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之知
“是我嫂
嫂。”沈妤接了他的话,撒了个善意的谎言,“他们在京城已行过简易的礼了,回河州还要外祖母给操持一场,免得委屈了我嫂嫂。”
俞晚秋的脸霎时就红了,但心中对沈妤是感激的,她的身份便没那么尴尬。
老太太慈眉善目,笑呵呵地打量了一番俞晚秋,边笑边连声说好,又拉着俞晚秋的手,在她手背上拍了拍才交给沈昭。
沈妤扶着陆老太太,“外祖母,外头风大,先进屋吧。”
“瞧我。”陆老太太说:“高兴得都忘了。”
陆老太太今年已七十多了,事实上身体还算不错,前些日子是真病了一场,沈妤那时在京中正愁没想出办法支走沈昭,河州的信就到了,算是及时雨,这么长的时间,病也大好了。
沈妤搀扶着陆老太太走在前头。
走了片刻老太太才想起来,回头说:“你们就不用跟着了,阿妤和昭儿夫妇奔波一路,还要歇息片刻,晚间再接风洗尘。”
饶是沈昭,也因那声“夫妇”红了脸,他看了眼身旁的俞晚秋,只见她微低着头,耳朵已经通红。
“我,我……”他欲言又止。
俞晚秋微微侧抬了头看他,小声说:“我知道的。”
陆老太太在门口等了一上午,沈妤搀扶着陆老太太回院休息。
陆府太大了,比京城的北临王府还大上一些,后院还圈着一个小山头,亭台楼阁应有尽有。
陆老太太扯着沈妤闲聊了一阵,问东问西,从北临王府问到北临世子。
“听说他身体不大好,是不是真的?”
沈妤道:“也不是特别不好吧,不发病的时候平日里是看不出来的。”
“那就好,那就好。”陆老太太放心地靠回引枕上,“那当是不影响生养。”
“哎哟,一不小心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陆老太太拍了下自己的头,“瞧我,老了这脑子是越来越不行了。”
“外祖母。”沈妤一脸无语地拖长了音调。
陆老太太早年行商那会儿,也是随着伙计们走南闯北,思想自然不受寻常闺阁妇人所限,万事都看得开。
“那先不说你了,说说你哥。”陆老太太又道:“那你嫂子呢?我看着是个可人儿的姑娘,生得也漂亮,当是配得上咱们家昭儿的,家世如何倒是无所谓,咱们家不攀权附贵,也
不缺那银子花。”
“我哥算是高攀呢。”沈妤煞有其事地说:“嫂子是俞太傅家的嫡出小姐。”
陆老太太一想,“俞家是大世家啊。”
“没错。”沈妤点头。
“那送进宫当皇妃都是成的。”
“就是嘛。”沈妤说:“我哥一个武将,常年不着家,哪个千金小姐愿意随她东奔西走,而且那时全都以为我哥没了,俞小姐千里迢迢从盛京去燕凉关找人找了几个月。”
“还有……”
沈妤专挑好的说,把俞晚秋夸得天花乱坠,祖孙俩絮絮叨叨聊了一阵,陆老太太困了说着说着便睡着了。
沈妤轻手轻脚地放下帐子,刚跨出门便被沈昭一把拽到了旁边。
“外祖母不是让你们去歇息吗?”沈妤诧异地问。
沈昭一脸无奈,“你那样说,丫鬟将我和俞小姐安排到了一个院子,我……”
“那不是更好吗?”
“好什么?”沈昭将她拉着走远,压低了声音训斥道:“你这样是污了她名节。”
沈妤白了他一眼,“你当真是个武夫。”
“此话怎讲?”
沈妤微昂着头,“那我问你,若我不这样说,你准备怎么说?”
沈昭一本正经道:“就说我与她情投意合,想请外祖母做主。”
沈妤真想给沈昭一棒槌敲醒他,“你若是这样说,往后她难在府中抬起头了。”
沈昭是真不懂这些内宅里的弯弯绕绕,“什么意思?”
“无媒无聘随你千里迢迢来河州,那就是与你私奔,旁人会怎么看她?”
沈昭一想,喝道:“他们敢!”
“当着你的面不敢,那背地里呢?”
