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西梨贝贝
玉荷为了活下来,已经不要了脸面。她可以死,但她的孩子不能没有母亲…
裴玄之还未做出回应,那黑衣人倒是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再一次恶狠狠开口:“不想她死,就乖乖听话!”
剑身割破白纱,露出女子纤细的颈。冰凉的剑身,让玉荷的眼泪又一次落下。
“自己拿剑,捅自己一刀!”
“快点,不然我就杀了她!”她看着裴玄之,用眼神求他。
裴玄之太强了,就算将剑扔掉,他们也还是打不过他。所以只能让他自断双臂!
这样的要求,他怎么可能同意。玉荷快绝望了,她恨这群黑衣人,她也恨裴玄之。更恨自己今天晚上为什么要出来?
裴玄之是喜欢她,但那样的喜欢怎么可能比得过自己的命重要。她会被放弃,会被抛弃。
就像裴家那群族人抛弃她和小虎一样,毕竟人都是自私的。
可也是这一瞬间,风穿过长巷,男人说了一声好。随后那把长剑就被他刺进了自己肩骨,一瞬间血流了出来,他抽出长剑忍着疼痛:“我做了,可以放了她吗?”
但也是这时候,另一边的人突然偷袭。男人左腿被砍,胸口的血,以及腿上的血瞬间染红他的白衣
极大的痛苦让他身形不稳,差一点跪下,好在长剑给了他支撑点。
原本意气风发的人,瞬间崩塌。玉荷有些被这慕惊到了,她没曾想到裴玄之真的会为了她自残。
他似乎比他说的喜欢,更加喜欢她。这样的认知,还未等她消化。
他身后的男人,便迫不及待的将她推开。不,他将她推到裴玄之跟前,而他躲在她身后,他想让她挡剑做肉盾。
也认为有她的存在裴玄之的不敢伤害他。他的设想是对的,在看到玉荷的那一瞬裴玄之的剑都有些歪了。
他根本不敢动手,他怕伤害到他的嫂嫂。只敢张开手去接被对方推来的人,而这样的行为也让那个挟持玉荷的黑衣人,抓到漏洞。
又是一剑,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从他的胸膛穿过。男人额角都是汗,是疼的汗,也是天上落下的雪融化成了水。
他抽出那把剑,揽着玉荷的腰压着她的身体和他一起躲过一剑。随后男人将她护在怀里,转身又是拼搏一击将那个一直威胁他的男人杀-死。
这一次他在也不敢把玉荷一人留在原地,而将她永远护在身后。
他的身体已到极限,可不杀死那样人,他的嫂嫂就没办法安全。撑着破败的身体,一下又一下,终于那两人倒下。
紧接着倒下的,就是他。
男人身上有太多伤口,无一处好皮肉。他身上的白衣,也被鲜血染红。
在他倒下的那一瞬间,没人搀扶的玉荷也跟着跌坐在地。他看着那一地的尸体,以及奄奄一息的裴玄之。
眼泪是怎么也止不住。
这里就如同人间炼狱,大片的血,横七竖八的尸体。玉荷根本就忍不住不哭,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妇人,见到这样的场景怎么可能不怕?
