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雨师螺
等到她喝完第一百坛、第二百坛,仍旧不动如钟,谭泽开始震惊了。
这期间,他也不是没有怀疑过,楼青茗有没有私下用灵力排出过酒意。
但,酒意被排出体外时,是从毛孔挥发出去的,这时修士的周身往往就会弥漫出一层浓厚到不正常的酒气。
而楼青茗显然并没有,在谭泽神识的严密监控下,他并未察觉出楼青茗体表有丝毫酒气的渗出。
谭泽睁大眼睛,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心中惊讶到无以复加。
事实上,这批世俗老酒在被他取回来时,总共有五百坛。
之前有一次,他尝试不用灵气将酒意排出体外,于是喝了二百六十三坛,最后醉得不省人事。
如此,也便让这批酒水剩下了二百三十七坛。
并且,他那时虽说喝得多了些,但也是在第一百五十多坛时,就已有了酒意;二百坛时,开始醉眼朦胧;剩下的六十三坛,不过是他耍酒疯时随意给自己灌的,已经完全算不得清醒。
结果现在,这小丫头竟然都喝了二百多坛了,还面不改色?!
“你数了你喝下多少坛了吗?”谭泽突然开口询问。
楼青茗颔首,笑盈盈道:“二百零三坛,还差三十四坛,您稍等。”
口齿清晰,逻辑清楚,数字也未算错,这分明是并未上头,未有醉意。
谭泽:……
不要问他心里感想,问就是两个字:震撼!
楼青茗面上从容不迫,慢条斯理,体内却相当繁忙。
大量酒意的入腹,被急速收缩的绛宫全部收纳。
绛宫酒坛中的大白莲子在这诸多酒意的滋养下,滴溜溜旋转,色泽越发莹白,周围环着一层精纯的酒雾薄纱。
随着绛宫的一收一缩,酒潭中的酒韵圈圈荡出,又圈圈收回。每次一收一回后,酒潭的酒韵就会比起原先浓稠粗壮上一点。
一开始并不明显,但如此二百多坛酒水下来,却已能看出明显的变化。
如此机缘,如此酒力雄浑的美酒,是楼青茗之前搜集多少美酒,都难以遇到的。
等到喝完最后一坛子酒水,她难以抑制兴奋与激动地向谭泽展颜:“前辈,我喝完了。”
白喝酒水,还能正名,且有酒水拿,她怎么以前不知道谭泽是这样好的人?!
好人啊!
她觉得,这可能是因为谭泽对乌雁峰名声的亏欠,全都补偿到她一个人头上来了,这是她上辈子从未享受过的天降好运。
谭泽睁大眼睛看着她貌似清明的眼底,又看了看旁边被摆放得整整齐齐、没有丝毫凌乱的酒坛,迟疑开口:“要不,你再起来走两圈儿试试?”
