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外乡人
云团团可不认识古董不古董,只是凭眼缘去挑东西,凡是云团团觉得差不多的都不动声色的收到空间里。像是看着有些年代的咸菜缸子,带雕刻的匣子,木头也都没错过。
虽然不能以质取胜,但她还可以用量代替。
其实云团团也知道捡漏的人不少,轮到她的时候可能已经不剩下什么了,但捡总比不捡有机会致富不是吗?
这会儿云团团也不嫌脏了,哪怕发现最下面还有个老鼠窝云团团都一脸淡定的掀开老鼠搭窝的海碗将其收到空间去。
老鼠:真是倒了血霉了——
以最快的速度上窜下跳的将看得上眼的都装空间带走,堪堪两个小时云团团便收手了。随后空着两只爪子沮丧着一张脸又回了老孙头跟前。
老孙头仿佛早就料到会是这般结果一样,张了张嘴想说他这块的地皮都被刮了不知道多少遍,好东西早就都没了。可看了一眼桌上的花生米和小半瓶二锅头,老孙头便没再「刺|激」无功而返的云团团。
投资失败,也挺惨的。
云团团坐在之前那张凳子上,期期艾艾的了半天,最后拿出一捆牛肉干直接放到老孙头怀里。
“我也不挑什么,只您也别让我空手回去就行。”
牛肉干压称,这一捆差不多有五斤。老孙头看了看怀里份量十足的牛肉干抽了抽嘴角,一边心忖谁家养的败家闺女,一边当真起身去给云团团拿了两件东西。
不是老孙头多稀罕这点牛肉干,而是老孙头不知道能一口气拿出这么一捆牛肉干的云团团是个什么来历。
酒呀肉呀的那都不稀奇,有点门路的人都能弄到。可牛肉干,还这么多牛肉干那就不常见了。
再一个老孙头见云团团不光长的较别的姑娘好看些,肉嘟嘟的脸粉白粉白的,连手上都没半个茧子便怀疑起云团团的出身来了。
至于说会不会是云团团与人给他下套子啥的,老孙头到是半点不担心。
抓他一个人就能带出一大串人,所以应该担心的不是他,而是别人。
此时有恃无恐的老孙头只当结个善缘的先从角落里的咸菜坛子中拿出一个油纸包。随即又从床垫子下面抽了一根支撑床板木条。
先将油纸包丢给云团团,随即自己双手一拧手上那根木条里掉出一个画轴。
云团团:“……”
油纸包里装的是个内画精致的鼻烟壶,画轴里是什么画老孙头没打开,只告诉云团团这画受过湿。
对着老孙头道了两回谢云团团才一脸喜滋滋的抱着东西出门。
看着云团团欢快的背影,老孙头也不过是摇头轻笑了两声,便继续听他的收音机去了。
鼻烟壶转入空间,画轴当着老孙头的面放进木条里。实际上出了废品站后云团团便将画轴也转入空间,单手拿着木条赶往下一个废品站。
说起来,这个灵感还是贺之亦给云团团的。
想到房子,就不由想到夹在两套中间的东瓦胡同2号以及房主贺之亦贺同志。虽然没说他给人修复了什么字画,但云团团却在字里行间听出来贺之亦修复的肯定不是像在桥头镇邮局里修复的信件文书。想到既然有人会花钱请贺之亦修复字画,那么就一定有人肯花重金买这些东西。
四五个废品站可不在一个区,云团团第一天也就去了两个废品站,随后又花了一天时间将剩下的废品站也转了一个遍。规矩都跟老孙头这里差不多,所以云团团除了自己收到空间里的,还从其他看管废品站的人那里弄了几样好东西。
不过大多都没老孙头好说话就是了。
不光如此,云团团还在其中一个废品站遇到了起色心的混蛋。遇上了混蛋,自然要用对付混蛋的方法招呼他。
想到其他几个废品站的人藏东西无所不用之奇,云团团收拾完人直接给混蛋来了个抄家。虽然没收到多少东西吧,但云团团却感觉搜出来的东西肯定都值钱。
(ˉ ̄-)——
云团团转完了省城,又坐客车跑了一趟关山市。
关山市虽然没有做为省城的元吉市大,但做为一个市级城市,自然也不缺废品站。
云团团有一打村里开的介绍信,住宿不是问题。加上学校的学习氛围当真没有多少,上次请了半个多月的假也没落下什么课,班级最近又要排五一联欢会的节目,正经课又被占用了不少。也让云团团走的更没心理负担了。
