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酒心梅子糖
“又是一个我现在没法用的...”这步摇一出来,李芝瑶的眼神就没能从它身上挪开过,只因为它实在是太美了。
但也正因为这种美貌,她知道自己没有办法在宫中佩戴它,因为不知道如何解释它的出处。
宫外如果有匠人可以做出如此美貌的首饰,想必会被众位贵人抢破头罢,甚至就连母皇也会下旨去将他招揽进宫。
更何况,她所有的首饰都是母皇所赐,一旦出现新的物件,还是这麽招眼的,定然会引起疑窦。
所以,想要用它,首先得为它安排一个合理的出处。
“你可以出一趟宫,就说是遇到一个神秘人送你的呗。”
李芝瑶:...
这实在是个很没有诚意的托辞。
“你的剑也是,要不然就在路边路见不平一声吼,救了个神秘人,然後那神秘人感恩戴德,就送了你一套步摇和宝剑走了呗。”
虽然觉得有些还是很敷衍,但是这方法倒是一试,李芝瑶也不想一直藏着掖着自己的那把剑,如果可以成功给它一个名分,她就可以带着它多去演武场走动走动了。
“留下这对步摇有些难,实在太好看,恐怕连母皇都会对它感兴趣,”这样不似凡品的首饰,她留在手里,还不如献给母皇,李芝瑶沉吟片刻,还是忍痛下了决定,这一对等到合适的时机拿出,就送去给母皇,也算是表了孝心。
而自己这里,等到以後自己能够豢养自己独属的工匠,想必做出些漂亮头面也是十分正常的事情了。
“不过这剑胚,”她摸了摸手中长剑的剑柄,沉吟道,“小月牙儿,不如你帮我做成其他的东西吧?”
“好的,契主你想要什麽,我去给您找材料。”
“唔…不如,给我做一把断马刀罢。”李芝瑶摸着下巴回道,“四十米长的那种。”
张月:“…您这是要砍谁吗?”
李芝瑶点了点头,见到两个小家夥抱在一处瑟瑟发抖的样子,不由失笑,“好了,逗你们的,两米就够了,照着朝中断马刀的制式做吧,我一身武艺,也不该只拘泥於礼剑,到时候我叫人做一把一样的替换了便是。”
她之前在砍蜘蛛的时候就觉得断马刀蛮好用的,此时见到有多余的剑胚,便突然生出了这样的念头。
万一…以後有机会沙场征战,手中有一把断马刀,想必也是极好的。
听到她不是真的要做一八四十米大长刀砍谁,两只小家夥刚刚放下心,便听她补充道,“我真心要谁的首级,跑出一里地也是杀得到的,又何须四十米这般累赘。”
觜火&张月:默默地点起了一根蜡烛,为某个不知死活的家夥祈福。
他再出现刷存在感的话,请务必揍得狠一点,谢谢。
第102章 第三个战五渣 :灵异大逃杀 我的看门狗
【翌日清晨】
“殿下, 已经巳时了, 您今日还要去习琴吗?”
躺在浴池里的少女猛地睁开眼, 身下流动的药汤已经消散了它独有的气味, 伴随着她身上服用过洗髓丹後排出的污垢, 整桶水就像是最正常不过的清水。
她将长发拂到脑後, 露出光洁的额头, 转头看向透着天光的窗外。
“居然已经过去这麽久了…”
李芝瑶检查了一下身体,只觉四肢百骸舒坦得不像话,内力流畅到她都感动了。
昨晚她听了张月建议, 特地叫进来一桶温水,这才遣退了所有人,服下了刚到手的洗髓丹。
这药刚一入口, 便顺着她平日里内力修炼的地方开始循环起一股热流, 全身散发出一股浓郁药香,却因为这桶热水而没有传出去, 随着那热流一次次冲击她的关节躯壳, 她的神智越来越不清晰, 最後竟然是扶着木桶边缘睡了过去。
再一觉醒来, 只觉得眼前的世界变了模样。
所有陈伤旧疾消失无踪, 内劲充沛, 身体轻盈有力,举手抬足,只觉全身筋骨无一处不舒爽, 无一处不流畅, 眼睛,耳朵,触觉,都与以前不一样了。
不一样到什麽地步呢?
