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薄命册 第75章

　　这一次，顾青借鉴了在自己的世界熟悉的现象——“显灵”。

　　在顾青的“撺掇”下，一伙人到处“流窜”，在每个路过的城镇和乡村制造“天使降临”的故事。

　　最初被推出去扮“天使”的是诗人马修，顾青猛戴高帽给老师，“我们这里面，最具有天使气质的就是老师了，因为老师内心崇高，有圣洁之光……”

　　“行了，我可以做这件事，可我担心恰好碰到认识我的人，毕竟我做游吟诗人，行走四方，认识我的人不少。”

　　“我有办法。”

　　于是，在几

　　个人的热烈围观下，顾青给马修化了个天使妆容，完全看不出马修的本来面目。等马修再穿上准备好的素色长袍、腰带、发带，大家觉得，真的像天使。尤其是马修本人沉着、温和的气质，悲天悯人的眼神，很吸引人。

　　“像智慧天使。”凯文已经被迷倒了，说话的语气都梦幻了。

　　之后，在当地行政官员的配合下，再加上从马戏团“打劫”来的一位魔术师的帮助下，某一天的傍晚，某个城市里很多人都见到了“天使来到人间”的景象。

　　天使突然出现，留下了“圣物”，又突然消失。

　　事发突然，很多人一开始都没反应过来，等他们明白过来，天使原地消失了。回天上去了。

　　人们冲过去看“圣物”，是一块有底座的长方木牌，正面写着阿莫神，背面写着两行字，“神爱世人”和“人人都是祭司。”

　　一个男人大声说，“我刚才离天使很近，听见他说的话。他来传达神的旨意！说‘人人都是祭司，在自己家中可以设置神位，就像这样。神希望人们直接表达自己的愿望，每天早晚在神位前，虔诚祷告就行了。’”

　　还有一个贵妇也说，“是的，我也听见了，天使说，‘祭司是神庙的守护者，他们人数有限，没有办法一一传达每一个信徒的心意，所以，神允许大家在家中祭祀。人人都是祭司。’”

　　人群爆发出巨大的欢呼声，人们纷纷上前看神位的样子，准备回家自己做一个。

　　大家激动起来，纷纷赶回家，告诉家人朋友，“我刚才看到天使了！是真的。好多人都看见了。”“天使传达神的旨意，说‘人人都是祭司’，可以在家中供奉神了！”“我们可以直接向神祈求帮助了，就在自己的家里。”

　　其他的人都震惊了，纷纷问起天使的样子，可是目击者们对天使的描述却各有不同，有的说“天使身上有一圈圣光，让人看不清天使的样子。”也有的说，“天使长着巨大的翅膀，飞走了。”还有的说，“天使是个英俊斯文的男人，好看极了。凡人长不出那么美的样子。”……

　　一天之内，整个城市就传遍了“天使降临”的故事，而且，迅速向外地蔓延。

　　而“天使”和他的学生，以及“同谋”们，已经坐上马车，赶往下一个城市了。

　　这一回，凯文被推出来，当小天使，顾青让巧手的魔术师做了一对精致的翅膀出来，又让肖恩和那些护卫们用后世“吊威亚”的方式，把凯文慢慢放下，留了“圣物”后，再慢慢拉起。

　　看在远处的人们眼里，就是小天使徐徐降临人间，又从容地飞走了。

　　凯文本来就长得唇红齿白，是个好看的少年，他正身体抽条的时候，气质介于儿童和少年之间，更兼有种忧郁气质，连在人群中当“托儿”的顾青和马修都觉得小孩儿真好看。顾青激动地喊着，“小天使，小天使！大家不要太靠近，别惊扰了天使！”在小天使“飞升”后，乔装改扮的马修也配合地喊着，“大家看看天使留下什么‘圣物’！”

　　于是，又一个城市的人开始疯狂传播天使降临的福音。

　　他们在短时间内，几乎跑遍了所有的重要城市，还包括了一些镇子和大的农庄。全伙人都至少当过一次天使。顾青原本还担心，这些信神非常虔诚的人，能不能接受这样的过程。但是，事实证明，那些忸忸怩怩的护卫们，包括肖恩自己，都是“口嫌体直”，嘴上说着自己不适合，眼神却跃跃欲试，充任天使“传达神谕”的任务也是完成得干净利落。

　　而且，经过了对祭司们的了解，也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会改变祭司的命运和信仰的模式，这些参与者们已经看到了自己的影响力，对于很多事情就看开了。现在这些人，只要能完成国王交给的任务，让他们干什么都没问题了。

