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张佳音
刘三妮儿笑呵呵道:“去吧去吧,别玩儿太晚。”
余欢才来赵村儿大队几天,便开朗了很多,刘三妮儿乐见其成。
余岳很不快乐,嘴撅得老高,碗磕桌子发出响声,筷子也带着气,戳盘子里的菜。
刘三妮儿调转筷子,抽他手,“好好吃饭!”
这么多孩子瞅着,余岳很没面子,眼圈儿霎时就红了,碗一推,筷子一摔,“不吃了!”然后扑到炕上,后脑勺都在闹脾气。
“爱吃不吃,不吃省下。”
一顿饭不吃,饿不死,刘三妮儿不惯着他,祖孙三个照吃不误。
余岳砸炕扑腾,吸引注意力,然而除了余欢时不时歉意地瞄她,另外两位女性连个眼神儿都没给他,心无旁骛地吃饭。
饭后,对弟弟有歉意余欢小步小步地挪出屋子,欢快地跟着牛小强他们去秘密基地玩儿。
牛小强还没长成大男人,就有了大男人的臭毛病,是爷们儿就跟爷们儿混,不爱带娇气的女孩儿玩儿,现在为了刺激余岳,拐带余欢,就顺路去找魏如月陪着她。
牛小强开始一天三顿,早中晚不落地到刘姥姥家报道,拐余欢去“秘密基地”。
所谓的“秘密基地”,就是故意说给余岳听得,老话说,鸡蛋分篮,狡兔三窟,牛小强的秘密基地贼多,随时转移,想用就拎出来。
余岳一个人待在家,实在忍不住了,第三天就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样,跟去学校。
牛小强不搭理他。
余岳从小被他妈林清宠着,什么活儿都没干过,到学校哪会儿认真地打扫,他又没有熟悉的人,只能围着两个姐姐打转。
余岁冷着他,余欢好欺负。
而且,牛小强他们那些孩子嘻嘻哈哈地玩闹,他慢慢地就一直凑在余欢身边捣乱。
牛小强嫌弃:“怎么像苍蝇一样,光烦人没正事儿?”
“你说谁苍蝇!”
余岳受刺激,头朝前,小牛犊一样顶向牛小强。
其他小孩儿要拦,牛小强很有气魄地一摆手,胸膛接住余岳的脑袋,揪着他的肩膀一扭,给余岳按在地上。
第一次正面交锋,牛小强胜。
余岳哭着找奶奶告状。
牛小强爽快道歉。
余岳憋屈,当天牛小强再去他家,他就堵着门不许他们进,还关门关窗户,也不许余欢跟他们出去,“你敢背叛我!我就揍你!”
牛小强先揍了余岳一顿,还堵在人家揍得。
第二次正面交锋,牛小强又胜。
余岳嚎得四面八方都能听见,牛家人知道后,揪着牛小强跟刘三妮儿和余岳道歉。
牛小强能屈能伸,眼神却是:下回还揍。
牛妈气得当着刘三妮儿的面儿拍他屁股。
“男人流血不流泪。”
牛小强抿嘴忍着揍,头扬着,等她打完,又叫余欢去另一个秘密基地玩儿。
牛妈:“……”
她到底是咋生出这么个犟种的?
刘三妮儿拦着牛妈再次动手,“孩子知道错了,别打了别打了。”然后又叫余欢跟牛小强他们去玩儿。
余岳气死。
第四天他又不出去了,看见牛小强就飞眼刀子。
牛小强不痛不痒。
余欢对弟弟有愧疚,可她每天都好快乐,每晚都好期待明天,晚上睡觉小猫咪一样贴着姐姐余岁,雀跃地小声说着她充实的一天。
刘三妮儿家有另外一个屋子,怕余岳一个人住害怕,暂时空着,祖孙四个住在一张大炕上,她说话全能听见。
余岳闹脾气欺负余欢,刘三妮儿不让,余欢慢慢不那么怕弟弟了。
今晚上她说起村外大库出产的木制迷你水车、迷你拖拉机、迷你自行车……喜欢的不得了,“三叔还说,可以给牛小强他们做木枪坦克,还能给我做一个小房子,有桌椅板凳,能玩儿过家家!”
余岳满脑子都是木枪木坦克,他以前没有过!
第五天,余岳在家里憋了一天,憋不住,晚饭后也跑到村外大库。
这地方面积大,砍好的木头全都堆放在空地上,取用方便,所以余三舅他们做大队的木工活儿时,都在这儿干。
牛小强不主动搭理他,余岳反过来理直气壮地说:“我大伯三叔是木匠,我不让他们给你做坦克!”
