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雪丽其
当李蓁蓁走上前台的时候,记者们一看,果然又是那个李蓁蓁,他们简直要佩服死了。她上次在股市上力挽狂澜,他们至今还记得她说过的话,没想到她已经把过往的成绩抛之脑后,又往前跨越了一大步。关键她还这么年轻,她以后能走到哪一步,真的没有人能够想象出来。
这是李蓁蓁第一次正式面对媒体,她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却不是因为胆怯,而是因为她的计划。这是他们引蛇出洞的第一步,不带任何保镖地直面大众,目的就是为了引诱山麟出现。
现在会场上人来人往,说不定里面就隐藏着山麟的同伙。李蓁蓁在回答记者问题的同时,还不忘分出精力去关注人群,那里有无数个穿着便装的保镖,他们也和她一样,正在默默地观察着人群。
在回答问题的空隙,李蓁蓁借机用手摸了摸衣服的下摆,里面是一件轻薄的防弹衣,有了这个,她心里不由得安定了许多。
尽管她的心里有些不安,但她表面上还是很镇定,对记者们的问题应对自如。她这副谈笑风生的模样看在众人的眼里,更是暗暗佩服。
到了采访的最后,李蓁蓁面对着镜头,含笑着说:“启明电视机的技术已经成熟,现在我们把它推出市场,也是为了践行启明电器以智启众,以勤得明的承诺。在未来,我们还将继续研究,努力开发出更多更好的产品,让我们拭目以待。”
她缓缓地走回到后台,至始至终都没有发生任何意外,这让她从心里松了一口气,却又有些失望。
那个山麟,到底要怎么样才会出来?这段时间里,她无论走到哪里,都假装没有带保镖。而洪门也配合着步步紧逼,把山麟的几个隐秘堂口扫荡干净,切断了他的金钱来源,同时也在江湖上肃清了帮派势力,对山麟发布了江湖通缉令。但就算是这样的紧逼,山麟也还是没有出现,难道他已经不在香江了吗?李蓁蓁在心里暗想。
蔺山当然没有离开香江,他跟洪门的仇怨越积越深,还没有报仇雪恨,他怎么可能会甘心离开呢?
此时此刻,蔺山望着电视里侃侃而谈的李蓁蓁,面容陷入了扭曲,眼中爆发出一阵仇视。
如果说他一开始只是为了报复周家,才选择对李蓁蓁下手,那么他数次图谋不轨都没有成功,到了现在,他已经把杀死李蓁蓁当成了一个执念。只要她还活着,就是在不断地提醒他他失败了。这是蔺山绝对无法容忍的,现如今,他不仅要让李蓁蓁死,更要让洪门也死。
但是蔺山是一个极其谨慎的人,多年的喋血生涯已经教会了他警惕,他又不蠢,现在洪门到处都在找他,他一出去就是自投罗网,所以他始终躲在暗处观察,不敢轻易露面。
他观察了很久,发现有好几次李蓁蓁的身边都没有人保护,就连周然也放松了警戒,这让他心中暗喜。仇恨在他的心中煎熬,蔺山终于按捺不住了,就让这两个人来承受他的怒火吧。
他非常狡猾地制定了一个计划,而这个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就是让王妮可从美国回来。
是的,蔺山在任何时候都不会自己亲自动手,他就是一个懦夫。
王妮可,或者说刘梓乔,当她接到蔺山电话的那一刻,她的内心充满了恐惧,哀求说:“蔺爷,求求你不要,我已经暴露了,我一回去,他们肯定不会放过我的。”
蔺山在电话的那头残忍地笑了,语气中隐含着威胁:“妮可,你要是不回来,你猜我会不会放过你?”
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哭泣声,他冷冷一笑说:“你吃我的喝我的,要不是我救了你,你早就死了,现在是你回报我的时候到了。”
王妮可只是哭泣,她恨不得自己在当年就已经死了,也不至于现在活得这么胆战心惊。就听蔺山用狰狞的语气说:“他们搞得你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要不是我出钱给你整容,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难道你就不恨?”
