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大人驾到 第26章

作者:袖唐 标签: 穿越重生

  崔况也发现三人都不把自己当做小孩子糊弄,很快就放松下来。自然的与他们聊天。

  几人先去拜会了长辈,然后便聚在临水亭里喝茶休息。

  聊了一会,话题自然就转到了崔凝姐妹身上。

  凌策从袖中掏出一张礼单交给崔况,“这是我收藏的所有宝刀。表弟帮我转交给二表妹吧。”

  他“二表妹”三个字一出口,其他人都嗤嗤笑了起来。

  崔凝满脸严肃的说“我就是二表妹”的形象太深入人心了。

  “她整日惦记这个呢。”崔况没有跟他客气,直接将单子揣进怀里,“近些天又哄着大姐给你写信讨要,你再不送来,大姐可要愁白头了。”

  “她没有记恨我吧?”退婚对一个女子来说是一生抹不掉的污点,凌策心里颇觉得对不住崔凝,所以便舍了心爱的宝刀,希望能够弥补一些。

  “记恨?”崔况嘬了一口茶。“我看她八成得到以后没人要的时候才会想起来记恨。”

  “表妹心性好。”凌策道。就算还有婚约的时候,他也从来没有说过崔凝这样的性子不好,只是认为她担不起宗妇的责任。

  崔况道。“傻人多福。”

  躲在假山后面的崔凝听见这话,气的哼哧哼哧。

  崔况就是有本事让人前一刻欣喜不已,下一刻就想揍他。

  方才听见凌策把宝刀交出来的时候崔况半点没有推辞,她便在心中暗赞,可没说三两句就又开始损她。

  “走吧。”崔净觉得自己真是疯了,居然跟着她一块来胡闹。不过远远看见凌策,发现他比以前更加好看。心里又觉得不虚此行。

  “崔大娘子快十六了吧?恭喜长信了,总算不用再苦守五六年。”符远笑道。

  崔凝转身走要走,发觉崔净还愣愣站着,扭头一看,她脸红彤彤的,一直到脖子都还能看见红晕。

  凌策只笑不语,他心里对崔净也十分满意,却不好表现的太过高兴,毕竟他的满意是建立在另外一个女孩被解除婚约之上的。

  崔氏早在两年前就与凌氏暗中透露过想要换人的意思,当时家里问及凌策对崔凝的评价,他说是个很好的姑娘,只是活泼天真,不太适合做宗妇。再加上凌家也不太愿意让凌策等到二十五六才成亲,崔家透出意思的时候,他们没有反对。

  三年前崔凝刚刚闹出一件不太光彩的事情,若是突然又被退婚,别人会怎样看她?所以崔家不愿意立刻解除婚约。而凌家暗地里也打听了崔净,但崔净一贯低调,他们也只打听到是个不错的姑娘,毕竟年纪还不大,看不出是否合适,谢家也打算看看再说。

  于是这桩婚约等于是在一年前就已经在双方的默认下解除了,只是两家决定缓两年再处理。

  如今凌策马上要二十岁,而崔凝才十一二岁,两家便以当初考虑不够周全,两人年岁相差太大解除了婚约,然后又立刻定下了崔净。

  因三年来没有透出崔凝一点消息,外人也不知道她是怎样的姑娘,虽有诸般揣测,但也不得不承认,凌策确实已经不小了,若再等崔凝到合适成婚生子的岁数,实在有些不妥。

  “你们两个都还比我大,家里就没有相看过?”凌策把话题转到魏潜身上。

  符远乃是左仆射之孙,其父是武将,在他幼时便战死沙场,母亲在生遗腹子之时难产而亡,他是由祖父一手带大,婚姻大事也是由祖父操持。

  符家嫡系就剩下符远这一根独苗,又这般出色,符相简直觉得天底下的女子都配不上自家孙子,挑挑选选好些年也没觉得哪个好,再加上符远一直没有中意的人,便一直拖到现在。

  “我家里那老叟正生闷气呢,半年前刚说崔家净娘子不错。结果就成了朋友妻。”符远懒懒的倚在亭栏上,手里拈着一枝开败了的桃花别在了耳朵上,“这样许是能招来几朵桃花运?”

