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外乡人
可以说铁盒里虽然还有馍片,但那些馍片却都再不是散装的,而是一小袋一小袋的简易装。
就在云团团想着给贺之亦买点什么,再写封信的时候,云团团有对象的事情也小范围的传开来了。
天天将学习挂在嘴边的人竟然处对象了,这让不少被云团团拒绝过的男生们都懵了。
你不是说恋爱会影响你起飞吗?
咋,现在不影响了还是你不准备飞了?
你不是说在校期间谈恋爱就是对祖国的背叛吗?
那你现在是抛弃你的祖国了?
旁人都在猜测云团团谈恋爱的消息是真是假以及努力回想云团团之前拒绝人的那些理由,并且用一种不为人知的心情盼着云团团这场恋爱无疾而终以及想要看一看何许人也能让云团团放弃原则。
当然了,也有人冲到云团团面前质问她为什么骗人的。
一如面前这位脸色非常不好的马占春同学。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是我看错你了。”想到上学期云团团拒绝他的话,马占春就觉得自己受到了戏弄,“你有对象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云团团被马占春拦在路上,披头盖脸就是一句莫名其妙的咆哮。当即也怒的回怼了过去:“我谈个恋爱为什么要告诉你?喜欢我的人多了去了,你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更不是最优秀的那个,你怎么好意思如此无理取闹,还这么理直气壮的呢?”
你是我的谁呀,我凭什么把你当盘菜呀。
马占春没想到云团团还能这么说,原本满脸都是气愤的红现在成直接转成了铁青黑,看向云团团那故意气人的轻蔑眼神,马占春直接伸出手就想打掉云团团脸上那让他厌恶的神情。
我|草!这什么男人呀,竟然还伸手打女人?
云团团看着朝自己落下来的大手,一边感慨面前的男人太没品了,一边伸手抓住他的手腕玩似的捏了一下。
“咔嚓!”
“啊,疼疼疼!松手,你快松手!”
咔嚓一声过后,马占春就痛得尖叫出声。云团团在马占春甩了两下胳膊后才轻描淡写的松开了马占春的手腕子。
“我好说话不代表我好欺负,跟我撂蹶子前也你不打听打听我是谁。下次再敢跟女生动手,我捏断的就不只是一只手腕了。”云团团看着马占春疼得呲牙咧嘴,没半点同情心不说,她还出言威胁了一回马占春,用一种看似轻飘飘,但却能拍疼马占春的力度拍了马占春肩膀两下,“你最好别让我说出你这只手腕是耍流氓不成反受伤的话来。”
马占春疼得满头是汗,在云团团终于退开一步后,他直接转身就跑,那速度快的就像后面有老虎追他一般。
云团团耸了耸肩,先是冷哼了一声随即去了邮局。
镇派出所的电话终于安装了分线,以后找席征就可以打分机电话而不用再像之前那样拍电报了。
电话打过去正好是席征接的,云团团用三两句话将马占春打她不成反被她收拾的事说了。席征一听便明白云团团打这个电话是什么意思,只说他知道了让云团团安心上学就是了。
云团团闻言,将原本就没放在心上的事彻底抛到了脑后,刚想闲聊两句就听说席征最近要借调到省城这边来。如果在学校看到他,让她装做不认识。
卧底?
“那没问题,有需要我配合的,只管吱声,就凭咱这觉悟,咱这交情,绝对没二话。”
随后又闲聊了两句,云团团这边就将电话挂断了。
交了打电话的钱,云团团一边小声嘀咕了一句「真贵」,一边朝供销社走去,她想给贺之亦买点什么。
买套干活的工具还是买几双劳保手套?