王妮可绝望地说:“蔺爷,我的命就像蚂蚁一样不值钱,我恨不起,我也惹不起,求求你放过我,蔺爷,我给你做牛做马……”
蔺山的眼神在这一刻变得阴狠,冷硬地说:“不需要你做牛做马,只要你乖乖听我的话,不然,哼,你应该知道违背我的下场。”
王妮可彻底绝望了,她看了看站在她身侧监视的人,心就像坠入冰块一样冷。一瞬间她想到了当年,如果她当初不去对付李蓁蓁,也许她的命运又会不一样。但人生没有如果,事已至此,她已经回不去了。
无论王妮可本人愿不愿意,她都从美国秘密地回来了。
对于这一切,李蓁蓁还蒙在鼓里,她照样执行她的计划,平时该干什么还是去干什么,终于有一天,蔺山主动出击了。
这一天下了班,周然来到公司里找她,他们打算出去外面吃饭,没想到刚走到公司门口,就看到对面的街角站着王妮可。她似乎还没有发现他们,依然站在那里等待红绿灯。
她有些不敢相信,还戳了戳身旁的周然,示意他去看。
“就是她!”周然一看之下果然是王妮可,立刻招呼身边的保镖说:“抓住她,不要让她跑了。”
有保镖们出手,王妮可还没来得及逃跑,就被保镖们抓住了。她面色惨白,像个小鸡仔似地被保镖们拖回来,当她看清楚李蓁蓁和周然时,立刻惊恐地瞪大了眼睛,脸上都是绝望。
周然嫌恶地看了她一眼,冷冷地说:“带走。”两边的保镖就把王妮可拖进了车里。
他偏头看向李蓁蓁,却又换了一副笑脸,温柔地说:“蓁蓁,我让人带她回去审讯,我们还是去吃饭吧?”
没想到李蓁蓁还没回答,王妮可就惊恐地大喊:“放开我,你们放开我!李蓁蓁,我今天来是有重要的事要告诉你,你不听一定会后悔的。”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李蓁蓁眼睛一眯,立刻问出了蹊跷所在。
“你们给我放开!”王妮可使劲挣扎着,但她被保镖们死死地按在车里,只能两眼紧紧地盯着李蓁蓁,脸色急切地说:“山麟想要害你,我偷偷听见了,我现在是偷跑出来的,你一定要听我说,不然你就会死!”她整个人都充满了焦虑,似乎真的在担心李蓁蓁,让周然和李蓁蓁都感到无比诧异。
“我凭什么相信你?”李蓁蓁不相信王妮可会突然变了个性子,也不想浪费时间跟她掰扯。
没想到王妮可却着急地说:“李蓁蓁,你不听我说你一定会后悔的。你难道不想知道山麟是谁吗?我还知道他有一个计划,你们一个个都逃不了。”
李蓁蓁盯着她,似乎在评估她话里的真实性。等了那么久,山麟都没有上钩,她不相信对方能按捺得住,这么一想,王妮可的话确实有几分可能,但是狗改不了吃屎,她跟王妮可早已是死敌,她不相信王妮可会来帮她。
她上上下下地打量着王妮可,忽然决定要诈一诈她:“说吧,到底是谁指使你来的?王妮可,或者我应该叫你刘梓乔,我自问没有任何对不起你的地方,你为什么三番四次要来害我?”
刘梓乔把头一横,咬牙说:“我现在已经是阶下囚,随你怎么想吧,李蓁蓁,我是后悔了,才会冒险跑来告诉你,我们好歹同学一场,我不想看到你被山麟杀死,你爱信不信。”
“蓁蓁,”周然拦在李蓁蓁身前,特别厌恶地看着刘梓乔说:“你别跟她废话了,让他们带她去审问,我倒要看看她的嘴还是不是这么硬。”
眼看保镖们就要带走她,刘梓乔急得冷汗都下来了,惊恐地大吼出声:“李蓁蓁,李蓁蓁,你一定会后悔的!凭什么你随随便便就能得到最好的?”
李蓁蓁只觉得无比厌恶,果然狗改不了吃屎,她冷冷地说:“刘梓乔,你不要把自己的无能,都归罪在别人身上,带她走!”
“慢着,我说!”刘梓乔拼命挣扎,却还是挣脱不开,她急得脸色都变了,伸长了脖子说:“这件事情不能让别人知道,我要跟你们单独说。”
“你做梦!”周然冷漠地看着她,仿佛她已经是一个死人,他的声音像寒冰一样冷,挡在李蓁蓁身前说:“刘梓乔,你只有一次机会说实话,否则不要怪我对你不客气。”
“我,我……”刘梓乔颤抖着嘴,显然内心正在天人交战。
看到她反反复复,李蓁蓁彻底不耐烦了,对于山麟和刘梓乔,她都到了忍耐的极限,因此果断地说:“刘梓乔,如果我单独问你,你真的会说?”
“我说话算话!”刘梓乔勾着脑袋大喊,看上去一脸诚恳的样子。
但周然却不相信,他挡住李蓁蓁不让她靠近,却在看到李蓁蓁的脸色时改口说:“蓁蓁,我跟你一起审问她,带走。”
他们的车队迅速地行驶在路上,来到了距离最近的一处堂口,刘梓乔被人从车上押下来,还被从头到脚地搜遍了全身。
“少爷,她身上没有武器。”一个黑衣人来向周然汇报。
门缝里,刘梓乔被五花大绑在铁椅子上,她的脸色有些发青,愣愣地看着门外的李蓁蓁和周然。
“刘梓乔,你现在可以说了吧?”李蓁蓁走进去站在门口,周然也跟了进来,站在她的身侧。
“好,你们过来,我现在就告诉你们。”刘梓乔始终咬紧了牙关,让李蓁蓁心生怪异。
她眯着眼睛看着刘梓乔,慢条斯理地说:“刘梓乔,我警告你不要再耍花招,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你是不是想尝一尝洪门的刑罚?”
