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灯旺旺
又看看他满脸紧张的样子,辛月影的笑容蓦地僵住了。
她敛了笑意,将书放在了桌上,坐在炕沿边,抬眼看看他,问道:“今日孟如心是不是来过?”
“是,你怎么知道?”
“她给你的书吧?”她瞪了那书一眼:“怪不得你这么紧张呢。”
“这不是她给我的,是我今早去卖轮椅时路过书摊买的。”他将皂角搁在小盒里,疑惑的看着她。
辛月影心里的阴霾刹那就散开了。
她一边用巾帕揉着头发,一边又问:“那.......”
“你动静小点好不好,溅我满脸水花。”沈清起剑眉紧蹙的打断她。
他坐起身来,将她手里的巾帕夺走了,说了声,真麻烦,便用巾帕替她擦着头发。
他话说得不耐烦,可是动作却极为轻柔。
辛月影抽回神来,问他:“那她今天来做什么?”
“借钱。”
辛月影:“她借多少?”
“十两。”
“你给了?”
“没有。”
辛月影回头惊讶的望着他:“你没给?!”
沈清起无奈的将她脑袋扶正,一边给她擦拭着头发,一边道:
“我给过他们钱,按照理不该这么快花完,我问她做什么,她又吞吞吐吐的不说,扯什么我跟她的交情,我便告诉她,如今是你嫂子管着家里的账,我让她找你来说,她不肯,于是就走了。”
长长的一句话在辛月影的耳朵里变成了:巴拉巴拉巴拉巴拉......我跟她的交情......巴拉巴拉巴拉巴拉。
辛月影听话挺会找重点:“呵呵,看来你们交情很好哦。”
沈清起轻蹙剑眉,“只能说,我从前不烦她而已。”
“呵呵......不烦她。”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辛月影:“没什么意思。”
“......”
头发擦干,辛月影吹灯睡觉。
“嘭”地一声,她就躺下了,背对着沈清起。
沈清起用手撑着,也躺下了,黑暗里,一双眼眸,眸光灼灼的望着她的背影。
她猛然翻身,吓得沈清起闭上了眼。
“我跟你说,你不烦她没关系,但我烦她这事儿你得知道。”
沈清起紧闭着眼,喉咙动了动,点头:“嗯,知道了。”
辛月影之后一连十天都没有下山,家里的房子怎么建造,该在哪里放什么,谢阿生通常会问霍齐,之后霍齐又去问沈清起,沈清起则去问辛月影,为了节省时间,辛月影干脆当起了督工的职。
沈清起最后做了十把轮椅,之后再没有做过,尽管杨木匠还是拜托他多打一些,他也是以家里建房为由婉拒了。
不过辛月影大概能猜得到,这应该是有别家的客人从杨木匠那偷偷买走自行研究去了。
她越发觉得沈清起其实一点都不坏,恰恰相反,他很善良。
倘若他答应杨木匠以高价继续制作轮椅,之后随着木匠铺子争先恐后的压价,杨木匠必要赔死了。
她把这话和沈清起说,可他却冷笑,说他因为是戴罪之身,没必要轻易跟别人结仇而已。
这日,小溪畔边,孟如心正戴着幂篱坐在石头上。
尚恒走来,沉声道:“我查到了。”
孟如心转头看向尚恒这边:“是她吧?”
尚恒坐在孟如心旁边,沉声道:“就是她,个子很矮,梳一把双螺髻的头发,一身红衣裳,当时就是这个女人把关外山叫走的。”
第31章 辛金莲
孟如心紧紧攥着手,听得尚恒描述着辛月影的穿着,低头看看自己一身素白的长衫,登时气得浑身颤抖:“沈哥哥都病成这样了,她还有脸把自己捯饬的花枝招展的!”
尚恒:“对了,这些日子,关外山没难为你?”
孟如心:“没有,一定是那个女人和他说什么了,那女人心术极深,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我怕出事。”
尚恒:“倘若出事倒好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尚恒:“衙门收到消息,过几个月正好有上面的人下来督查,倘若闹出了大动静,咱们发动百姓弄张血书把关外山告上去。”尚恒沉声道:“可关外山如今竟然一反常态,那些小商贩的贡子全都不纳了,多半是那女人给他支的招!”
孟如心:“可她怎么知道呢?”
