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晓云
待温宛说出诉求,宋相言沉默数息,“你真怀疑秦妃是蛊患案真凶?”
“古国帝女之后,单纯这个身份就很值得我怀疑。”温宛不敢说一定,只能说八九不离十,且道她在萧允房间里看机关暗格,她觉得暗格里一定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简而言之一句话,她想求宋相言陪她再去一次贤王府,宋相言负责引开萧允注意力,她偷偷去拿暗格里的东西。
宋相言答应了,义无反顾。
命都可以拿去,这算什么……
李世安约了公孙斐。
诚然尊守义没将司南卿的存在告诉公孙斐,但李世安的身份他没有隐瞒,原因是李世安是他在皇城的‘总调度’,宁林也好,司南卿也罢,包括公孙斐与李世安都是单线联系。
后因宁林被启用,李世安才将其身份单线告诉给司南卿他们,以便他们在能力范围内助宁林成事。
这是规矩,他朝司南卿被启用,隐藏在黑暗处的人亦会知晓他的身份。
此番李世安找公孙斐为的是太子付私兵一事。
西市平雍坊一家扎纸铺子后堂,李世安将周帝的算计如实告诉给公孙斐。
大概意思是周帝想借高舜,挑拨温御跟战幕的关系,致其反目。
公孙斐诧异,“上次李公公带给斐某的消息不是这样的,似乎是周帝想以借太子府私兵试探高舜,若高舜说,则会替晏伏收他,若高舜不说,则会替晏伏收拾他,怎么就跟温御扯上关系了?”
“杂家也是前日才知高舜其实是温御的人。”李世安坐在矮桌前,背后站着两个纸人,纸人做的逼真,一男一女,一红一绿,一看就是童男童女,纸人旁边摆了整面墙的冥币,多半是黄色,花花绿绿的也有。
唯一不同的是,这对童男童女脸上竟然画了眼睛,这是大忌,若在纸人身上画眼睛,会招致孤魂野鬼附体,祸害活人。
地方是李公公挑的,眼睛是公孙斐画上去的。
嗯,公孙斐来的早,他才入后堂便觉出问题,后堂看似是堆积杂物的地方,但这些杂物堆积的很有讲究,有纸人,有冥币,还有莲花引路貔貅招财,这是破财的法阵。
破他的财。
不想破财,即破法阵,在纸人脸上画龙点睛,破财阵即变成勾魂阵,勾李世安的魂。
这会儿听到李世安解释,公孙斐挑眉,“周帝有自己的消息渠道?”
“杂家也没想到……不能叫战幕知道是温御出卖他。”李世安严肃看向公孙斐,“若温御跟战幕斗起来,最后渔翁得利的就是周帝,那就意味最后尊老要面对的人是周帝,这与计划不同。”
公孙斐听懂了李世安的意思,“周帝比战幕可怕?”
“斐公子未在帝王侧,不知帝王心术的厉害,周帝自然比战幕可怕。”李世安也是因为此,才匆忙来找公孙斐,希望公孙斐能把高舜知晓私兵的事告诉给战幕,由战幕率先控制住高舜,那就没有入宫戏码了。
按道理李世安该找司南卿办这件事,但他知司南卿与他想法相背,在司南卿心里战幕比周帝厉害,他怕司南卿会把这个消息压下来,耽误大事。
李世安没有想到的是,公孙斐早就想让战幕跟温御反目,因为他相信最后决战的人终究会是太子跟萧臣,而战幕对温御一直太过相信。
所以呢,他会告诉战幕。
但不是告诉战幕高舜知晓私兵,而是告诉战幕,高舜是温御的人。
这与周帝想法一致,但是因为时间不同,结果也不会相同。
公孙斐想要的结果是战幕早知此事必能保住私兵,但却不能保住与温御的兄弟情。
周帝想要的结果则是战幕保不住私兵,也保不住与温御的兄弟情。
李公公想要的结果是战幕保不住私兵,但保住了与温御的兄弟情。
好复杂……
皇宫里头,自昨日温宛与温若萱提及秦如意,温若萱闲到长青苔的这副身子骨终于派上用场。
她先叫秋晴出去打听秦如意在宫中时住过的寝宫,秋晴不负所望,打听到秦如意住在距离冷宫最近的如意宫。
据秋晴打听到的消息,自秦如意带二皇子萧允离开皇宫之后,如意宫便封存起来一直无人居住,且无人打扫,二十年过去了,如意宫里长满荒草,看起来比冷宫还要荒凉。
秋晴还打听到如意宫门锁的钥匙在内务府总管孙海那里,于是把这个艰巨任务交给文杏,也就一个时辰的功夫,文杏不辱使命用印泥印下钥匙模子,再由秋晴拿出皇宫找锁匠重新配了一副。
整件事,不过一天处理的妥妥当当。
酉时,入夜。
甘泉宫。
一身宫女打扮的温若萱看着坐在桌边身着繁复华服的秋晴,惊叹不已,铜镜都照不出一模一样的自己!
“秋晴,你起来走两步我看看!”
