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晓云
鬼叟不敢断言,最近总是眼花,“以老朽现在的身份实不方便抛头露面,此物便交由魏王殿下,他日有用得着老朽的地方,魏王殿下尽管直言。”
鬼叟阖起乌金盒盖,将其交到萧臣手里。
萧臣接过方盒,妥善收好之后想到一个问题,“本王初寻翁老时翁老便知我身份,为何还要帮我?”
萧臣的意思是自己有心夺嫡,翁怀松帮他便是与其他皇子为敌。
有那么一刻,萧臣想到密令。
鬼叟回答的十分干脆,“到现在为止,也没有别的皇子找过老朽。”
看似敷衍,也是实情。
五个密令者,三个已知,一个叛徒,萧臣相信鬼叟如果是密令者也一定不是叛徒,剩下就是密令发启者。
他觉得鬼叟应该不是,皇祖父曾让翁怀松告老还乡。
萧臣没有再问,带着云片蛊离开。
良久,鬼叟把手伸到案台下面叩动机关,石室另一端忽然发出低沉的轰隆声,鬼叟背后,一道石门缓缓开启。
大抵有石门的地方,后面别有洞天,这道石门后面没有,只有凹下去的一道石槽,石槽大小仅供一人背靠石壁站在那里藏身。
此刻石槽里就藏着这么一个人。
鬼叟起身走过去,略俯身形,“老皇叔。”
石槽里,某位年过五旬的老王爷丝毫未动,一双眼睛却是落在鬼叟身上,眼神各有不同,那只杏仁眼闪亮如星,星眸含怒,另一个桃花眼虽怒亦笑,邪魅惑人。
不管哪只眼睛,都充满嫌弃,“把本王关在这里你是何居心?”
鬼叟不与其争辩,“老皇叔辛苦了。”
“辛苦不觉得,就是觉得本王已经死了。”萧彦终于动了动,迈一步走出石槽,黑色锦缎的长衣,头上青丝如瀑。
比起鬼叟,哪怕比起先帝当时的年纪,能这么老还不长一根白头发,着实叫人嫉妒。
鬼叟看着萧彦从石槽里走出来,坐到自己刚刚坐过的位置,恭敬上前,“老朽有一事不明。”
“除了皇兄为何会把密令传给本王,别的都可以问。”萧彦好意提醒。
“单单是贤王殿下查出老朽身份,足以证明先帝英明。”鬼叟想问的不是这个问题,“先帝为何指定魏王殿下继承正统?”
萧彦,“……”大意了。
“翁老不知?”萧彦来了句反问。
鬼叟抬头,一脸疑惑看过去。
时间好不经用,抬头已是半生。
见鬼叟不语,萧彦指了指旁边一个石墩,“搬过来。”
鬼叟转身,着实费了一番气力才把石墩推到萧彦跟前,然后就见萧彦抬腿把两只脚踩到上面,膝盖平直弯曲,萧彦顺势将臂肘搥在膝盖上,以手托腮,坐姿相当舒服,“当年良太妃产下的到底是子,还是女?”
第八百二十五章 王爷你能活到二百五
萧彦之所以相信翁怀松,毫无保留将先帝密令说出来,跟翁怀松自身业务能力过硬没有丝毫关系,他相信翁怀松完全是基于翁怀松对先帝的忠诚!
他曾与翁怀松一起经历过一件事。
当年先帝出征,翁怀松卧病在床,先帝一旨令下将其抬进马车,那一行,他也在。
先帝给他两个选择,要么骑马,要么跑。
他临行前一夜冲了半宿冷水澡,第二日顺利与翁怀松坐到同一辆马车里,成功将风寒传给翁怀松,翁怀松病上加病,尤其咳症,差点儿没把两片肺叶咳出来。
那一程先帝无恙,倒是把翁怀松烧糊涂了。
人在昏迷时总会说‘胡话’,萧彦听一路,翁怀松背了一路药方,那些药方都是他曾亲手为先帝配过的密方,他还拉着萧彦的手叫萧彦一定记住,包括先帝会对何物过敏,过敏之后用何种药物可以缓解都说的一清二楚。
平日里惜字如金的人,如果不是爱的深沉,怎能如此絮叨。
当然,仅凭这一次经历萧彦绝不敢冒险,让他下定决心如实相告的原因,是翁怀松这二十年的隐姓埋名,及他在此之前对萧臣的帮助。
此刻面对萧彦问出的问题,鬼叟给出答案,“子。”
萧彦看着眼前鬼叟,身体前倾,双手合十搭在膝间时刻意压低声音,“这里没有外人。”
“那也是子。”鬼叟郑重道。
“你觉得本王会信吗?”
“老朽不想觉得。”鬼叟毫不犹豫道。
萧彦瞧着鬼叟,呶呶嘴,“如果当今皇上是先帝亲生儿子,你为何会帮萧臣?”
鬼叟疑惑,这是什么因果关系?
