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装系统让我成为仙女 第68章

作者:碎江雪 标签: 幻想空间 豪门世家 穿越重生

  李钰没有回答她的话。

  他只是用一种无法形容的目光望了她半晌,才叹了口气道:“五妹妹,多日不见,你?还是这么美。”

  语气中似乎蕴含着些许让人毛骨悚然?的暧昧缱绻。

  这显然?不是一位兄长对妹妹说话时该有的语气。

  因为知晓前世的缘故,夏桃觉得李钰此人非常倒胃口,从道观回宫后?也没有花心思攻略过他,只是保持着不咸不淡还算过得去的关系。

  可不知为何,她不费心攻略,李钰对她的好感度却?仍旧稳步攀升,两年时光过去,早已攀升至峰值。

  就如同李璟李珩一般,作为唯三成年的三位皇子之?一,过去的两年间李钰对娶妻之?事也是推三阻四。

  大概是觉得几?个逆子这样下去实在是太不像话,不久前,皇帝首先拿李钰开刀,敲定了他和礼部尚书?赵家嫡小姐的婚事。

  听说四皇子对这场婚事似乎多有不满,但圣旨已下,此事不再有商榷的余地?。

  婚事将近,他不在庄王府中准备自?己的婚姻大事,却?诓骗她到这里来又是什么意思?

  韶宁公主冷眼看?着他,声音如清泉击石,透着股凉意:“四哥,听闻六妹妹有事找我,特意让侍女请我相约此处……六妹妹人呢?”

  四皇子微笑?了一下:“桃桃,此处只有你?我二人,哪来的什么‘六妹’?”

  “四哥此言何意?”

  “我什么意思,五妹妹难道不清楚吗?”

  语音落地?,站在她面前的四皇子似乎伸手就要去触碰她的长发?。

  却?被韶宁公主扬手拍落,她冷冷地?望着他,语气漠然?:“四哥,你?喝醉了。”

  可空气中分明没有一丝酒气。

  四皇子被她拍开的手在空气中停顿了片刻,气氛似乎有些凝滞。

  总是这样,一直都是这样。

  李珩、李璟、萧淮之?……甚至是崔家那个身份低微的贱种——谁都能?得到她的青睐,纵有娇蛮任性之?时,也是撒娇耍赖居多,唯独对他,总是冷漠以待,似乎连多看?一眼都嫌烦。

  为什么?

  他有什么比不过那群贱人?

  他眉宇间闪过一丝阴鸷,但终究还是对眼前少?女的喜爱占据了上风。

  李钰深吸了口气,放下手,笑?道:“五妹妹,你?可知醉酒之?人与清醒之?人有何区别?区别就在于,醉酒之?人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所作所为往往仅凭本能?,而清醒之?人,却?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见少?女别过脸不言不语,他叹息着笑?了一声:“桃桃,你?为何总是望着别处?你?就不能?……回头看?看?我吗?”

  这句话中的意思实在太过明显,明显到让人无法继续装傻充愣。

  韶宁公主忍无可忍,蹙眉直视他道:“四哥,我们是兄妹,这是你?做为兄长应该对我说的话吗?!”

  “兄妹?什么兄妹?”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李钰嗤笑?一声,“你?我二人异父异母,既无宗族血缘之?亲,又无青梅竹马之?谊——这是全?天下都知道的事实,又算哪门子的兄妹?”

  “是不是兄妹难道是由你?我说了算的吗?”韶宁公主反问道,“你?是李氏的皇子,我是李氏的公主,我们的名?字都刻在皇家玉碟之?上,是天下万民都承认的兄妹,将来青史之?上盖棺定论的也只会是‘兄妹’二字!”

  韶宁公主似是不愿再和他多说了,冷淡道:“四哥,今日赏荷宴你?喝多了,一时失言也是在所难免。作为妹妹,我会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什么都没听见。”

  听她这样说,李钰一点也不生气,只觉得眼前的少?女天真到近乎可爱——

  他轻笑?了一声:“五妹妹,事到如今,会不会发?生什么,你?难道以为还是你?说了算的吗?”

  隐含深意。

  听他这样说,再一联想到上锁的厢房……一向娇纵任性无法无天的韶宁公主似乎终于有些害怕了。

  她不欲再和李钰纠缠,转身便提着裙子奔向房门,然?而还未能?靠近木门,便被身后?之?人拦腰抱了起来!