破水而出,脚掌踩上木屐的那一刻,身上的水分便已经被内力蒸干,这种运转自如的感觉,就如同重获新生。
李芝瑶甚至觉得,现在叫她去射一只一公里外的虱子,她都有八分把握。
心念一动,内劲鼓荡起来,她的周围便扬起一阵风,风将长发吹起,远处屏风上挂着的里衣有了神志一般飞到了她身後。
抬起手,白色丝布顺着手臂落下,覆盖住了她的身体。
“闹鬼似的,”她给自己开发出的内力新功能下了评语。
“进来罢。”
侍女听到她的指示,依序进屋前前後後地忙碌起来,为她穿衣洁面。
“殿下,您昨夜可是睡了个好觉,奴婢看您今日气色实在是好。”
李芝瑶微微一笑,并未搭话,只是安静地坐着,任由身後侍女替她梳头,那侍女起得早,此时也有些困意,拿起木梳时手掌松了下,却见木梳从柔顺的鸦色发丝中穿过,竟像是毫无阻碍一般掉落到了地面。
木梳掉落地面,发出一声清脆裂响。
拿梳子的侍女吓了一跳,连忙跪下来请罪。
李芝瑶并未责骂,只宽慰她道,“无事,想是这梳子沾了发油,换了吧。”
那侍女连连应是,捧着梳子告退出了房间,一边另有一位侍女替上,帮李芝瑶将散落的长发束起。
李芝瑶收拾妥当,便起身出了房门,准备去看看据说正在偷懒的傻妹妹。
昨天她从张月手中拿到了一件看着与妹妹寻常内裳别无二致的衣物,此时正好去将它混进妹妹衣物厢中,这样一来,自己也好在外头打拚时多放些心。
阳光照到她的脸上,暖融融的,想到侍女刚才说的话,她不自觉抬起手掌,迎着光好奇打量着。
初看并没什麽变化,只觉皮肤比先前愈加清透,细看下却能发现,她所有的皮肤肌理都如同重组一般,甚至像是羊脂美玉一般白腻柔美,在暗处都能泛起温润的光来。
“有趣。”
若不是不可以将宝塔暴露,对於未能习武的人洗髓丹又没什麽用,她今日必然会为妹妹换上一颗,可惜了那小妮子总是不愿意习武,说不是女孩子该学的东西,哎。
***
【两个多月後】
“殿下,该练剑了。”
“将剑取了,我们去亭中。”
“是。”
侍剑领命离去,另一位小侍女将湿手帕从一边的小水炉中取出,拧好递到了李芝瑶面前。
见她弯下腰,恭敬地双手奉上沁了皂角与香料的帕子,李芝瑶丢下手中果仁刚想接,便见这小侍女肩膀上不知何时落了个瓜子,想必是刚才给自己拿的时候不小心挂上的。
橙色的圆领襦衫,褐白棋色长裙,这侍女整个风格和肩膀上的瓜子相映成趣,简直像是瓜子成了精。
李芝瑶没忍住,伸出食指弹飞了她肩上的小东西。
瓜子“BIU”一下飞了出去,侍女只感觉到主子碰了下自己肩膀,有些茫然地抬起了头,李芝瑶便假作没事人一样收回了指,拿起帕子擦了擦。
“走吧。”
确认手上已经没有食物残渣,李芝瑶将帕子交回侍女手中,起身离开了凉亭。
侍女提着小水炉跟在她身後,却突然听到一声奇怪的响动。
两人转头一看,却是凉亭边上的高大假山,突然从中间而上龟裂开来,直接卡拉卡拉碎了一地。
侍女:“!!!”
李芝瑶:…坏菜了。
“这,这…”侍女惊惶地看向前面的主子。
李芝瑶轻咳了一声,严肃道,“似乎这石头风吹日晒,风化了,不用惊动母後,换一个放上吧。”
侍女还处在震惊中,张了张嘴,最後也还是什麽都没说,只是低头诺了,“是的殿下。”
随後,两人便像什麽都没发生过一样离开了。
那片碎成石块的假山中间,一颗小小的瓜子正静静躺着,一阵风吹来,它被带得跟往里了些,一翻身就落进了黑漆漆的石缝里,再也瞅不见了。
***
烈阳高照,习武场上。
“喝!”李芝瑶从一边架子上取了柄铜质长剑,短促地交接数下後,就将陪练的侍卫击退了数米。
“啧,”看着侍卫握着剑一脸懵逼的样子,李芝瑶在心里叹气,这下好了,连个对练的人都没有,无敌真寂寞啊…
想到先前偷窥过自己的黑影,她倒是有些想念他了。
这会再见,定然能酣畅淋漓的打一场,再不叫那家夥逃脱了吧?
另一位金鳞卫原本正专注地望着场上的战斗,此时却被一边的动静警醒,转身喝问道,“谁?!”
一队人洋洋洒洒从远处而来,为首的正是李芝瑶的老熟人。
“哟,长公主殿下,今日练剑怎麽不叫上我啊,据闻你最近一段时间武术可是精进得很呢。”
李芝瑶见到这位没事找茬的二货,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和他拱手敷衍地行了个礼,就把武器丢给一边的小陪练,转身准备收拾行头回宫去了。
“你别着急着走啊,”长孙公子蹦躂着到了她的身後,“陪我来几场?”
说着,他就要伸手去拿金鳞卫手里的长剑,一抬头,发现这家夥不但比自己高了一个头,还长得好看得出奇,不由狠狠瞪了这侍卫一眼,蛮横地劈手夺过了他手中的剑。
“一个看门的狗罢了,要长成这样做什麽!不如划花了免得碍眼。”
不屑地哼了一声,他转身甩着剑就去拦到了李芝瑶的面前,身後被骂做“看门的狗”的侍卫垂下眼帘,面上毫无难堪之色。
李芝瑶先不干了,她停住脚步,转头喝止了这嘴欠的少年,“我的人,需要长孙公子指教?”
“你!”长孙烈阳被她那冷淡的语气激得心头火起,“你莫要嚣张,等我,等我…”
他想说什麽,却又忍了下来,李芝瑶奇道,“等你什麽?等你神功大成一统江湖?”
长孙烈阳语塞,总觉得哪里怪怪的,细品却没觉得哪里不对,大概是某本话本里的台词叫她拿出来磕碜自己了吧。
“少废话,你武功有进益,我最近可也不差,”他洋洋得意地抬头哼唧,“最近叔父可是教了我不少。”
李芝瑶怜悯地看了他一眼,摇头拒绝道,“算了罢,我们还是就此别过,我今日练得够了,回去练琴静静心,就不奉陪了。”
长孙烈阳气结,举手拦住了她,“你这是什麽意思?你是在看不起我吗?”
看他气得头发都一翘一翘的,李芝瑶竟然有些心疼这个傻儿子。
阿爸我现在吃个瓜子,大概都能送你去见上十次八次阎王,比什麽,万一不小心用了力气把你打死了可怎麽办哟。
然而长孙烈阳就不是那种看得清脸色的主,眼见着她执意要走,竟然就这样追上来拽着她的袖子纠缠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