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大人驾到 第130章

作者:袖唐 标签: 穿越重生

  这两人走到假山旁边的石桌前竟是干脆坐下了。

  “崔凝才十三岁,搓板似的身子哪儿有你好。”那女子压低声音道,“你可以……”

  “啊!这……”

  “如今也只能这样了,事成之后,崔家那边还能让崔凝嫁给魏大人?到时候你们既然已经那个过了,以魏大人的为人,定然会负责。”

  崔凝听完便想起来这个“阿卿”是谁了。当时她才进监察司没有多久,这个宛卿就跑过来警告她离魏潜远点,后来两人还打了一架,没想到这人不长记性。

  “啧,也说出来叫我听听,要哪个呀?”崔凝翻身上了假山,坐在上面垂眼看着两人冷冷道。她倒是没明白对方究竟要“哪个”,但是知道这宛卿是存着坏心要抢她五哥呢!这就够了!

  那两人不料想竟然有人藏在这里,乍然听见声音,吓得花容失色。

  宛卿看着假山上的崔凝,脸色青白的怒斥,“你这人鬼鬼祟祟的偷听,好生不要脸!”

  “嗤!”崔凝揉了揉手指,也不跟宛卿废话,直接跳下来一拳砸在她脸上,紧接着便是一阵狂风暴雨般的猛揍。

  另一个女官没有想到竟然有人一言不合就开打,直接吓得愣住了,眼睁睁的看着宛卿被按在地上揍,连声音都不敢发出一丝。

  崔凝的功力比一年前可提升不少,直接打的对方连还手之力都没有,直到打的人在地上一动不动,她才起身,慢条斯理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

  “一肚子坏水,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崔凝瞥了一眼那个目瞪口呆的女人。

  女官亲眼看见如此凶残的场面,以为她要过来打自己,吓得惊叫一声,拔腿就跑。

  崔凝俯身抓住宛卿的下颚,逼她看向自己,“你记着,我以后若是在五哥周围一丈以内看见你,见到一次揍一回!”

  撒完气后的崔凝觉得神清气爽,哼着小曲走了。

  她现在能控制住自己的力道了,专往痛处打,却不伤及脏腑,从外表看,其实也就脸上被打肿一块,就算事情抖出去她也不怕,敢惦记她五哥就算了,竟然还如此猥琐,暗戳戳的要取而代之,不揍一顿,崔凝绝对咽不下这口气。

第209章 挑衅

  魏潜下午未曾回监察司,崔凝直等到暮色,才把准备好的咸味点心放在他案上,驱马回家。

  回到家后,崔凝先去了凌氏那里。

  坐下喝上两口茶,崔凝道,“母亲,我今天又打人了。”

  “又打人!”凌氏怒火刚蹿上来,可一看见她那张笑脸,又念及近日的反思,火气便忽的熄灭了,“这次又是谁?”

  崔凝看出她的不悦,解释道,“还是上回那个。今日凑巧听见她和一个女官说要先跟五哥那个,五哥就会对她负责人,咱家就不会把我嫁给五哥。我气得慌,咳,就把人按住揍了一顿。”

  说出来,崔凝略觉得不好意思,但她也不是无缘无故就动手,“我是觉得吧,我跟那宛卿不是一类人,再怎么说道理她都听不懂,白白费口舌。”

  凌氏听罢却是重重撂了茶盏!满面寒霜道,“好个不知羞耻的!此事你不用管,我倒要看看她能怎么着!”

  这件事情不能说崔凝做错,但也算不上对。她在清河时名声就不大好,好在有个“谢氏亲自教养”的名头顶着,到了长安之后就收敛了很多,平日不似一般贵女那般无可挑剔,但也没有败坏过名声,仅仅两次惹事都是关于这个宛卿!凌氏本就觉得不知该如何教这个女儿,还有人专门给添乱,她怎么能忍?

  凌氏思虑片刻,命侍婢拿了纸笔来,给魏夫人写了封信。

  内容大致是:有名女官在崔凝面前扬言取而代之,信誓旦旦要嫁给魏五,这等目中无人的挑衅,魏家管是不管?

  崔凝之前打架也不是什么秘密,倘若这次事情再由宛家闹出去,不管最后结果如何,对崔凝多少都会有些影响,崔家倒可以来个先发制人,但若是未来夫家不出声,就算崔家占了理也难免会被人暗地里耻笑。

  凌氏不可能让崔凝惹平白惹这么一身骚。

  次日一早,信便被送去了魏府。

  魏夫人看了信后脑子都要炸了,她儿子好不容易定了一门好亲事,居然被人从中作梗,这第一次与亲家私下通信竟然是这样的内容?

  凌氏信中说的含糊,并没有道明这个女官与魏潜之间有没有情意,但给魏氏的感觉是,既然亲家已经问出口了,多半是那边误以为以为魏潜乱来。

  魏夫人立即着身边的管事亲自去送信,言道,咱家郎君洁身自好,绝不是那等乱来的人,请亲家放心,而魏家也只认崔家二娘子一个媳妇,若是查到是谁造谣生事,魏家第一个不饶。

  得了魏家的表态,凌氏就好整以暇的等着,宛家若不闹出来就算了,要真是那么不长眼什么都敢往外嚷嚷,管叫他家闺女一辈子嫁出不出去!

