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渣被逼考科举 第65章

作者:映在月光里 标签: 种田文 科举 基建 穿越重生

  程子安老神在在道:“阿爹无需担心,我们是小门小户之家,拿不出厚礼正常,拿出来了倒是奇怪了。”

  程箴琢磨了下,道理是这个道理,还是不放心问道:“那你准备带些什么,进京之后,我与你阿娘,算着去给你准备。”

  程子安笑嘻嘻道:“厚着脸皮上门,就是摆明了要去打秋风,我还准备带赏赐回来呢,一个大钱都不用出!”

  程箴瞠目结舌盯着他,闻山长哈哈大笑,一幅你看你看,被你儿子的厚脸皮惊到了吧的模样。

  程家那点钱,拿到京城买到的厚礼,贵人也看不上。

  况且送礼是个无底洞,程子安有那多余钱,还不如直接散给穷人。

  程子安早有打算,永安侯府,是个好开端啊!

  作者有话说:

第63章 63 六十三章

  ◎无◎

  一行人顺顺利利进了京城, 四斤领着他们去了赁好的宅子。

  宅子在贡院附近,周围住着一些小官吏,文房四宝书铺林立, 空气中都飘着诗书之气, 安静又舒适。

  前后两进的宅子,收拾得干干净净, 京城天气寒冷, 炕已经早早烧好, 熏笼里添了香,进屋就暖气扑鼻。

  闻山长与林老夫人回了闻家宅子,程子安与孙仕明住前院,程箴与崔素娘住在后院。

  安排收拾妥当住下来之后,程子安先好好睡了一觉, 翌日起床便写了拜帖,准备前去永安侯府。

  崔素娘不习惯京城的气候,早起时觉着外面太冷,便不愿出门, 在暖炕上坐着。

  程箴陪着她,听到程子安要出门, 崔素娘觑着他的神色, 见他精神奕奕,关心叮咛道:“出去的时候小心些,多穿一点, 别着了凉。”

  程子安掀起衣衫让崔素娘检查, 程箴笑骂了句, 问道:“你真打算要去永安侯府打秋风?可别被赶了出来。”

  永安侯府如今老永安侯仍在, 他去世之后, 侯府已到五代,就得将等袭爵。

  永安侯府富贵是富贵,儿孙大多在朝廷做着些闲差,施三爷算是最有出息,今年升到了户部侍郎。

  施三爷之后,程子安也清楚。不过,端从永安侯府的做派来看,至少他们看重程子安这个举人新贵。

  只要看中,他就不会被赶出来。

  程子安简单说了几句,让崔素娘好生歇息,“阿爹阿娘,你们自行用饭,无需等我。”

  老张问好了路,驾着骡车,前往永安侯府而去。

  京城的官员多坐轿子与马车出行,骡车多是小门小户,大车行的租赁,拉货所用。

  永安侯府离皇城近,周围皆住着大周开国时的勋贵。从贡院过去,约莫要大半个时辰的车程。

  在侯府周围,平时见到的骡车,大多都是送货。平民百姓无事极少前往,免得冲撞了贵人,遭到斥责驱赶。

  老张照着程子安的吩咐,将骡车赶到了永安侯府的大门前。

  侯府的门房躲在屋子内取暖,听到外面的动静探头出来一看,见老张正缓缓停下骡车。

  门房一时还以为看错了,待回过神,倒也没乱赶人,而是微微不耐烦地道:“找下人仆妇的,往后面去走偏门。”

  外面寒冷,门房终于忍不住,不悦抱怨了句:“恁地不懂规矩。”

  程子安也不恼,待车停稳之后,从骡车上跳下来,上前递上拜帖,顺道将约莫半钱碎银,一并放了进去。

  “在下乃是明州来的新科举子程子安,有劳施三爷遣了施管事前来洵水迎接,特地上门来递拜帖,待施三爷有空,再亲自向其道谢。”

  门房手上拿着拜帖,仔细打量着程子安。

  少年俊朗,举手投足之间,一身读书人的斯文气,又是新科举子。

  施德前去洵水办差的事情,门房倒不清楚。不过听完程子安的话,捏着手上的碎银,态度一下就变了。

  门房忙躬身见礼,客气恭敬地道:“原来是程举人,三爷去了户部当差,程举人放心,待三爷回来,帖子定会即刻递到他面前。”

  夹在一堆拜帖中递上去,与递到施三爷面前,差别不大。

  但对门房来说,就已经足够表明,他这个来自明州,坐骡车来的乡下举人,骡车再停在永安侯府门前,不会被赶走。

  程子安拱手道谢,转身上了骡车,道:“走,去京城最繁华的朱雀大街。”

  朱雀大街位于皇城中轴线上,周围商铺鳞次栉比,三层高的酒楼,门前搭着高高的彩棚。进去的客人,非富即贵。

  彩棚后的女伎们花枝招展,见到客人来,软语娇俏扭着身子贴了上前。

  也有穿着简朴的客人,但伙计连腰都快弯断,比起迎接先前的锦衫豪客还要恭敬客气。

  女伎们也变得矜持了起来,只盈盈起身见礼,并不私缠。

  程子安买了一包炒银杏,边走边吃看得津津有味,感慨不已。

  这就是富与贵之间的区别。贵不一定不好美色,而是须得在门口揽客的女伎,贵人看不上。

  各家花楼的行首,教坊司出名的官伎,会被他们召唤,上门伺候。

  果然,没多时,程子安便看到了一架华丽的马车,停在了门前。

  伙计赶紧上前,亲自打开车门,伸手手臂虚浮,却被先下车的娇俏小娘子一把推开了,自己立在那里,伺候车里的人下车。

  伙计也不恼,脸上堆着满得不能再满的笑,将从马车下来,穿着雪白狐裘风帽,只露出一丝艳色的美娇娘,迎了进去。

  程子安笑了笑,悠闲地晃到了天香楼隔壁的银楼祥福楼。

  银楼不比天香楼热闹,门前照样搭着彩楼,门前迎客的伙计面无表情立着,看上去很是傲慢。

  程子安走过去,伙计拿眼角将他从上斜到下,最后只不咸不淡招呼道:“客人若要买些银丁香耳坠,进去一楼柜台挑选。”