云团团担心马占春会报警,便提前寻了席征。席征有个师兄是省城警校的教官,人脉不是一般的广。
这事真要报警处理了,虽然是她伤的人,可她未必不占理。不过是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罢了。不过云团团也知道马占春虽然看似冲动,但他也更识时务。这事闹大了,他也得不了什么好,想必他更怕自己鱼死网破反手一个耍流氓自卫过当的话说出来,到时他就是满身是嘴也说不清了。
打女生和对女生耍流氓都不是人干的事,可定罪和影响却是天差地别,能被推荐上大学...想必马占春能掂量出轻重来。
反正在握住马占春手腕的时候,云团团就已经想到了一切可能和后果这才捏下去的,不过想来马点春在伸手前应该是想少了。
手腕处的骨头被捏碎,马占春疼得脸红脖子粗,医生问他怎么弄的,他张了半天嘴硬是没敢说出云团团这三个字。医生见状便也带着几分了然神色给他接骨打石膏。
端着手腕回宿舍,马占春又被同宿舍的人各种询问,又疼又恨的马占春被问得烦了,也不耐烦应付凑上来的人,态度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人家又不欠他的,谁会惯着他臭毛病,自是又有一番官司不提。
而另一边,云团团给贺之亦买了五双手套后便回了宿舍。
上次贺之亦给她装炒面的铝饭盒还是新的呢,这个回头给他寄回去吧。
回到宿舍将饭盒和手套放在一起,云团团就不由长长叹了口气。
她是个喜欢做事做周全的人,她想到要给贺之亦买些东西寄回去的时候,又不由会想到同住在一个村子的自已家人。
大老远的只给贺之亦寄东西...不说村里人听说了会怎么指指点点,就是家里人听多了这样的话会怎么想怎么看呢。
可若是给贺之亦寄东西的时候也给家里人寄一份...她上个学期啥都没寄偏偏这个学期寄了...家里人必也是会联想到她想要给贺之亦寄东西才顺带脚捎上家里的。
唉,真没想到现代那个妈和老婆的问题竟然这么早就出现在她身上了。
云团团没纠结多久,九月十三席征化名陈英来上大学了。
陈英?
听到这个名字,云团团脸上有一瞬间的呆滞。如果她没记错,席征他老婆就叫...都这么节俭持家了吗?
云团团怀疑席征在暗暗秀恩爱,但席征却觉得在不能唤自己名字的时候,唤他老婆的名字才更能让他有认可感。
如果有人在背后喊他,唤他老婆的名字,那他肯定有反应,不是吗。
席征跟云团团不是一届的,但有些课程却是重叠的,等看到席征与纪家强勾肩搭背哥俩好的进进出出时,云团团没有太意外却也有几分诧异。
肯定不止林美凤那件案子,不过这得是多大的案子才搞得这么神神秘秘呀。
啧,这个学上的,果然比她能想像的还要危险。
这日云团团拎着暖壶去打热水,洽巧席征也拿了四个暖壶走过来,飞快的看了一眼四周,席征便拦下云团团小声问道:“你十一回家不?”
“肯定回呀。”不放假都要请假回,更何况是放假了。“有事说事,不敢耽误你正事的。”
席征点头,语速飞快的拜托云团团:“陈英怀孕了,你帮我给她买两瓶麦乳精,再给她留点钱。”
没说给钱,也没说还钱的事,但云团团却知道席证不会跟她赖这笔帐就是了。
“哦——”云团团将席征的话放在心上,并且将她准备买自行车的钱先挪出来给警察家属用。但面上却什么都没说的上上下下打量了一回席征,然后一脸促狭的看向席征衣服盖着的肚子。
电光微闪间,席征便看明白云团团想要表达什么,内心也多少有些囧。就在他想要说点什么的时候,云团团脸上的促狭瞬间变成了似笑非笑,语带不耐的来了一句——“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了。”
说完一甩头,就给席征留下一个非常高贵冷艳的背影。
席征看了一下自己的肚子,再看看几步远的纪家强:“……”
我有理由怀疑你这句话是一语双关。
九月三十日下午,云团团便提前离校了,拿着给贺之亦,陈英和自家人买的东西从省城坐车回县城。
到了县城,云团团直奔东瓦胡同,不想挂在大门外的锁头却不见了。先是一惊随即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般满脸带笑的推门进去了。
贺之亦正在收拾院子里的那些落果。因为采摘不及时不少果子都掉到地上了,将院子弄得脏兮兮的。听到门口传来的声音便抬头看去,正好看见云团团拎着行李小跑进来。
“你怎么来了?我还以为明天才能见到你呢。我过来你也过来,哇哦,这是不是心有灵犀?”将行李随手放在地上,云团团就笑着跑到贺之亦面前又笑又叫,“你快说,你想没想我?”
云团团脸上的笑容太过灿烂,声音里也都是满满的欢喜和欢迎,一向内敛的贺之亦此时此刻满心满眼都是云团团。从眉眼到唇角笑容一点一点扩散,思念也缓缓倾泻而出……
“想了。”
很想,很想。
第56章
听到贺之亦说想她了,云团团脸上的笑容更大了。整个人像只大袋鼠一般就在贺之亦面前转圈的跳来蹦去。好一会儿兴奋劲下去了才清了清嗓子仰起小脸,一脸严肃认真的对贺之亦说道:“小贺同志,你是个诚实的好同志,以后也要实事求事,知道吗?”