萧彦缓缓直起腰,“爱屋及乌,皇上若真是先帝之子,翁院令忠诚于先帝自然忠诚于先帝所选的皇上,自然也会忠诚于皇上所选的太子,然而在没有收到密令的前提下,翁老你竟然选 了皇上最不喜欢的萧臣,啧啧……翁老啊,潜意识这种东西很可怕。”
鬼叟拱手,“贤王想多了。”
“当年良太妃有孕,一直都是你为其把脉,所以这个世上如果有一个人能证实当今皇上的身世,唯有你。”萧彦查翁怀松不是一两日了。
自十八年前收到密令那一刻,他便开始找翁怀松的下落,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让他给找到了。
鬼叟再次拱手,“皇上就是良太妃亲生儿子,此事老朽可以对天发誓。”
“不要。”
萧彦摇头,“不要发誓,本王怕你被雷劈。”
鬼叟很听话,撂下手指。
萧彦想了想,突然又压低身形朝向鬼叟,苦口婆心,“先帝要萧臣登基,你就出山指认当今皇上并非良太妃所生,贤妃才是良太妃之女,这事儿就不完了么!”
“贤王怎么会有这种想法?”鬼叟狐疑问道。
萧彦呵呵,“但凡看到密令的人谁没有这种想法?皇上没有?他没有为何十八年前就把鱼饵洒在葵郡?一经没有?一经没有他去葵郡乱打听什么!这是有一经前车之覆,温御跟郁玺良没敢在这上面放心思,再说本王,本王要没有能找到你?”
鬼叟深深吸了一口气,“退一万步,假设当今皇上不是良太妃所生,贤王当真想要老朽出山指认?”
萧彦还没回答鬼叟又道,“到那时皇上不是正统,除魏王殿下余下皇子皆非正统,局面可不好看。”
“所以皇上不是良太妃所生?”
“这种话绝对不会在老朽嘴里说出来。”
鬼叟一字一句,“劝贤王也别多想,好奇的结果就是一经。”
萧彦觉得有理,“说说二十年前蛊患罢,先帝口中了不得的人物是谁?”
“真不知道。”
鬼叟表示,当年先帝就是这样告诉他的,多一个字都没有。
萧彦忽然感慨,“你说能让吾那皇兄如此维护的人,会是谁?”
“先帝既言不可说,老朽便不想知道,贤王就算猜到了也不要告诉老朽。”鬼叟言词坚决。
萧彦瞧鬼叟那副老气横秋的样子,撇撇嘴,“你以为本王猜到会告诉你?不过蛊患二十年后重现多半与夺嫡有关,且看事态如何发展,关键时刻你可不能袖手旁观。”
“老朽若想袖手旁观,就不会在魏王殿下面前自暴身份。”鬼叟决绝开口。
萧彦相信鬼叟会倾尽全力,“温御跟郁玺良不知本王身份,你保密,有事单线与我联系。”
“先帝为何不把密令传给战幕?”诚然鬼叟没有怀疑萧彦能力的意思,但自知晓密令者里没有战幕时,他还是十分诧异。
萧彦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呢?
“这么跟你说,思虑过甚,忧思成疾,则命短,皇兄大概是怕战幕挺不到魏王殿下成年。”
鬼叟,“……”
他听说过贤王与战幕关系差,未曾想差到这种地步。
“你是不是没听懂?我再给你解释一下!”萧彦一本正经看过去,“皇兄是怕战幕英年早逝。”
鬼叟,“……”
“这回翁老知道皇兄为何要把密令传给本王了吧?”萧彦极富深意道。
鬼叟,“……”知道了。
懒即长寿。
王爷你能活到二百五。
过午,温宛秉承尊师重道之理念,只要闲暇时就会来大理寺陪小铃铛。
她来时小铃铛正在剥毛栗子。
毛栗子扎手,小铃铛剥起来十分吃力,温宛助人为乐,坐到院中石台上陪她一起剥。
“小铃铛,你喜欢吃毛栗子吗?”
小铃铛拎着手里的毛栗子,小心翼翼从中间扯开一条,“不是我,是郁神捕。”
嗯?
“郁教习喜欢吃毛栗子?”温宛耳朵顿时竖起来,眼睛滴溜一转。
嘘-
小铃铛立时放下手里的毛栗子,以指覆唇做出噤声手势。
温宛见小铃铛朝屋子瞅,她也往里瞅。
“我发现郁神捕这两日经常念叨自己腰膝酸痛,时常耳鸣,你不知道,那是肾虚症状。”小铃铛见屋子里没人,小声告诉温宛。
温宛皱了皱眉,“不太可能吧?”
“温姐姐你不懂,这种病症我最熟悉,在幽南苑时红姐她们经常碰到肾虚的恩客,然后就会让他们多吃毛栗子!”
温宛恍然,手下动作开始加快。
她可不能叫郁教习肾虚!
第八百二十六章 我没事的
跟小铃铛比起来,温宛自觉将自己划分为这座孤园的自己人,郁教习有隐疾她不能忍受,剥毛栗子的速度愈快。
呃-
毛栗子表皮带刺,温宛一个不小心扎破指腹,就这温宛都没放下手里的毛栗子!
“温宛姐姐小心,我来吧。”小铃铛就坐在旁边,见状急忙从温宛手里拿过那颗毛栗子,哪成想那毛栗子就跟长了反骨似的又扎了小铃铛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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