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晓云
所以在李世安提及‘端荣公主’四个字的时候周帝脸上不自禁表露出一丝无奈,甚至有那么一点点宠溺。
李世安叫苦不迭,“老奴绕着小王爷走了,可小王爷根本不给老奴路走,他直接就……”
“与宋相言何关!他懂个屁!”在周帝眼里,宋相言就是个娃。
李世安见周帝没有要追究宋相言的意思,也不好再把事端朝这上面引,不过有一点他可以肯定,周帝对端荣公主跟宋相言母子,终究不同。
甚至比对那几个皇子要好。
“还有,宁林为何要把免死金牌给郁玺良?”周帝慢慢沉下心,冷声开口。
这点李世安也不是很明白,“老奴实在不知,好像宁林跟郁玺良之前还有过节。”
御书房里气氛低沉,周帝龙目微眯,“他知郁玺良是密令者,临死之前用在朕这里诓去的圣旨把免死金牌给了他,分明就是在保护!他还将温宛叫进屋里……莫不是将朕跟那个背叛者一起告诉温宛了?”
李世安不是没想过这种可能,但又觉得不太可能,“老奴觉着,以温宛现在的身份地位,承不起这么大秘密,此事怕是宁林的报复。”
周帝皱眉,“为何?”
李世安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分析,“此事不仅皇上动怒,那个背叛者也一定很生气,偏偏宁林死前只叫温宛进去,制造出来的假象就像是温宛知道一切,好引皇上跟背叛者一起对付御南侯府,届时皇上与背叛者都会以御南侯府为中心,以皇上的英明神武,定会找出蛛丝马迹揪出背叛者,宁林这招,怕是想引皇上跟背叛者鱼死网破。”
“呵!”
周帝气极冷笑,“宁林也是煞费苦心!”
“至于温县主是否知道内情,老奴以为若宁林跟她有深仇大恨,倒是会把秘密告诉她,否则应该不会。”
李世安这样解释绝非是替温宛开脱,尊守义的计划是想先利用太子府斗败二皇子也就是周帝。
若然周帝先朝御南侯府下手,暴出遗诏跟密令者,战幕定会转移目标先灭萧臣,那时坐收渔利的就是萧允。
不管尊守义还是李世安,他们都相信比起萧臣,周帝更难对付。
这也是事实……
“你找人给允儿捎信叫他不必担心,不管发生什么事朕都会替他扫平所有障碍,还有,密切监视萧臣跟郁玺良他们一举一动!”
“是。”
周帝尚须冷静,摆手退了李世安。
待殿门阖起,周帝便再也坐不住,他打开机关走下密室。
有时候他觉得父皇离不开一经是有原因的,他现在似乎也有些依赖这个老和尚,倒不是一经能说些内幕给他,实在是这个老和尚的存在能让他沉下心,找到自信。
而且这几日他开始叫一经给他念经听。
别说,虽然听不懂但还真好听……
自宁府出来,温宛等人直接回大理寺,郁玺良先安顿好小铃铛且叫上官宇留在孤园保护,此刻包括宋相言在内,四人皆在雅室。
戚枫留在外面看守,有些事他很清楚自己该不该参与。
房间里,温宛刨除蛊神滴血的部分,把剩下的事实和盘托出,包括幻蛊。
大概意思就是宁林把她叫进去之后只为守香,一柱香的时间,她再去叫宁林的时候人已经没有了呼吸,当时她在宁林身边发现一张空白圣旨,跟两个锦嚢,其中一个锦嚢里有两个字,另一个锦嚢里的字是‘烧’。
“屋里有两桶石脂油,应该是景王准备的。”温宛说到此处,心里颇为难过,“现在看景王早在进去之前就已经想好去死了。”
“可他为什么要把免死金牌给我?”郁玺良一路都在想这个问题,如今知道圣旨是空白的,他越发疑惑。
温宛看向郁玺良,“景王活着的时候不止一次与我说想娶小铃铛为妻,他既是把小铃铛当作阿丑,自然是想给她最好的,拥有免死金牌的父亲是小铃铛最大倚仗。”
温宛前几句话说的都很不错,最后一句让郁玺良心脏猛抽一下。
宋相言也觉得温宛解释的对,“他还把房契地契都给了小铃铛,真是用心了。”
郁玺良,“……温县主可否把宁林留下的另一张字条拿出来?”
温宛恍然,急忙从怀里取出那张字条,上面有两个字,其中一个是‘真’,另一个字写的奇怪,凶字里面两个‘乂’。
正常‘凶’字只有一个‘乂’,宁林留下的字却是两个,两个‘乂’上小下大。
“真凶有两个?”宋相言不愧是大周皇城有史以来最有成就跟建树的大理寺卿,一句话点醒众人。
也得说宋相言对‘真凶’两个字特别敏感,温宛就没朝这方面想,包括萧臣都在思考‘爻’字的含义。
郁玺良倒是很赞同宋相言的猜测,萧臣亦在心中赞叹。
毕竟除了这个解释他们也没有更好的解释。
“可景王指的是什么案的真凶?”温宛又问。
宋相言几乎秒回,“蛊患案真凶。”
温宛再次投去震惊又羡慕的目光,同为人,有的人脑子是脑子,有的人脑子是豆腐,平的连皱纹儿都没有。
某县主在这一刻认清现实,哪怕在过去某些个节点上她觉得自己智商已经无限接近眼前这位小王爷,但事实是,还差的远!
“这个很好理解,宁王舅身上就背着这一个案子。”宋相言理所当然道。
萧臣跟郁玺良之所以没有这么快回答,不是脑子转的不够快,是他们想的更深远。
来杀宁林的杀手,不是一拨人……
第一千零三十一章 想那么复杂干什么!
