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酒心梅子糖
看到他这样子,就让露伊想到了当年努力装得乖巧温柔,却依旧躲不过被关在房间里面,咬着手指诅咒着这群人下地狱的自己。
多有趣呀,当年掌控着自己生活的男人,如今被自己锁了起来。
她的手指按上锁链,轻轻一拉,对方便被拖得往前踉跄了一步,险些趴倒。
男人抬起头,优雅的眉眼不复往日的闲适,他有些痛苦地闭上,像一只祈求主人垂怜的宠物一般,将脸凑到了露伊的手边,捧起她的手掌贴在额头。
“露伊,我心爱的姑娘,看在我宠了你这麽多年的份上,不要再刺伤我的心了,好吗?
如果你恨我,那就杀了我,把我的身体埋进你最爱的那片花园,用我的身体,为你养出最娇艳的花。”
露伊摸了摸他的脸:“好哥哥,你还是这麽会说话。”
她俯身,将手帕沾湿,爱怜地擦拭对方那过於干燥的嘴唇,让苍白的唇色一点点浮现出应有的红。
“露伊当然不会杀你,不但不杀你,露伊还要养着你,疼爱你,就像你曾经对露伊做过的那样。哥哥,你开心吗?”
雷伊在嘴唇被水一点点沾湿变得湿润柔软,心里的干渴却没有得到解脱。
鼻尖嗅到对方沐浴後的馨香,让他心神荡漾,喉结情不自禁上下滚动,他的嗓音干涩地问道,“我心爱的露伊,我的珍珠,我的蜂蜜,你到底在介意什麽?”
露伊停下手中的丝帕,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雷伊闭了闭眼,鼓足勇气说道,“明明,我当了王也会好好对你,把你当作最珍贵的瓷器一样细心嗬护,不用你奔波操劳。
而且我们都知道,你并不是我的亲妹妹,我们依旧能生出健康的宝宝,为什麽你不愿意,还要将我囚禁於此呢?”
露伊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抬手抚上他的脸颊,“那现在有什麽区别呢,我们依旧在一起。”
她用指腹轻轻摩挲对方锐利的棱角,沿着两侧一路往下,在下巴上轻轻蹭了蹭。
似乎是被那带着些紮手的触感所迷惑,露伊俯身抱住了男人的肩颈,像是每一个花花公子想要破除纯情女孩的心防时做的那样,压低了声线温柔诱哄:“哪怕未来,露伊的身边有情人来来去去,但真正放在心里的,也还是你,哪怕取了丈夫也是如此。”
看到对方在霎那间阴郁了下来的脸,她从喉间发出轻笑,“我对你这麽好,你开心吗?”
男人沉默。
露伊微笑,不由想到了李芝瑶当年的感慨——“所以说啊,能做一个宽容的主宰,又何必做一个乞怜的床上客。”
多有道理啊,看着对方因为自己的一句话而忐忑,多麽有趣。
满足地欣赏了一会男人抑郁的神情,她这才重新开口,“不过呢,我有哥哥就够了,要什麽丈夫。”她抬起雷伊的下巴,在他变得柔软的嘴唇上亲了一口,“放心,为了你,我愿意终身不取丈夫,我对你是不是很好?”
男人的心情原本被打落到了谷底,却又因为这突然递到嘴边的甜枣而变得欣喜,连她只是说没有丈夫,却没说不会有其他情人的事情都没在意。
露伊笑眯眯看着他猛地亮起来的双眼,心想:真好哄呢,明明她只是不想有人来分薄她势力,让下头那群傻鱼们都觉得自己有希望上位不是更好?
既然前奏都已经铺好,那麽她就该丢出最後一个饵了,露伊柔声问道,“现在露伊好累好忙,都没有时间来看哥哥,如果能有一个能提建议的人就好很多了,哥哥你从小就聪明,而且学了许多我没机会学的东西,露伊一直好羡慕你...”
