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晓云
上官宇没有理会苏玄璟好意提醒已经算是他最后的倔强。
待上官宇离开,苏玄璟重新回到马车里,马车没有离开,而是绕到刑部后面,那里有一个暗门。
郁玺良被带进刑部回到原来的屋子,高手未走,他被封了穴道。
半盏茶的时间,北墙传出轰隆闷响,他被左右两个高手架进密室。
密室不大,里面陈列极其简单,郁玺良被人押在椅子上,想反抗已是无力,他自诩在皇城不是无名之辈,两三人近身尚能应付,没想到强中自有强中手,刚刚出现在他面前的五个人,随便一个拎出来与他对战,他都会非常吃力。
密室有两道门,另一扇石门开启时郁玺良不禁看过去,见一人身披黑色斗篷走进来,那人行到对面桌后,稳稳落座。
郁玺良皱眉,看身形心中已有猜测。
果然,待眼前人将毡帽摘下来,郁玺良抿唇冷笑,“战军师行事一向光明磊落,这次为何偷偷摸摸?”
对面之人即为战幕。
韶华逝,华发生。
曾经凌云壮志,浩荡乾坤的军师战幕,如今老矣。
战幕坐在桌案前,深邃黑目自上往下打量郁玺良,他不顾郁玺良质疑又似嘲讽的目光,脑子里只是在想,先帝何曾与眼前这个大周朝的神捕有过交集?
没有,哪怕有也就数面之缘,怎能与自己跟先帝的交情相比。
战幕的自信,不允许他质疑那张密令真假。
假,就是假!
面对郁玺良,战幕扯平膝上长衣,身形挺的越发直,之后自怀里取出那张紫色玄丝暗金纸,双手捧至桌面放平。
他抬头,“郁神捕说一说,这封密令是谁给你的?”
第九百一十三章 每日都换新鲜的
郁玺良初见密令,内心猛然震颤。
他一瞬间明白了战幕为何会来听审,又为何会带温御一起!
只是,这张密令是谁的?
当日他与温御、一经会师之后,温御当着他的面将三张密令皆毁,那这一张又是谁的?
面对那张暗金纸,郁玺良纵万般震惊可脸上却是迟疑之态,“那是什么?”
战幕看了眼郁玺良身侧高手,那人领会其意,抬手叩住郁玺良肩膀,将其带到案桌前。
纸张展平,里面赫然出现密令内容。
战幕静默看着郁玺良五官,仔细观察他脸上每一个细微表情,有震惊,有激动,甚至是不可思议的样子。
唯独没有恐慌。
“怎么可能!先帝如何知道魏王殿下是七皇子?”郁玺良抬头质疑。
这种表现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郁玺良不想承认。
战幕摆手,郁玺良被带回座位,“此物,乃是本军师自無逸斋百川居所得,郁神捕千万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郁玺良仍然带着震惊的表情,一副‘我是被冤枉’的样子。
战幕并不着急,身形微微靠在椅背上,“你们两个听到了?”
两个灰衣高手跟随战幕多年,他们当然明白战幕言外之意,其中一人用力按住郁玺良,另一人抬起郁玺良胳膊,快速摸骨取穴,猛然用力将郁玺良左臂卸下,再摸骨,再卸!
“呃-”
挫骨之痛骤袭,郁玺良额头瞬间渗出冷汗,“战军师滥用私刑可不太好。”
战幕漠然坐在那里,任由灰衣高手将郁玺良左臂所有骨头卸掉,又一块一块叩起来安好,这般刑罚只会叫人痛不欲生,却不会让人看出端倪,不会影响明日开堂。
“本军师听闻郁神捕喜欢做人偶,那种东西不过是我玩剩的,无甚新意,郁神捕一日不说,我便一日新鲜一日,给神捕换着花样伺候,长夜漫漫时间尚早,神捕且享受着。”
灰衣高手的确精练,没有十几年都练不出这等脱骨之法!
郁玺良一边承受无尽痛苦,脑子里却在想白天战幕跟温御在一起的情景,他们还能好好坐在一起说明这件事温御也并没有认下。
温御不认,他便不能认!
先帝所托唯五人,他就算拼死也不能辜负先帝王这般信任!
只是接下来,该如何……
没有郁玺良的大理寺,宁林来去自由。
夜半三更,孤园里小铃铛这两日睡的不安稳,没有人告诉她郁玺良出了事,可那晚她隐隐约约听到一些,她知道郁玺良被刑部的人抓走了,却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前日红姐过来看她,她向红姐打听,因为没有公审所以红姐也不知道。
睡梦里,小铃铛忽然皱紧眉头,眼角掉下一滴泪。
宁林瞧着那张巴掌大的小脸,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流淌过心脏,他抬手点了点小铃铛太阳穴,渐渐的,小铃铛眉目舒展开,沉睡过去。
外面夜色愈浓,宁林坐在床榻旁边,双手握膝,沉默不语。
最终,他轻舒口气,自怀里取出一个方盒。
方盒里面是幻蛊,形似一枚银针,比银针短,仔细看那玩意似在蠕动,更像是一根扭曲的红线。
他将幻蛊黏在指间,转过身去碰触小铃铛额头,内力催动,那根线‘咻’的钻进小铃铛额间,隐匿不见,“小铃铛啊,我给你讲个故事,你不是孤儿,你有一个母亲姓冯,你的父亲叫廖横,你还有两个哥哥……”
天近破晓,从桂花树底下蹲整夜的老侯爷终于回来了。
人刚入锦堂就看到自己最疼爱的孙女坐在那里,似是等了很久。
“宛儿?”
