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妾灭妻,重生我退婚渣男嫁王爷 第22章

作者:之知 标签: 穿越重生

  她成为谢停舟的近卫的这段日子里,除了平日轮值,其实没见过谢停舟几次面,他也没刻意召见过她。

  并且从观察中她发现,自己的轮值比其他近卫要少,不知道是兮风故意安排,还是受谢停舟授意。

  看来今天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她哪里知道,谢停舟是真的被她给烦透了。

  比如他想好好下个棋,那声音来来回回,比如想假寐休息一会儿,那声音还是来来回回。

  沈妤上了马车,听见车厢内谢停舟出声,她才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马车纵横约莫六七尺,相当于一间小屋那么大,外观丹楹刻桷,富丽堂皇,等掀开帘子进去才发现里头别有洞天。

  马车内供了暖炉,地上铺着氍毹(qú Shū)①,里面温暖异常。

  谢停舟只着了件月白单衣靠在榻上,恣意又风流,沈妤进去时仅看了一眼便低下了头,跪坐在了桌案前。

  “殿下唤我来,有何吩咐?”

  谢停舟看着眼前的人,“你这几日来来回回跑了几十趟了吧?”

  沈妤抬起头,疑惑地看向他。

  她时刻关注要犯的安危,谢停舟连责备都不能。

  但是,那马蹄一天到晚跑来跑去真是太扰人了。

  谢停舟端起茶杯沉吟须臾,斟酌道:“犯人有青云卫押送,你是我的近卫,别的事你无需操心。”

  沈妤听出他言语间有些说她僭越的意思,低头应声:“是,属下知道了。”

  说完还是没忍住提醒,“殿下,此次押解梁建方等人上京,恐怕不会很顺利。”

  谢停舟示意她继续说。

  沈妤道:“梁建方活着一日,盛京必定有人夜不能寐,如果有人想要灭口,多半会在路上动手。”

  谢停舟手指沿着茶盏拨了拨,“那依你之见呢?”

  沈妤犹豫了片刻,见案上有一个茶壶,略倒了一些在桌上,用手指沾了几下勾勒出一张简略的地图。

  “这里是燕凉关,从燕凉关至京途中,有几处地方,分别是平渡峡……”

  她边画边讲解,将几处适合设伏的地点都标了出来。

  她从小在边关长大,从燕凉关回京的这条路不知跑了多少遍,早就烂熟于心。

  谢停舟默默听着。

  他这几日没歇好,白天好几次想要入睡都被时雨的马蹄声给吵醒。

  他半阖着眼看着面前的少年,已不知神游到了哪里。

  “殿下?”沈妤抬眸看去。

  谢停舟回神,“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沈妤眉心不经意蹙了一下,刚站起身,就听谢停舟道:“

  会下棋吗?”

  “啊?”

  “你,会下棋吗?”谢停舟又问了一遍。

  沈妤看向塌上的棋盘,“会一点,但下得不好。”

  “无妨。”谢停舟手指微微抬了抬,示意她坐。

  沈妤执白,谢停舟执黑。

  谢停舟下棋下得极好,每次沈妤落子,他几乎不用考虑地就紧随其后。

  车厢内暖意绵绵,加上嘀嗒嘀嗒的落子声,哄得人昏昏欲睡。

  沈妤全神贯注,每次谢停舟看似随意的落子,都把她逼得进退维谷。

  起先还好,后来下得越来越慢,谢停舟落子后,她捏着白子半天没动,目不转睛地盯着棋盘,想从上面找到生路。

  半晌,她抬起头,“我认输。”

  话说出口,才发现谢停舟已靠着软枕闭上了眼。

  他鼻梁很挺,眉眼英挺而疏冷,发丝散落在月白的袍子上,黑白相间如同浸染了水墨。

  看上去毫无防备,好似只要一伸手就能立刻了结了他的性命。

  沈妤看了一会儿,轻轻放下手中的棋子。

  等她出去,谢停舟睁开了眼,眼底毫无疲色。

  “我闭眼假寐,他没有对我出手。”谢停舟对刚进来的兮风说。

  兮风表情严肃,“殿下不该这样以身犯险。”

  谢停舟斜睨他一眼,“你不会和其他人一样以为我武功尽失吧?”