楼青茗没有驳斥对方的这个提议,她轻盈起身,舒展了个懒腰,绕着旁边的酒坛子来回走了几圈。
走完还感觉不足够,又突然伸手,将面前的这二百三十七个酒坛子从下到上,堆成一个方塔形的小山。
第215章
谭泽注意到,楼青茗并未使用灵气给这些酒坛子固定,它们依旧被摆放得工整,全部保持着相等间距,且这座高耸的小山并未有歪倒的趋势。
这倒是比起来走两圈,要更有说服力。
楼青茗确定谭泽看清楚后,就又重新回到火堆前,给烤醉鸡翻了个面,并撒上了些调料。
谭泽:……
他看着楼青茗这给烤鸡翻面精准的时机,以及洒下调料的数量以及速度,再次确定了一点,面前这丫头是真的神识清明,根本就没有丝毫醉意。
自认为已经见识过了酒友界大部分奇才,喝遍修真界无敌手的谭泽,这下子是真心实意地慕了。
“你是怎样做到的?”他没有忍住询问。
“回前辈,晚辈认为,这可能是个人体质问题。”
谭泽神识往她身上环视了一圈,却没有发觉她的体质有什么特别,最后只能将此归结为这娃娃天赋异凛。
楼青茗似无所觉,在她的识海中,佛洄禅书发出微微的莹白佛光,却将楼青茗绛宫中的异样,遮掩得严严实实。
又稍等了一会儿,确认烤醉鸡自外而内全部熟透了以后,楼青茗取出小刀,切下其中一片递给谭泽:“还请前辈尝尝这烤醉鸡的滋味。”
谭泽瞟了她一眼,到底没有拒绝:“那我便为你尝尝。”
说罢,他便将鸡肉放入口中,原只是随意品尝,到后来却忍不住露出几分享受的神色。
“这鹿儿酒,滋味果真奇特。”
哪怕只是浸润在鸡肉的纹理中,都能品出其中酒香的馥郁与绵软,可惜竟是与他无缘。
谭泽叹息。
到了他现在这种修为,虽说也常有耍赖,却没有必要在一个筑基期的小娃娃面前失了风度。
于是,等他将手中的半枚烤鸡吃完,就径自从取出五坛子老宿酿放在一旁:“愿赌服输,这五坛子你自收好。”
楼青茗喜滋滋将酒坛子收入储物袋,笑得眼睛都眯起来:“诶,多谢前辈。”
她坐在吞吐的火堆旁,眸光细碎,弧度柔和,周身洋溢着一种幸福的喜悦。
看到这里,谭泽的心情又好了些。
总归也是一位爱酒之人,这几坛子老宿酿也没有明珠暗投,不算亏!不算亏!
正这样想着,就看到楼青茗又从储物袋中取出五坛鹿儿酒:“刚才喝光了前辈那许多酒水,实在不好意思,这些鹿儿酒就送给前辈尝尝鲜。”
这便是意外之喜。
谭泽也当即收起,打开其中一坛,双手抱起,就送入口中满满饮下数口,不过数息,一丝醉红就爬上面颊:“好酒!果真是好酒!清冽且老辣!灵气充沛,还有回复灵气、治疗体内暗疾的功效,真是好酒!”
楼青茗弯起眼角,递给谭泽一枚短刀,让他自割醉鸡肉吃,自己则割下那个肥硕的鸡屁.股。
被用混合酒水渗透完全的灵鸡,此时外焦里嫩,香气扑鼻。只一口下去,即能咬到其中胶着的香甜与软糯的美味。
两人边吃边喝,好不痛快。
直至最后这只足有一人高的烤醉鸡被两人分食完毕,谭泽才满足地打了个酒嗝,对楼青茗招手:“来来来,只有一个占卜问题,你想占卜什么?提前说好,我不能提前透露太多,否则对你我都不好,不能回答的,我一概不说。”
楼青茗笑吟吟颔首,嘴上说着:“当然当然。”心里却是快速思忖起来。
她心中其实有许多问题,比如说,她前世的小师弟现在状况如何,比如说,这辈子的亲身父母可还尚在,再比如说,霍姨和叶姨现在可有危险,等等。
但是等到最后开口时,她却只是道:“那便请前辈帮我算算,如我这般的人,是否能算得上聪慧,之后是否会被人欺骗利用吧。”
她这话一落,谭泽连占卜工具都没拿出来,就先笑了出来。
他带酒意看了她一眼,又醉醺醺别开眼:“这问题我连卜具都无需拿出,只观你面相,就知你应是一个七窍玲珑、并且对自身极度自信之人。你是不是信不过我,所以才故意寻了个无伤大雅的问题占卜。”
楼青茗见他似乎生气了,忙笑吟吟开口:“晚辈绝对没有那个意思,只是占卜一道,我想问的太多,却又怕问得太多会局限到未来的自己,也给前辈添加麻烦,所以才避重就轻罢了。”
谭泽轻哼一声,又往口中送了一口酒水:“罢罢罢,既然你不知应该询问什么,那我便为你随便说上几句。”
楼青茗颔首,恭敬地为对方又添上一杯酒水:“多谢前辈,晚辈自将洗耳恭听。”
说是随便说两句,谭泽仍是从储物袋中取出了他的本命卜具,三千星耀图。
他也没用楼青茗再报任何讯息,只是让她将手掌随意地往那图的正中心一按,接下来就看着那星耀图中不断闪烁的各类星耀慢悠悠地品着酒水。
只是他的状态一开始还是洒脱闲适的,之后不知看到了什么,却是不自觉拧起眉梢。
直至最后,三千星耀图中的星芒光亮全部恢复稳定,只留下了零星几枚亮起的星耀,他才好奇抬眼。
楼青茗被他这莫名的眼神看得一愣,奇怪道:“前辈,可是有什么问题?”
