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晓云
温宛四下瞧瞧,“苏公子还有别的事吗?如果没有的话,本县主就先告辞。”
苏玄璟神色微怔时,紫玉提着包裹走出来。
眼见温宛转身,苏玄璟快一步行到她身边,“苏某有事,来时马车坏了,在这里候着便是希望县主能载我一程。”
温宛止步,惊讶中透着质疑,“马车哪里坏了?”
“轱辘掉了。”
苏玄璟没说谎,昨夜一路狂奔,来时马车轱辘上面的轴扣丢了两个。
温宛迟疑之际,苏玄璟显出几分落寞,“县主的心思苏某真是猜不透,之前为救七时我们还一起努力过,现在七时无罪,县主便觉得苏某无甚用处,连载一程都要想这么久?可见苏某为人当真失败……”
苏玄璟以退为进,转身离开。
为人失败的怎么会是你啊苏玄璟,是我。
那个蠢到可以用两头猪形容智商的人,是我啊苏玄璟!
卸磨杀驴的那一个,才是你。
温宛没有叫住苏玄璟,甚至还缓了几步。
以退为进的法子是苏玄璟对付女人最拿手的招数,她上辈子领教的多了。
“大姑娘,您真想叫苏公子走着回去?”银蝶小心翼翼凑过来,似拿主意一般,“奴婢觉得这是个好机会。”
温宛侧眸过去,面色沉冷,银蝶见状下意识后退几步。
她不在温宛身边伺候多时,大抵不知道她家姑娘现在,已经不喜欢苏玄璟了。
有风起,松涛阵阵。
温宛迎着风,看着眼前一片翠绿葱茏,压抑的心境一瞬间舒展。
这一世的空气,仿佛都新鲜了。
松居外,当温宛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站在车前时,心底冷嗤。
她就知道是这样。
以退为进不过是苏玄璟的招数而已,招数不好使就换,难不成放弃?
不是她说话刻薄,苏玄璟想要弄死谁,即便那人死了他都得想办法把那人折腾活再弄死。
阎王都抢不过他!
“温县主居然没叫住苏某?”苏玄璟有些委屈站在车边,勉强挤出笑脸。
温宛瞪大眼睛,“本县主叫了呀,是苏公子走的太快。”
“是么。”苏玄璟脸上笑容越发深了几分,“县主请。”
“银蝶,紫玉,你们也上来。”温宛不想与苏玄璟坐在一起,叫两个丫鬟先上来方便调整座位。
这会儿温宛走进车厢,坐在靠沉香木背板的主位,银蝶与紫玉分别坐在左右位置。
车外,苏玄璟正要抬步登上马车时,一股强劲力道推搡,他猛朝车头趔趄,险些摔倒。
未及他站稳,一抹锦蓝色身影已然钻进车厢。
苏玄璟皱眉,眼中生出愠意。
车厢里,温宛没等来苏玄璟,倒是把萧臣给等进来了。
落差之大使得温宛眼睛瞪的又大又圆,“魏王?”
萧臣没理温宛,直接停在银蝶面前,冷眼扫过时银蝶没坚持住,特别自觉朝旁边靠了靠。
萧臣也不含糊,直接坐到银蝶刚刚坐的位置,背脊挺直,双手搭于膝间,一言不发。
活脱脱护国寺里供奉的武神,连表情都很像。
苏玄璟随后而入,见车厢座次便有心机般停在紫玉身前。
紫玉与银蝶不同,她家姑娘叫她坐哪儿,她就坐哪儿,玉皇大帝站在她面前她都不会给让一让。
片刻尴尬,苏玄璟只得退而求其次坐到紫玉下位,与银蝶临面。
“大姑娘,坐稳些!”
外面传来徐福的声音,温宛坐的很稳,心跳很快。
原本依着她的计划,车厢里只有紫玉跟银蝶,她摆出些姿态给银蝶,压一压车厢里的气氛好叫银蝶悬着一颗心。
这会儿她要摆姿态给谁看?
“你在给本王摆脸色?”
温宛正思考时萧臣的声音从头顶飘下来,她抬起头,明显感觉到萧臣眼神很淡,于是伸手将自己脸颊朝上推了推,“魏王可能是对我的脸色有什么误解。”
看到那张脸,萧臣一瞬间想到温宛昨晚模样,声音缓了缓,“本王马车坏了,送我回军营。”
又一个马车坏的?