尚恒沉声道:“她是个聪明人,想必是看准了关外山这么称王称霸下去迟早要自食恶果,咱们不怕关外山横,他是个草包,可就怕这心术歹毒的女人与关外山沆瀣一气,到时候要对咱们使阴招了。”
他看向孟如心,面色凝重:“而且,那关外山进来对我十分提防,他甚至有可能发现我和你认识。”
孟如心捂嘴:“辛氏简直太可怕了!咱们不能由着她这么猖狂下去,沈哥哥的枕边人是个如此有心术如此恶毒的人,绝不行的呀,你能不能想想办法,既不牵扯到我们家和沈家,又可以用个什么名头,把她捆走抓了去?”她沉声道:“这种坏女人真的应该浸猪笼,她这么打扮着自己,一定是想去勾引别的男人,凭她也配。”
尚恒摇头:“她如果跟关外山勾结,那可就难了。”他想了一阵,沉声道:“但我也打听了,她娘家在辛家庄子,爹娘早都死了,她大哥是个沾了赌瘾的,她好像就是被他大哥卖了的。”尚恒话至此处顿了顿,道:“实在不成,我把她那烂赌鬼大哥叫来,找找她麻烦。”
“倘若叫来会不会牵扯到我们家?”
“这不会的,我提前嘱咐他,他应该会怕我。”
孟如心点点头:“她家境原来这么复杂呢,那就难怪了。”
“是,越是这种市井泼皮,越是有心术,有句话说得好,穷山恶水多刁民。”他哀痛的看着孟如心:“你就是人太好了,太善良了。”
孟如心攥拳:“你说得对,我也不能任她猖狂,我太好欺负了,她可就更得意了。”
沈家。
辛月影对着镜子,看着自己身后的沈清起:“能换一个吗,一直都是双螺髻。”
沈清起平静的看着镜子中的辛月影:“辛月影。”
“嗯?”她歪歪头。
沈清起:“你实话说了吧,你是不是已经把我当成给你梳洗打扮的小丫鬟了?”
嘁,小丫鬟可比你听话多了。
她咧嘴,讨好的吹捧他:“当然不是啦,就是见你这么聪明,以为你无所不能呢。”她抬手摸摸自己的双螺髻,看向沈清起:“你没跟宋姨学过别的发髻么?”
沈清起皱眉,说了声,真麻烦。将辛月影的双螺髻拆掉了。
在辛月影满眼期待的目光之中,他给她挽了个单螺髻。
她直直望着镜子:“怎么又是这种螺髻?”
沈清起告诉她:“显高。”
辛月影:“......”
沈清起抿抿唇低头浅笑,挽着轮椅出去了。
辛月影今天打算去见瘸马。
不过在此之前,她打算先去趟市集。
沈清起给她买了衣裳,她也想给他买。
她换了一身轻粉色的石榴裙,满意的望着头上沈清起给她簪着的桃花簪,吃了早饭之后,赶着驴车下山去了。
她去了成衣铺子,这会儿晌午,人不多,她左瞧瞧右看看,给他买了不少衣衫鞋子。
给沈清起一个人买有些古怪,顺道她又给霍齐谢阿生置办了两件,结账的时候,门口站着两个妇人,对着她指指点点,起先她没有察觉,是掌柜的皱眉看向外面,冷声道:“看什么呢你们!?”
她这才察觉到,回头去看,几个妇人便离开了。
她把包袱放在车板上,去酒肆打了壶酒,见集市热闹,她把驴车拴在树旁,打算去买肉菜。
熙熙攘攘的人群里,人们都看着她。
一双双眼睛像是刀子,堂而皇之的在她脸上剐,那些人明目张胆的打量着她。
辛月影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蛋,看了看手心,没灰啊。
她来在菜摊前,见青笋鲜嫩,便弯腰问:“大婶,青笋怎么卖的?”
“别人买,一文钱,坏种买,十文钱。”
辛月影的手僵住了,她直起身,看着这卖菜的婆子,“你给谁甩闲话呢?”
人群的脚步刹那停下了,人们将辛月影和卖菜婆子围成了一个圆。
“你是坏种你还不承认吗?”人群里有人出声。
辛月影回头看过去,见是个正值中年的男人。
辛月影:“我是你爹我承认。坏种?你爹我坏在哪里?坏在生了你这个孬种儿子吗?”
男人瞪了她一眼。很快地,人群中一个妇人开口:“瞧瞧她吧,男人都成瘫子了,她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不知是想出来勾引哪个男人。”
辛月影把菜篮子放下,双手叉腰,中气十足:“是不是你老母亲成天跑出去勾引男人你有心理阴影了?所以你看谁都像去勾引人的是吧?”
妇人被噎了一口,一时语结,另一个女人马上帮腔:“牙尖嘴利,其实就是个小骚货!呸!”
“哈哈!你这么帮着她?看来她老母亲当年就是出去勾引的你老爹吧?啊?合着是一家哈?”
妇人:“瞧你这德行就不是个善茬!活该你嫁给个瘫子!”
“我嫁瘫子无所谓,你早晚有一天得守寡,你到时候等着野男人去踹你家寡妇门吧!”
五六个中年妇女,没从辛月影嘴上讨到任何便宜,有人气急败坏,大叫:“辛金莲!她就是辛金莲,搞不好她男人就是被她药瘫的!”
她扭头想还嘴,人群里不知谁朝着她丢了一把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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