叶青,“想必太子府斗不过皇上,等太子府一倒,咱们携魏王闪亮登场,大杀四方。”
郁玺良坐在矮桌对面,“我来正想与侯爷商量这件事,蛊患一案,我不想牵扯夺嫡之事。”
“为什么?”温御诧异。
郁玺良大方承认,“因为我要真相,而真相显然不在太子府,当年蛊患发生时先帝尚在,那时战幕还是皇上的老师,蛊患与萧桓宇无关。”
温御听罢已经没有心思再吃咸鸭蛋,可抿在筷头上的鸭蛋黄不能浪费。
他嗦了一口,就一口酒。
之后搁下咸鸭蛋。
“郁神捕,这两日雨大你脑子进水了?”温御动动眉梢,“这个节骨眼儿你找什么真相?真相比先帝密令还重要?”
“这是两件事。”
郁玺良丝毫没有妥协的意思,“密令的事我会努力往前推进,可蛊患一案,我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温御并不赞同,“蛊患在这个时候出现是多好的机会,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道理你不懂?”
“我是来通知不是来商量。”郁玺良正色开口,显然拒绝。
哪怕如此,温御依旧不死心,“你想得真相你得真相,你想自私你去自私,本侯自己干!我自己也能把消息散由出去,你别拆我台!”
面对温御说辞,郁玺良忽然冷笑。
温御皱眉,“你笑什么?”
“我自私,侯爷就不自私?”
郁玺良的声音貌似平和,却让温御跳脚,“本侯如何自私?”
“魏王想要坐上那个位子,前路不可避免要与太子府拼个你死我活,温侯与战幕是几十年的交情,常人不可比,尤其秦熙案中战幕几乎动用太子府一切关系替侯爷脱罪,侯爷不想未来某一日与战幕对上,于是就想利用蛊患案借皇上的手把战幕捏死,届时侯爷还能打出给战幕出口恶气的幌子扶魏王上位,既保住与战幕之间的兄弟情,又能推魏王上位,不负皇恩。”郁玺良丝毫没有客气,将温御心里头那点儿小伎俩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温御老脸一红,“你胡说。”
“你想的美!”
郁玺良冷声嘲讽,“咱们那个皇上花十八年时间在葵郡钓鱼,一经才冒头直接被钓走至今下落不明……”
“战幕一直在找。”温御顾左右而言他。
郁玺良又是冷笑,“重点是一经?重点是以皇上的心思城府以及对魏王殿下渗透到骨子里的嫌弃,他能按着侯爷的意愿与太子府反目成仇?再说,萧桓宇是皇上立下的太子,随着三皇子四皇子跟歧王相继倒下去,太子府有什么理由在毫无对手的情况下去造反,赶着投胎吗?”
温御气鼓鼓看向郁玺良,越心虚越大声,“你可不可以少说一句?”
“少说半句我都怕侯爷听不懂。”
郁玺良见温御一双白眉紧皱在一起,脸色难看到极致,不由缓了语气,“温侯可以这样想,盅患在这个节骨眼儿出现未必就与夺嫡无关,郁某且查,或许两者会有交叉,或许最后的结局对我们不是坏事。”
温御还是一副‘别哄了你根本哄不好我’的样子,不说话。
也就是温御,换第二个人气到墙头他都不会递梯子!
但他只递一次,温侯没接。
“要么侯爷先走一步,郁某随后跟上,要么侯爷先歇一歇,待郁某把蛊患案查个水落石出,我们再共谋下一步如何应对太子府。”郁玺良缓下来的脸色又冷了回去。
温御也没想到郁玺良就准备了一把梯子,这会儿下不来肿么办?
于是某位老侯爷疯狂使眼色。
还不快来哄我!
郁玺良的冷漠超乎想象。
他就坐在那里,冷眼看着温御悬在墙头上下不来。
郁玺良还是稚嫩呵。
“本侯给郁神捕讲一个笑话。”温御把身子掰直,面向郁玺良。
郁玺良微挑剑眉,洗耳恭听。
温御问,“不好笑?”
“侯爷讲了?”
“讲了。”
郁玺良,“……”
温御用得着谁给他递梯子,翻上翻下,收放自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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