  不过这回宛家倒是挺上道,宛夫人经了上回的事,知晓自己女儿是个惯会欺瞒的主儿,于是一听说她又惹上崔凝,全然不问谁对谁错,立即备上重礼,压着闺女匆匆赶到崔府赔罪。

  崔凝早去了监察司,凌氏把人晾在门房,慢悠悠的吃了早膳,又去花园里消了会食才让人将这对母女请进来。

  宛卿带了面纱,进屋之后便将面纱摘了,露出青紫的腮帮子。

  “我听说小女与二娘子起了冲突,立刻带她来赔不是,不知二娘子可曾伤着?”宛夫人问道。

  凌氏目光淡淡的从宛卿面上掠过,最后直视宛夫人,“阿凝扇了她一巴掌,也就当时手疼了点,没有什么大碍。”

  宛夫人抿了抿唇,她是诚心诚意来道歉,但不是奴颜谄媚,别人打了左脸还要凑上右脸,凌氏如此嚣张,叫她如何不气!

  “莫非夫人没有问清事情经过?”凌氏故作诧异,也不兜圈子,直接道,“她在我的阿凝面前扬言说要取而代之嫁进魏家去,我真真是唬了一跳,一大早遣人去魏府问了,他们家五郎是不是真对旁的女子有意,魏夫人给了回信。来人,把魏夫人的信取来给宛夫人看看。”

  宛夫人气的太阳穴突突乱跳,她没有想到,几番逼问之下,宛卿竟然还敢不说实话!哄她说,是因着说了一些对崔凝不满的话,不慎被她听见了,再有上次的过节,崔凝大怒之下把她给打了!

  当时宛夫人心里对这个说法信了一大半,她这回过来说是道歉,其实也想让外人看看崔家仗势欺人的意思,所以一开始态度就没有放到最低。

  她以为自己闹这么大阵仗上门道歉,女儿再心大也不敢撒谎,没想到……没想到!

  “不用不用,是我没有教好女儿。”宛夫人按下一腔怒火,起身给凌氏行礼。

  凌氏看着宛夫人,心中暗暗叹气,到底是没有忍心下狠手,“我阿翁做主定下这门亲事,有什么事情,我们崔家必要给她做主。这次的事情,我看在夫人的面子上不予计较,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家女儿真对魏五有什么想法,自去同魏家商量,我崔家的女儿向来自重,绝不容许人这般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也不是我护短,若是叫我遇上这种事情,一巴掌可过不去。”

  听了这番夹枪带棒的话,宛夫人痛苦的闭了闭眼,“您说的是,咱们宛家高攀不上魏家,从未做此打算,这件事是阿卿做的不对。”

  事到如今,她连“误会”两个字都说不出口了。

  崔凝把昨天的事情说了之后便抛之脑后了,因为今天已经是圣上限期的最后一天!她哪里有空想那些琐事。

  魏潜不在监察司,连崔凝昨天晚上给他准备的点心都还放在案上,里面根本没有动过。

  易君如就熬了一夜,到今天都还没歇过来,正坐在自己位置打盹,便被崔凝硬生生摇醒,“易大人,可知晓案情进展如何?”

  “嗷——”易君如冷不丁被弄醒,怪叫着抚了抚心口,见是崔凝竟没有发火,“崔大人啊。”

  他缓了缓才又道,“我也是今早听到点消息,不知道是真是假,我且说你且听,不必当真啊!”

  崔凝心里突了一下,皱眉等着他继续说。

  “咱们出去煮一壶茶,边喝边聊。”易君如道。

  崔凝点点头,领着他去了魏潜的屋子。

  魏潜作为监察四处的佐令大人,自然有独属自己的办公地点,只不过他多半都是和下属在一处,不会经常独自呆着。

  两人坐下,崔凝主动揽了煮茶的活。

  “听说昨晚在将军府门口发现了慕容绿衣。”易君如道。

  崔凝动作一顿,“活的?还是……”

  “这我就不知道了,里面的消息我也打听不到。”易君如抄着手,砸吧着嘴,“怎么感觉像是凶手故意挑衅。”