“嗯。”被云团团的话逗得越发想笑的贺之亦努力压了压了唇角,温柔而又坚定的点头。
云团团见状又得寸进尺的要求道:“要多想我。”
“好。”贺之亦继续好脾气的点头,一边将衣兜里的手帕递给云团团,一边伸手去接云团团肩上的书包。
“我不知道你今天就回来了,也没买什么菜。”将扫到一半的院子抛下,贺之亦与云团团拿着东西进屋。
屋里已经收拾出来,窗明几净中还带着几分淡淡的香气,云团团顺着香味寻了一回,就发现靠墙放置的炕桌上用罐头瓶子插了几只他们这里随处可见,却也叫不上什么名字的花。
“诶!”云团团看完那花,又注意到她的窗户再不是光突突的样子,不由走近细看。“这是...凉席?”
现在布料难得,便是有布票也会优先做衣裳,没谁会败家的做成窗帘。但贺之亦总觉得不挂窗帘不方便,至少云团团住的屋子应该挂个窗帘。
在村里的这些日子,贺之亦虽然跟村民们一样出工,可他下工后就时常琢磨这个事,后来还是炕上的席子给了他灵感,让他有了编一块薄凉席当窗帘的想法。
为了学习编凉席,贺之亦甚至动手将家里那块炕席给拆了。好在最后的自学结果非常喜人,不光将炕席复原了,还编出了他想要的凉席卷帘。
一块卷帘平均分成了三块,用的时候既可以全部放下来,也可以分块放下来。每块卷帘还用他能找到的几样颜料画了简单的图案,看起来又清新又雅致。
“这也太能干了吧。”拽着卷帘上的绳子将卷帘放下又收回去,云团团拿起下面坠着的红色穗子一脸的惊赞,“这世上还有什么是你不会做的吗?”
贺之亦闻言抿唇一笑,伸出手指是对云团团比了一个「五」字。
至少他在村里种地就只能拿五个工分。
“胡说。”云团团立马反驳贺之亦,“这不是你不会,而是你不擅长。是人都有不擅长的东西,你能将不擅长的事做到这个程度就已经比这世界上很大,很大一部分人优秀了。”
云团团在现代的时候就知道有些动手能力非常强的博主,心思灵动,双手灵巧,不光可以变废为宝还可以创造奇迹。而贺之亦于那些动手达人相比,他还是个专业的文物修复师,想想就觉得让这么好高大上的人物给她弄窗帘,云团团便骄傲得二五八万的。
云团团这边的屋子还不能做饭,至少在贺之亦这边的厨房还不能使用。于是云团团在自家屋里转了一圈便又跟着贺之亦去了隔壁。
两人是出了1号院,锁上院门再开隔壁门的折腾一回才进的二号院。走到院子里,云团团的视线一直在两家中间的院墙上不停的徘徊。
这道墙,你多少有些不懂事了。
“你说我们在墙上开道门怎么样?”
这会儿贺之亦在厨房做饭,云团团搬了个小凳子坐在贺之亦斜侧面陪聊。想到以后他们在这边小住时都要这么开门锁门的,云团团便不由跟贺之亦如此提议了一回。
贺之亦揉面的手顿了一下,略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云团团。轻声提醒她,“让人知道了不好。”
墙上开道门原本的两处院子就成了一处,让人知道了指不定要传出什么流言。云团团现在还在上大学,要是传到学校去怕是会有些麻烦。
“这么进进出出更容易被人发现。”云团团吃一口贺之亦带过来的果干:“你到是提醒我了,这墙确实得趁早弄。”
村里和镇上的人经常来县里,云敏的小姑子史淑芬就嫁到了县里,他们俩与其在胡同里进进出出,还不如在院子里来来去去呢。
“我去后院那边瞧瞧,要是能在后墙那里开道门,以后你走前门,我走后门。”想到这里云团团就站了起来,可随即她又愣住了,“咱俩谈个恋爱至于弄得跟地|下|党接头似的吗?”
男未婚女未嫁,也没被人堵在被窝里,她怕个球呀。
贺之亦被云团团这话逗笑了,将揉好的面放在一旁醒着,又去收拾泡了有一会儿的菜干和木耳,“你去院里看看,想要在哪里开门,一会儿吃完晚饭我们一块弄。”
至于在后墙开道门的事,贺之亦也觉得完全没有那个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