　　至于在民众中的效果，意外的好，没有人质疑，尤其是亲眼目击的人，无不为自己见到天使，听到福音，而感到无比荣耀。

　　每个人都对自己有天然的认同感，他们见过了“神迹”，作为传播者，就会尽力去证明自己说得对，这些人在传播的过程中，各有各的说辞，但无不是极力推崇，并且坚定无比。在这个过程中，“天使在人间”的信念逐渐超过了“祭司崇高不可质疑”的理念，“人人都是祭司”的神谕也逐步深入人心。

　　这样的理念等于给了全民一个巨大的福利，覆盖了所有人的福利。大家可以直接敬神，少了祭司集团的盘剥，人民的生活总是会有所改善的。人都有趋利避害之心，所以这个“神谕”一经流传，就深入人心，即便是祭司们的否认，也无法把这个理念从人民心中拔除。

　　但是，这些还不够！

　　按照顾青最初提出的计划，对祭司集团最后的致命一击，是一位德高望重的祭司对“人人都是祭司”的认可。而且，他还要带领祭司们退到“神庙守护者”的位置上，以及把女巫的审判权交还给世俗社会的法官，他们自己在女巫审判中，只能起到辅助作用。

　　本来这一切条件，雷克祭司是答应了的，而且一直也在配合国王特使们的行动。可

　　是，最近，雷克却有变卦的嫌疑。从“神谕”传播过程中，开始遇到雷克一系的阻碍，就可以看出，雷克想反悔。

　　也是，西泽大祭司的名声因为伊莱受到很大影响，天使降临又削弱了祭司们的作用，西泽实力大减，而且他一直没有露面。这种情况下，雷克觉得自己有实力，就想单方面终止跟国王的合作了。

　　可是，国王怎么可能让他轻易地赖账。

　　没多久，大祭司西泽就收到了一封不知谁送来的密信，把近来雷克等人如何对付西泽，并且下一步的计划都提到了。于是，很短时间内，西泽来了个大翻盘，不仅让人揪出了曾经暗中对付他的人，以不敬大祭司的罪名终身放逐。之后，还破坏了好几次雷克等人的行动。

　　西泽到底人多势众，又身居高位，没多久，雷克的人就死的死，散的散，还有人背叛。雷克再向国王求助的时候，这次，却发现国王迟迟没有回信。而且，他发现，国王的亲信在和其他老祭司的门徒接触。雷克明白了，这是国王在犹豫，自己已经不是唯一的合作人选了。

　　雷克的内心也是矛盾的，作为老祭司的首徒，他半生的梦想都是当上大祭司。本来以为这是理所当然的，没想到后来被西泽代替了。不得不与国王合作，但是他后来发现，跟国王合作，等于整个祭司集团消失了，整体换了身份，还失去了原来的地位和权利，那自己就算，还是大祭司吗？

　　不过，西泽的反扑非常疯狂，当雷克看到西泽再次出现在公众面前，并说出要彻底查清祭司内部叛徒的时候，雷克知道，没有选择了，保命要紧。

　　法杖祭司雷克在一次讨论天使和“神谕”的公共集会场合突然现身，并带着自己的门徒，公开承认祭司们接受“神谕”，以后就是神庙的守护者。而且，还公开承认女巫审判中曾出现过冤案，女巫猎人中有人为了利益诬陷了无辜的女人，作为法杖祭司，他正式宣布，把女巫审判权交给各地法官，并支持为被冤的女子们正名。

　　与会之人都震惊了，他们虽然希望祭司们支持“神谕”，但是没想到，一下子有这么大的成果。顿时，大家被肯承认错误的法杖祭司充满了敬意。尤其是本来就不相信女巫传说的学者和诗人们，大家拼命地鼓掌、欢呼。

　　雷克看到了人们脸上的狂喜，突然心中一阵悲哀，原来民众没有他想象的那样，留恋祭司时代。

　　欢呼声中，在场的人都明白，一个时代结束了，新的时代开始了。

第123章 看见未来的少女16

　　可是，法杖祭司雷克掀起的思想“飓风”，让大祭司西泽非常震怒，他下令要处置雷克，而且，坚决不承认雷克的说辞。

　　但是，很快国王的骑士前来神庙，传达国王的命令，授命神庙第一代守护者领袖雷克，负责修缮神庙，钱由国库来出，守护者们也由国家来供养。

　　这样一来，相当于神庙守护者是对国王负责了，如同一个官职一样了。

　　可是，大祭司西泽和追随他的人就尴尬了，眼睁睁地看着雷克等人领了国王的命令开始忙碌起来。而他们呢，常常在议事的时候被人家推门进来撵人，“抱歉，这个房间要修缮。”