在关山市花了三天时间才回省城,在省城又呆了两天云团团再跑到隔壁省的河图市翻了两天废品站,就这样东奔西走了小半个月,云团团才收手。
回学校安安心心的上了几天课,再抽些时间进空间将陆续淘换来的东西都礼节性的清理了一回。
啧,也就是拿清水或干湿抹布去了去泥啥的。
五月中下旬,云团团给贺这亦写了封信。信里没写什么要紧的事,只说有事请他帮忙请他于6月3日到金叶县一趟。
云团团没说见面地址,但她相信贺之亦并不会为这个犯愁。
最快最稳妥的方法应该是拍封电报的。但接电报的是云敏,云团团便觉得这个事用电报来说就不太稳妥了。
信从省城发出来,再送到桥头镇邮局,邮局的邮递员再送信到村里怎么说也要四五天。
如果贺之亦不在村里或是信件一时耽误了,约6月3日那天刚刚好。
其实约这个时间,云团团还考虑到了贺之亦也许会给她回信的可能。
贺之亦收到信的时间比云团团预估的时间要早。信到桥头镇时贺之亦正好在那里做修复,拿到信后虽然没第一时间拆开来看但却提前了一天就收到信了。
离开邮局前贺之亦将信打开看了,虽然信下面弄了一个知名不具,但贺之亦却知道这封信是云团团寄来的。不知道云团团找自己什么事,想了一回无果便转身从邮局里面转到前面,用信的背面写几句话,买了信封邮票将回信丢进了邮筒里。
不是没别的信纸可用,而是贺之亦觉得用原信背面回信更好一些。
如果他认错了云团团的字迹,那将这信寄给云团团,以云团团的行事应该也会及时出现在县里。如果这封信确实是云团团寄来的,那将原信还给云团团一是确保信件不会被其他人看见,二来也是一份诚意。
他虽然在县里买了房但多数时候还是住在村里的知青点。崔星辉虽然还在接受教育,但曾经偷过东西的知青们却被陆续放回来了,这封信若是放在身上难保不会被人看见。再一个贺之亦也想通过这种举动告诉云团团。无论她找自己有什么事,无论能不能帮上忙,这件事情都不会再有什么后续发展。
五月最后一天收到信的云团团,对贺之亦的观感又好一分。
想到再过几年的高考,云团团直接托关系弄了两套《数理化自学丛书》收到空间里。一套是留着自家用,一套则准备在高考消息出来后送给贺之亦。
如果这几年贺之亦都没招惹到她的话。
想到贺之亦那家徒四壁的屋子,云团团便用了些供应票买了些生活用品。
找出来上学时用的蛇皮袋,将这些东西都放到袋子里,随后又想到她可能会在贺之亦那里吃饭,又买了些熟食,馒头包子和汽水。
这些东西有收到信当天在省城买的,也有2号那天下午买的,更有3号早起在县里国营饭店买的。
总之零零碎碎的装了一蛇皮袋的东西云团团才拎着去了东瓦胡同。
贺之亦和云团团一样都是6月2号下午来的县城,相较于贺之亦下客车就回自已家,云团团则是拎着东西住进了县里的招待所。
到了县里,贺之亦先是打扫卫生收拾屋子,然后才烧火做饭给自己煮了一碗面。饭毕来到被他当成工作间的东屋小外间又整理了一回平时干活的工具,这才跑到前院准备将山里折回来的果树枝子种下去。
前院空当当的,种上两株果树回头再弄套石桌石凳,应该也不错。
早起去供销社买了几瓶汽水,才走到胡同口就看见云团团拎着个大包走过来。
“我来吧。”
贺之亦想要伸手接过云团团手里的包。但云团团看了一眼贺之亦的手果断拒绝了。
“这双手干这种粗活多浪费,”云团团笑,“我来就行啦。”
更何况别看这包小,可你也未必拎得动。
贺之亦闻言既没接这个话,也没再伸手帮忙,很是沉默的领着云团团回了家。
屋子的门开着,上面挂了木头珠子做的门帘。窗户也开着,上面固定了一层纱窗。还没进屋子就能感觉到屋里的凉爽了。
进了屋,云团团便开始从袋子里往外掏东西。最先抱出来的是一个又圆又大的西瓜,然后才是一些吃食和乱七八糟的东西。
看到这些东西,贺之亦眉头都不由皱得死紧。见云团团还在往外掏,不由问道:“你还没说要我帮什么忙呢?”