  银丁香耳坠最便宜,眼屎大小的银子,做成丁香花的形状,出口大气就能吹走。

  程子安也不计较,他穿着半旧的棉夹衫,外面披着细布大氅。

  无名小卒,加上衣着打扮,辛辛苦苦攒了一些银子,也只买得起银丁香耳坠。

  到了柜台前,站在柜台后的伙计热情些,问道:“客官可要买什么头面,银丁香耳坠,还是银手镯?不是在下吹嘘,祥福楼的头面,就是银丁香,在全大周你都寻不出来这般精巧的样式。”

  又是银丁香耳坠。

  程子安止不住笑,问了价钱。

  伙计从柜子里拿出耳坠摆在柜台上,道:“五两银子一对。”

  程子安将炒银杏放进荷包里,擦干净手,拿起耳坠在手中垫了垫。

  满打满算,一对银丁香耳坠加起来,没有半钱银子重。

  耳坠做工是精巧上乘,螺丝壳里做道场,鼻屎大的银子上,花瓣纹理都清晰可见。

  匠人地位低,工匠的手艺不值几个钱,值钱的是祥福楼这块招牌,尤其是能开在朱雀大街上的招牌。

  五两银子,可以买一个下人了。

  程子安将耳坠还回去,从容地道:“太贵了,我买不起。”

  伙计那点热情,跟变戏法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再也没多话,转过身不搭理程子安了。

  程子安也不在意,转身往楼上走去。

  伙计见了,忙扬声道:“哎,楼上的更贵,你若买不起,就别去乱逛,当心冲撞到了贵人。”

  穷人不要讲面子,面子不值几个钱。

  当然要有尊严与底线,但程子安向来放得很低,主要是看为了什么。

  程子安好脾气问道:“看都不允许看吗?”

  伙计一下迟疑起来,祥福楼倒是没这个规矩,不过,明知道自己买不起,还去看甚看?

  程子安好脾气道:“我就是去见见世面,看看京城的繁华富贵。”

  楼上恰好下来一群人,听到程子安的话,有人噗呲笑出了声,其中一个男子道:“还真是有趣。施二,你们祥福楼竟是这般待客的?”

  被称作施二的男子懊恼地道:“明九,你休得胡说,先前我输给了你,那是我大意了,你别借机再明嘲暗讽啊!”

  伙计见到几人,缩着脖躲到一边,连大气都不敢出。

  程子安顺眼看去,两个约莫二十出头的男子,被称作明九的,穿着黑色灰鼠里大氅。一旁的施二,穿着大红的缂丝狐狸里大氅。

  明与施,祥福楼。

  永安侯府得了安老侯夫人的嫁妆,从只剩贵中,添了富。

  能与施二有说有笑,姓明的郎君,应当就是明相的孙子了。

  施二蹬蹬蹬下了楼梯,来到程子安面前,将他上下看了看,道:“祥福楼里的珠宝贵得很,你买不起。不过,你只是去长长见识,随便上去就是。”

  说话不客气又直接,程子安笑着拱手道谢,“我真是买不起,只是从明州府来京城考春闱,想来开开眼。”

  施二愣了下,立刻来了兴致,道:“原来是明州府而来,我姨婆嫁进了明州府辛氏,你既然来自明州,应当听过辛氏吧?”

  程子安笑道:“我当然听过,在府学时,我与辛寄年辛小郎是同窗,一直交好。这次来京城应考,还有幸得了施三爷差施德前来迎接。”

  施二愣了下,哎哟一声,道:“原来是三叔的贵客,我听太婆提过,三叔也念叨了几次。你可是姓程名子安,这次明州府的解元?”

  程子安道:“正是在下。阁下是?”

  明九见他们交谈了起来,下楼来站在一旁听着,这时好奇地问道:“你们认识?”

  施二道:“这是我在明州府姨婆的同乡,明州解元程子安。”

  明九听到程子安是明州府的解元,倒没多大惊讶,打量了他几眼,道:“竟然这般年轻,真是难得。”

  施二介绍道:“这是明相的孙子明九爷。”

  程子安拱手见礼,明九抬了抬手,还了半礼。

  施二道:“我与明九要去天香楼用饭,程举人要是不嫌弃,不若一道同去吧?算我运气好,赶在三叔面前,给你接风洗尘。”

  程子安爽快地道:“承蒙不弃,那我就舔着脸,一起同去了。”

  明九颇为意外看了眼程子安,不过他没多说什么,出了祥福楼,朝天香楼走去。

  程子安跨出祥福楼时,见到跟在他们身后管事模样的男子,走到柜台伙计面前,脸色阴沉说着什么。

  伙计白着脸,几乎都快哭了,不断拱手讨饶。

  程子安从施二开始的态度来看,嫌贫爱富,以貌取人的事情在银楼并不鲜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