男人几乎是立刻开口,“露伊想学,哥哥随时都可以教你。”
露伊得到了自己满意的回答,露出一个欢快的笑容,拖着锁链将他推倒进柔软的床铺里。
“露伊?”男人试图伸手阻止,却阻止不了对方扯开他松散的衣领烙下一个新鲜的齿印。
露伊舔了舔那漂亮的烙印,“哥哥真乖,那就先教给露伊一点别的东西吧。”
男人的呼吸变得急促,身体已经无法克制的兴奋了起来,试图伸手去抱她。却被对方一拉锁链,哢嗒一声,双手被固定在了雕花床头无法动弹,仰头正对上那居高临下看着自己的瑰丽容颜。
露伊解下厚重长裙,慢慢坐到了他的身上,轻轻摇晃了两下腰,仰头发出满足的轻吟。
扣带崩裂,白色的裙袜滑落大腿,像是坚硬的黑面包泡进了热牛奶,包裹上一片暖融融的奶香。
轰得一声,雷伊王的理智终於崩断。
***
第二天中午,披着一件丝绸长衫的露伊来到窗户前,有些困倦地坐到了窗台之上。
雷伊从身後抱住了她,亲吻她的耳珠,“我的蜜糖,你太甜了,甜得我怎麽都吃不够。”
露伊一声嗤笑,抓住了他的蠢蠢欲动肆意揉捏,让对方倒抽着冷气抱住她,等到感觉他的手慢慢下滑想伸进蜂蜜罐,这才毫不留情地推开他,“糖吃多了,小心蛀牙。”
雷伊也不生气,坐到了她的身边,笑出了一口白牙,“如果每天都能吃到,那麽蛀牙也无所谓。”
说着,看到面前人嫌弃地别过脸不再搭理自己,便也转过头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外面这是在造什麽?每天都那麽吵。”
露伊扯开窗帘。让他看向远处皇宫广场。
一个巨大的龙型建筑正在慢慢成立,从此以後,这个国家将以巨龙为图腾。
看着那高高竖起的雕塑,雷伊王正在发愣,却听露伊用一种坚定不容反驳的语气说,“虽然我们将以龙为皇室纹样,但是,这个世界上没有龙,没有神,没有巫,一切都是幻象,都是传说。”
由於之前那延续了上百年的女巫运动,人们多少都对巫术这个词生出了避讳,虽然其实都知道,那也没什麽可以恐惧的,走在大街上,也会有许多人将巫术与技术结合,一同发展,但在未来,可能这样的场景不会持续永远。
因为技术人人可学,但不是有所有人都拥有魔法天赋,魔法终究会走向没落。
雷伊睁大眼,有些不理解她这句话的意思,愣了片刻才震惊地问道,“你,难道你想和教廷作对?你疯了吗!”
露伊回头,望着自己的哥哥,笑得傲慢而自信,像是铁荆棘中开出的红玫瑰。
“终有一天,我的臣民,只需要有一个神,那就是我。”
***
李芝瑶从噩梦中醒来,大口喘息,迟迟没有回过神来。
“小月牙儿,你说,我的妹妹会不会觉得我管束的太多。”
小月鹿还没回答,觜火已经擅自接了话,“你妹妹这麽傻乎乎的,应该不会。”
李芝瑶这才苦笑着摇头,扶额坐了起来。
这一次的知敏有点狠,小时候见到她,李芝瑶就觉得与一般的孩子不同。
最可怕的是,仅仅那一次见面,代表力魄的那颗心珠就亮了,让她实在是有些震惊。
这是她见过亮得最快的一次了。
後来,她反复思索,才明白对方这次真正想要的是什麽。
权利,力量。
其实这世间的力量种类有许多,包括武力,兵力,权力,信仰之力...林林总总,不胜枚举。
既然这次的露伊想要的是权利,那就帮她达成再走,李芝瑶这样想着,算了算时间,在自身成长融合的同时,也为她一点点扫清未来的障碍,培养势力,也当为自己回去以後的发展做预演了。
当她亲眼见到清洗运动天怒人怨,见到女巫决定反抗,拚出一片生机,她所领悟的力量,便与露伊不甚相同了。
於她而言,力量是民心所向,力量是大势所趋,力量是力挽狂澜,不叫任何人超越的强势占有。
而她们相同的点是,她们都认为——终极的力量,是掌控千万人命运的能力。
呼出一口浊气,李芝瑶从床上坐了起来,自嘲道:“哎,有些时候,吾便觉得吧,对於知敏的心情,大约就像是送孩子去学那自行车的家长。
“怎麽说?”