　　西泽不是没想过弄死雷克，但是国王派了护卫给雷克，而且，西泽也想过了，没有雷克，也会有别人。

　　而且，西泽也没有心思对付雷克了，他更大的危机来了。据说被魔鬼救走的伊莱被找到了，马上就要押进都城了。

　　如果伊莱被当作女巫，那一直器重伊莱的自己会被人怎样看待？西泽甚至想过，雷克他们要是再过分些，可以直接把自己指认为魔鬼。指使女巫的人，不是魔鬼是什么？

　　所以西泽和身边的人，现在每天都在讨论如何给伊莱脱罪。就算抛开那些奇怪的说法，打伤看守，畏罪潜逃，这也触犯了世俗的法律。

　　西泽等人已经明白了，伊莱最后的结果，恐怕要看国王的意思了。但是，显然，国王不会站在他这一边。本来他们还可以争取信徒们的支持，但是现在广大信徒们显然对迎接不知什么时候降临的“天使”更感兴趣。西泽后知后觉地发现，人民的信仰一定程度上被改变了，祭司在他们心里已经越来越边缘化了。

　　可问题是，伊莱到了都城，就被送到了都城的法官那里，雷克允许的，女巫审判都归法官管了。西泽更生气了，但是，他总不能去法官那里抢人。不过，好在法官答应公开审判，在露天的广场进行，所有人都可以来看。西泽觉得，众目睽睽下，雷克他们不好明目张胆地冤枉人。女巫这种事情的真相到底是怎么回事，西泽心里很明白。

　　但是，审判那天发生的事情，完全超出了西泽的预料，变成了一场人民主导的审判。

　　首先，伊莱被穿上女装、戴上假发、佩戴首饰、化了妆，被带到大家面前，很多见过伊莱的人都一下子没认出来被押上来的娇艳美人是谁。

　　法官让证人上场的时候，证人指证，伊莱就任普米城祭司的那天晚上，就这是这样的装扮在自己的房间里照

　　镜子。

　　当人们明白这就是大祭司曾经非常信赖的小弟子伊莱的时候，人群爆发出巨大的喧哗声。有的人惊呼不可思议，有的人大喊“他是女巫！”还有的人琢磨一个男人怎么可以这么美，比女人还美。

　　哪怕后来伊莱让人押着回去换了男装出来，人群也激动地议论不停。

　　等法官好不容易让大家安静下来的时候，伊莱开始辩解说，是为了表姐。可是伊莱唯一的表姐被带上来的时候，大家明显看到，表姐个子小、又胖，伊莱房间里所有的女装她都完全不合适。

　　法官问起伊莱为什么戴假发、化妆、佩戴首饰，伊莱就厚着脸皮一口咬定，都是买给表姐的礼物，自己先帮忙试试。

　　人群发出了“嘘”声，人们根本不相信，一些因为伊莱长得好看而怜惜他的看客也嗤笑了。但是从法官角度来看，人家非要坚持这样说，也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

　　人群都盯着伊莱和法官，没人注意一个披着斗篷的少女对身边的一个壮汉耳语了几句，那个壮汉立刻精神抖擞，挤开人群，径直走到法官旁边。

　　有人想要阻拦，但是法官看清了壮汉的样子，示意周围的人不要拦他。而壮汉跟法官耳语几句离开后，法官就不再犹豫，大声说，“数百年来，这是第一次由法官进行女巫审判。但是，也不能完全不顾祭司们的传统。我们就用祭司们最常用的判断方法好了，先试试火烧鉴定法。准备烧红的铁块。”

　　伊莱虽然年纪不大，但是也进行过女巫审判，也下令处死过女巫，他一听到火烧鉴定法，立刻瞠目结舌，呆了一会儿后，就开始大声反驳，“不，不行！你们不可以这样对待一个祭司，这是亵渎神灵！”

　　人人都看出他在害怕，人群中有个孩子的声音响起，“他是女巫！所以他害怕鉴定！”

　　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鉴定！鉴定！鉴定！”

　　人群受到影响，也开始喊起来，“鉴定！鉴定！鉴定！……”而且，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响。

　　本来坐在暗处的大祭司西泽已经派人过去，告诉法官不要对伊莱用刑，他毕竟做过祭司。但是群众呼声这么高，法官对暗处的大祭司摇头，表示无能为力。

　　很快烧红的铁块被人用钳子夹过来，有两个人按住伊莱的手，这时，伊莱形象全无，疯狂大叫，“不！不！不！不！不！……啊！……不……”