  崔况很残酷的指出。“那是烂桃花。”

  崔凝探头,看着戴花大笑的符远。他青衫落拓,萧散疏阔,那枝花随着他的动作花瓣全都飘落在肩膀上,耳上只余枝叶。她从来不知道,原来男子戴花也这般好看。

  “你还嫌自己烂桃花不够多?”凌策笑着把枝叶取了下来,看向魏潜。“你呢?伯父不会也看上我未婚妻了吧?”

  魏潜仿佛浑身都散发着禁欲气息,与这个话题格格不入。“我家里不急。”

  他上面四个兄长,家里孩子一堆,他又没有传宗接代的压力,相对来说要自由一些。

  “你就不急?”凌策开玩笑道。“反正我早急了。”

  魏潜道,“年纪轻轻何必把精力浪费在床榻之上。”

  “长渊兄说的有理。”崔况道。

  三人顿时一静,觉得玩笑开的太过了,居然忘记这里还有个十岁的崔况。

  假山这边,崔净的脸已经红透。刚刚想留下来只是听一听凌策对她的评价,谁知道他们忽然说到这么露骨的话题!

  “魏长渊郎君很有前途。”崔凝点头。

  崔净正心虚着,忽听她出声,连忙伸手捂住她的嘴,拽着她离开。

  直到内院。崔净才松开她,坐在石凳上休息。

  “我还以为他们聚在一起会吟诗作赋。”崔净觉得跟着崔凝在一块,礼仪规矩通通碎裂。到现在还不敢相信自己偷听了郎君们聊那种话题,“你方才说什么?”

  “我说魏长渊郎君很有前途啊。”崔凝道。

  崔净疑惑道,“此话怎讲?”

  她师门并不反对阴阳双修,但更提倡独自苦修参悟,他们认为这样得来的修行不容易被外物影响。崔凝自然不能同她解释这些,吱唔了半晌。道,“我就觉得他有前途。”

  崔净以为她害羞。遂未曾再问。

  午饭过后。

  崔凝打听那边歌舞也演罢了,便叫上崔净一起去找魏潜他们玩,崔净想起早上听到的话就无法坦然面对,于是推辞有事,窝在屋里平复心情。

  崔凝便自己去了。

  他们正在书房前面的院子里下棋,崔况一见崔凝过来,立刻道,“表哥与二姐下一局如何?”

  凌策背对着门,闻言回首,瞧见了一个纤瘦的少女拂花分柳而来,一袭月白裙,姿态轻盈,娉娉袅袅,宛若天际飘来的云。

  崔凝面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冲三人蹲身道,“见过表哥,见过符郎君、魏郎君。”

  凌策面上掩不住惊讶,这与三年前那个活蹦乱跳的姑娘是同一个人?!

  “二姐棋艺比我好点。”崔况起身给崔凝让了座位。

  凌策不禁看了他一眼,心里猜测表弟是太没心眼还是太有心眼?

  崔凝大大方方的走过去,“若是表哥愿意,阿凝自当奉陪。”

  符远和魏长渊也不下棋了,抄手在一旁饶有兴趣的看热闹,他们昨日见到的崔凝可不是这样的!

  “表妹请。”女孩子都不计较退婚之事,凌策也不好扭扭捏捏。

  崔凝侧身坐下,姿态优美,挑不出一丝毛病。

  凌策正要出言让崔凝先行,却见她歪着脑袋在想什么事情,便不曾急于打扰。

  “哎呀,我一下子竟然没有转过弯来,你们都知道我是什么样子的呀!”崔凝忽然觉得自己很蠢,整个人一松,像是方才的贵女一下子崩塌了,露出一张笑容灿烂的小脸,豪爽的捏了一粒棋子,“来来,这局我先下。”

  凌策缓了一下,转眼看向魏潜和符远。

  “快开始吧?”符远笑意盈盈的抬了抬下巴。

第四十章 哪一把是神刀

  凌策的心情彷如风中凌乱,棋局开始竟是被崔凝杀的节节败退,他连忙收敛心神认真应对。

  符远低头看着棋局,魏潜的目光却一直在崔凝身上。她下棋的时候与平时截然不同,不是天真烂漫,也不是故作端庄,而是从骨子里透出沉静。

  这种沉静并非娴静,它是一种经历过大风大浪之后的从容淡定。

  魏潜想不明白,平时看她活泼的样子也不像是伪装,可这种气质又是怎么回事?按说崔凝从小生长于富贵,迄今为止经历过最大的挫折也许就是老夫人去世,还有和凌策解除婚约,这两件事情能让她变成现在这样吗?