  兮风说:“属下不敢。”

  “此人身份仍旧存疑,不知道是哪一派派来的。”

  兮风道:“不过我看他的刀法,像是师承君松先生一脉。”

  “但又不完全像,用枪倒是有些石家枪的影子,像是糅合了几家的功夫,学得太杂。”

  谢停舟也纳闷了,君松先生轻易不出山,既能成为他门下弟子,那就不可能再去学石家的枪法。

  有趣,谢停舟似勾了笑意。

  这几年他在北临纸醉金迷,已经许久没有过碰过这么有趣的人了。

  让人想把他身上一层一层的皮给扒开,看看里头到底藏了什么。

  ①氍毹(qú Shū):古代毛织的布或地毯,

第30章 下棋

  谢停舟本以为经他提点,时雨肯定会消停了,谁知又准时地听到了车外的马蹄声。

  谢停舟掀开帘子问兮风:“都说前面押送的任务不在他职责范围内,他还在来回跑什么?”

  兮风无辜地接受谢停舟的怒气,说:“他不知和谁换了巡防的任务,所以……”

  所以她来回跑得更欢实了。

  人家巡防两个时辰巡一次,她半个时辰已经在队伍里跑了个来回。

  兮风自认没见过时雨这么勤快的兵,勤快的都有点烦人了。

  谢停舟甩下帘子,兮风从那扔帘子的力道就看出自家主子心情不大好。

  过了片刻,就听马车内的谢停舟沉声吩咐:“叫他进来。”

  沈妤巡防时骑马经过马车,又被兮风叫住。

  她就纳闷儿了,她如今已经没有再管前面的押送,难不成又做了什么惹谢停舟厌烦的事?

  近卫中本就设了巡防一职,她这也不算僭越吧。

  沈妤翻身下马,一脚刚跨上马车,又扶着门低声问:“殿下找我有什么事?”

  兮风道:“你进去就知道了。”

  车厢内温暖如春,谢停舟还是只着一件单衣,不过换成了沉青色,衬得他肤色愈发的白。

  车内飘着一股淡淡的药味,桌案上的碗底还沉着些许药渣。

  沈妤想起了那个传闻,传闻战场上杀神般的谢停舟之所以成了世人口中的揽月公子,是因他自那次战场上受伤中毒之后,武功尽废。

  她想起了上一世的自己,她明白那种痛苦。

  练功等同堆高楼,没有捷径,都是夏练三伏,冬练三九,用苦功夫堆出来的。

  砌了那么多年的高楼忽然之间倒塌,对谁都是灭顶之灾,更何况是谢停舟这样的。

  沈妤看着谢停舟,不自觉就露出了同情的神色。

  谢停舟觉得他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你每日来回跑什么?”

  沈妤认真回道:“我换了巡防任务。”

  “我记得巡防是两个时辰一次?”谢停舟问。

  沈妤抬眸瞟了了一眼,发现谢停舟正在看着自己,于是立刻垂下头来,“我……我比较勤勉。”

  勤勉?

  谢停舟险些气笑了,他方才喝了药正准备睡觉,就听见外面人骑着马来来回回的跑,不用想

  都知道是谁。

  “你倒是勤勉了,你那匹马怕是后悔跟错了人。”

  沈妤也不知自己脸到底红没红,总之觉得有点烧。

  其实她不是勤勉,就是这一路走得太慢了,一日才三十里,负重行军也差不多这个速度。

  这样太无聊了,天气又冷,她坐在马上都想打瞌睡,干脆来回跑着还清醒点。

  她从前回京,哪次不是策马扬鞭,快意得很。

  还要和沈昭争一个高下,那时候她和沈昭在前面跑,沈仲安就在后头跟着,不时还能听到父亲爽朗的笑声。

  想到这里,沈妤只觉得心下疼痛难忍,沈嫣还有母亲在,可她从此就是一个人了。

  谢停舟说完就看着他,却发现他紧咬牙关,眼眶憋得通红,像是要哭了的样子。

  他也没说什么吧?到底还是年纪小,皮薄成这样,才说他一句就要哭了。

  谢停舟看得一阵烦躁,敢跟他甩脸子的人还没出生。

  “殿下叫我来,是又要人陪着下棋吗?”沈妤忽然抬头问。

  谢停舟顿了片刻,想着如今午睡被他给搅了,确实是睡不着,那便下棋打发打发时间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