温宛没多问,直接点头,“徐福,先去军营……”
“为何先去军营?”萧臣淡淡瞧向温宛,神色看不出任何情绪,“自天慈庵下山是不是先路过皇城正东门?”
“是啊。”温宛走了好几回,她知道。
见萧臣把话停在这里,又见萧臣看向苏玄璟,温宛恍然,“苏公子,本县主先送你到皇城正东门,剩下的路……”
“自东门到花间楼只须走半柱香时间,苏公子走走路,顺便让脑子清醒些。”
苏玄璟听出萧臣言外之意,儒雅浅笑,“苏某可与县主一起送魏王回军营。”
“羽林营重地,苏公子不便过去。”萧臣说的理直气壮。
苏玄璟内心里十分不屑萧臣,想以魏王之尊压他一头,也要看自己那个王值多少斤两。
这般鲁莽逞强的得罪他,虚张声势,只会让人觉得可怜。
“苏某不会入羽林营。”
“那也不便。”
温宛呆呆望着针锋相对的两个人,眼见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直接从袖兜里掏出二两银子走过去塞到毫无防备的苏玄璟手里。
“自东门到花间楼的车钱,苏公子到皇城便下了罢……”
第一百一十一章 本王不想回军营
待温宛坐回来,苏玄璟将本该说出口的话咽回去,气度温和,不再作声。
萧臣看到了。
哪怕背对温宛,他依旧能从苏玄璟的眼神判断出他们刚刚说了悄悄话。
车厢里一时寂静,温宛坐回来时朝萧臣一笑。
萧臣却没有因为达到目的而心满意足,脸色甚至更冷。
温宛郁卒。
马车距离皇城还有一段路,车厢里的气氛突然诡异起来,连紫玉都觉得坐的不太舒服,更遑论温宛。
她明显能感觉到有两束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抬头还是不抬头?
百般纠结之后温宛抬起头,视线之内苏玄璟正朝她微笑,她再看萧臣时那道凌厉目光立时将她的视线弹回来,整个身子缩了缩。
瞎了算了!
马车一路颠簸,终至皇城东门。
苏玄璟起身欲下车前,刻意朝温宛拱手,眼中笑意不减,“多谢县主一路相送,改日苏某做东,答谢县主。”
“不客气。”那道凌厉目光一直在,温宛草草敷衍了苏玄璟。
直到苏玄璟走下马车,薄锦车帘落下之后她才狠狠舒了一口气。
“徐福,去军营!”
“不必。”萧臣淡漠开口,“本王忽然想到有急事要回魏王府,入城。”
温宛以为自己听错了,“魏王之前不是说要去军营吗?”
面对温宛质疑,萧臣目光平稳没有半分游移,“本王现在想回魏王府,县主若不愿相送,本王现在就可以下车,一步一步走回去。”
“我愿意。”
不敢不愿意。
温宛十分肯定之后朝外面喊了一嗓子,“入城,魏王有急事,速度快些。”
马车复起片刻,行至苏玄璟身侧时萧臣十分刻意用手指捏起侧帘。
四目相视,马车朝前驶去。
苏玄璟脚步越来越慢,越来越慢,最后停下来。
车已远去,唯留一蓬尘烟……
御南侯府,归燕阁。
温弦派冬香出去等消息,心中多半思量苏玄璟昨日必是办了温宛。
信跟解药是她拆人送到花间楼的。
在毁清白这件事上,温弦与渊荷可以说不谋而合。
当下时局,温宛的婚事的确是隐患。
那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不管嫁给谁,都会成为未来夺嫡之争的最大变数。
但与渊荷不同,温宛的清白若毁,得毁在苏玄璟手里。
如此可谓一箭双雕。
温宛没了清白,苏玄璟没了清誉。
以御南侯府老侯爷跟宫里那位的性子,事情但凡传出来,他们扒了苏玄璟的皮!
当然,若有温宛相护,苏玄璟的境遇则是另一番光景。
梳妆台前,温弦静默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抬手缓缓自发髻间摘下凤鸾簪。
那簪子很美,簪身为铜镀金点翠,镂空累丝,簪头是一只栩栩如生的彩凤,上嵌宝石碧玺,凤尾以翡翠薄片雕成,华贵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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