“能不能帮上忙,跟我倒腾的这些东西没关系。能因我一封信就从村里赶来,咱们的交情难道还不值这点东西了?上次过来的时候就发现你这里缺点零碎的东西,正好我手里还有几张没用的票就买了些过来。”
贺之亦:咱俩有什么交情?
虽是这么想,可贺之亦还是弯了下唇角。
贺之亦这里连个凳子都没有,想要坐着说话就只能坐在炕沿边上了。等将给贺之亦的东西都拿出来了,云团团才一边坐在炕沿处一边跟贺之亦说来意。
“如果只是一些字画修复我可以帮忙。但古董鉴定,”贺之亦摇头,“我还没那个能力。”
贺之亦这话多少有些谦虚,拿旁的古董让他鉴定可能有些拿不准。但他在字画这方面的造诣却绝对不弱。
修复字画可不光光是学那一套装裱师傅的手艺,要接触的,学习掌握的不知多复杂多面。
云团团听到这话也没气馁,先从包里将那个鼻烟壶找出来,然后又从一堆东西里找到老孙头给她的画轴。
“除了你,我也不认识旁的人了。死马全当活马医,你先帮我掌个眼再说。”
贺之亦闻言没再说什么,而是先拿起炕桌上的鼻烟壶看了起来。
“鼻烟壶是明末清初时在花国流行起来的奢侈品。多是瓷、铜、象牙、玉石、玛瑙、琥珀等材质制成,其上面的内画又分京、冀、鲁、粤、秦五大流派……”
见云团团歪头看他,眼睛里都是难得一见的懵懂无知,贺之亦也不知出于什么心理竟与云团团说起了鼻烟壶的相关知识。半晌贺之亦才告诉云团团这个鼻烟壶是真品,不过也就一百来年的样子,价格不会太高。
知道!
她的牛肉干不会那么值钱。
“那能值多少钱?”
“你...要用钱?”
“嗯。我没跟你说吗?我准备买下你隔壁的房子,现在还差了些钱。”云团团笑,“你帮我估估价,这玩意拿出去能卖多少钱我心里也好有个底。”
听到云团团要买隔壁的房子,贺之亦的心就是一颤,想问为什么买这里又不知道怎么张口,最后看了一眼云团团含笑的双眸,便将视线都给了手上的鼻烟壶。
“二百块,应该能卖得上。”
云团团点头,接过贺之亦推过来的鼻烟壶,又拿过画轴给贺之亦看。
画是好画,如果画没受潮肯定比鼻烟壶能要的得上价。
看罢,贺之亦一边将画受潮的地方指给云团团看,一边告诉她,“我帮你收拾一下,应该能卖个不错的价位。”
“真的?”云团团原意就有让贺之亦帮她修复古画的想法,见贺之亦主动提了,一边道谢还一边保证,“等这画出手了,我到时候再正儿八经的来谢你。”
贺之亦看了一眼云团团,拿着画去了一旁的工作室,云团团跟着过来后,发现贺之亦先洗手再打水又是各种折腾,有看但没有懂的云团团发现这里也只有工作台没有凳子时,不由抽了下嘴角,与贺之亦打声招呼便出门了。
去县里做木工活的地方转了一圈,云团团不光买了一套桌椅,还给贺之亦买了个五斗柜。
东西都送到院子里,云团团就将人打发走,自己将东西搬了进去。而这时贺之亦仍在给那幅画做着修复工作。
认真的男人确实挺帅的。
见自己进进出出都没影响到贺之亦,云团团便直接将新买的一把高背椅放在工作室的窗户下,自己坐在窗户下看着对面弯腰修复古画的贺之亦。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云团团便撑着手柄睡着了,而贺之亦却在这时候抬起头来。
看到睡着了嘴角还向上弯的云团团,贺之亦心中有一瞬间的欢喜和岁月静好,收回心神后,贺之亦又低头去看手上的画。
他没问云团团是怎么弄到这两样东西的。因为只要想到云团团会在他隔壁买房,他就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喜悦和期待。
古画不易保存,稍有不慎就会毁损。就像他手中的这幅古画如果不找个内行人来修复,用不了多久就会一文不值。以云团团的精明圆滑,想必当初拿到这幅画的时候就想到他了吧。
在云团团心中,他又是个怎样的人呢?
想到他买房前后带着点迫不及待炫耀心思的与云团团提起,贺之亦便有些替自己的行为感到不好意思...云团团又会怎么想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