可她不敢大声哭,因她怕这样的声音会引来在别处的杀手。
惊慌失措下,她只能爬向唯一会保护她的人身边。男人握着剑,没让自己躺在地上,看到哭哭啼啼的玉荷向他这边爬来时。
忍着疼痛伸手将她捞进自己的怀里:“没事了,嫂……事了。”
他的声音很弱,又弱又轻,但他的怀抱却很暖,也很有安全感。给了此刻玉荷最想要的一切。
她被他抱在怀里,身体忍不住瑟缩,忍不住发抖。
察觉到她的害怕,裴玄之抱得更紧也强撑着身体安慰道:“一切都好了,都好了。”
“嫂嫂刚刚的话还做数吧。”
“你说,只要明德救了你,你就要和我好。”他解下她的围帽将脸埋进她的颈间,闻着她身上的香。
想起她先前的话,便忍不住询问。
但此刻玉荷想的却是,如果现在裴玄之死了的话,那算不算意……或者说,可以嫁祸给那群黑衣人身上。
第60章
她趴在他怀里, 哭的哽咽。眼睛却看向他暴露在外的侧颈,他虽然习武,但并没有多黑。
反而有些白皙,脖颈也修长。他生的很好, 不比一般女子差。那侧颈好像在告诉玉荷, 只要从那里扎下去, 裴玄之就必死无疑。
他此刻很虚弱, 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只要他死了,小虎作为裴府唯一的嫡系,那位子就只能是他的。
玉荷知道他刚刚救了她, 但那又怎么样?如果不是他要带她出来,她也不会遇到这种事情,更不会让他自己受那么重的伤。
所以一切的错都在他, 和她没有任何关系。他就该死,如果不是他连累了她,她也不会弄脏衣裙, 就趁现在, 趁他最虚弱的时候拔下头上的金钗,狠狠扎进他侧颈里……
她的眼泪还在流, 就像是习惯, 明明已经不害怕了, 但还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感受着怀里的湿意,裴玄之有些无奈, 他拍着她的背轻哄:“无事了, 嫂嫂, 无人能在伤害你。”
明明自己才是那个需要安抚救治的人,却在这刻安抚起了她这个无事人。玉荷身上有很多血, 但那些血都是从别人身上染来,她除了扭到了脚,没有受到任何伤,更别说破皮出血。
但这对一个女子来说还是太过恐怖,裴玄之知道他的嫂嫂只是一个普通女子。别说杀-人,可能连杀鸡都没见过。
这样的事情足以留下一生阴影,裴玄之自然要好好安抚:“今天这事情,各位明德没有处理好。”
“别哭了,嫂嫂别哭了。”
这一声声哭腔,将裴玄之的心都快哭化。这时代的男子都有些大男子主义,裴玄之也一样,他想成为嫂嫂的依靠。
自然在这一刻,是受用的。
那种玉荷只能依靠他,只信任他,与以往的冷待完全同,让他觉得此刻的嫂嫂是喜欢他的。
就算不喜欢,也差不多了。
他又抱紧了怀里的女人,满足的闻着她身上的馨香。幻想着以后两人恩爱的模样,虽然他的嫂嫂还没有回应他说要和他好的话。
但裴玄之知道,她会同意。
她的嫂嫂以后会是他最爱的妻子,因为失血过多,男人的视线越来越模糊。脸色也越来越苍白,可他还是强撑着身体没让自己倒下,因为一旦倒下,他这柔弱的嫂嫂可怎么办。
他唇角微勾带着一丝轻笑,哄着怀里的人,让她别哭了,快起来,他们要回家了,不然他快撑不住了。
可就在他话刚出口那一瞬,颈侧传来一阵刺骨的疼痛。他的侧颈被什么东西扎了进去,裴玄之在那一瞬间意识到什么?
