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长安如昼
如果说两人是亲密无间的好朋友那就更说不通了,一个睡的时间比一个长,除非他们都是漂流瓶联系, 否则这么多年为什么不管是九元界还是其他人都不知道他们朋友的关系?
再见到岁沉鱼真身后扶诺其实早就打消了要叫他干爹的念头,只是想试探这个人的反应, 果不其然, 一模一样。
来到九元界他更是没有掩饰过,对别人的态度还是应付自己的传音符,更何况脸可以变, 可一些小习惯是变不了的。
扶诺道:“你若真想瞒着我, 有很多办法。”
“猫崽。”岁沉鱼翻身上了旁边最高的一棵大树, 裹着尾巴倚靠在那里,狐狸眼微微下垂, “不是说了么,我对你知无不言。”
扶诺噎了噎。
这虽然是实话,但她清楚的知道换做另外一个人,若是真的问到了岁沉鱼这里,他也会知无不言。
这只是看他的心情罢了。
对于他来说没有什么事值得隐瞒的,或许这世界变动越大越好。
她好奇的一点是——
“你不是说只要我活着,随便我去哪里都可以吗?”扶诺站在树下仰着头问,“为何现在却又要跟着我走了?”
“不一样。”岁沉鱼的脸被树叶遮住了些许,只能听到到含笑的声音,“过去我觉得你不过是个异数,出现与否没有多大关系。”
“现在么…”他顿了顿,“我等不及你以后带给我的东西,想自己看看。”
说得好听,你活了这么多年的老东西,什么没见过。
但考虑到他的处境,扶诺还是没说话。
其实岁沉鱼对她已经非常宽容了,要换做其他人,说不准这会儿真的就把她抓去哪里关起来好好研究。
课钟响起,扶诺乖乖回到的魏听云身边,趴在她的桌面上。
后者熟练给她铺上了一张白纸,这是留给扶诺自己做小笔记的,她以后去其他地方也能拿出来复习。
扶诺看着她的动作,结合岁沉鱼说的那些话,忽然就理解了为什么魏听云会有那么多的执念。
按照书中的原本剧情,每一次只要一关键时刻都会有人出现在她身边保护,根本用不到她出手。
她招招手所有的珍稀灵物都会有人献出来,而她实际上没有过靠自己的时候。
记忆可以循环,可她终究是肉体凡胎,什么事都要从头再来,她没有那些天赋,在被迫经历的那些剧情里,她的戏份是在所有的主角身边周旋,却没有真正属于自己去学习的时刻。
在所有人都开始觉醒的那一瞬间,她深知自己被所有人厌恶,日复一日都陷在对自己的厌恶当中,可却什么都做不了。
这种情绪只会在一次又一次的循环中加重,而不会减轻。
若是自己……
早就疯了。
她将白纸铺好,轻声喊:“听云。”
魏听云小心看了顶上正在说话的教习上仙一眼,将身子侧过来一点弧度:“嗯?”
扶诺趴在她身边跟她说悄悄话:“你来九元界是为什么?以后想做什么?”
魏听云愣了下,随即而来的是无措。
诺诺现在是在跟自己交心吗?
她捏紧了手中的竹笔,声若蚊音:“想活着。”
活着?
就这么简单?
“如果可以。”她停了好几秒,舔舔唇瓣,“也想成为真正的穹虚峰大师姐。”
像孟怀那样。
扶诺:“靠你自己?”
“嗯。”魏听云垂眸,“仅靠自己,能走到哪就走到哪吧。”
难怪,她会想方设法把自己带出九元界,因为她不想遇到宣阙也不想遇到陆怀朝。
她宁愿去找教习上仙也不愿找孟怀。
“魏听云!”头顶教习上仙又抓到了上课偷摸说小话的弟子,黑着脸,“你跟扶诺咬什么耳朵!都给我去外面站着听!”
将脑袋缩在桌面的扶诺:“……”
“别以为你别着耳朵缩着脑袋我就看不见了!赶紧站起来。”教习上仙一视同仁,尤其是知道扶诺听得懂人话还在这儿学习以后,更是把她也当做了一个小弟子。
日后若是说出去某个大妖是九元界教出来的,那面子可就大了。
“上仙!”被点名的扶诺这会儿也梗着脖子,“我矮,罚站就见不着上仙您了!”
魏听云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发出一句轻笑。
教习上仙见了更为恼火:“还笑!”