　　铁块碰到伊莱的手背时候，伊莱立刻被烫伤了，发出惨叫，法官的助手立刻移开了铁块。

　　人群发

　　出惊呼，人们发出不同的议论，“烫伤了！他是女巫！”“谁都会被烫伤的！这个办法不对！”“不要这样对他，他那么好看，怎么会是女巫！”“女巫跟魔鬼交易，所以才有了吸引男人的魅力！这个人比女人都漂亮，就像个女巫！”

　　法官考虑了一会儿说，“一种方法可能有争议，我们再试一次，用‘水淹鉴定法’吧。”

　　话音刚落，人群就有好事者大声叫好，法官也站起来，准备带着嫌犯到河边去，伊莱大声咒骂，“你们就是想害死我！害死一个祭司！你们会被神灵惩罚的！”

　　一些人听了有些害怕，就退缩了，但是，人群中又有一个少女的声音响起，“女巫冒充祭司，才会触怒神灵，鉴定！鉴定！”

　　接着几个男子的声音也响起，“鉴定！鉴定！”

　　人群又重新鼓起勇气，喊起来，“鉴定！鉴定！……”人群的声音很快盖过了伊莱的尖叫。

　　这时，祭司再也看不下去了，他再次派人出去，阻止法官，但是他的人根本连法官都没有靠近，就被一些壮汉给挤倒了，还踩了几脚。

　　伊莱到底还是被拖到了附近的河边，眼看就要被捆结实放到河里了，伊莱绝望地看着兴奋地人群。以前诬陷别人的方法用在了自己的身上，必死的结果让他彻底崩溃，他大哭着喊着最后能求助的人，“大祭司，西泽！救我！我是你的门徒啊！你不能让他们这样害死我！我对你效忠，为你做了那么多事！他们害我，是为了对付大祭司你啊！我是无辜的！我只是喜欢穿女人衣服，这又不犯法！大祭司！你在哪里啊！”

　　大祭司西泽无法再藏身了，为了避免西泽再喊出什么糊涂话，西泽摘下了斗篷上的帽子，现身了。

　　大祭司出现在了河边，身边的弟子们也开始阻止鉴定，“大祭司来了！”“安静！大祭司有话说！”

　　大祭司的威望虽然减少了，但还是能震慑不少人的，人群安静下来，还有些人开始行礼。

　　伊莱喜极而泣，大哭着说，“老师，你终于来了，他们冤枉我！我是男人，不是女巫！”

　　大祭司对法官说，“我建议审判还是私下进行吧。伊莱毕竟曾经做过祭司，应该给他留下应有的体面。”

　　法官却叹气说，“可问题是，如果他是女巫假扮的男人，这祭司的体面又何从谈起呢？我要给民众一个交待。而且，听说他还用女巫的手段迷惑大祭司。您今天为他开脱，阻止鉴定，民众会怀疑，大祭司真的被女巫迷惑了。而且他刚刚自己也承认了，喜欢扮作女

　　人，正常男人怎么会做这种事呢？”

　　大祭司尴尬地回答，“嗯……这个孩子是我的学生，我也是刚知道他喜欢穿女装，他太小了，好奇心重。”

　　“你也知道他太小了！你也知道他还是个孩子！那为什么把普米城祭司这么重要的职位交给他，这样一个荒唐的人！”雷克祭司也现身了。

　　他摘下了帽子，举起了法杖，人们看到法杖上的老鹰标志，惊呼，“是法杖祭司雷克！管理祭司的人！”

　　人们又是一番行礼，雷克承认了“神谕”，还把审判女巫的权利交给了法官，他的公正为他赢得了人心。

　　已故老祭司的两大门徒在河边对峙，西泽没有底气了，他今天要带走伊莱，就要承认过去的女巫鉴定法是错的，否则伊莱就要淹死在他面前，而且会被鉴定为女巫，而他自己也会被认定为被女巫迷惑。这是个两难选择，无论怎样做，他作为祭司首领都是有过的。

　　西泽在犹豫，法官过来加一把火，“大祭司，你说这火烧鉴定法，你认可吗？”

　　西泽不说话，法官又追问，“那么水淹鉴定法呢？你认为有效吗？”

　　岸边的人都安静下来，大家都在等着大祭司的回答，西泽不能一直沉默，他的无言以对，让越来越多的人露出失望的表情。

　　“有些女巫鉴定方法，准确率不高，并不是合理的方法。”西泽终于说话了。

　　“那么火烧和水淹，其实不是准确的女巫鉴定方法，对吗？”法官问。

　　“是的。”西泽终于说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