出乎她的意料,刘梓乔忽然诡异一笑,精神恍惚地说:“山麟的真实名字叫做蔺山,你们不知道吧?他最恨的就是洪门,李蓁蓁,你是被洪门连累的,要怪就怪洪门,呵呵呵……”说到后面,刘梓乔的脸色已经陷入了疯狂。
不好,周然心中警铃大作,虽然看不出哪里不对劲,但他却第一时间推开了李蓁蓁,想把她推出门外。但是,他的动作还是太慢了,只听轰隆一声巨响,这个刑房瞬间被炸得四分五裂!
冲击波把站在门口的保镖们都震晕了过去,再远一点的保镖立刻冲了上来,他们肝胆俱裂,眼前只有那团火焰,立刻红着眼冲进了火海里,丝毫不顾熊熊的烈火和呛人的浓烟。
房间里到处都是血腥气,看到地上的惨状,保镖们心中剧震,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浓烟熏得他们眼睛疼痛,烈火炙烤着他们的皮肤,就连火星砸到了身上都没有感觉。尽管心中已经不抱希望,但他们还是在努力寻找。
这
保镖们的眼睛都红了,恨不得跪在地上给他陪葬,绝望地嚎啕大哭:“少爷!少爷!”
“我们……在这里。”一声微弱的声音从角落处传来,让绝境中的保镖猛然一顿,他们立刻冲向发出声音的角落,果然看到了李蓁蓁和周然缩在墙角。
周然半趴在地上,身上有几抹烟熏的黑色,已经晕了过去。李蓁蓁跪在地上半抱着他,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她浑身上下竟然没有一点痕迹。但是现场的情况一片混乱,保镖们只想快点把人救出去,根本没有人注意到异常。
他们小心翼翼地把周然抬了出来,发现他身上并没有明显的损伤,先是松了一口气,然后着急地大喊:“快,快把少爷送去医院。”
李蓁蓁跟着上了救护车,直到此时她还惊魂未定。没想到刘梓乔竟然那么恨她,甚至不惜把自己变成人体炸-弹,用生命来报复她。
刚刚在千钧万发之际,周然为了保护她,及时俯身抱住了她,她在情急之下也顾不了那么多,立刻拉着周然躲进了空间,要不是她反应快,周然就不只是晕过去这么简单了。也幸亏他晕过去了,否则空间的秘密就保不住了。
还没到医院,周然就已经醒了,他醒过来之后惊恐地四处张望,李蓁蓁立刻抓住他的手说:“我在这里,周然,你没事吧?”
“我没事,”周然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有事的样子,紧紧地盯着她看,紧张地说:“你有没有事?”
李蓁蓁有点心虚,垂着眼眸说:“你忘了吗?刚刚是你救了我。你被震晕过去了,我们现在去医院。”
他们才刚到医院,周近南收到消息已经赶到了,看到周然好好地,他狠狠地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又气急败坏地数落:“你这个蠢货!”
他也是恨铁不成钢,刚才收到消息,他的心跳都快要停止了,要是周然出了事,简直就是在挖他的心肝。周近南完全没有以前的淡定,没好气地看着李蓁蓁说:“你也是蠢货一个,人家明摆着是在引诱你们,你们倒好,自己还傻傻地往前送,怎么没炸死你们!”
