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步千里
“真没看出来啊,秦氏这个蠢货,好赖不知里外不分,野心还不小,她是不是以为,让她当个小管事,这绣坊就是她的了?”
左景殊拉着楚氏笑道:
“娘,咱们不生气,你都说她是个蠢货了,一个蠢货哪里值得你生气。走,看看我给你买的绣缎,你现在花儿也绣得好了,找个喜欢的颜色,给你自己绣个袄子穿。再看看我给你买的金镯子。”
楚氏一惊,立即看了看四周:
“不是刚刚分了银镯子嘛,怎么还有金镯子?”
“娘,你怕啥,这是你闺女我孝敬你的,又不是我偷的抢的。谁眼馋你就气她们,有能耐让她们闺女给她们买去呀。”
楚氏笑了:“你就贫吧。”
楚氏心里暖暖的,女儿就是贴心啊,她琢磨着,那块淡绿的缎子上,绣个什么花样给特特穿才好看呢。
哄好了娘,左景殊才回自己房间休息。
吃过早饭,左景殊来到绣坊,问曹秀和朱氏:
“撵走了四个人,剩下这些员工有什么反应?”
曹秀笑了:“早就应该撵走了,现在都老实了。你不知道,她们几个偷偷拿布回去,大家又不瞎,总能碰到一回半回的,如果不严惩,其他人肯定会效仿啊,有便宜不占不是傻子嘛。”
朱氏也说:“通过昨天的事情,剩下的人应该会吸取教训,她们家里的人肯定也会敲打她们的。”
“这秦氏走了,你们两个就多费费心。这一两天,可能里长的三个表妹要来,她们的人品,里长是做了保证的。你们俩好好观察一下,如果不行,不用客气,也不必和我说,直接撵了。”
曹秀和朱氏:“好。”
离开了绣坊,左景殊骑马去了县城。
她去京城的时候,把家里那匹战马弄去拉车了,左圣泰就有车没马了。左作太叫他背豆腐去卖,等左景殊回来再赶马车。
可是,左圣泰赶车赶习惯了,不想去背豆腐,就和左作太商议自己买匹马拉车,左作太同意了。
现在,左圣泰和贺妮两口子,每天拉四五盘豆腐卖,因为有车,走得也远些,每天能多卖不少钱呢。
左景殊知道了,干脆把车送给他们了,这匹拉车的战马,就又成了左景殊的坐骑了。
到了县城医馆,左景殊下了马,走了进去。
老大夫看她来了,热情地打招呼:
“丫头来了。是不是药材……”
“老大夫,我今天不买调料,我找……”
左景殊还没说完,里间的帘子被掀开,牧清庐走了出来:
“丫头,来,进来坐。”
左景殊向老大夫点点头,跟着牧清庐进了里间。
老大夫:……
这小子的“闺房”不是不许任何人进的吗?
左景殊看到房间里干净整洁,布置得很温馨很雅致,才想到这应该是牧清庐的专属房间。
她感觉有些拘紧,直接掏出那块淡蓝色的天光锦:
“这个颜色比较适合你。”
牧清庐打开一看,天,这么大一块,应该够他做件里衣了。有了天光锦做的里衣,以后夏天应该不难挨了。
这淡淡的蓝色,他很喜欢。
牧清庐笑了,那笑容,左景殊感觉有如春风拂面,通身舒畅。
牧清庐本来就长得极其俊美,再一笑,左景殊自认抵挡不了,还是赶紧走吧。
“等一下。”
牧清庐温润的声音响起。
牧清庐过来认真看了看左景殊的脸和手,到一边的柜子里,拿出两个小巧的玉瓶:
“这个白瓶里的东西是用来抹脸的,绿瓶里的是用来洗头发的。你先回去试试,如果效果好,你告诉我,我再帮你配一些。”
左景殊看着这两个晶莹的小玉瓶,比前世装速效救心丸的小瓶子大不了多少,她就知道,这里边的东西肯定非常珍贵。
她立即摇摇头:“我这天天风吹日晒的,用这个可惜了。再说,这么珍贵的东西,应该给那些贵人用,我就一个小农女,还是算了。”
听左景殊贬低自己,牧清庐很生气:
“胡说,你值得用这个。拿着!”
这丫头相貌不差,发质也不差,现在她皮肤粗糙,头发干枯,就是因为她没有好好打理。用了他配制的药膏,相信过不了多久,这丫头就会皮肤白嫩,头发顺滑,他的“小仙女儿”就更漂亮了。
左景殊叹息,这美人儿就是美人儿,就算是生气了,说出的话依然这么好听。
左景殊想了想,自己送出的天光锦也很珍贵,收了他的东西也没啥。
本来她准备送一小块,能做个手帕也就行了。可人家是神医,只送个手帕她觉得太小气,干脆直接送块大的,够他做件衣服。
最后,左景殊不客气地收下了两个小瓶子,转身走了。
牧清庐感觉很不舍,又没有理由开口留她,想到刚刚采了不少好药材,再给她配些适用的药膏好了。
于是,他喊伴云:“把整理好的药材给我拿进来。”
离开医馆,左景殊来到了左圣开的铺子。
左圣开的铺子,生意还是一如既往的好,什么时候来,铺子里都有客人。
等客人走了,左景殊问道:
“开伯,你自己忙得过来吗?”