谭泽怔了一下,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又垂眸看向面前的星耀图,伸手掐算起来。
半晌,他再次抬眼,眸色已经重新恢复了平静。
“你这命格,属于少有波折,但是终归会苦尽甘来的富贵之格。”
楼青茗眉梢请挑,感觉这话说得有些不准,她这辈子过得还算挺舒心的,五岁之前,有霍姨和叶姨护着,五岁之后有师父师兄护着,她感觉自己也没经历过多少波折与苦难。
“你命有三次生死劫。第一次,应该是刚出生后,生死一线,之后得遇生机。”
楼青茗暗啧了一声,在心中对佛洄禅书道:“这个谭泽不会真是个骗子吧,我这辈子生来便有记忆,清楚记得自己被生下来,就被交给了霍姨和叶姨,可没有经历什么生死劫。”
佛洄禅书却没有说话,他静静地回忆着方才那幅三千星耀图上显现的星耀变动:“先不急着下定论,等听完他所言以后再说。”
“却也因为这道生机,让你之后气运减半,天赋衰减。”
楼青茗动作一顿,抬眸看他,心中恍然生出一种不好的猜想。
“第二次生死劫,你因祸得福,历死而生,再启生机。此次生机让你气运回归……”
谭泽说到这里,又垂首闭眼,专心掐算。
半晌,等他掐算完了,他却仿佛一下子没了多聊的兴致。
谭泽伸手将面前的三千星耀图一收,看着面前的小丫头神色复杂:“总之,你的命格还算不错。既已知过去,便无需再卜将来。”
说罢,他晃晃悠悠起身,口中轻啧,“我就是讨厌你这种命格贵重的丫头,这真是……”这真是,让人嫉妒都嫉妒不起来。
谭泽话音方落,人便已从眼前,没了踪影。
坐在原地的楼青茗愣了愣,她瞬间荡开酒韵涟漪,确定谭泽真的已经消失离开,又神色一松,询问佛洄禅书:“佛前辈,我该不会……”
“啊,有可能。并且这种猜测,相当的合情合理。”
楼青茗:……
她伸手,将醉倒在原地的阮媚和金卷收入灵兽袋,取出三花爪子内的留影石,边看边道:“我猜想过许多答案,没想到竟会是这一种。”
可若是这一种,那她之前在识海闪现过的白光,便有了答案。
上一世在庚梁国皇宫时,确实有不少人说过,父妃在怀她时,身中剧毒。所有人都说她即便被生下来也是死胎、根本活不成,劝父妃放弃。
却不想,最后她不仅活了下来,体内还没有任何毒素残留,就连父妃体内的毒素也消失了大半。
若她的第一世是夺舍而生……
“那我就早已没了夺舍的机会!”
每位修士一生只能够夺一次舍,她的这辈子,是完美转世而来,若之后再有第三次生死劫,她将会要么死,要么应召回到她最初始的那具并未有印象的躯体。
这陡然增大的信息量,让楼青茗一时有些恍惚。
“佛前辈你说,我该不会当真还有第三次生死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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