想起了刘梓乔死前说过的话,李蓁蓁翻了个白眼,很不服气地说:“我是蠢货?刘梓乔都从美国回来了,你们在美国不是也有人手吗?居然让人家给逃了,连她逃到香江都不知道,我看洪门的实力也不过如此。”
“你!”周近南出离地愤怒了,却不得不承认李蓁蓁说得有几分道理。
“我有说错吗?”李蓁蓁斜睨着他,在她看来,周近南做的事一点都不敞亮,他们商量了这么久,他竟然没有告诉她这一切都是因为洪门,因此她心里十分气不过,却还是克制地说:“我要是你,现在就会去加紧找到蔺山,而不是在这里怪罪自己的孙子。”
周近南气笑了,指着李蓁蓁说不出话来。李蓁蓁却毫不畏惧,直直地瞪着眼睛与他对峙,她的眼神中有毫不心虚的坦率,也有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概,让周近南不由自主地消了气。
周近南憋了好半天,最后别扭地移开目光说:“哼,我不跟你一般见识。”
两个人正在斗气,医生就从旁边的病房里走了出来,立刻让这两个人同时停了下来,又异口同声地问:“医生,他怎么样了?”这话一说,两个人都被对方弄得一愣,连忙别开了眼睛。
医生装作没有看到,摘下口罩说:“小少爷的身体没有大碍,会晕倒只是应激反应,药都不用吃,回去之后好好休息几天,很快就会没事的。”医生心里也觉得很神奇,他为洪门效力,也知道一点内情,那么剧烈的爆-炸现场,但是周然居然毫发无伤,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当然,这样的话他不会傻到说出来。
听了医生的话之后,周近南和李蓁蓁才终于放心,连忙走进病房里看望周然。周然就坐在床沿上,看到他们进来了,直接站起来说:“爷爷,蓁蓁,我根本没事,你们不用担心我。”
周近南皱着眉头,刚想教训教训他,就见门口有一个黑衣人走了进来,欲言又止。
“什么事?说。”周近南看了看周然和李蓁蓁,又恢复了面无表情。
这个属下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地说:“龙头,根据李小姐提供的线索,我们已经调查清楚了,山麟其实就是蔺山,他的本名叫做蔺一墨,他爸蔺清安是我们香江以前有名的纺织大王,后来破产了,蔺一墨就一直在旺角的夜场混,二十二年前移民到了美国,一年前才回到香江。”
“是他?”周近南有些吃惊,几乎是下意识地说了出来。
“爷爷,你认识他?”周然根本没听说过这个名字,李蓁蓁就更没听说过了,两个人都直直地看向周近南。
周近南有些尴尬,他当然认识蔺山,不仅他自己认识,他的儿子儿媳妇也认识。他现在终于知道,蔺山为什么要对付洪门了。
唉,感情这种东西,真是害人不浅。要说当年孰是孰非,现在也说不清楚了。站在周近南的立场上,他并不觉得自己的儿子儿媳有错,只能说是年轻人自己的选择。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蔺山竟然还没有放下。但是无论他有什么原因,他竟敢来伤害周家的孙子,却是他绝对不允许的。
“周爷爷,你知道蔺一墨是谁对不对?”李蓁蓁在一旁好奇地追问,直觉告诉她,这个人的来历一定不寻常。
周近南怎么好意思说出自己儿子和儿媳妇的过往,他停了一瞬,故意板起脸孔说:“你们保护好自己就行了,不要再像这次这么犯蠢。既然知道他是谁,我会处理好的,就这样,我先回去了。”
周近南回去了,现在他已经知道这个人是蔺山,如果是别人的话,他可能还会重视一点,但是蔺山嘛,嗤。
“知道他在哪里吗?”周近南看了一眼身旁的属下,眼神中泛出幽光,淡淡地说:“让他来见我,如果他不老实,就直接做掉他,听明白了吗?”
蔺山万万没想到,洪门的人会来得那么快,竟然直接找到了他在加多利山的老巢,面对洪门派来的人,他表面上答应得好好地,但是等人走了之后,他的脸色立刻阴了下来。
他的下属们面面相觑,已经感觉到了山雨欲来,都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现在他们被人直接堵在家里,万一……
别墅里一片死寂,过了许久,一个属下才咽了咽口水,大着胆子说:“蔺爷,来者不善,我们真的要去见姓周的?我担心对方会给我们摆出鸿门宴。”
蔺山狰狞地笑了笑,阴涔涔地说:“老子才不会上他的当!我呸,想让我自投罗网?没那么容易!”
他想起了往事,心中又恨又嫉,当年要不是仗着周近南的势力,周正明没那么容易得到汝梦。此时蔺山的心理已经完全扭曲,他根本不可能从自己身上找到原因,只会把求而不得的过错推到别人身上。
他的目光幽幽地掠过一众属下,又幽幽地扫过整间别墅,最后咬牙切齿地说:“这个地方已经暴露了,不能再待下去,立刻收拾东西,我们走。”
他的下属们却很兴奋,这一年下来,他们已经不想继续呆在这个鬼地方了,不由得试探说:“蔺爷,我们是不是要回美国了?”
“嗯。”蔺山的眼睛微微眯起,突然阴狠地说:“阿梦,这是你逼我的,你别怪我。”
蔺山用了最短的时间离开,很快就被洪门的人监测到了,立刻报到了周近南那里去。
“蠢货!”周近南忍不住生气了,脸色一沉说:“我不是让你们看着他吗?居然让人给跑了!”
这个下属看都不敢看他,颤抖着腿说:“龙头,兄弟们大意了,以为蔺山不敢跑……”
“蠢货,蠢货!”周近南冷冷地盯着他,真的恨不得立刻剐了他,要是让蔺山就这么离开,那跟放虎归山又有什么两样?早知道如此,他当初还不如直接让人做了蔺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