宁林的死几乎切断温宛等人关于蛊患案的所有线索,更不幸的是知情的方云浠跟子神也都死了,不管是谁杀的,反正都死了。
夜里,黄泉界石室。
火锅周围终于凑够四个人,三个密令者,一个死人。
郁玺良目不转睛盯着对面翁怀松,甚至有种想把翁怀松脸皮撕下来的冲动,毕竟跟花拂柳是朋友,郁玺良怀疑一切。
也正是因为跟花拂柳是朋友,郁玺良没有撕下翁怀松的脸皮,而是在他耳朵后面的穴位上狠狠按压三次。
“翁院令,你怎么还没死?”跟温御如出一辙的问题,连语气都是一个调调。
翁怀松没有回答他,因为耳鸣了。
除了让人震惊的翁怀松,还有更让人震惊的老皇叔。
郁玺良上下打量坐在矮凳上还要靠着药案借力,懒到出奇的萧彦,百思不解,以致于直接问出心底疑惑,“为何是贤王殿下而不是战幕?”
要说郁玺良也是真惊奇,说话才会把心里期待的那个人一并说出来。
同样的质疑,郁玺良是第三个问出来的,第一个跟第二个此时此刻正在看他,萧彦绝对有理由相信,如果一经在,也一定会问出同样的问题,背叛者在也绝对不会例外。
“本王也在想为何不是战幕,而是你。”
萧彦指向郁玺良的手指移到温御身上,“你,还有……”
萧彦指向下一个时翁怀松摇摇头,“没有我,老夫绝不可与战军师同日而语。”
石室四人在彼此嫌弃中沉默。
底料翻上,雾气蒸腾。
温御一句‘下肉’,四人皆动筷。
郁玺良把白天的事和盘托出,更将从温宛手里要来的字条展到三人面前,“这是景王临死前留下的唯一东西,若少一个‘乂’则是真凶二字,可宁林偏偏多写一个‘乂’,几位有何看法?”
翁怀松指出‘乂’为安定之意,“景王或许是用两个‘乂’表明真凶是足以动摇跟决定大周王朝是否安定巩固的,举足轻重的人物。”
一侧,温御皱起眉头,“双‘乂’为爻,爻是伏羲卦里的符号,爻卦分阴爻跟阳爻,卦的变化取决于爻的变化,意指瞬息万变,阴阳交织,所以……真凶是个女的?”
郁玺良略有震惊,“温侯对卦象也有研究?”
“当然!”温御拔起腰杆,“你该不会以为我御南侯的封号是讨饭讨来的吧!”
郁玺良没说话,翁怀松开口了,声音很低,语气很慢,“当年老朽随军出征,不止一次看到温侯趴在先帝身边抱他大腿,说要求个封号。”
温御老脸一红,“本侯那不是逗着玩的!”
“那你也来逗逗本王。”萧彦懒懒伸出一条腿。
正待温御要发火时锅里肉熟了。
“本侯刚刚在开玩笑。”
温御拿起筷子夹肉,气定神闲,“翁老你看错了,当日风大,本侯那是凭一己之力救驾,求个封号的话是想让先帝看看我,免得抬头迷了眼睛。”
翁怀松不与之辩解,墙倒不扶就服你!
郁玺良见没分析出个所以然,回手就要收回字条,萧彦就很不乐意,“本王还没说呢!”
三人皆抱着‘等你出丑’的心态抬眼看过去。
“凶字上面多一‘乂’,那就是两个凶手的意思,蛊患案的真凶不止一个。”
萧彦指着宣纸,“宁林把这字条留给温宛,他写之前必然要考虑到温宛的智商,那就应该是字面上的意思,想那么复杂干什么!”
温御肉都不吃了,直接一拳头抡过去……
场面一度混乱。
平静之后,四人继续坐下来吃锅盖,萧彦两只眼睛都肿着有些看不清锅在哪里,翁怀松不得已喂投。
“宁林被皇上威胁投诚,又被二皇子背后的人追杀灭口,的确没有生路,他选择用这样的方式结束性命也算是无声反抗,皇上跟二皇子的人谁都不知道宁林最后跟温县主说了什么,如果郁某算计不错,接下来温县主怕是要被盯上了。”郁玺良着实堪忧。
他很难理解宁林为何要找温宛,看起来就不太聪明的样子。
“倒也不尽然。”
萧彦被翁怀松喂了一口肉,“宁林跟温宛没有深仇大恨,他不过是想借温宛引皇上跟二皇子背后的人同时出手,鱼饵就一个,彼此钓鱼,自相残杀。”
温御瞥了眼萧彦。
萧彦没看到眼神警告,但他能感受到来自对面的寒冷气息,“你再瞪本王,我可叫小明了!”
温御想了想,低头吃肉。
先帝有句话说的好,有便宜不占王八蛋,没便宜硬占是傻蛋。
现在就是没便宜的一个状态,硬占就得被小明打一顿,那不是傻蛋是什么!
“那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郁玺良抛出一个讨论题。
萧彦先发言,两只朦胧睡眼找准郁玺良的大致方向,“宁林临死前还惦记把真凶告诉我们,当然是查真凶。”
这一次温御也是相同意见,“皇上曝出宁林时用的是书信跟蛊,书信的用意不言而喻,蛊的用意自然是引出当年蛊患案,查萧允,往死里查!!”
郁玺良在来之前与宋相言跟萧臣二人也探讨过这件事,温宛作为旁听,三人得出的结论亦是如此。
重查旧案,目标锁定萧允,及为萧允出头的睿亲王晏伏。
提到晏伏,翁怀松倒是给出一个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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