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总攻大人
她好像能预知未来,对长圣出现在这里只有惊惧,没有意外。
这是件很麻烦的事。
若她真的有那个能力,今后变强,反而寻了魔神一方为倚靠,跟人界为敌该如何是好?
……要如何便如何吧。
死人不需要担心那些。
就算明确她未来会做恶事,他恐怕也不会改变帮她变强的决定。
秦江月睁眼望着天空,天空蔚蓝,与如今十三重天的血山火海完全不同。
这里是世间最后一片净土。
也不知这片净土还能保留多久。
那也不是他还能操心的事了。
生生死死,不过一具提线傀儡。
线断时反倒只是自己,干干净净。
握着花枝的手缓缓垂落,可攥紧花枝的手指始终没有松开。
意识彻底消散前,秦江月喃喃低声。
“薛宁,一个人走,确实……”
确实如何,再也没有机会说出来了。
秦江月苟延残喘近一月,在这一日走到了终点。
身边无人陪伴,只有花花草草,还有一大片镜湖。
也不是无人陪——花枝被他握在手里,直到整个人化为银色的碎光消失,也不曾离开那花枝。
碎光甚至涌入了花枝之中。
镜湖水波涛汹涌,比面对魔神时更加翻腾。
花枝轻轻飘起,承载着碎光坠入湖水之中。
顷刻间,湖面平静下来,如镜一般。
另一边,薛宁离开镜湖后,就对那里发生了什么毫不知情了。
她趴在小龟背上,任由小龟带自己离开无争仙府。
人还是有些魂不守舍,但也知道既然做了选择就不要后悔,所以她没回头,也没喊停。
她已经没有想哭的感觉了,人出乎意料得平静,除了有些反应迟钝,什么异常都没有。
就好像并未经过一场生离死别。
但离开仙府的事并不顺利,距离仙府护山大阵还有挺远的时候,他们就被拦住了。
遮天蔽日的藤蔓堵住了去路,薛宁蹙眉看着那些眼熟的藤蔓,这东西这么难看,还长得到处都是,无争仙府真的不考虑处理一下吗?如果是特地培育的,那审美也太差了一些。
“绕路试试。”
薛宁拍拍小龟的头,吩咐它换方向。
小龟立刻照办,可不幸的是,不管他们走哪个方向,都有藤蔓堵路。
薛宁无法,打算用灵力将碍事的藤蔓解决掉,这是下下策,秦江月嘱咐过她不要动这些藤蔓,她还记得。
……那时候他还活着。
她人愣了愣,很快又调整好,灵力就要打出去的瞬间,有人挡在了前面。
恍惚中以为见到了秦江月,仔细看看,才发现是秦白霄。
“……你?”她迟疑地发出声音。
秦白霄面色冷肃,眼睛发红:“跟我走。”
薛宁没动,扣着小龟的龟壳道:“我要离开这里……”
“我知道。”秦白霄头也不回,“跟我走,我带你离开仙府。”
薛宁呆了呆,还是没动,似乎不怎么信任他。
也对,秦白霄自嘲地想,除了兄长,整个仙府确实没什么她可以信任的人。
而唯一可以信任的兄长已经死了。
秦白霄握紧了手中降魔剑。
它会在这里也代表了一个答案。
薛宁也注意到了降魔剑,她眼睛突然很疼,可人还是保持着镇定。
“兄长之前吩咐过我,在他离开后护你离开仙府。”
秦白霄稍稍侧头,并不看她,盯着一处道:“你信我便跟上,不信就自己想办法。”
“……”
秦江月。
薛宁心里空落落的,嘴唇干涩发疼,她拍拍龟壳,轻声道:“跟上去吧。”
小龟应了声,追上秦白霄的步伐。
他的速度很快,大约也是想避开什么人的阻拦,薛宁有时在想,仙府的人其实也没必要非得拦着自己,不就是个婚约吗?解除了对他们的白月光来说也是清清静静的。
和她这样的人带着婚约离开,在他们心中也不是什么好事吧?
如今秦江月……刚死。
他们去给他置办后事还来不及,追她倒也没那么要紧。
她那时心里急着走,不断给自己想理由,说不清是害怕自己真的走不了多一点,还是怕自己不想走了多一点。
秦白霄现在这么着急又是为了什么?
走着走着,发现路线变得很熟悉,是去往后山的路。
不多时他们就到了熟悉的屋舍前,她的菜地那么惹人注目,正是丰收的时刻。
可惜这里的主人到死都没尝上她亲手种的菜。
“怎么走这里?”
薛宁一边问着一边挥挥衣袖把菜地收了,果实都装进乾坤戒里。
秦白霄面无表情道:“其他地方走不了,这里是兄长帮你开好的出口,留存时间不长,你看下还有没有什么东西要拿,若没有,就快些随我走。”
还能拿东西吗?
薛宁迅速观察了一遍这里,除了菜地,好像没什么值得留恋的。
但再次离开之前,她还是顿了顿,下了小龟去了屋里。
薛宁什么都没看,只盯着地面,走到之前被聂长老鞭子甩碎的地砖之前。
那时秦江月说,她以后可以将它修好。
薛宁汇聚灵力在掌心,试着将它聚合,果然将碎裂的地砖一点点恢复原状。
这一点都不难。
薛宁眼睛又有些疼了,她不敢多磨蹭,很快跑出去骑上小龟。
“走吧。”
秦白霄回眸看了看她,一言不发地继续带路。
两人穿过崎岖的山道,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停下,淡淡结界光一点点展开。
“带着这个。”
秦白霄忽然递来一样东西,薛宁接过来看了看,是块玉佩。
“若有什么事,用它联络我。”
……找他?
“不必了。”用不上。
她躲男主还来不及,哪里需要这个。
但秦白霄坚持:“不拿就别走。”
“……”兄弟俩在某些方面还真是有些相似。
薛宁勉强收下,反正拿了也可以不用。
“你别多想。”看着她低下的头,秦白霄语气麻木道,“我给你这个也并非纠缠你什么,只是答应了兄长,在他死后护你周全。”
“……”
哦,秦江月。
又是秦江月。
秦江月啊。
他想得真周到啊。
“兄长之前已写了书信给府主,交代你之后的事,但也怕他死后还是会有人不遵守他的遗愿,到时他什么都做不了,所以只能交托给我。”
“……可以了。”薛宁打断他的话,“别说了,我不想知道。”
“你必须知道。”秦白霄语气冷硬,眼神执拗地盯着她,“我大哥为你做的事,你一桩桩一件件都得知道。你若还有良心,以后就不该再寻别的男子合籍。哪怕……哪怕你忍不住,至少也要为我大哥守孝三十年。”
三十年,都不是三年了,可见到了活得长久的修真界,什么时间都得延长。
薛宁没说好也没说不好,拍拍小龟就要走,秦白霄抿抿唇,跟出几步,终究是没有阻拦。
他目送她就此离开,但事情进展还是太不顺利。
藤蔓再次来袭,与藤蔓一起的,还有慕不逾。
他站在出口的另一边,白发白须,冷冰冰地问:“想去哪?”
秦白霄目光一凛,立刻挡到薛宁面前,提醒慕不逾:“府主,兄长让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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