但他是不敢相信的,他不敢相信那是他最爱的嫂嫂做的。可不是她又会是谁,这里只有他们两人,裴玄之在那一瞬间不是自救也不是推开姜氏玉荷,而是愣了一瞬。
他像是不能接受一样,看着她。看着她哭的泪眼婆娑,却心狠手辣的将金钗扎进他脖子里。
看她可怜兮兮,却恩将仇报。
裴玄之不明白,他到底做错了什么?嫂嫂要这样对他,他明明那么喜欢她,对她也好,可他的嫂嫂还是对他想的下了死手。
裴玄之眼中都是震惊,与不敢相信。
因力气不大,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玉荷除了将金钗插入他的皮肉内,并没有一击毙命。
玉荷颤抖的手想要拔下金钗继续,但裴玄之的手已经握上了那根钗子,他黝黑深邃的眸子死死的看着她。
玉荷心慌了,她怕被报复。
这事情已经做了,那便要做到底,回不了头了,对方的眼睛让她知道,裴玄之恨透了她。
如果今天他不死,以后死的就是她们母子。而她们也不会有安稳日子。要杀了他,一定要杀了他。
她慌不则乱的推开男人,想要往外爬。但是没有任何意义,她应该上去补刀,反正他受了重伤,动不了。
不管能不能动,都要杀了他。
姜氏玉荷有些疯了,或许她一直都是疯的。她没有去拿离她远一点的刀剑,而是搬起自己脚边那块汤碗大小的石头,向他的头砸去。
因为脖间的金钗拨出很有可能止不住血,裴玄之不能动,他只能一手握住它,一手去拿剑想拿剑挡,但却被玉荷眼疾手快丢开。
裴玄之身上没有一块好肉,也没有一处没有伤口。颈间的血很快就快染红了他的手,从他的指缝流出。
玉荷搬起的石头也在这一瞬间落下,这一次她用了十乘十的力道,她没有看是什么地方,她只往下砸。
砸的他头破血流,砸的他面容破开。
裴玄之意识到他的嫂嫂是要治他于死地,……疼,眼角流出血水。
裴玄之发现自己的右眼看不见了,甚至逐渐失去自觉。他不能死,他也不能死,她这个毒妇,毒妇!
玉荷很急,因为她听到绿儿以及高查的声音,他们快找来了。
怎么还没有死,她看着地上血肉模糊的人。这张脸和他身上的金钗,没办法和高查解释。
她也不能让他们看到他,就在她焦头烂额时,玉荷突然看到他身后湍急的河流,把他推下去,也只有把她推下去才会彻底掩埋这一切。
她想拔下那金钗,但那东西被裴玄之握在手里根本就弄不下来。然后没办法,只能放弃。
裴玄之受了这么重的伤,只要没人医救就绝对活不了。如果再把受了重伤的他推下冰冷的河,那他一定会死。
因为此刻的他,不仅没有反抗的能力。更没有游泳的力气,他身上这些伤口,一遇到水便会血流不止,他会很快沉入水地,也或许会随着这条活河流出城外,最后死在外面。
想明白后,玉荷便不再犹豫。因为她也没有时间犹豫了,那些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知道再不做就来不及了。
好在她们本身就在河边,玉荷微微用力,男人便落入河水。随后便在玉荷眼前消失的无影无踪……
天上的大雪,下得没有个尽头。
一片又一片雪花,落在她抬起望月的眉间。玉荷并没有解决一大隐患的欣喜,她很平静,也清楚的知道自己手上沾染了什么罪恶。
可不这么做,她与丈夫的儿子就要一辈子被人胁迫。她并没有做错什么,她只是用自己的办法抢回了属于自己的东西。
那是她丈夫留给她们母子安身立命的东西,那是她丈夫留给她唯一的念想。
是裴玄之抢了过去,是他们一群人欺负她们孤儿寡母。而裴玄之甚至还……样对她。
他不仅抢了她们母子的东西,他还想让她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他是公主之子,他可以肆无忌惮,可她一个女子不行,还是在夫死的丧期中。
她本来就没什么好名声,在京中备受人嫌弃,又无娘家人依靠,是他把她们母子逼到死路,是他的错!
她没有错!她姜氏玉荷没有错!
他不顾她的意愿,闹的家中无人不知。他也不知道那群人是怎么看她的,他们说她表面上是侯府夫人,背地里却是暗娼。
老夫人刚去世,前任侯爷去世不到一年。她就耐不住寂寞找野汉子,这找的人还是前头那位的死对头。
玉荷很想和他们解释,自己不是这样的人,但她不能说,也没办法说。因他们说的是真的,裴玄之就是对她起了那种心思。
唯一的区别,就是她才是那个被强迫的人。她并不愿意,她也不爱他。
她只是想他去死。
可这样的解释不会有用的,他们只会说,得了便宜还卖乖。有多少人想和侯爷有一点关系,却没有门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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