左圣开肯定地说道:
“我可以的,有时候人是多了点,不过,来买东西的都是熟人,他们也能帮帮忙,也不在乎多等一小会儿。”
左景殊看看旁边帮着忙活的何氏,她的肚子已经很大了:
“大伯娘,小宝宝乖不乖啊?”
何氏笑着说:“真的很乖的,很少闹腾。大夫说孩子很好,让我经常走动走动。”
“肯定是个又懂事又乖巧又聪明的弟弟。”
左圣开也笑了:“借你吉言了。”
左景殊拿出一张纸:“开伯,这是我又想出来的两个拌菜方子,现在没有青菜,这个应该好卖。”
左圣开看完,感觉也不难做:
“我回去试试,应该能做出来。”
“那你们忙,我去书院看看我哥他们,还有蒋山长的师父。”
“特特啊,”听左景殊说要去书院,左圣开说道:
“小火说,那个刚刚来的小子有些讨人嫌,几乎天天和景让吵,你去看看,总这么吵也不是个事儿啊,蒋山长夹在中间也为难。”
伍沫?如果左圣开不提,左景殊几乎都忘记还有这么个家伙在这里。
“我知道了开伯。”
“去吧。”
左景殊还没走进书院呢,就听到有人在争吵,是伍沫的声音。
左景殊没走书院正门,她悄悄地越过书院围墙,隐在书院教舍的阴影里,听他们到底在吵什么。
“左景让,你蹦出来干吗,小爷又没找你,我只是找他们两个玩会儿,又不是要打他们,你至于这么紧张吗?”
左景让把小火和葛敏拉到身后:
“你找他们玩儿?你还有脸说,上次你拉着他们要和他们玩,把小火推倒膝盖磕破了皮,流了好多血。
大上次你找他们玩儿,和他们抢水喝,把葛敏呛得半天没喘过气来,差点晕过去。
大大上次你弄坏了特特买给小火的靴子,害得他哭了两天。你自己说,你这是玩吗,你这分明就是看他们俩不顺眼,来折磨他们的。
我告诉你姓伍的,以后,你给我离他们远点,再欺负我弟弟,别怪我不客气。”
伍沫气得够呛:“我就是欺负他们怎么地,你打我呀。你敢吗?这书院是我蒋叔开的,你们不想读就给我滚!”
听到这里,左景殊皱紧眉头,她没想到,伍沫在书院里这么嚣张啊。
难道蒋山长和伍承陶都不管他?
如果他们真的放任伍沫作贱自己的哥哥弟弟,她会带着左家兄弟离开书院的。
这时就看到左景恭跑了过来:
“老五,别吵了,回去读书。”
左景恭淡淡地撇了眼伍沫,带弟弟们离开了。
左景殊从阴影里走了出来,对一直低着头的伍沫说道:
“你欺负我弟弟欺负得挺习惯啊?”
听到左景殊的声音,伍沫猛地抬起头,左景殊吃惊地发现,这小子竟然满眼泪水。
“哎呀,你欺负了别人,你还委屈上了?”
伍沫大声说道:“我没欺负他们,我真的是要找他们玩儿。”
“你就知道玩儿,你今年也十四了吧?马上就十五了,再过个两三年,你就该娶媳妇生孩子了。
人家问你媳妇,你相公呢?你媳妇说,玩儿去了。问你儿子,你爹呢?你儿子也说,玩去了。像话吗?
再说了,我问你,就你这副德性,你将来靠什么养活你媳妇和儿子啊?就算你不娶媳妇不生儿子,你打光棍,你这天天玩,你怎么养活你自己啊?
别告诉我,你还有爹还有爷爷可以依靠,他们早晚会走的。那时候,你是不是天天喝西北风就行了?”
伍沫傻傻地看着左景殊,怎么他就从来没想过这些问题呢?
“你看着我*干吗?我告诉你,我哥哥和我弟弟,那是要读书考进士当官儿的,想考进士想当官,现在不努力读书能行吗?他们可比不了你,天天玩就啥都有了,他们没你那么好命。
所以,我拜托你,求你了,以后离我哥哥弟弟远点,你可以玩,他们不行。
你天天玩,当个废物都没关系,你有好爹有好爷爷,攒了很多银子养着你,养你到一百岁都没问题。
他们如果自己不争气,将来就得饿死,饿死!你听懂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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