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之知
裴淳礼眼看就要拉到沈妤,只听得桌子响了一声,扭头去看时,谢停舟已大步朝走来,拉了沈妤的手就走。
裴淳礼愣在原地,他谢停舟不是已经答应了吗?当着他的面出尔反尔?
等他回过神看去,只看见衣袍翻飞了两下,人已经消失在了门口。
裴淳礼看得发懵,忠伯却看得一脸痛心疾首。
谢停舟拉着沈妤疾步而行,沿路下人见了,自觉避开跪在一旁。
他人高腿长步子大,沈妤几乎是小跑才能跟上他的脚步。
谢停舟不知道自己要走去哪里,因为他刚刚才意识到,他对她的想法,远比自己以为的要更多。
他明白如今他只是她达成目的的一条路,事情总归有一天会了结,她会离开,变回沈妤也好,去做她的首富也罢。
唯独有一点不可能,那就是继续做他的近卫。
他以为若是到了那一天自己可以放手,原来仅仅是以为而已。
方才是在试探她,试探裴淳礼,而最终试探出的只有他自己。
第83章 你怎么这么柔弱
谢停舟心中的郁气都在此刻化作了烈火,一路烧到了喉头。
“殿下,殿下。”
“谢停舟!”沈妤忍不住直呼其名。
谢停舟倏然转身,目如鹰隼般盯着她。
他每往前走一步,她便退上一步,直到退无可退,后背抵到了柱子上。
有时候他真想,真想撕了她,撕开她看看她到底有什么特别。
可他又不想,因为这张脸笑起来的时候,这张嘴叽叽喳喳的时候,会让他觉得沉寂多年的心似乎有了蠢蠢欲动的趋势。
谢停舟是这样的为难。
他敛下眉眼,“我记得,你说过你这条命,是我的。”
他身上有淡淡的松木香,萦萦绕在她鼻息之间。
从前沈妤并未觉得有何问题,如今却觉得这味道容易叫人消沉,放松自己的意志力。
她转开头说:“待我事了,殿下想要便拿去。”
谢停舟轻哼了一声,“方才不是还直呼谢停舟?胆子不小。”
沈妤蹙了蹙眉,语带抱怨,“若是我一开始喊你你便答应,哪用得着喊你姓名。”
廊下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谢停舟往连廊尽头带过一眼,忠伯正拖着年迈的身体追过来,身后还跟着两名生怕他摔了的小厮。
谢停舟稍稍退开一步,说:“我不干涉你交友,但你最好不要和裴淳礼走得太近。”
沈妤抬起头,疑惑道:“为什么?”
“他爹是宣平侯,”谢停舟缓缓道:“宣平侯是太子党,如今同绪帝已近风烛,你应当明白这其中的关节。”
沈妤想了片刻,半知半解地点了点头。
谢停舟又说:“同绪帝眼看快要不行了,朝堂上明争暗斗,如今群王割据,那么多皇子,难道就没有一两个抱有取而代之的想法吗?”
忠伯带着人匆匆赶来,刚走近就听到这么一句事关朝堂的要紧话,吓得腿都软了。
这话能说么?那是要杀头的呀。
忠伯急忙带着人转身就走,一边叮嘱下人把嘴闭紧。
幸好都是从北临带过来的人,信得过。
谢停舟视线越过沈妤头顶,看见
忠伯已带着人离开。
他轻描淡写道:“如今各方人马都在作壁上观,站队太早就意味着风险。”
“那殿下站在谁的一边?”沈妤忽然问:“殿下身后是北临,是十万青云卫,应该有不少人想要拉拢吧。”
谢停舟眯着眼收回目光,“若我说,我站在我自己这一边呢?”
沈妤一怔,蓦然瞪大了眼看他。
谢停舟忽然转头笑了一下,“逗你而已,这朝堂早已破烂不堪,这样的烂摊子谁愿意……”
沈妤一把捂住他的嘴,四下谨慎地张望了一番,沉声道:“你疯了,这也能张口就来。”
她的手掌微微温热,掌心有常年握刀磨出的细小的茧子,其他地方却非常软。
谢停舟启唇,温声道:“这里只有你听见。”
说话间薄唇在她掌心滑动,温软的热气正好落在掌心。
沈妤猛地缩回手,背在身后搓了搓,只觉得怎么手心这样的痒,一路痒进了心里。
莫不是他谢停舟的嘴有毒。
谢停舟看见她的动作,低下头道:“你要和裴淳礼结交我不管,但是别把北临王府拖下水。”
多沉的一个帽子啊,这样直接扣她脑门儿上,她还敢动么?简直就比孙悟空的紧箍咒还要有用。
沈妤哼了一声道:“这罪名我可当不起。”
一阵风来,谢停舟掩唇轻轻咳嗽了两声。
沈妤往风来的方向一站,忍不住抱怨说:“你怎么这么柔弱?”