第一千零六十四章 女人不能说自己不行
桌边,秋晴哭丧着脸,声音都在颤。
“娘娘,奴婢不行……你们得快些回来。”
温若萱摇头,一脸正经,“女人,不能说自己不行。”
一旁,花拂柳小心提醒,“娘娘,时候不早了。”
温若萱这才想起正事,于是把秋晴拉到床边,拍拍她手,“娘娘只管睡,明早睁开眼睛奴婢一定在!”
秋晴欲哭无泪,“奴婢一定坐等天明。”
离开甘泉宫,温若萱与花拂柳顶着他宫宫女模样朝如意宫摸了过去。
对于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温若萱给出的建设性意见是,鉴于他们顶着皇后寝宫里两个三等宫女的容貌在招摇,所以不必太担心会被发现,但被发现之后一定要逃走!
死都不能被人抓到,这样至少可以把罪名诬陷到朝凤宫那边。
当然,不被发现是最好的。
花拂柳虽然没有反驳,但他自信有他在,绝对不会叫别人发现。
事实如此。
月黑风高,二人顶风作案。
只见甬道上温若萱猫着身子,踮起脚,两只手朝前摸,一步一步往前走,动作之诙谐如同一只刚刚出洞觅食的小老鼠。
花拂柳跟在她背后,看着她那副样子哭笑不得,但在温若萱回眸一刻,他便与她一般,猫起身子踮起脚,“娘娘放心,后面没人。”
温若萱很满意花拂柳的警惕性,继续往前走。
也就半盏茶的功夫,二人弯弯绕绕,终于避开所有夜巡侍卫来到如意宫前,花拂柳拿出早就配好的钥匙,单手托起铁锁,缓缓打开,之后拽下铁锁打开门,叫温若萱先进去。
待其入内,他又将锁头套回早就被风雨腐蚀的破败不堪的木门上锁好,收起钥匙,飞身一纵,跃墙落在温若萱面前。
风轻云动,温若萱呆若木鸡。
“你会轻功?”温若萱缓好一会儿才开口,眼睛里充满执意。
花拂柳点头,“还非常好。”
某位皇贵妃的眼睛霎时充血,恨不得咬花拂柳一口,“那还费个牛劲配钥匙做什么!”
花拂柳弱弱低下头,“奴婢怕娘娘不让我抱。”
“都是女的我怕你抱我?”温若萱还想再往下说时恍然想到当日掉进池塘里的画面。
罢了!
“走!”
眼见温若萱想要走去前头,花拂柳拉住她,“前面杂草太多,恐防有蛇,奴婢在前头。”
温若萱嗤之以鼻,“本宫怕蛇?”
“或许还有机关暗器。”花拂柳小声提醒道。
温若萱立时停下脚步,面无表情侧身把花拂柳让到前面。
她不怕蛇,她怕死。
倒也不是怕死,死在这种地方显然不值得。
于是花拂柳走在前面,温若萱紧随其后。
一路杂草比人还高,好在没有预想之中的暗器,二人行到殿门,殿门没有上锁,温若萱正要抬手去推瞬间被花拂柳握住手腕。
“干什么?!”温若萱因为想到当日池塘里被花拂柳轻薄的事,下意识惊叫。
嘘-
花拂柳松手瞬间指向门槛位置。
温若萱顺着指向看过去,倒抽口凉气,只见贴在门槛位置的地方有一根细小铁钩,铁钩固定在门槛上,另一端朝里延伸。
“这是什么?”
“暗器。”
花拂柳好歹也是大周三大名捕之一,除了易容术,自然还有别的本事。
温若萱后怕之余消除对花拂柳的顾虑,心中莫名惭愧,“怎么办?”
“娘娘在这里等。”花拂柳音落之际,眼色转厉,倏然纵身翻上屋顶。
门口只剩温若萱,她说不上害怕,可看着满目杂草在月光映照下闪着惨淡白光,风一过,摇摇晃晃,她这心里就开始打鼓,鸡皮疙瘩也跟着跳出来看热闹。
屋顶传来细微声响,温若萱噎了下喉咙,“文杏?”
许是声音太小,上面没有动静。
阴森气氛一旦渲染起来就很难消除,温若萱越看眼前一人多高的杂草来回晃动,越是胆寒,于是她捏着嗓子又唤一声,“文杏?”
无人回应。
温若萱如坠冰窖,顿时有种被人抛弃的错觉。
这不是她第一次有这种感觉,许多年前,她被一个从画里走出来的少年抛弃过一次,亲也亲了,抱也抱了,谈婚论嫁时那少年凭空蒸发,消失不见。
爱也爱了,这许多年过去连恨都变得模糊不清。
如今这种感觉侵袭全身,她咬着唇,眼神发狠。
去他妈的狗屁爱情!
她温若萱这辈子不用靠谁也能活的风声水起!
一股鸡血顶上脑门儿,温若萱正要转身想从窗户跳进去的时候身后传来吱呦声响,她猛然回头,门启。
花拂柳把头探出来,“娘娘,快进来。”
看到花拂柳一刻,那些被温若萱压制到心底的委屈一瞬间冲涌心头,眼泪险些掉下来。
好在夜黑,花拂柳没看到温若萱发红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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