李芝瑶叹气:“看着孩子渐渐能够自己掌控自己的方向,能够独立前进,再不需要吾的帮助,便偷偷地松开手,目送着她一点点骑远,然後转身离开。”
她仰望蓝天,心中万千愁绪,突然体会了为人父母的不易。
大约每一个爱着孩子的父母,都会因为子女的成长,而有着这样甜蜜又感伤的烦恼吧。
塔内,觜火正举着一盘灵珠跳上了桌子准备炼化,闻言突然奶声奶气地叫唤了起来。
“阿爸!亲爹!你等等!你还没告诉我怎麽刹车啊!”
李芝瑶:…
“崽,有多远骑多远,憋再回来了!”
第178章 第六个战五渣 :终战修真界 海边的奇事(修)
【南海】
衍朝大军的旗帜一路向前推进, 最後在距离海岸线一公里的地方停了下来。
估算了下军粮剩余的数量, 长孙将军嘱咐了下面後勤兵士去周围寻觅可用食粮, 一边唤了其他几位将军进账议事。
“我们离开皇都已有许久, 是时候启程回返, ”他摊平了一路上勘探而来的精密地图, 看向诸人, 先拱手行了一礼,“这一路上,幸得诸位良将浴血奋战, 成全我大衍万里河山,只如今行军路远,且不论粮草所耗甚巨, 恐怕诸位帐下将士也思乡者颇多, 如今既已到了浩海之缘,依长孙拙见, 便是时候回京将这一份新制地图献给陛下了, 诸位可有何异议?”
话音落下, 一边便有将领起身回礼, “在下附议, 我军已行甚远, 若不及时返归,不妥。”
见着周围其余人也有站起来同样表示赞同的意思,李芝瑶突然开口说话:“既我们已到浩海之缘, 何不伐木出海, 以观天下之大。”
见她这样任性的发言,长孙将军有些头疼地揉揉眉心,对於面前人,他的心情是很复杂的。
因为面前人的介入,他们这次的战斗战周期缩短了何止十倍,以至於一路行至这从未踏足过的地方,也依旧觉得不怎苦累。
否则以过往行军历史来说,怎麽可能将战线拉得这麽长,且不说军粮供给,光说军民调度,也万万没有让这麽多人走这麽远的说法。
只是见到这一路收复的土地,便连他都生出了想要看看这支军队到底能走到哪里的轻狂念头,仿佛中了邪一般,便仗着军粮补给以及时间尚够,提议的辉山公主又是下一任储君的热门人选,便真的这样走了下来。
直到如今已经走无可走,前方绵长的海岸线仿若一道天堑横在了他们面前,也让他的头脑冷静许多,这样没有路的情况,公主殿下却还想着要造船重开出一条路来,实在是有些任性啊。
然而,按照自己对对方的印象来说,对方平时都是非常识趣且易沟通的,也极为聪慧好学,实在是良将之才,但可惜,也许是因为身份关系,对方偶尔也会出现任性的情况。
就像此时,她实在像极了一个我不听我不听的小公主。
但他能怎麽办?
对方的确是公主啊。
长孙看了一眼自己手下的幕僚,给了个眼色,对方立刻会意,站起身驳斥道:
“李将军莫要胡闹!水上行军可与陆地完全不同,我军帐下兵士多不通水性,行船是可不是拿他们性命来玩笑。”
一边也有人顺势附和:“正是如此,边线前推乃我国之幸,但须知,战不可过长,路不可行远,若断了根基,恐怕胜者也无法长存,如今我们已离开许久,是该回皇城复命了。”
这些反应都在李芝瑶的意料之中,不过她本来也并不是真的要现在就出海,李芝瑶微微一笑,手指在地图外围轻轻划拉:“辉山曾闻,海外有诸多奇人异宝,且有异族所居之处,若能获一二趣物献给陛下,想来陛下也是极为欢喜的。”
听她这麽说,一边的将领倒的确有几个开始犹豫起来,就像她说的,没准去找了些宝贝回去献给陛下,陛下龙心一悦,自己没准就高升了呢?
毕竟说这个话的可不是别人,却是陛下的亲女儿。
论对陛下的了解程度,又有谁能比得上她呢?
他们抬头看向长孙将军,希望从他脸上窥探到一二建议,却见刚才开口的幕僚摇了摇头,其余人便不说话了。
“若长公主殿下能早些回皇城,恐怕陛下才是最高兴的,”幕僚摇头叹道,“水军之事,须得提前备船整军,退陆兵,训水上兵甲。
恐怕公主有所不知,这水路,便是粮草也与陆地多有不同。若是真要御船上海,恐怕还须得多些计较,以我军此时情况,恐难成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