  论力气,娇生惯养的小公主自?然?不是一个成年男子的对手,她挣扎不过,韶宁公主又气又急:“李钰你?敢——!我、我要告诉二哥和三哥!”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韶宁公主提到的另外两名?皇子,瞬间又激起了他心中的戾气,李钰冷笑?:“别跟我提李珩李璟,你?以为我当真怕他们?五妹妹,同样是兄长,你?厌恶我,却?如此信任他们,实在是天真!论起对你?的心思,这两人怕是比我龌龊了百倍不止!”

  说此话时,四皇子自?然?是满心愤懑,可慌乱又害怕的小公主哪里听得进他的话呢?

  正在二人僵持之?际,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巨响,上了锁的厢门被徒然?踹开,李钰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被直接踹出了好几?米远!

  来人脸色阴鸷且冷峻,声音中是压抑不住的森然?怒火:“李钰你?找死!”

  看?见来人,韶宁公主哇得一声哭了出来,连发?髻中的小花掉了都顾不上去捡,直接像小鸟一样扑进了他们的怀里:“二哥哥!三哥哥!”

  来人正是面色冰冷的李珩和李璟。

  *

  今夜的皇宫不太安宁。

  赏荷宴尚未开始,韶宁公主一行人便早早离席,有人说四皇子不知何故受了重伤,似乎是被人打了,离开的时候是被抬着走的。

  晚一步到来的二皇子和三皇子面也未露便突然?离开,众人不知发?生了什么,只听闻二人离去时脸色不太好看?,似乎隐隐有些郁怒的模样。

  ……

  太明宫。

  整座大殿都被笼罩在阴沉的气场中,高坐龙椅的君王面沉如水,而让他脸色如此难看?的罪魁祸首,正跪在大殿之?下。

  四皇子浑身挂彩,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全?然?不见先前嚣张的模样。

  直至此刻,他好像终于从方才魔怔般的状态中清醒了,突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接下来又将要面临什么。或许同样身为皇子的他的确可以不必害怕二皇子和三皇子的怒火,可是君王的怒火呢?

  皇帝望着大殿之?下的儿子,缓缓道:“庄王,你?实在太叫朕失望了。”

  他说着“失望”,可语气却?很平静。

  但就是这样平静的态度,却?让四皇子身体微微一颤,似是恐惧驱使,他下意识地?想要辩解:“父、父皇,儿臣只是一时糊涂……”

  “朕准你?说话了吗?!”

  话音未落,一个茶杯直接砸在了四皇子的额头上,瓷器碎片迸溅,霎时头破血流。

  皇帝霍然?起身,厉声道:“你?往日不学无术走马章台也就罢了,如今竟起了这等歪心思!韶宁视你?为兄长,对你?一向敬重,你?却?把主意打到了她身上!如此蔑伦悖理,你?真是枉为人兄枉为人子!”

  “枉为人兄枉为人子”,就差指着四皇子鼻子骂他不配当皇帝的儿子了,这八个字一出,在场所有人都知道君王怒火之?深,今日此事怕是不能?善了。

  四皇子面色惨白,四皇子的母妃陈昭仪更是连站也站不住了,直直地?跪在了君王面前,一边磕头一边泪眼婆娑:“陛下!庄王年纪尚幼不懂事,心性未定,如何闯得出这等大祸来?定是身边小人唆使才会一时糊涂……他已经知错了!求陛下念在他是初犯的份上饶过他这一次!”

  她此话一出,身旁顿时传来一声冷笑?,李璟道:“年纪尚幼不懂事?也是奇了,男子二十及冠,庄王已过加冠之?龄,竟还是年幼无知的稚子,真是越活越年轻。”

  这话刻薄得近乎幽默了,有些年纪小的公主皇子没忍住差点笑?出声。

  一向与他不对付的李珩难得没反驳他的话,反而淡淡道:“正如陈昭仪所说,四弟年纪尚幼心性未定,但正因如此,更该严厉惩戒。初犯便险些酿成大错,若不严惩,不知日后?又将惹出何种祸事?”