第210章 红枣

  昨夜子时,慕容绿衣被抛下的第一时间,监察司鹰卫就发现了。

  歹徒出现的十分突然,当时正在值夜的十二名鹰卫生怕错过抓捕时机,几乎全部追了过去,只留下两人查看慕容绿衣的情况。

  慕容绿衣一袭红衣,胸口被一把短刀贯穿,但是一息尚存。

  两名鹰卫不敢耽误,立刻喊来医者,小心翼翼的把人挪进府里。

  魏潜以最快的时间赶到,发现原本安排在外的人一个都不在了,心中一沉,顾不得去查看慕容绿衣的伤,立刻带人奔向陆凭风的住处。

  室内漆黑一片,住在外间榻上的婢女显然正处于深度昏迷,连魏潜踹门这么大的动静都没能吵醒她,而陆凭风的床榻上早已空空如也。

  陆凭风受伤之后每天晚上都会吃药,药里有一些安眠的成分,使得她没有平时警觉,凶手这才能轻易得手。

  这几天的消息一瞬间涌入魏潜的脑中,他再一次快速的梳理了一遍。

  凶手首次作案是在延平门附近,之后几次作案都是距离西市不远的地方。对于凶手来说,第一次突破底线行凶,尤其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大多数都会进行一次或几次试探性作案。

  如果凶手没有权势、缺乏见识,那么他多半会觉得选择在熟悉的环境里作案比较不容易露出马脚,相反,倘若凶手是个有能力、有权势的人,那么他的“狩猎”范围自然会很广泛,他选择猎物,可能是有计划、有目的性,也有可能是随机的。

  这起案子的凶手明显属于后者。

  这个人起初所有的目标都在城西,与他狩猎范围没有关系,只是因为城西“黑户”多,流动人口繁杂,比较方便作案,而且屡次下手都没有留下蛛丝马迹,毫无疑问,他是一个冷静聪明的罪犯。然而到了陆凭风这里,他突然变得疯狂而急躁,甚至不顾死活的非要得到她。

  为什么呢?

  他每个月十五去抓一名少女,十五这个日子,对他一定具有特殊意义。他痴迷于某种游戏,而陆凭风定然与最初刺激沉迷于此的某个人很相似,所以导致他一见到她就产生了疯狂的渴望,破例没有在固定的日子下手,甚至在全城搜捕之下也要不惜一切的得到。

  魏潜现在不去想原因,只是分析当下形势,立即派人在将军府所在的崇仁坊搜捕。

  凶手能带着人快速消失,除了对崇仁坊很熟之外,他藏身的地点必然不会很远!白天兵马司不敢放大量人手在街上,但晚上就没有那么多顾忌了,整个城西遍布他们的人,而城东本身就很有秩序,就算是平时,守卫也比城西要严,这几日更是草木皆兵,想避开他们的耳目谈何容易?夜晚各个坊门紧闭,魏潜武功也不错,但仓促之下,他自问不能在带一个人的情况下,丝毫不惊动守卫的把人弄出去。

  陆凭风隔三差五要去跑马,出入频繁,不说与将军府相熟的豪权,就是坊中其他老住户八成也都远远见过她,而凶手分明是最近才第一次见到她。

  崇仁坊虽距皇城只有一道街,但住户也不全是豪权,而坊中所有豪权就没有不认识陆凭风的。

  魏潜命人查看了这几个月来崇仁坊中住宅变动的记录,迅速圈定了目标:最近一两年才搬进崇仁坊,家中有资财,少女眷,可以役使仆人,但并非是可以与将军府攀关系的权贵。

  距离皇城近的几个坊,治安好、沾贵气、距离各个官署衙门极近,就算寸土寸金,宅子亦十分抢手,而且一般都是想买的多,想卖的少,所以这五年之间交易过的宅子加起来也不过十余个。

  魏潜重点圈出了两个地方,令人务必仔细搜索,连一个犄角旮旯都不准放过。

  布置完一切,魏潜才有一点时间去看慕容绿衣。

  经过医者奋力抢救,慕容绿衣醒过来了,精神似乎还不错。受了那么重的伤,这时候昏迷不醒才最正常,她如此反常,多半是回光返照。

  “大人。”慕容绿衣一袭白色中衣,胸口不断渗血,两个字的功夫,已经展开一朵血莲。

  她脸色惨白如纸,嘴里道,“青鸾张,鸳鸯被,嫁、嫁衣……上元……面具……”

  她用尽全身力气抓住魏潜的手,将一物塞进他手里,然后用充满期盼的目光看着他。

  我认识你,你是魏长渊,我知道你破案如神,你定能查找到凶手替我报仇,对不对……

  魏潜看了看手里的东西,是一枚很普通的红枣,对案情并没有什么帮助,可能是慕容绿衣在意识模糊的情况下随手抓到的,她可能以为是那人身上的物件。

  “你做的很好,有了这个东西,天亮之前必能抓住他,你若还不累,不妨等等看。”

  迎着她那样目光,魏潜撒了谎。

  慕容绿衣眼眶微红,她心里早就知道自己这辈子可能不会有好的姻缘,甚至可能连嫁衣都穿不上,她都已经认命了,谁料在今夜一切都发生了,青鸾帐里鸳鸯被,她一身嫁衣,迎来心口一刀,然后……过了许久之后,那个男人要了她。

  从始至终,她像木偶一样被摆布,如此荒唐。

  那男人刺了心脏的位置,就连慕容绿衣都不知道自己心脏长偏了位置,否则她根本活不到现在。

  “我信你。”她闭上眼睛,缓缓吐出一口气,胸膛不再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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