“你说不让就不让,切~”
牛小强根本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转头带小伙伴们进大库拿小水车。
空地上有很大的沙堆,孩子们很爱在这儿堆沙子。
他们不理他,余岳偏要凑过去,还不理,就去捣乱,将牛小强他们堆好的房子给踢塌。
牛小强发火儿,把余岳按在沙堆山。
赵柯揍严美丽的事迹广为流传。
鬼机灵如牛小强,也不学好,不让小弟们掺和他和余岳一对一的对决,也不往要害处打,骑着余岳的后背揍他屁股。
“呜呜呜呜啊啊啊啊……”
夏天天黑得晚,大家伙儿都是趁着凉快儿干活儿,一组的社员们在砖窑烧砖,余三舅余大舅两家人也都在大库边儿做木匠活儿,唐副队长也在,余岳的哭声一响起来,大伙儿全都放下活儿,跑过来看咋回事儿。
小孩儿打架,大人不掺和。
余三舅和余大舅只是上去分开俩人。
赵二叔家的老五赵永军跑回村儿,喊刘三妮儿和牛家人——牛小强和余岳又又又打起来了!
刘三妮儿和牛奶奶牛妈小跑到大队,都直奔自家的娃,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给一顿鞋底子。
余岳哇哇大哭,倒打一耙:“是他欺负我!呜呜呜……”
牛小强屁股上挨着鞋底子,还不忘鄙视他:“敢做不敢当,不是男人!”
牛妈气得脑瓜仁子嗡嗡的,鞋底啪啪抽在牛小强屁股上,“毛都没长全,我让你男人!我让你男人!”
牛小强梗着,“我就是男人!我是大哥!我才不是余岳那种怂包!”
余岳被点名,瘪着嘴忍哭,没忍住,又呜呜哭。
呜~太疼了……
牛小强一脸“胜利”的表情。
牛妈都快服了,她抽得手都疼了,她这犟种儿子只在乎输赢。
余家人和一组的社员们看着俩孩子这出儿,乐得哈哈笑。
围观群众外围,一个社员看着路口,出声:“那马车上是谁啊?好像来咱们村儿的。”
一传二,二传三,所有人都看向路口。
一辆马车晃晃悠悠地停在大库前面儿,赶车的老汉儿跳下马车,招手喊:“你们大队的且儿,我给你们捎带过来了!”
副队长唐国伟和一组组长罗风立马迎上去。
而打孩子的,看热闹的,一听有新的热闹,扔下俩孩子,全都挪过去。
余岳不可置信地抽抽搭搭,他们咋这样儿,他奶咋也这样儿!
牛小强则是眼睛骨碌骨碌转,冒出鬼主意,趁人不注意,悄悄往余岳身边挪。
老汉儿对唐国伟和罗风说:“我接客车,听到他们说话,是来你们大队的,这女同志大着肚子,我赶马车跑得慢,这阵儿才到。”
唐国伟看着满脸疲惫的一行人,视线落在宋明杰身上,有些眼熟,又不敢认。
罗风根本不认识他们,对老汉儿道谢,招呼他喝口水。
老汉儿摆手,“不了,天快黑了,我先走了。”
马车调头,比来时速度快了几倍,飞驰而去。
郑母和郑美珠下马车后都没立即打招呼,一直在观察赵村儿大队的人们。
他们都穿着脏污的衣服,可脸上的神色比那张杀猪宴的照片还要有精气神儿,而且面上还带着笑意。
十分平和。
跟宋明杰形容的赵村儿大队完全不一样。
但来的路上,老汉儿也说,赵村儿大队的变化是从那个赵同志留村开始,以前穷、封闭、鸡毛蒜皮的争吵不断
……似乎跟宋明杰后来的解释也吻合。
郑家母女俩仍然无法断定,宋明杰话语的真假。
此时老汉儿走了,郑母礼貌地冲唐国伟和罗风笑了笑,“同志……”
其他社员们此时也围过来,打量着几人,然后有些年长的,看着宋明杰“窃窃私语”——
“这男同志咋这么眼熟?”
“我也觉得见过……王家那白眼狼知青女婿?!”
“嘶——妈的,还真是!”
“我草!这狗娘养的还敢回来?!”
他们嗓门儿越来越大,嚣张至极。
被骂脏话的宋母愤怒:“你们、你们……粗俗!”
宋明杰倒是希望他们越粗俗不堪越好,他已经听够了人对赵村儿大队的吹捧。
而社员们以前对知青们有意见,很大程度上是宋明杰和树根儿娘万知青造成的,当然不会对他们有好态度。
“粗俗咋的?”
“敢那么欺负俺们赵村儿大队的姑娘,俺们还想干他呢!”
一众社员说着,就举起家伙事儿,叫嚣着要教训宋明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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