“弟子失礼。”魏听云纠正表情,将小猫的话复述了一遍。
整个教习堂顿时发出一阵哄笑声。
为了证明自己,扶诺更是直直站起身来,伸出自己的小爪爪给他看。
教习上仙被她这一通给闹得哭笑不得,但还是板着脸:“那也不成课上走神,魏听云你且抱着她,再说小话罚抄剑训。”
“是。”
最终还是被罚站到了后面,扶诺趴在她的衣襟上:“连累你了不好意思。”
魏听云轻轻摇头。
不知怎么,这明明不是她的本意,却让她心里格外地松快。
这下扶诺也乖乖待着不说话打扰了她了,待了下课钟一响她便懒懒伸了个懒腰,跳到另外一边弟子桌上仰起头:“听云,我希望你能像你说的那样,成为一个很好的仙士。”
正在轻轻活动发僵腿的魏听云闻言身体微颤,怔然抬起头时对上小猫的眼神。
她的瞳孔藏不得杂质,仿佛一眼就能看到底。
过去能一眼看到失望和躲避,如今却是能一眼看到里面燃着的鼓励的动容。
魏听云向来敏感,只这一瞬间就明白了扶诺的话,过去那些事她已经不放在心上了,为什么?因为昨晚那几身衣服吗?
站在原地踌躇片刻,魏听云才哑着声轻轻点头:“我会的。”
晚间时候扶诺正在收拾自己的小东西,正盘算着以后还是要调调自己的工作时间,这么两日一转或许有些不太合理。
所有的剧情都是围绕着魏听云的,至少要确保这些剧情开始时,自己在这些人的身边。
过去她只想化形,将卦清卷好好藏一藏才好,这会儿却是不行了。
不仅要快些让他们摆脱控制,日后若是真出了什么问题,自己也要能自保才行。
“所以?”去人界的路上,岁沉鱼听了她的话,“把主意打到我这里来了?”
扶诺将自己收拾好的那些零食和小玩意一股脑地堆出来。
“我缺这些东西?”
“倒是不缺。”扶诺如实道,“但是我的心意,这世上没有人比你更了解卦清卷,也没人能更懂妖要怎么修炼了。”
岁沉鱼随手拿起她不知在哪淘的一个小鼓摆弄了两下:“一定要掺和他们的事?”
“不是他们。”扶诺坐在他面前,将自己顾虑好久的事情说了,“这也是我的事,你也不想一直这么下去不是吗?”
岁沉鱼没说话。
“终归我也曾叫你一声界主师尊。”扶诺蹭到他面前,讨好道,“沉鱼哥哥,你就收下我吧。”
“有了这层关系,日后我走到哪里也可以跟别人说你是我师尊,咱们走在一起名正言顺的,没有谁能有别的说。”
岁沉鱼哼笑一声:“如今我跟你倒是偷偷摸摸的了。”
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奇怪?
扶诺还没细想,脑袋就被岁沉鱼拿着的小鼓敲了一下:“你是岁沉鱼的第一个徒弟。”
孟怀和魏听云都不算,她是唯一一个他真正想收的徒弟。
扶诺眼睛一亮,立刻改口:“师尊!”
“还是哥哥听起来顺耳。”
“你想听什么我就叫什么。”
岁沉鱼被她哄得心情颇好:“如此放心将自己交给我么?”
“不怕我将你带上什么歪路?”
“这世上哪有什么放心的事。”扶诺说,“平地走路都还有摔倒的可能,我能站在原地不走吗?”
“就像你说的,最坏不过我杀了你。”她抬起头,“对我来说,最坏不过也就是你将我变得跟你一样,也没什么不好,至少这世上没谁能奈何得了我,最终究竟是什么归宿,全看我自己如何想。”
岁沉鱼觉得自己活了这么多年,已经没有任何人能将撼动他心底那些固执的念头。
却不想只听了这猫崽几句,却是多了好多趣味。
“扶诺。”他含着笑说,“若是真的到了那一步,我们一道死也是不同的死法。”
“将这世上的人都杀了。”他语气随便得像是在聊今晚要吃什么,甚至还有些期待,“只留下咱两。”
“……”
怎么有人能犯病犯得这么平静?
果然,岁沉鱼不能用常人的思维去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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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来到人界后陆怀朝对岁沉鱼着实打量了些许,再得知他的身份后脸色更是变得丰富多彩。
当初不论是自己还是父皇都求不来的妖,如今跟在扶诺身边,还是她的师父。
只是岁沉鱼实在不喜这宫里的繁文缛节,走一段路也不知道多少人要向他见礼,他眼不见心不烦一来便窝回自己的金窝窝里了。
“这倒是也好。”陆怀朝平静下来后分析了好一阵子,由衷道,“日后你还多了个靠山。”
扶诺心想最大的靠山只能是自己,谁都靠不住。
见小猫蔫蔫地在那里,似乎没有精神,陆怀朝命全福去让御膳房做些她爱吃的来,这才温声问:“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扶诺一肚子的心事也不知道要如何说才好,这会儿还在理呢:“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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