“祖父你去哪儿了?”温宛看到温御,急忙从椅子上起来迎过去。
温御一言难尽,将战幕自皇上那里得到密令及自己喝桂花酒想引郁玺良出来的事说出来,“郁玺良竟然没有闻出来!”
温宛顿住,“祖父……”
“怎么?”
“郁教习可能闻出来了。”彼时上官宇回到大理寺将刑部的事禀报给宋相言,宋相言经分析后半夜跑过来敲御南侯府大门,待其见到温宛,二人头对头分析得出的结论,苏玄璟身边哪会有那样的高手,马车若无他人为何要绕到刑部后面?
要问苏玄璟背后的人是谁,温宛还没说出来温御就猜到了,“你是说战幕去刑部了?”
“郁教习已经跑出刑部,却被五个身穿灰色长衣的高手拦下来,而且是不费吹灰之力。”温宛忧心看向温御,“战幕身边有这样的高手吗?”
“从没见过。”温御瞪着眼睛看向温宛,内心里飘过两个字。
卧槽!
“战幕这么晚去见郁教习,该不会对郁教习用刑逼他说出密令出处吧?”温宛也着急,宋相言知道若是战幕在刑部,他顶着‘我娘是公主’的头衔也根本毫无用处,于是他来找温宛,希望温御能走一遭,不需要做什么,至少能见到郁玺良是安全的就好。
谁成想温御不在,宋相言只得回府,找他娘。
此刻温御几乎跌坐下来,整个人靠在桌边,紧攥拳头,“难说!”
“战幕当真敢用刑……他就不怕明日堂审大家都看出来?”
温宛坐过去,目光愠中带怒,“滥用私刑犯法,他若真敢用刑,我们就跟他斗到底!”
“傻丫头,这里面的事何其复杂!”温御狠狠叹了一口气,“关键在于,我们不能与战幕撕破脸,现在还不是时候!”
“那怎么可能?”温宛实在不明白温御这句话的可行性,“他已经认定郁玺良跟萧臣有反心,这时若再虚与委蛇会不会失了先机?”
温御看着自己的孙女,慢慢平复,“被动暴露只会让我们措手不及,太子府在朝中势力根深蒂固,祖父承认萧臣在外面有自己的势力,可若不想兵起,那些势力用不上,可若不兵起,单凭祖父跟麾下几个旧部如何能与太子府斗?财力你有,太子府更甚!这还都不是最重要的!”
第九百一十四章 门在那里,好走不送
温宛看着自己祖父,也跟着冷静下来。
事实如此,为了不让战幕发现端倪,他们的手从未伸向太子府涉及的领域,要真撕破脸根本做不到分庭抗礼。
“最重要的是什么?”温宛狐疑问道。
“宛儿,你与祖父说,在你眼里皇上对太子府如何?”温御放缓说话的速度,目色深沉道。
温宛愣住,脑海里忽然想到前世。
前世太子造反了。
“祖父觉得呢?”
温御倒也学会战幕那一套,他虽然问温宛,实际上是他自己想输出一波。
“祖父总觉得皇上对太子府的态度扑朔迷离,倘若皇上当真看中太子,那么挡在太子面前的这些障碍,先有萧尧,后有萧奕,萧昀,甚至是现在的萧臣,他完全可以亲自出手肃清,几道旨意的事儿!然而皇上并没有,而是把这些人都摆在太子府面前,让他一个一个铲除,这种做法,倒像是将太子府当作一把利剑抛在外面冲锋陷阵,也不管他遍体鳞伤。”
温宛醍醐灌顶一般,“祖父何不把这此话告诉战幕?”
温御苦笑,“宛儿,你是不了解你那个战伯伯,他那么自负的人怎么可能会像我这样想,他只会觉得那是皇上在无形之中替太子府树立威望,待到太子登基,放眼望去,皆是手下败将!”
不等温宛说话,温御长叹,“他打死都不会相信,那密令当真是先帝留下的。”
“早晚会知道吧?”温宛觉得这件事根本瞒不住。
“那他早晚得疯。”温御想到现实,皱起眉,“眼下他私审郁玺良的事危险,我怕郁玺良扛不了多少时间。”
“郁教习一定不会说!”温宛无比坚定道。
温御当然知道郁玺良的骨头比普通人要硬,可他更知道战幕专门敲骨的!
战幕的手段,随便说出几样都能叫人回味无穷。
温宛自小到大没见过祖父这样忌惮一件事,也开始焦虑,“那怎么办?”
“快!”
“快什么?”
“快把灭门案审下来,以免夜长梦多!”温御一针见血道。
温宛看着温御,眼睛眨两下,“弄死方云浠?”
“等案子结了再弄死她,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现在不行,我们得从方云浠身上找线索,总之案子结的越快,越能让郁玺良逃出战幕魔爪。”温御只道再晚,郁玺良只怕连骨头渣子都剩不下。
道理温宛懂,可如何才能让郁玺良无罪是个问题……
都说越聪明的人睡觉时间越短,这话没错。
聪明人都是白天过的稀里糊涂,夜里才叫人间清醒。
这一夜,大家都过的很累,哪怕是贤王府里的老皇叔。
翌日,刑部到了升堂的时辰,原告被告都在,战幕约温御一起,温宛萧臣跟宋相言一个没少,右侧还坐着一个宁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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