  听着李珩李璟一唱一和,又想到自?己儿子身上的伤痕,陈昭仪心头暗恨。

  说到底,韶宁不过是个并?非皇室血脉的商贾之?女,若非有幸诞生于宫中,侥幸得了个公主的身份,在她儿子面前绝不会比一根草高贵多少?,别说她如今毫发?无损,便就是强占了又如何?

  若非她刻意勾引,钰儿如何能?做出这种事来?

  和她母亲一样,都是不安分的贱人!

  但无论心里怎么想,陈昭仪面上是不敢泄露半分的,只能?继续一边哭泣一边求情:“陛下……陛下!求陛下从轻发?落……”

  不知是否是陈昭仪的一番表演打动了皇帝,他方才的怒色被收敛了回去,皇帝重新?变得面无表情,过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来人,传朕旨意……”

  “四皇子李钰行事乖戾,蔑弃君亲。朕久隐忍,念父子之?情,从宽免宥,望其悛改。然?今观其性,断非能?改者?。如此背违天经罪穷数稔之?人,不堪为我李家子嗣!今褫夺庄王封号,废为庶人。*”

  随着最后?一个字音的落下,整个太明宫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

  褫夺封号,废为庶人。

  不是罚俸禄,甚至也不是受些皮肉之?苦这样无关紧要的惩罚,皇帝竟是要直接剥夺庄王皇室子弟的身份!

  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的鸟禽,连尖叫都是无声的,短暂的停滞后?,陈昭仪梨花带雨的泣容终于变成了绝望崩溃的哭嚎,然?而任她如何磕头哀求,威严无情的君王面具上仍不见丝毫动容。

  一片嘈杂的背景音中,四皇子愣愣地?抬起头,不可置信地?望着大殿之?上的皇帝。

  ……父皇要将他贬为庶民。

  父皇竟是要直接将他贬为庶民!

  李钰感到难以置信。

  是,他知道,他在父皇心中一向比不上李珩李璟二人,可即便如此,往日里父皇对他的宠爱也并?不少?。

  和冷酷到杀起儿子来一点都不手软的先帝不同,现任皇帝是个很有人情味的君主,对自?己的孩子们一向宽和,就算犯了错,也一向是小错斥责,大错禁足,很少?动真格。

  李钰现在都还记得自?己幼年病重时,父皇日夜探望甚至亲手喂他喝药的场景,就像寻常人家忧心孩子的父亲一样……那些焦急、忧心、父爱,难道都是假的吗?

  就因为他犯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小错,父皇现在竟要将他贬为庶人!

  还是说,天子到底是天子,无论平日里对孩子展现了多少?温情,只要触碰到他的底线,就会瞬间从慈爱温和的父亲化身为残酷冷漠的君王,收回他曾慷慨给予的一切。

  身份。

  权力。

  乃至生命。

  就像是第一次认清面前的人是君王而非父亲,他给予的尊荣自?然?也能?随时收回,李钰感到了一种深入骨髓的冷。

  心脏几?乎要流淌出毒汁。

  大殿之?上的众人当然?不会得知他心里都百转千回了些什么。

  他们只能?看?见被侍卫压住的李钰突然?放弃了挣扎,他抬头望向皇帝,神情怨毒:“父皇,你?以为对韶宁心思不正的人就只有我一个吗?!若父皇有谛听之?能?,可辨人心,就该知晓你?的其他好儿子,怕是都——!”

  话音未落,善于察言观色的侍卫便眼疾手快地?用布将李钰的嘴堵住了,阻止了后?半句要命的话出口,压着不甘的李钰将人直接拖了下去。

  太明宫内再无四皇子的身影。

  金碧辉煌的殿宇之?中也再无一人出声,只剩陈昭仪崩溃嘶哑的哭声回荡在空旷的太明宫内,像是一首并?不好听的招魂曲。

  龙椅上的皇帝面沉如水。

  他的目光依次落在其余皇子们身上,看?不出情绪。

  过了许久,皇帝才终于春风化雨似的缓和了面色,望着自?己的儿子们,如寻常慈父般温和道:“今日之?事事关韶宁清誉,庄王缘何被废为庶民,不足为外人道也。”

  他像是在说庄王,又似乎并?不止在说庄王。

  “朕会当作无事发?生,一切如常,尔等亦如此。”

  “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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