沈昭沉默了,不得不说是她说的这个道理。
沈妤拍了拍他的胳膊,“我方才在里头可是对我嫂子一顿乱夸,明日你得请我喝酒。”
沈昭知道她这样做的用意。
他若娶了俞晚秋,往后俞晚秋是要在府上同老太太一块儿的,沈妤替她打好了关系,留个好印象做垫底,往后才更好相处。
“阿妤。”沈昭看着她。
“阿什么妤,你快回去吧。”沈妤催促,“俞姐姐刚到府中,一切都还不熟悉,她心思敏感着呢,你这样跑出来她会多想的。”
第209章 接风洗尘
沈昭表情严肃,“我没接触过什么女子,不懂她们的心思,哥哥若是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或是因为旁人而忽视了你,你就告诉我。”
“知道了。”沈妤冲她眨了下眼,“你别忘了请我喝酒便好。”
沈昭颔首离开,走到月洞门时回头看了一眼,只看见沈妤挺直的背影。
他突然之间就有些难过了。
跟在他屁股后头跑的小丫头长成了大姑娘,不需要他这个哥哥照看着,能够高飞了。
沈妤往自己的院子走,心想沈昭确实没接触过什么女子,不懂也实属正常。
不对。
她脚下步子一顿,那为什么谢停舟就懂得那么多?
难不成……
“红翘!”沈妤扬声喊道:“笔墨伺候,我要写信。”
近卫们得了谢停舟的令,一路护送几乎是寸步不离,到了陆府也是轮流换值守院。
红翘和丫鬟备了水,沈妤好好梳洗了一番,见一旁摆着的女装,拿起来又搁了下去。
“收起来吧。”沈妤吩咐,“换男装。”
红翘一愣,从前小姐虽常穿男装,但从前一旦回了河州还是会换回女装的。
沈妤坐在镜子前,红翘在身后用帕子替她沾着头发上的水。
“你这近一年还好?”沈妤从镜子中看红翘。
红翘红着眼眶,“好,老太太爱屋及乌,待奴婢很好,小姐和绿药在外面吃苦了。”
沈妤说:“我走得急没来得及带上她,不过已经提前知会过她,这会儿她应该已经在来河州的路上了。”
陆宅已经许久没有这般热闹过了,张罗着给他们接风洗尘。
老太太还没跨进门,便察觉到了气氛的不同寻常,下人们一个个低头不语,厅中也未曾寒暄的热闹声。
厅内摆了五桌,陆老太太进门时,才坐了不到三桌。
陆老太太的脸色顿时就沉了。
沈妤瞬间了然,扶着老太太落座。
“三房和五房去喊了吗?”陆老太太问。
丫鬟忙回,“请过
了,三房太太说头疼,五房也说头疼。”
陆老太太冷笑,“那倒是疼到一块儿去了。”
张氏道:“母亲,儿媳听说三房头疼便去看过了,可是……”
“有话直说。”
“是。”张氏道:“姐儿在京中的事,如今已传到河州了,我瞧着他们估摸是怕京中发难被连累……”
啪——
陆老太太一巴掌拍在桌上,声音不大,却吓得下头无人敢开口。
“银子没少分,这会儿怕被连累了。”
“祖母别生气。”沈妤抚着陆老太太的后背。
好好一顿接风洗尘宴就这么毁了,一屋子人噤若寒蝉,只敢埋头吃饭,连筷子都不敢碰着碗。
月已升,沈妤哄着陆老太太睡下了。
沈昭靠着廊子等她,见沈妤出来,他扬了扬手中的马鞭。
“天还早,出去跑一场?”
“行啊。”沈妤说。
两人骑马出了河州城,一出城便加快了速度,将灯火阑珊全抛在身后。
马蹄迎着风,在月夜下狂奔。
沈妤跨下是她的奔宵,自让红翘快马加鞭到河州调粮之后便一直留在了河州。
夜晚渐凉,但兄妹儿都跑得满头大汗,许久没有如此畅快的赛过了。
沈妤在从前赛马的终点勒马,回头看着落后一步的沈昭,“你的马不如我的,这局算我输。”
沈昭笑道:“你这马得多拉出去跑一跑了,才超我半个身位。”
沈妤下马,摸了摸奔宵,“养的这一身肥膘。”
沈昭先上了山岗,在一块石头上坐下,扔给她一个酒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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