她下意识的动作让谢停舟心下忽地一软。
他喉间逸出一声轻笑,“你若是再长高些,兴许还能替我挡挡风。”
这不是变相说她矮么。
沈妤:“你—— ”
“回去吧。”谢停舟温声道。
他早看见忠伯在远处站了许久,像是有话要说。
沈妤顺着望去,收到了忠伯远远送来的一记眼刀。
她哭丧了脸说:“忠伯好像更不喜欢我了。”
这次讨人喜欢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沈妤总算在忠伯这里碰到了铁板。
沈妤与忠伯擦身而过,经过时还狠狠瞪了她一
眼,像是恨不得剐了她。
她也不知道哪儿得罪了忠伯,似乎从进府开始对她就颇有微词。
忠伯走近,规劝道:“院中风大,殿下伤病未愈,还是回屋歇息吧。”
谢停舟颔首,忠伯跟着他回到青朴轩,左思右想后,觉得还是应该进言。
“殿下。”忠伯恭敬道:“那时雨不堪信任,与那小侯爷不清不楚。”
谢停舟轻抬眼眸,“如何不清不楚?”
忠伯为人循规蹈矩,恪守本分,本不该在背后说人闲话。
但临行前王爷的叮嘱犹在耳边。
老王爷说:“北临能堪大任的就停舟一个,他若是走了那条绝后的路子,我愧对祖宗,还不如死了算了。”
彼时王爷还象征性地抹了抹眼泪,虽然忠伯看到他眼角都是干的,却也没有拆穿。
老王爷还说:“你就将此情此情转述于他,告诉他那几个侍妾他不要也得要,若是敢给我退回来,我就亲自上京去找他。”
“还有还有,”临行前王爷又拉着忠伯说:“他身边那个近卫,你想办法给他弄走,你说从前他在北临还好好的,虽不近女色,却也不好男色呀,怎么短短几个月便成了这样。”
忠伯自幼待在王府,一路从小厮做到了总管的位置,如今受此重任,定当竭尽全力,才不负王爷委以他的重任。
思及此,忠伯顿时来了精神,义正言辞道:“他与那小侯爷暗通款曲,我听见,听见小侯爷自己说当年二人共处一室,他们他们……哎,老朽实在是难以启口。”
“你来说,要一字不漏。”忠伯指了个人,正是方才在厅中的丫鬟。
小丫鬟战战兢兢地跪下,可叹自己怎么就卷入了这场风波里。
阖府上下都知道殿下对时雨有多纵容,平日里进出随意且不提,还专门给他分了个院子,配了丫鬟。
并且据传殿下为了避免时雨与丫鬟日久生情,竟给他配了个十来岁的小丫头。
这是将苗头直接扼杀在摇篮里呀,可见殿下严防死守得有多么谨慎,如今忽然冒出来了个小侯爷,殿下该不会恼羞成怒,杀了他们这些听到的人吧。
早知道还不如聋了。
第84章 拿回自己的东西
小丫鬟瑟瑟发抖地说:“奴婢听见小侯爷说,他们,他们在一个房间,小小侯爷在榻上躺着,时雨在他,在他上面。”
忠伯看了眼谢停舟的脸色,担心他怒急攻心,赶忙倒了一杯水。
“殿下万不可过于激动,如今知晓时雨是什么样的人也好,便能早日醒悟,快刀斩乱麻。”
谢停舟虽不知两个在榻上一上一下能做什么,但以他对沈妤的了解,她没在上面摁着裴淳礼揍就不错了,定然生不出任何旖旎的情愫。
但想起来总归不爽,那蠢货竟比他还早认识沈妤。
忠伯满怀期待,就等着殿下一声令下,将那小子逐出府去,他也算不辱使命。
谢停舟接了茶盏,云淡风轻道:“起来吧。”
丫鬟看了一眼,缓缓起身,想起忠伯叮嘱的一字不漏,小声说:“还,还有一句忘说了。”
谢停舟示意她开口。
丫鬟道:“时雨到前厅之前,小侯爷说两人早已私定终生。”
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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