  一局棋足足下了一个半时辰。

  “哈!赢了!”崔凝拍手,欢喜道,“表哥承让了!”

  凌策拱手道,“表妹棋艺高超。”

  其实若是从一开始就公平对弈,凌策或许并不会输,他刚开始有些走神,后来占了上风之后又纠结是否要让她一回,待他发现她棋力不弱决定要全神应对的时候,不妨被她一招巧棋封了退路,此后便节节败退,无力回天了。

  “时间不早了。”魏潜道。

  这局棋下的确实有些久。

  “多谢崔小弟招待。”符远是个很体贴的人。今日宴会相当用心,他便猜到凌氏背后的意思,“后日在乐天居里有一场诗会。崔小弟可要来聚聚?”

  乐天居也就是他们几个合开的酒楼,那天坑了他们一千多贯的地方。

  “一定去。”崔况忍不住激动,以前他时常和年纪大点的人玩,但是他们还从未邀他去参加过诗会。

  三人说着竟是要告辞了。

  崔凝抿了抿唇,跟着崔况从他们出去。

  恰好魏潜走在最后面,崔凝忍不住扯了扯他的袖子,小声道。“魏长渊郎君,可否借一步说话?”

  魏潜反手一动。崔凝以为他要挣脱,心里不禁失望,谁料大袖微晃,遮掩了他的动作。她却觉得手心一热,手里眨眼间多了一张字条。

  而他却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目不斜视的随着其他人一道离开。

  崔凝趁他们不注意便一个偷偷开溜,跑到一个无人的角落里打开字条,看见上面力透纸背的几个字:明日午时,乐天居。

  崔凝大喜,旋即又想,他是何时写的字条呢?难道说一开始来的时候就准备好了?

  “明天问问好了。”崔凝心下安定,决定今天就把凌策送过来的宝刀全部试一遍。若都不是,她明天就去拜魏潜为师,求他教自己如何发现蛛丝马迹再顺藤摸瓜。

  崔凝回去与凌氏说了明日午时要出门之事。刚开始凌氏不同意,但她把祖父搬出来,凌氏就痛快答应了。

  摆平了凌氏,崔凝又去求崔玄碧放行,说是母亲已经同意并且安排好了,崔玄碧也就没有多问。

  愉快了定下了明日的行程。回到屋里,发现厅中摆着九只长形木盒。崔凝一下子僵住,旋即心脏开始不受控制的急速跳动。

  刀……

  “娘子,这是小郎君刚刚令人送来的东西。”青心递了一封信给她,“这是礼单。”

  崔凝接过礼单,“你们都出去吧,把门关上。”

  “是。”青心领着几个在屋里收拾的侍婢出去。

  门关上,屋里光线忽然暗了许多,崔凝捂住心口,眼睛一下子湿了。

  崔凝抹掉眼泪,打开礼单看了一眼,上面介绍了每一把刀的名称、历史,以及曾被何人拥有过。

  放下礼单,她深吸了一口气,走向那些盒子前面,双手抚上微凉的木质。

  稍稍平复一下心情,她便一股脑将九把刀全部都取出来放在胡床上,掏出两只双鱼玉佩一一开始尝试。

  一次,两次,三次……

  每排除一把刀,她就越紧张一点,到最后一把的时候,她的心都提到嗓子上了!

  可是,当两枚玉佩仍旧毫无反应的时候,她并不吃惊,甚至觉得早就预料到了,可是她无法接受这个结果,像是浑身被抽干了力气一样瘫坐,满目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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